第690章 是誰要害他絕嗣?
他不說話。
靳漫知道他這會兒,應該是把能懷疑的都懷疑了一遍。
自己當然是首當其衝了!
但她也沒有開口。
李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說:「就不安慰安慰我么?」
靳漫抬手輕輕拂過他的臉。
不得不承認,這副皮囊確實是優越的。
哪怕年過三十,每天有那麼多人要算計、又要算計那麼多人,但除卻這雙眼睛越來越陰沉外,他的容貌卻好像沒什麼變化。
她一笑,篤定道:「安良娣給你生下了兒子,白白胖胖的養著,不是真絕嗣,又不是病入膏肓,有什麼可安慰你的?況且,以你凡事都要防一手的性子,定有嬌妾幼子養在東宮外。」
「不是么?」
李錦沒有否認,只是靠著車壁,微垂著眉眼看著她。
靳漫挑了下眉。
沒興趣套孩子的下落,想必就算安家差不出來,錢氏也能從蛛絲馬跡里把人給挖出來。
她就等看著李錦真正絕望的那一刻!
李錦執著她的手,輕輕揉著她的指節:「你覺得會是誰向我下的手?」
靳漫湊近他,不陰不陽地嗤笑了一聲:「用你滿懷嫌疑的眼神,審視出什麼來了?」
李錦勾了下唇:「你這麼了解我,又怎麼會用這種招數來對付我?何況,我自問這兩年來待你足夠真心,你想要的,我也盡量滿足你。」
掌心貼上她的心口,「就是再硬的心腸,也該捂暖了。」
靳漫撣開他的手,懶得搭理地看向了別處。
不會像小安氏那樣耍小性子。
因為感情還沒到那一步。
也不會容忍的不計較。
因為她就不是個愛吃虧的人。
作為恨久了,又不爭氣心軟的矛盾女子,她只是冷冷淡淡,但沒跟他甩臉,就已經在是看在他被人下藥的份上,寬容大度了!
李錦覺得是她下手得可能性不大。
但也沒有徹底打消懷疑。
但既然他們之間的遊戲還沒結束,還是得哄哄的。
他很期待看到她錯愕又受傷的眼神吶!
***
靳漫還挺喜歡欣賞這些南楚女人把自己打扮的十分精緻的樣兒,瞧著一張張美麗的小臉蛋都變得十分憔悴了,還挺心疼的。
「這一個個兒的,都怎麼了?」
大家變都說自己接連夢魘。
「糙米薏仁兒湯都灌了好幾壺了,夢裡頭該被厄獸追,還是被厄獸追!」
「我平日里都是入睡困難,這幾日一沾枕頭就能睡,一睡就看著一群血淋淋的陰兵要跟我打仗!」
……
「我最驚心養護的就是這雙眼睛,娘娘瞧我這眼下,都發青了!」
「我都快被被嚇死在夢裡了!」
……
靳漫聽著,就知道是有人在是李錦的手筆。
想必是在暗地裡查線索,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在這些人的飲食里懂些手腳,讓她們一同出現夢魘的情形,自然會主動提出搜宮,而不會叫外人了聯想到與他這次暈厥有關。
「可是白日里見著什麼嚇人的東西了?」
妾妃們眨巴眨巴眼睛:「上回看毒蟲啃活人,晚上回去都沒這麼做夢!」
錢側妃幽幽道:「該不會是有人……下咒了吧?」
……
她突然提了這麼一嘴,立馬引起了共鳴。
「對!定是有人做什麼手腳了,不然咱們怎麼都在夢魘?」
「太子妃娘娘,不是臣妾胡言亂語,這種事曾發生過了,不若搜一搜吧!」
「指不定是哪個心裡頭生出了怨懟。」
……
靳漫輕嘆了一聲,說:「本宮是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的,但瞧諸位妹妹這樣憔悴,本宮也不能不重視。」
「就當時查個安心吧!諸位妹妹身邊都撥出個人出來,隨著朝陽殿的人一同去各殿各院里搜一搜,也好有個見證。」
「有任何可疑之處,拿下人細審。」
「去吧!」
……
羅素和凌月帶著人整出去。
李錦就在這時候過來了。
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似的,隨口那麼一問:「大清早就興師動眾的,是怎麼了?」
妾妃們不敢開口。
怕他不高興。
畢竟男人們一向是不信這些的。
靳漫便替這兩放都開了口:「瞧著最近諸位妹妹身子也都不大安泰,太醫也瞧不出什麼來,我便叫人到處去找一找,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若是沒什麼,大家也能安心。若是有什麼,及時處置掉也便是了!」
李錦一笑:「還是你想得周到。」
一行人坐在正殿吃茶。
多了個男人,氣氛都沒那麼活躍了。
只有小安氏嘰嘰喳喳的跟李錦聊兒子。
靳漫嘴角抽了一下:「……」
看了眼錢側妃。
一雙美麗清愁的眼睛一直看著李錦,除了淡淡的愛慕和能看到他的淺淺歡喜外,真是一絲旁的情緒都找不出來。
再一次對她的演技佩服到五體投地。
默默鼓勵自己,向她學習。
「……」
宮人把東宮角角落落都搜完,陸陸續續都回來了。
幾乎每一個人的宮殿里都搜出了好東西,
妾妃們表情都挺尷尬。
「……」明明來之前都藏得好了的呀!這都能被翻出來?
太醫匆匆而來。
仔仔細細驗過。
無一與李錦所中之物有任何關聯。
直到,驗過一把香料。
太醫表情頓時大變:「這東西不幹凈!裡面慘了疏子草,若是長時間使用,會使人失去生育能力,對男女都是一樣的!」
眾人驚呼。
「自打安良娣懷孕生產之後,諸姐妹的肚子一點兒動靜也沒有,該不會就是這東西害的吧?」
李錦眼色沉沉,壓抑著殺意:「哪裡搜出來的!」
掌事太監眼皮微微掀了一下,又快速落下:「是在……太子妃的書房抽屜里找著的。」
靳漫一怔。
料到了今日會有一出好戲。
但還真沒想到這好戲的主角竟會是自己!
因為知道是錢側妃下的手。
可既然她恨不得李錦斷子絕孫,且還來提醒她小安氏的事,為什麼又要載到她頭上來?
照理說,她與李錦的「感情」還沒好到可以背後捅刀而使得她痛苦的地步,李錦也不會同意她這麼做的才是!
但轉念一想。
她害李錦這事兒。
李錦也不知道啊!
所以……
靳漫覺得自己在南楚這十年,好像白待、白鬥了。
已經完全看不懂錢氏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妾妃們摸著肚子嘀嘀咕咕。
「自己生不出來,自然不擔心用藥會不會影響自身了!」
「難怪我那麼多碗坐胎葯下去,一點動靜都沒有。」
又想著李錦這一年裡十有八九都待在靳漫這兒。
瞄向李錦的眼神就變得微妙起來。
錢側妃搖頭道:「若真是太子妃做的,她不會把東西那麼堂而皇之地放在書房裡,更不會在今日為了安撫諸位姐妹就答應搜宮啊!」
眾人一聽,又覺得有道理。
總不能以為搜宮的人蠢到,那麼明顯的東西都不會被發現吧?
就是她今日不答應搜宮,誰能把她怎麼樣?
「不若讓太醫給太子和太子妃,都診一下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