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市委書記的小算盤

第372章 市委書記的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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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市委書記的小算盤

「操,糾風辦的怎麼今天還巡起更來了?是不是想把人給整死啊?」李學紅一下緊張了起來,「會不會是肖向民知道我們在這裏開小會,故意要整我們的?」

馮超然也慌亂了一下,看着周昌旺說:「怎麼辦?他們還會不會像昨天那樣再給我們來一次?」

周昌旺心裏操著:你馬的,姓肖的,你真的想把我們給逼死嗎?卻一時也六神無主起來,不知道怎麼回答馮超然的話。

「篤篤篤……」外面的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伴着的還是剛才那個人的聲音:「周書記,請開下會,我們看一下就走。」

「這人是誰?」周昌旺問。

「聽聲音,好像是前年剛分配到紀委的那個姓王的中專生。糾風辦成立后,他在裏面當了個副主任,算是副股級的吧。」劉榜開說。

「這個人昨天沒跟張萬方一起去抓我們?」周昌旺接着問。

「沒有。昨天張萬方就帶着張鐵,還有另一個負責拍照的紀檢員。」劉榜開回答道。

「你們有誰平時跟這個人打過交道?」周昌旺接着問。

大家都搖了搖頭。

周昌旺就罵了起來:「你們啊,整天就只知道守着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也不懂搞搞同事關係,現在想用人家了,就瞎了吧?」埋怨了一陣,見其他人都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應付,就說,「祖雙慧、劉愷明、劉榜開,你們三個趕緊躲洗手間去,超然、學紅,你們把茶泡起來。我去開門。在辦公室里喝喝茶,探討一下工作總可以吧?」

周昌旺說着就站起來要朝門外走去,見劉榜開還坐着不想動,就不高興地說:「榜開,你想害大家啊?人家祖雙慧和劉愷明都已經到衛生間去躲了,你怎麼不動啊?」

劉榜開心裏還想着自己曾經也是個常委,怎麼能跟劉愷明和祖雙慧他們一起躲廁所。可他這樣想,周昌旺卻不這樣看。周昌旺覺得劉榜開的常委之前已經被免了,現在還在停職呢,讓他躲廁所有什麼不可以?

劉榜開還是很不情願。

周昌旺就生氣了說:「昨天,我們想商量事,你就說弄副牌,邊談邊玩,還說用牙籤記輸贏,結果被人家給逮住,還拍了照,扣了頂上班時間聚眾在酒樓賭博的帽子了。今天,我們四個人要是再一起坐在這裏,又遲遲不開門,人家不會懷疑嗎?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害大家還害不夠啊?」

劉榜開聽周昌旺這一說,火也冒上來了:你馬的周昌旺,你的常委馬上也就被免去了,你神氣個鳥啊?對我大聲小呼的。我常委也當過,還曾經是市委辦主任呢?你這麼瞧不起我,狗眼看人低,你當以為我就怕你了不成?就想發作了。

馮超然和李學紅在一旁看着劉榜開的臉色不對,李學紅忙拉住他說:「榜開,你就委屈一下。我們三個人在這裏談事,說得過去,你要也在這裏,確實會讓人誤會。委屈一下,委屈一下。周記也是為大家着想嘛。」

李學紅以前與劉榜開是穿一條褲子,在常委會上,李學紅說東,劉榜開不會說西,劉榜開說北,李學紅也會指南。倆個人的私交算還可以。這時,聽李學紅這樣說,又覺得真要鬧起來,自己沒什麼便宜可揮,不過就是斗下氣。也就順坡下驢說:「要像李部長你這樣說,我委屈一下那也沒什麼。」就朝衛生間走去。

周昌旺這才走到門口去開門,綳著臉說:「你們紀委是怎麼回事啊,都不讓人安靜一下嗎?」

紀檢中露出一臉無奈,客氣地笑着說:「周記,您也別為難我們。我們是領命來的,今天要求一間間辦公室巡視過去,而且要拍照,肖書記要親自看照片的,要是不在辦公室的人,必須到糾我辦去說明原因。糾風辦說不清楚的,肖向民會找負責人和違紀的人親自談話。這不,照相機我們都隨身帶在身上。」

「那你們照吧。」周昌旺不再理他們,轉身走進了辦公室,坐到中間的大沙發上,端起馮超然剛泡好的茶大口地喝了起來,胸脯氣得一鼓一鼓的。

三個糾風辦紀檢員,兩個就在辦公室看了起來,一個就拿了照相機,啪啪地拍了兩張。

辦公室拍完后,那個中專生就指著洗手間,對負責照相的紀檢員說:「裏面也要拍一張。」

「叭——」周昌旺聽得拍著茶几站了起來,指著紀檢員說,「你們也太過份,洗手間里竟然也要拍照?你們還以為你們軍統還是中統啊?」

那中專生立即笑着對周昌旺說:「周記,我們這只是按要求在做。否則就交不了差。今天出來時,我們張記特別這樣交待了,還說機關作風紀律整頓工作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必須深入地抓,從形式到內容地抓。說今天的突擊巡視就是要看看人員是不是都在崗,在崗是不是都在做事,還是在閑聊?哪些部門要是說沒事做的,也要登記下來,下一步該精簡的就要精簡。我們也要找點事做啊,也不想被精簡掉是不是?我聽說這項工作當初在常委會上提出來時,是全票通過的。我想周記、還有馮部長和李部長,您們三人也是常委,表決時一定也是投贊成票贊成開展這項工作的一員。肯定也會對我們工作實施給予支持的吧?而且,一個衛生間,相信也不會被我們拍出什麼來吧?」

「你……」周昌旺被紀檢員一席話氣得快吐血。可紀檢員的話說得簡直滴水不漏,讓他根本沒辦法反駁。

「裏面好像有人。」那個拍照的已經走過去拉衛生間的門把,拉了兩下,見拉不開,就說。

那中專生看着周昌旺,笑着說:「周記,裏面有人在用,你說一生就是了嘛。」

周昌旺以為紀檢員的意思是說裏面要是有人在用,就不用拍了,心裏一寬,跟着說:「一個客人在用。你們到別的地方去查吧。我們三個人對這項工作肯定是十分支持的。」

「那沒關係,我們就在這裏等他用完衛生間出來再拍也行。反正你這裏已經是最後一個地方了。」那紀檢員不亢不卑地說。

「你、你們,這也太過份了吧?」周昌旺正想再發火,馮超然已經叫了起來。

紀檢員淡淡地說:「在肖書記那裏,我們都是這樣做的。他看到我們到他的辦公室去查,還親自泡茶給我們喝。對我們的認真工作給予充分的肯定。馮部長你難道在常委會投了反對票嗎?」

馮超然突然冷靜了下來。他覺得這紀檢員的話中有話,猛然清醒過來:這些糾風辦的紀檢人員今天突然到辦公室巡視糾風,這恐怕就是肖向民的意思啊。肖向民早就猜到自己和他們幾個人可能會開小會想辦法應付昨天常委會上的決議,所以故意讓紀檢員來攪局,要是逮到了,那就是罪加一等。不由在心裏嘆了口氣:看來,自己和周昌旺幾個人能想到的,肖向民也都已經想到了,這次他看來是狠下心要摘自己和周昌旺幾個人的頂帶花翎了。跟這樣的妖孽級人物去搬手腕,輸了還要硬,最後的結果恐怕就只有把手給扳折了。

馮超然想到這裏,不由得頹然跌坐到沙發上去,對周昌旺揮了揮手說:「周書記,我們玩不過姓肖,讓衛生間里的人出來吧。這些紀檢員也很可憐,別再為難他們了。怪只能怪當初常委會上,姓肖的提出機關作風紀律整頓時,我們沒有意識到他讓我們一起磨這把刀,卻最終會用這把刀來殺我們。我們早已經上了他的大當了。認輸吧。」

周昌旺見馮超然突然露出一副喪氣的樣子,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了,就對那紀檢員說:「裏面是劉榜開、祖雙慧和劉愷明,你去把他們叫出來拍照吧。反正都已經是死路一條了。也不怕再被煮上一回。」

劉榜開三個人在衛生間里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對話,就乾脆把門打開,黑著臉從衛生間走出來。

紀檢負責拍照的人員便連續抓拍了幾張。

拍完后,那個負責帶隊的紀檢員就對房間里的人說:「對不起各位,打擾你們了。不過,按規定要求,我還得通知你們,因為你們都沒在自己的崗位上,私自竄崗,又幾個人聚在一起。現場雖然沒發現有撲克牌什麼的,但這件事,你們要馬上到紀委找我們周書記解釋清楚。我們告辭了。」

紀檢人員走後,六個人在裏面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劉榜開剛才被周昌旺給喝斥了一頓,又躲到衛生間去,結果還被拍了照。心想,自己常委早就被免了,也已經被停職了,死豬不怕開水燙,沒必要和周昌旺他們一起在這裏傷腦筋。就無心再繼續呆下。看到一個個都垂頭喪氣,六神無主的樣子,就說:「大家還議不議啊?要不議,我就先走了?」

「還議個屁啊。我看肖向民今天讓紀檢突擊查崗,根本就是針對我們的,早算好我們會做什麼了。我們就是到市裏去肯定也是找不到人。人家說不定都跟市委的領導也打了招呼了。對付這種妖孽人物,我看,我們六個人加起來,也鬥不過他一個人。算了吧,認裁了。」馮超然有氣無力地說着。

劉榜開聽得心顫了一下:馮超然的話說得還真的在理。這肖向民根本就不是人吶。跟他去斗,從一開頭就是錯誤。既然這樣,也只好認裁了。頓時心灰意冷地說:「那我先走了。」

劉榜開一走,祖雙慧也跟着走。劉愷明見周昌旺他們也拿不出什麼辦法來挽救這事了,也嘆著氣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那就這樣吧,只能順其自然了。」李學紅看到周昌旺和馮超然都是一副沮喪的樣子,也自好自嘆倒霉。

「那還能怎麼樣?」馮超然慘然一笑,「就是這時候想到辦法趕到市裏,恐怕也是來不及了。準備收拾一下,等通知到別的地方去吧。」

周昌旺把屁股往沙發里移了移,咬牙切齒地說:「這一回是輸了。輸在我們太大意了。輸在肖向民這個人太妖孽太狡猾。但我一輩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拚到了今天這個位置,一沒貪污受賄,二沒作姦犯科,就因為一次的違紀就把我這樣擼下去,我肯定不會服。以後,我不管到哪裏,到哪個崗位上,我一定會想辦法報這一箭之仇的。否則,我誓不為人。」

「過了這一關,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也先走了。」李學紅見周昌旺已經在談以後的事,知道他也是無力回天了,也就沒心思繼續再耗一下去,凄然一笑,站起來走出了周昌旺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只剩下周昌旺和闖超然倆個人了。

馮超然似乎想站起來,可站到一半,突然又坐了下去,看着周昌旺問:「昌旺,你說,我們怎麼突然間會落得這個下場?我們似乎沒有做什麼啊?怎麼就會這麼慘呢?」

「還不是姓肖的。那個人太陰險了,一到湖海就想着把我們給擼了。」周昌旺想也不想地說。

「其實,我剛才仔細回憶了一下,不是我要幫姓肖的說好話,討好他。而是事實似乎本來就是那樣。」

「哪樣?」

「我們是不是一開始就在心裏把姓肖對立起來,而人家根本就沒有想跟我們過意不去的意思呢?」

「他會沒有這個想法?鬼才相信。」周昌旺不屑地說。

馮超然便把肖向民到湖海做的事一件一件回憶著擺出來,然後說:「從這些事情看。他一心只是想把工作做好,把湖海發展上去啊。要不然,段高明是曹萬千的人吧?曹萬千都成那樣了,可人家還是不計較那些,重用了段高明。這說明什麼呢?」

「你是說,我們真的錯了……」周昌旺聽着馮超然的分析,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馮超然無力地笑道:「錯與沒錯,我也不知道。但不管怎麼樣,人家肖向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湖海的發展考慮,都是站在法理和道義的制高點。要說他用了計用了謀略,那也都是陽謀……」

……

肖向民辦公室內。

電話鈴響了起來。

肖向民等電話響過三聲后,這才接了起來:「你好,我是湖海縣委肖向民。」

「肖書記,我是市委組織部喬東仁。」對放聽到肖向民接起電話,也趕緊自報家門。

「哦,喬部長,你好你好。」

「有兩件事跟你先通個氣。」

「你說。」

肖向民心思電轉,猜測喬東仁說的兩件事應該是指今天剛說上去的請示文件和下午米有良書記到湖海來考核的事。但他知道,即使自己已經猜到了,事先知道了,也不能先說。這是組織程序問題。否則,就有可能涉及到保密問題。認真起來也是很麻煩的。

果不其然,喬東仁接着就說:「你們今天送上來的兩份請示文件。一份是對違紀幹部的處理請示,一份是任免請示,紀委那邊、我這邊和米書記那裏都已經簽字同意了,批複也一起簽了,下午我和米書記到你們那裏對你們幾個擬任的幹部進行考慮,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補個手續而已。因為任命我也都打印出來,帶在身上了。下午考核完后,就可以直接把任命給你們,你們等明天就可以下文通知了。」

肖向民聽得心裏不由嘖了一聲:米書記為了拍趙若英和盧玲像樣的馬屁,這功夫可真是下到家了。未考核就先任命,如果認真起來,這可是違反了組織人事正常的選拔考核程序的。當然,組織事人任命除了正常之外,也可以有不正常,也就是對於特別優秀的,緊缺的人才,又在緊急的情況下,可以先任命,再補手續。

估計米書記對趙若英和盧玲他們,啟用了這一條辦法了。這就要看他們到時候對這事怎麼圓了,至少在場面上要給有一個理由,即使大家都知道那理由很勉強或者很牽強附會,甚至知道那都是假的。也得有。否則就是違反程序,以後追究起來,那這個任命都是無效的。

不過,以米有良這樣老官場,要圓這個根本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甚至有可能把理由做得很足,說出來后,讓人都覺得非得這樣做不可了。

肖向民當然希望吳正、趙若英和盧玲早點被任命,早點幫他挑起兩個部門的重擔來。但他也不希望背後讓人說閑話,也知道趙若英和盧玲倆個對別人說閑話很敏感。而且,這次的任命是在對此前的人的處分的基礎,才有這個機會。要是不能圓好這個理由,不僅會被人說閑話,還有可能被人抓住這個把柄進行舉報,反過來咬他一口。因此,他很期待米有良會對突擊任命趙若英和盧玲會有什麼別出心裁的說辭。

肖向民當然不能問喬東仁這好像不太符合程序。要是那樣問了,喬東仁肯定會愣住的:你什麼意思啊?市裏連市委書記都簽字同意了,還有什麼合不合程序的。你不會是一根筋吧?連為你們做好事,你都要質疑。我看不是一根,而是發神經了。

肖向民只能說:「謝謝市委的關心和大力支持,謝謝喬部長和米書記對湖海工作的關照。下午大概幾點鐘會到,我準時到門口去迎接。」

「米書記說不用迎接,那些繁文縟節不要用到湖海去。污染了湖海現在的一片講效率的工作新風。」喬東仁笑着說,「米書記對你們湖海抓機關幹部作風紀律所取得的成果那是非常肯定的。上午省報記者打電話過來採訪他。我剛好在他辦公室,聽他對你的工作,以及作風紀律整頓成果,那是大大地誇讚了一通。」

剛才肖向民聽喬東仁那樣一說,還以為是諷刺他抓機關幹部作風紀律也抓得太認真了。聽到這裏才明白,原來是唐薇已經電話採訪了米書記。所以米書記才會說那樣的話。

肖向民在心裏得意地笑了一下:盧玲這丫頭,今天一早還不知道就跟唐薇發什麼電呢。讓唐薇把這事抓得這麼緊。

「哎呀,喬部長你這樣說,我都臉紅了。我到湖海來都兩個多月,可什麼事也沒做成,慚愧啊。希望你們下午過來后能對湖海的工作多加指導,好讓我把局面打開,把步子邁出去。」肖向民謙虛地說道。

喬東仁笑了起來:「肖書記你就別裝了。我都聽說了,你從京城請來了專來的規劃大師,準備把湖海縣在三、五年內搞成中等以上城市,最終搞成大城市。你別以為我和米書記耳目失聰,消息不靈啊。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野心嗎?」

肖向民就哈哈地大笑了起來說:「這都是規劃專家的功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搞成。瞎折騰吶。」

「行了行了,米書記現在對你那是刮目相看。上午接完記者的電話,第一句對我說的就是肖向民這省里調派過來的人,能耐確實不同凡響。不服不行啊。你說,一個市委書記這樣說自己下面的一個縣委書記,這是什麼樣的盛讚。啊?」喬東仁說,「我聽得都妒嫉了。」

肖向民不知道米有良是不是真的有那樣說過。但覺得喬東仁不可能去編這樣的話,也不會去編這樣的話。因為喬東仁根本就沒必要編這樣的話來恭維他,拍他的馬屁啊。

「呵呵,那是米書記隨口說說。當不得真。」

「他怎麼不隨口那樣誇誇我,隨口那樣誇誇別人啊?」喬東仁笑得很響地說,「行了行了,過份謙虛也是一種虛偽。你就別裝了,樂就樂出來吧。」

肖向民也笑着說:「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樣吧。還是趕緊告訴我幾點鐘會到。來者是客。古人說,客從遠方來,不亦樂乎,要開中門迎接。何況是市委書記和組織部長大人光臨敝縣,我這個小小縣令,能不高興,不到大門外迎接一下說得過去嗎?」

「準確時間什麼時候會到,我還真的不知道。不過,應該是下午一上班就會出發。快到的時候,我讓米書記的秘書鄭巧提前給你打個電話通知你。你就放心吧。」喬東仁說。

「那就太謝謝喬部長了。」肖向民感激地說。

與喬東仁通過話,肖向民把張鐵叫了進來說:「張鐵,你通知若英同志,讓她叫人把常委會議室的衛生搞乾淨一點,下午米書記他們會到我們這裏來。還有通知一下高明同志,讓他下午在家等著,不要安排外出。」

張鐵說了聲好就走出去,可不一會兒就又進來說:「紀委張書記要見你。」

「請他進來。」肖向民聽了立即說,並從座位上站起來,迎了上去,請張萬方到沙發上坐。並讓張鐵給泡杯茶進來。

張萬方顯得有些激動地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肖向民說:「肖書記,又讓你猜到。周昌旺幾個人一早就又聚在一起開小會,被我派出去的紀檢人員給當場逮住了。有三個聽到我們紀檢人員敲嚇得躲進了周昌旺辦公室的衛生間里。他們沒想到,我也吩咐了紀檢人員衛生間也要拍照的事,結果三個人很狼狽地在衛生間里被敲了出來,也當場被拍了照。這些是照片,你看看。」

肖向民聽張萬方這一說,覺得很意思地邊接過照片邊問:「他們真的躲衛生間里了?」

「對。你看這一張,就是劉榜開、劉愷明和祖雙慧三個人從衛生間被捉到時,走出衛生間時被拍下來的。一個個低着頭,那沮喪的樣子實在是褻瀆了機關幹部的形象。」張萬方從那幾張照片中抽出一張照片放在最上面給肖向民看着說。

肖向民看得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這些人也真是,被抓到就被抓到嘛,躲什麼衛生間啊。昨天不是還敢扣人的嗎?今天怎麼就這麼膽小了?」

「他們肯定沒想到,你昨天晚上會對他們下那麼重的手。所以,今天害怕了。」張萬方說。

「怕了好啊。怕了,就說明紀律的威嚴起了作用了。怕了,就說明他們現在眼裏已經看到了紀律了。怕了,說明他們知道自己做錯了。怕了,也說明他們還有葯可救嘛。」肖向民連說了一串怕了的好處,然後才接着問張萬方,「他們找你了嗎?」

張萬方說:「周昌旺把事情自己攬了,他打電話過來向我解釋,說是昨天親戚送他一盒新茶,很高興,就把幾個人叫過來品嘗一下。忘了交待他們跟辦公室說一聲了。所以,聽到紀檢員敲門,才會緊張,才會讓劉榜開他們三個人躲衛生間,鬧出笑話來。他還讓我在你這邊給他們說說情,說要處理就處理他一個。因為事情是因為他而起。」

肖向民把手上看完的照片放到茶几上,又問張萬方:「你覺得周昌旺說的是真話嗎?」

「我認為他是編的,是在騙我們。」張萬方不假思索地說。

肖向民點點頭說:「我也覺得周昌旺的話是編的,是假的。但是我會把他的話當真。」

「為什麼?」張萬方不解地問。

「很簡單。周昌旺找你解釋了,說明他認識到紀律的嚴肅性了,他編了假話,說明他也害怕了,也對紀律感到敬畏了。這是好事。我們把他話當真了,他會感到慶幸,以後也就會在這方面注意了,不敢再犯了。要是再犯,那隻能說明他智力有問題了。周昌旺絕不是那種智力有問題的人。你說呢?」肖向民看着張萬方笑道。

張萬方點點頭,贊同地說:「我明白了,紀律是為了維護秩序,而不是為了整人。那他們這事就不作通報了嗎?」

「不通報了。昨天晚上的降級降職處分已經夠重的了,就放過他們這一次吧。」肖向民說,「好好表揚那三個紀檢員。紀檢工作講的就是嚴肅認真,講的就是一絲不苟。對於這種敬業負責的同志,要注意給予培養,多給他們鍛煉的機會,讓他們儘快成長起來。湖海很缺幹部啊。準確來講,是很缺有能力和敬業的幹部,只要發現一個,做為領導的就要馬上主動跟上去進行培養扶植,別浪費了他們的才華和青春,更別等他們長歪了才想去扶,那樣可能就太遲了。」肖向民有些感慨地說。

張萬方點點頭說:「我也有這種感覺。你這一點,我就更清楚了。我會花力氣,多培養一些優秀的紀檢出來幹部的。」

…….

下午四點鐘,肖向民辦公室內,電話響起來。

肖向民接起來說:「我是湖海縣委肖向民,請說。」

「肖書記,我是米書記秘書鄭巧啊,我們現在已經下了公路,朝城裏進去了。剛才喬部長提醒我要跟你打個電話。」對方說。

「哦,謝謝鄭秘書。」肖向民放下電話,看了一眼門外的張鐵,覺得這方面他還是不太懂,也沒去怪他,只是把他叫進來說,「以後有領導到我們這裏,你要主動跟他們的秘書取得聯繫,隨時掌握對方的行動情況,以便我們這邊安排迎接工作。這點要記住了。」

肖向民自己當過姚蕊的秘書,當時姚蕊對他很看重,有什麼就直接跟他講,直接教他。所以,他在姚蕊身邊當秘書的時間雖然不長,對秘書工作卻很熟悉。

張鐵趕緊點頭稱是。這一點他真是沒想到,也不知道要這樣去做。聽肖向民這樣一說,顯得有些緊張地說:「對不起啊,肖書記,我以後會注意的。」

「要多學習,不僅是書本上學,還要向能人學,多看多做。和同行多溝通,有什麼不懂的,可以找別的縣一些秘書和縣委辦主任請教。不恥下問嘛。」肖向民口氣平緩地說着。

張鐵聽得心裏感動:跟上這樣的領導,那真是幸運。要是別的領導,哪有這樣耐心去教你啊,估計看你什麼都不懂,一腳就把你給踹了。趕緊連連點頭地說:「好,我會的。」

「嗯。從城外到城裏的車程要多長時間?」肖向民又接着問。

「這個,我平時沒去注意。」張鐵又不好意思地笑着。

肖向民就接着說:「快的話一般是十分鐘,慢的話一般是十五分鐘,最長不超過二十分鐘。這些細節的東西,做為一個秘書一定要知道。這樣安排起工作來才能不慌不忙,胸有成竹。你現在用我手提電話通知高明同志一起到大門口迎接米書記他們。邊走邊打,最快還有七分鐘時間,米書記他們就到大門口了。」

張鐵接過肖向民手提電話,趕緊邊給段高明打電話,邊跟着肖向民往樓下走去。

從肖向民辦公室到機關大院門口也就是四分鐘時間,他們很快就到了大院門口,段高明也趕了下來。

在門口等了五分鐘左右,米有良的車就到了。張鐵看了,心裏更加佩服肖向民了:這個領導,真是沒說的。這麼細微的事,都能掌握得這麼恰到好處。太讓人佩服了。

肖向民見米有良的車停了下,趕緊過去幫他打開車門,一隻手就扶著車頂防米有良碰頭。

米有良見肖向民這麼用心,邊下去就邊向他點了點頭。

肖向民等米有良完全下車后,把車門輕輕關心,這才上去伸出來,跟米有良握著。然後等米有良跟段高明握手時,又走過去跟喬東仁握了握手說:「謝謝喬部長,一路辛苦了。」

喬東仁呵呵笑了一下說:「去給米書記帶路吧。」

肖向民忙轉過身走到米有良身邊,用手朝前做了個請字說:「米書記請。」然後跟在米有良身後半步,邊找些話跟他一路邊慢慢走着邊聊著。

幾個人很快走到了肖向民辦公室,只坐了一會兒,米有良就說:「先把工作完成了吧。人都在吧?」

「工作就由喬部長他們去做,米書記你就在我辦公室坐吧。」肖向民說。

「不行。這次你們湖海換將工作很重要,我一定要親自把關。」米有良說着就站了起來。

「那我們到會議室去。張鐵,你把趙若英和盧玲,還有吳正叫過來。」肖向民邊帶着米有良和喬東仁,以及另一個組織幹部朝常委會議室走去,邊對張鐵說。

張鐵趕緊打電話給趙若英和盧玲、以及吳正。

米有良他們走到常委會辦公室時,辦公室已經打掃得窗明幾淨,裝了熱茶的茶杯也都放好了。

肖向民看了,心裏很滿意,趕緊引著米有良坐到中間的位置上。喬東仁就坐在米有良的左下方,那個組織幹部坐到喬東仁的下方。

「向民、高明你們倆位同志,安排個人在這裏負責,讓考核的人員先進來一個,其他人在外面等著,另外需要安排一定人數的機關幹部進行調查訪談。你們有事先去忙你們的。考核結束后,我們先通知你們過來。其他常委都在家吧?」米有良對肖向民說。

「都在,已經通知他們在五點半到會議室門前集中了。」肖向民說。

米有良抬腕看了下表,點點頭說:「五點半應該可以結束。那你們去忙吧。」

考核在五點半準時結束了,米有良親自宣佈了考核結果,給出突擊任命的理由是湖海縣全面拉開撤縣建市的大幕,城市規劃開始了,在作風紀律整頓中又處理了一批人,原來可能算得上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但現在要不儘快補充完善組織人事,那就會出現一個蘿蔔要顧幾個坑,哪個地方少人都不行了。考慮到這處特殊的情況,市委在湖海市縣委的強烈要求下,經過充分的調查和考慮后,覺得市委別方面對湖海的支持很欠缺,也沒有那麼多的財力支持,所以,在組織人事任命上就不想再給湖海拖後腿,因此決定給予這幾個人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考核和任命,希望能給湖海縣新的建設發展助一臂之力……

肖向民覺得米有良給出的這個理由雖然勉強,但也還算過得去。

說勉強是因為這個理由,還不足於說明對這次人事任命一定得搞這種閃電式的突擊才行。湖海縣確實開始進入大規劃,準備進行撤縣建市,但這個也不是一、兩天的事,這幾個人的人事任命再遲幾天,也並不會影響這方面的工作。

要說過得去呢,一可以說明市委對湖海下步撤縣建設、規劃工作等等的大力支持,二可以說是為了湖海的官場早日穩定,不至於因為人事任命的事拖延,使更多的人產生新的想法,導致思想混亂,謠言亂飛。三是這是市委決定的,縣裏要有人覺得不妥,那你也只好把這個覺得給吞回去。這個第三點有點野蠻不講理,但行政上的事,有時候還真得來點不講理的,以權壓人。

米有良這樣做,肖向民當然求之不得了。這任命一下來,吳正、趙若英、盧玲全進了常委,加上張萬方,還有段高明也往他那邊靠,再加上他自己,委辦主任的常委又因為張鐵僅為副主任主持工作,沒進常委,原來的十三名常委,現在只有十二名了。他實際上完全可以控制常委會的半數票,也就是說,他通過這次的調整運作,真正地把湖海縣的官場掌握在手中了。

至於是不是有人會因為這次市裏的突擊任命去舉報,他才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市裏米有良親自帶組織部長喬東仁一起下來考核,要是舉報,那就是舉報他們了。米有良沒查舉報的人為什麼舉報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派人下來再浪費時間去調查這件事呢。

而到省里,組織部欒源那邊已經收到自己送去的抄報件,心中肯定有數了,也明白這次提的人都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提。其實,一般省里才懶得去管一個縣的幾個小常委的破事,即非得管不可,欒源就是不看趙若英和盧玲是省里特別應他肖向民要求特別調到湖海的省管幹部,光看她們背後站着的人,還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舉報到他那邊,也一樣會被他給壓住。這樣的舉報,在欒源來看,也只會是舉報人不懂大局,無事生非而已。

肖向民招待米有良和喬東仁吃了餐便飯,米有良堅決不喝酒,所以只開了瓶果汁飲料。

肖向民知道米有良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就是想跟趙若英和盧玲熟悉一些,所以在就餐時,特意打破了常規,把趙若英和盧玲安排在米有良的兩邊就坐,這讓米有良非常滿意。席間不斷地與趙若英和盧玲交談,還互換了聯繫電話。

這事,後來有人真的寫了舉報信,說米有良是個好色鬼,突擊提拔了兩個美女,其實是湖海縣獻給他的兩個情人。不過,隨着大家都知道趙若英和盧玲的背景后,這舉報信也就成為了機關幹部茶餘飯後的笑談。那是后話。

當天,米有良吃過晚飯後,也沒有多停留,立即就告辭回福龍市去了。

肖向民則把所有的常委都召集起來,接着開了個短會,強調了三點要求:「一就是深入抓好機關作風紀律整頓的深入開展;二是全力以赴配合作好城市和社會經濟發展規劃;三是落實幫助農村青年就業的問題。將原先劃分的幫助片區重新做了調整。把原來屬於周昌旺、李學紅和馮超然管片的劃歸吳正、趙若英和盧玲。同時,要求趙若英把組織部對幹部的考核抓起來,從原來的年度考核細化為季度考核。要求盧玲組織宣傳骨幹加強對湖海縣的土特產品進行挖掘宣傳,幫助農民致富。」

最後,肖向民又提出了一個想法。他說:「城市和湖海縣社會經濟整體發展規劃,如果要等到全部完成後才開始着手實施,肯定是不行。希望大家散會後好好考慮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發展有先後,但哪裏先哪裏后,什麼先什麼后,需要儘早確定下來。」

第二天,梁家駒來到了湖海縣。肖向民一刻也沒讓他停,立即把規劃局的人找過來和他開了場茶話會,又讓他單獨與規劃局局長郭樹傑交流了半天,接着,梁家駒又一章一法暢談了半天。臨走時,肖向民便問梁家駒,郭樹傑是否可以勝任與章教授配合。看到梁家駒肯定地點了頭,這才對規劃的事情放下心來。

梁家駒走後,肖向民又召集段高明和規劃局的人一起開了場會,分析了下一步可能出現的問題和解決辦法后,就要求規劃局的人儘快協助章一法他們計算出總的規劃面積和需要的規劃費。然後就放手由規劃局配合章一法他們展開測量工作。

……

肖向民正為組織人事理順了,規劃工作也正式開始啟動了感到高興時,分管工業副縣長王田明卻拉着段高明找到了他彙報,說鋼廠、棉紡廠的工人,因為黎世源、郭從海涉案后,廠里沒人管,工廠又虧損嚴重,工資發不出來,有一些工人開始在廠里肆無忌憚地偷東西,還傳出也要學電機廠當初那樣圍堵機關大院,廠里的不穩定隱患很大。

肖向民這時才想到,這邊還有窟窿沒有補。

「田明同志,你覺得這兩個廠的廠長臨時由誰來負責可以勝任。我目前暫時不需要他能給我創造多少利潤,只要能先穩定住工人就可以了。」肖向民想來想去,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去擔任這兩個工廠的廠長,只好問王田明。

王田明是接的黎貫煌位置。

黎貫煌當分管工業副縣長三年後順利當上了縣長,王田明接手,到現在也有三年多了。本來應該對工廠的人是比較熟悉的。但鋼廠和棉紡廠是黎世源勢力範圍,黎世源上面有黎貫煌罩着,王田明想插手也插不進去,因此,對這兩個廠的情況還真的不熟悉。

聽到肖向民問他時,王田明只好把情況跟肖向民說了。

肖向民聽到黎貫煌三個字,突然就想起了一個人,立即問王田明說:「如果讓黎貫煌秘書胡朝屏去當鋼廠廠長怎麼樣?」

王田明還沒有回答,段高明卻先說了:「胡朝屏雖然跟着黎貫煌,但為人還是比較誠實,所以才沒有被捲入向左中的案子裏。他去管理工廠,可能氣勢會差了些,怕鎮不住那裏的工人。但有一點好處,他身上畢竟帶着黎貫煌的餘威。而黎貫煌在鋼廠是很有影響力的。我想,雖然黎貫煌進去了,但鋼廠的工人對黎貫煌的舊部應該還是比較容易接受。」

「那就讓胡朝屏去收拾這個爛攤子。他前段時間通過別人向我提出要到門角鄉去任職。我一直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我想,門角鄉他都願意去,讓他去管個工廠,他應該不會不願意。高明同志,你去做做他的工作。看他怎麼說的再說吧。」肖向民現在手下沒兵,只好能用的都用上,一副死馬當活馬醫的打算。

「胡朝屏的工作,我可以去做。但不一定能做得通。」段高明說,「這個人有點才,所以心氣比較傲,對黎貫煌的一些做法也看不順眼,所以,他當黎貫煌秘書時,並沒有完全得到黎貫煌的信任。」

肖向民說:「這事先不考慮那麼多,至少先弄個人過去坐坐陣也行。一個廠群龍無首肯定不行,肯定要出亂子的。」

「那行,我一會就去找他談。」段高明說。

肖向民就又轉頭問王田明:「棉紡廠那邊怎麼辦?」

王田明顯得有些猶豫,嘴巴動了動,卻沒有把話說出來。

肖向民一看就知道他心中有人選,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不敢說出來。就鼓勵他道:「只要你覺得行的,不管是誰,都可以推薦。有什麼問題說出來再說嘛。」

王田明這才說:「其實,有一個人是可以勝任棉紡廠廠長的工作的。就怕她不願意去,你也不會同意。」

「誰,你說。」肖向民追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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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救縣長女兒入聲色仕途: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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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市委書記的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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