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李錦被下了絕嗣葯!
凌月嗅著空氣,說:「自然是好聞的,殿下配製香料的手藝,就是南楚宮廷里的香料師也比不上的。這味道,夏日裡用來整合適!」
靳漫看了眼窗外:「眼瞧著夏日來,眼瞧著夏日過,不知不覺又熬過一年。」
……
妾妃們來晨定。
自打看過毒蟲啃活人的驚悚場面后,如今妻妾關係十分和諧。
聊聊八卦,談談養身,說說衣裳花樣,很熱鬧。
小安氏姍姍來遲,懶得主動搭理任何人。
錢側妃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上回的栽贓之事,並沒有影響到她什麼。
有得力的家世撐著,李錦該去還是去、該賞的還是會賞。
只是她自己身子不大爭氣,眼瞧著比過年時更清瘦憔悴了,怕是來一陣風就要將她颳倒。
眼瞧著日頭漸漸高了,眾人各自起身要告退。
一個小太監跟著凌月的腳步急匆匆進來,細聲急道:「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在東華宮與大臣們議政時突然身體不適,這會兒太醫正往東華宮去,您快去看看吧!」
太子的安危,關係到東宮眾女眷的未來。
聞言都驚得不輕。
靳漫的目光快速掃過小安氏和錢側妃。
小安氏皺了皺眉,似乎不耐煩,又似乎擔憂。
錢側妃低眉順眼,不知在想什麼。
就在靳漫要收回目光時,猛然與之目光相對。
明明面容清愁而焦急,但她的目光深處,分明在笑!
「也不知道殿下身體如何,太子妃快去將殿下接回來吧!」
果然是她!
靳漫在這一刻無比確定,那個想要李錦斷子絕孫的人,就是她!
面上不動聲色,她起身往外走:「安良娣,顧好你的孩子。錢側妃,隨本宮去東華宮接太子。」
錢側妃輕輕福身。
兩人腳步匆匆朝著東華宮去,瞧著似乎都挺著急李錦的。
途徑長巷,周遭無人。
「側妃在想什麼?」
錢側妃不露痕迹:「自是祈禱太子殿下平安無事,吾等蒲柳才有個安穩的所在。太子妃呢?」
靳漫腔子里溢了一聲笑:「本宮沒有再該嫁的打算。」
錢側妃望著遠處,輕柔的神色有些邈遠:「所有女人都是一樣的,期盼的不過是能有個安穩幸福的假而已。臣妾曾見過太子妃與先太子相處,那樣溫柔繾綣,想必無人時感情更加纏綿。」
靳漫與先太子琴瑟和諧,朝中上下無人不知。
但事實如何,只有當事人才會明白。
當然,李錦也自以為什麼都知道。
至於錢側妃的婚姻……
心想事成,嫁給了痴戀多年的男人,但說幸福安穩,好像一個也不沾邊。
是得不到男人的愛,而扭曲?
還是另有原因?
東華宮的大門開著。
遠遠瞧去,就見門口有小太監和侍衛在值守。
錢側妃突然道:「曾聽太子妃彈奏古琴,在南楚,從未聽過,不知是從哪裡學來的曲子?」
古琴?
靳漫腳步有一瞬微頓。
若非她提起,都忘記自己曾經很喜歡彈琴練劍、騎馬射獵……
看了眼雙手。
那些努力精進的痕迹,早已經消失不見。
留下的只是一副細嫩的皮囊。
她好像,已經多年沒有做過自己喜歡的事了。
但錢氏為什麼會突然提及這個?
思忖間,人已經進了東華宮。
……
靳漫進去的時候,太醫正好診完脈收手。
李錦臉色蒼白,手微微發抖。
似乎很畏光,殿中的帷幔全都拉了起來。
太醫的神色里閃過一絲微妙,顯然是故意流露給東宮的人瞧的。
彼時李錦已經緩過來了些,捕捉到太醫的神色,心知自己這次暈厥,怕是不好。
太醫道:「太子殿下只是太過勞累,只需好好休息一陣,就無妨了。」
靳漫神色端莊,流露出鬆了口氣的樣子。
「就有勞太醫開個方子。」
太醫應聲。
那些老大人則勸著李錦快回去休息。
「政務再要緊,也要緊不過身子,太子殿下要以自身為重。索性剩下的,都不是什麼緊急大事,臣等會斟酌處理。」
「太子妃和側妃親自來接近了,您快回去好好歇一歇吧!」
李錦不願意叫人說他把持朝政,就答應了。
出東華宮時,靳漫同太醫道:「本宮今早見安良娣好像不大舒服,就有勞太醫再跑一趟東宮吧!」
太醫會意:「太子妃言重了,這是微臣應該做的。」
離開東華宮。
太醫是跟著他們一同出去的。
靳漫打發了隨從遠遠跟著,小聲詢問道:「太醫有話直說,太子到底是怎麼了?」
太醫低聲回道:「太子的身體底子好,暈厥倒不是臟腑有什麼問題,只是……微臣似乎把出了疏子草的痕迹。」
李錦皺眉。
又一次被算計,他很不爽。
「疏子草,是什麼?」
不管是什麼,肯定不會是好東西。
否則,太醫也不會不敢當眾說出來。
太醫幾乎用的氣音:「會……影響男女的生育能力!即便婦人僥倖能懷上,也會因為胎兒孱弱、天生不足,而流產、早產、畸形,甚至胎死腹中!」
這幾句話一出來,李錦眼底的暴怒噴薄。
太醫從未見過他顯露於外的狠戾,嚇得心肝打顫。
靳漫怔了一下。
她以為是什麼慢毒。
沒想到是事關後嗣的。
目光狀似無意的掃過錢側妃,對方凝望著李錦,神情幽幽,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寫滿了詫異和擔心。
演技堪稱一流。
靳漫很是佩服。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她向李錦下疏子草也是情理之中。
畢竟是要他斷子絕孫嘛!
壓下心底像小鳥蹦躂似的雀躍,隔著衣袖輕輕握了握李錦的手腕,表現出女人才會有人柔軟之色。
「雖然太子身子乏力已經有一陣子,但太醫隔三差五過來請平安脈,只說是勞累了而已。會不會是誤診?」
太醫解釋道:「這種東西不是毒,對臟腑沒有什麼損害,且以太子的脈象來看,定是長時間且以小計量下下去的,慢慢侵入外腎(睾丸)、破壞其能力,很難叫人察覺得出來。」
「就好像日日見到一個人,很難發現身邊是胖了還是瘦了,長久不見的人卻能一下子發現。太醫正長時間為太子請平安脈,確實會存在察覺不到的可能性,且……」
話鋒一轉。
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
「太醫院內,也未必是太醫正醫術最佳。」
李錦的手臂綳得如同石柱:「可有解?」
太醫硬著頭皮道:「微臣一定儘力調配出方子。」
李錦盯著太醫。
許久后,才出聲道:「這件事若走漏了風聲,你知道後果。」
太醫職位底下,接觸不到權利的中心,但他們能接觸到的都是老狐狸、上位者,練就的洞察力和敏銳力卻不比那些大臣差。
太子被人下了絕嗣葯這種事,誰知道誰倒霉。
再一想東宮裡那位才生下子嗣的安良娣,更絕碗口大的傷口上火辣辣的痛!
為了一線希望,對方還不至於現在殺他滅口。
但時間久了,還是生不出來,自己的小命就該差不多到盡頭了。
嘴上自是信誓旦旦,絕對不會走漏一絲風聲。
實則心裡已經在盤算,該如何安頓家小了。
……
回去時。
靳漫和李錦同乘。
李錦的表情已經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