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拜師

就在說話間，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少年模樣的年輕人，道骨仙風，風姿卓絕，飄然若仙，飄逸洒脫，頎長清瘦之軀，青絲如墨，堪稱絕色的臉，膚如玉，眉如黛，狹長的眼眸如潺潺春水，溫潤如沐春風，高挺的鼻樑猶如遠黛青山般挺直，薄薄的唇瓣粉淡柔和，遺世獨立。大家見此人時都跪下了，只有風之雪還有宋霽雲以及林月兒站在那裡。

風之雪緩和了語氣：「師兄，你怎麼來了？」

遠之寒一開口就是溫柔的語氣：「我再不出現，你是不是連我的茶水都會給我凍住？！」

風之雪反應過來：「抱歉，師兄，我不是故意的。」

遠之寒溫柔地看著她說道：「我知道。」

遠之寒看向宋霽雲輕聲地說道：「過來！」

宋霽雲向他走了過去，走到他的面前停下，看著他。

遠之寒說道：「跪下！」

宋霽雲便跪下了。

遠之寒以仙風道骨之仙姿站在那裡，低首看著宋霽云：「今日，我授你功法，你便拜我為師！」

宋霽雲叩首：「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遠之寒點點頭：「今日，你既已入我門下，我便賜你新生，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宋霽云：「是，師傅！」

遠之寒伸手扶宋霽雲起來：「嗯，起來吧！」

宋霽雲站起來，站在遠之寒的身側偏後一點的位置。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風之雪、宋霽雲和林月兒，其他人都還在地上跪著。

遠之寒看向宋遠道，開口：「宋師侄，你剛解了毒，身體還沒有恢復完全，先到床上休息吧！」

宋遠道不敢不聽從，便起身，回到床上，只是坐著，不敢躺下。

遠之寒沒有去管跪在地上的眾人，而是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林月兒，林月兒和遠之寒對視，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遠之寒透過林月兒的眼睛看到了很久之後，只是一些尚未發生的事情，他現在還不能說的，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定數。

遠之寒眼神忽然變得溫柔，看著林月兒說道：「過來。」

林月兒竟然不自覺地就走了過去，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很溫暖，很想讓人靠近，有一種強大的吸引力。

林月兒走到離遠之寒很近的地方停下，遠之寒蹲下身來，眾人都驚住了，只有宋霽雲和林月兒沒有絲毫覺得奇怪的。

遠之寒摸了摸林月兒的頭，笑著說：「你願意拜入我師妹的門下嗎？」

風之雪：「？」她感到驚訝，遠之寒竟然看出來她想收這個小女孩為徒了。

這笑容和聲音再加上遠之寒的相貌，無比的魅惑，吸引力讓人無法拒絕，林月兒竟一時之間沉迷其中，無法自拔了。

遠之寒又說道：「你願意嗎？」

林月兒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在說「我願意！」然而卻沒有說出口，其實她心裡的聲音，他聽得見。

遠之寒笑了笑：「那便行禮吧。」

林月兒便跪下，向風之雪行了拜師禮，風之雪輕輕地把她扶了起來，牽著她的小手，轉身走了。宋霽雲跟在遠之寒的後面，遠之寒帶他回到了山頂。

眾人等到遠之寒走遠了，都沒人敢站起來，他們都被遠之寒的一連串的行為驚呆了，從不收徒弟的清寒至尊，天下至聖之人，竟然破天荒的收了個徒弟，實乃天下奇聞異事之首啊！

眾人緩了片刻，便陸續地站了起來，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晏彥又給宋遠道倒了一杯壺裡的水，遞給他：「再喝點吧。」

宋遠道應聲，接過來：「嗯。」

遠之寒不僅僅只是因為他師妹風之雪的冰雪之力才趕來的，而是他昨晚夜觀天象，看出來一些與往常不同的現象，所以才從山頂上下來的。

遠之寒帶著宋霽雲回到了自己的閣殿，與其說是閣殿，不如說是恍若仙境。但是宋霽雲卻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淡定如常。

遠之寒在外人面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模樣，但是回到自己的地盤上，就放飛自我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一件舒適的外袍，躺靠在軟榻之上。

遠之寒喝了一口茶水，看著宋霽雲說道：「這裡的房間你隨便挑，隨便住，只要每天都打掃乾淨就行。哦，對了，還有啊，後面有個靜室，那裡面有很多適合你修鍊的功法，你可以自己選擇要學哪一種。但是從現在開始，三個月之後，我就要驗收成果了，你自己看著辦。還有啊，你現在還達不到讓我指點的地步，所以沒有極其重要的事情不要來打擾我。如果你想出去的話，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否則，被我發現的話，你的功法就會被全部清零，然後再從零開始築起。你的飯食會有專人每天定時送上山頂來的，到時候，你去廚房就可以看到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宋霽雲開口道：「徒兒告退！」

宋霽雲先選好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又去了遠之寒所說的靜室，裡面果然有很多的功法秘籍，他實在是不知道該選哪一本。

遠之寒對於靜室裡面的情況了如指掌，他就算不在靜室，也能看見裡面的一切，在看見宋霽雲這個小鬼不知道該選擇哪一本功法的時候，他便把其中的一本初級功法砸到了宋霽雲的頭上。

宋霽雲被嚇了一跳：「啊！什麼東西？」他往四周看了看，沒有任何人，便彎下腰，撿起那本砸到自己頭的書。

宋霽雲翻開那本書，看到裡面的內容之後，立刻就會意了，他興奮地喊道：「謝謝師傅！」

遠之寒被他的一聲喊，震得耳朵嗡嗡直響，他揉揉自己的耳朵，一邊罵道：「這個臭小子，就不能輕聲一點嗎！？」

宋霽雲已經開始打坐練起來了，他還是很有慧根的，修鍊起來也是駕輕就熟的。

遠之寒欣慰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後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另一邊風之雪帶著林月兒回到了後山，走過竹林，再遠一些，有一處別緻的院落，那裡有幾間很高大的屋子，屋子修建的很精緻，能看出來有一些年頭了，但是還是嶄新的模樣。

風之雪帶著林月兒走進去，站在大廳中央說道：「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林月兒看了看四周，周圍很寬敞，很明亮，但卻很冷清，後來才知道，從那時開始，那裡就有她和風之雪兩個人了。

風之雪帶著林月兒參觀了所有的屋子，然後說道：「這些屋子，你可以選擇一間你喜歡的居住，但是要記得不要離師傅的住處太遠。」

林月兒乖巧：「好。」

風之雪帶著林月兒去了自己的密室，密室里有很多的機關。

風之雪：「一會兒你要看仔細點，密室里到處都是機關，稍不留神就會受傷或者也有可能喪命。今天師傅先帶你走一遍，以後你要自己一個人來這裡練功，所以，一會兒一定要看仔細，聽明白了嗎？」

林月兒認真的點點頭：「月兒明白！」

風之雪：「那我們就開始吧！」

說完就帶著林月兒往裡面走，走過石梯，裡面是寬敞的石子路。

風之雪擰動右邊牆上的一塊石頭說道：「一定要記住，走到這裡，要擰動右邊的石頭，而不是左邊的。」

然後兩個人繼續向前走，走出大概十米左右，風之雪用自己的手掌拍了拍左邊牆壁的中間位置說道：「這裡，你一定要記牢，用手掌，一定要用手掌，用三成的力去拍打，拍打三下，然後才可以繼續向前走！」

林月兒的記憶力很好，風之雪說的每一句話還有每一個動作，她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兩個人又繼續向前走了大概又有十米左右，風之雪停下了，因為前面是一堵石門。

風之雪繼續說道：「這裡就是進入密室的最後一道機關了。」

林月兒看見石門上有一個轉盤，上面刻有天干地支，十個天干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其中甲丙戊庚壬為陽干，乙丁己辛癸為陰乾；十二地支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其中子寅辰午申戌為陽支，丑卯巳未酉亥為陰支。上朱雀屬南方，下玄武屬北方，左青龍屬東方，右白虎屬西方。還好這些東西她之前的時候都學過，現在一下子都想起來了。

風之雪認真地對她說道：「這裡是最重要的一環，也是最難的一步，你一定要記住，記牢在心裡，聽懂了嗎？！」

這次風之雪的表情比前兩次更加的嚴肅和認真了，林月兒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風之雪一步一步地將轉盤轉到對應的位置上，等到第一層轉對的時候，可以清楚的聽到裡面的門微微移動的聲音。然後風之雪又轉動外面的第二層轉盤，這一次的比剛才的還要多，但是為了演示給林月兒看，她故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和動作，等到她又轉完的時候，裡面的石門機關又傳出了清楚的移動的聲音。最後把最外層的四個大的對應上就好了，風之雪轉完之後，眼前的石門就自下而上的打開了。但是裡面還有一道門，如果說外面的機關但凡是個通曉天干地支的人都可以打開的話，那麼裡面這最後一道門，任憑他拼盡性命也是打不開的。因為這道門是由歷代風家掌門人留下的殘念鑄造而成的，非本門中之人是無法打開的。

風之雪問林月兒：「剛剛的都記住了嗎？」

林月兒點頭，眼神里充滿了堅定：「記住了！」

風之雪很欣慰，接著道來：「師傅問你，你可知道這最後一道門的來歷嗎？」

林月兒搖頭：「徒兒愚鈍。」

風之雪的臉上帶著一絲憂傷的說：「這道門是由風家歷代掌門人的殘念鑄造而成的，之所以說是殘念，是因為人死之後，人的意念也會隨之而去並且消散，而那些怎樣都無法消弭的意念大都不完整了，稱之為殘念，並且由那時候的掌權人想出來這個辦法，將這些殘念鑄成了這道門，用來守護風家傳下來幾輩子的秘籍！」

林月兒聽到風之雪的話，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些震驚之色。人的殘念竟然會如此強大嗎？

風之雪言辭墾利地說道：「跪下，給風家歷代掌門人行禮，讓他們認識一下你這個小小風家人，以後，你出入這裡，他們便不會阻撓你！」

林月兒回道：「是，師傅！」

然後林月兒便跪在了石頭鋪滿的地上，向這道門，向風家歷代掌門人的殘念行禮，當禮畢之時，眼前的門便自己打開了。

風之雪先走了進去，說道：「進來吧！」

林月兒緊隨其後，裡面的確是很適合修鍊的，在密室很高的上方竟然有一處露天的洞，這個時候從那裡照進來的光芒正好可以打在石床的中央。

風之雪接著說：「以後這裡就是你練功的地方，稍後為師會給你指點一二。」

林月兒行禮：「謝師傅！」

風之雪指著牆邊的書架說道：「這裡的每一本書都是風家各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到了我這裡，我傳給你的，便只有那一方劍譜和一些殘本了。」

說是殘本也是沒有錯的，它們是被上一任掌門人拼勁性命從大火里搶出來的，多數都殘缺不全了。

林月兒認真的看著風之雪，風之雪從一處精緻的方盒裡拿出了一本陳舊的劍譜。

風之雪把她拿給林月兒說道：「這個給你。」

林月兒接過來：「師傅，這是……」

風之雪：「你現在還不能自如地運用你體內的真氣，所以，現在你只需要練習招式即可，等到你體內的真氣可以像這樣隨心所欲的時候，師傅再將口訣傳授給你！」說著一邊翻轉自己的手掌將氣幻化成形又化去無蹤。

林月兒：「謝師傅，師父放心，徒兒一定不會辜負師傅的期望！」

風之雪笑了：「嗯。那便從現在開始吧，為師這幾天先在這裡陪你，等到你小有所成，再獨自一個人修鍊吧。」

林月兒：「是，師傅！」

林月兒在風之雪的調.教之下，一步一步地在精進。

另一邊，宋霽雲看著滿屋子的功法，眼饞地不得了，但是他現在可不能操之過急，一定要打好基礎，才可以順利地進行下一步！

這本初級的真氣修鍊功法，他足足修鍊了三個月，而且是認認真真的練習了好多遍，現在讓他背誦整本，他都一定能倒背如流了。

這些天里，遠之寒一直都有偷偷地觀察宋霽雲的練習，只是宋霽雲從來都沒有發現過而已。

宋霽雲剛剛又把初級的真氣按著書上所說的完整的推運了一遍，剛伸了個懶腰，就又被一本書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外面傳來遠之寒的聲音：「練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是這本，十天之內，我要看到成果！」

宋霽雲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天？這麼短？這本書可比之前那本初級的要難很多！」

他的三連問，並沒有收到任何的回答。他只能抓緊時間，趕緊修鍊起來了！

接連五天，宋霽雲都忙得沒有時間出來吃飯，直到第六天，他因為提前練完了那本書，才感覺到自己餓得肚子已經不知道唱了多久的咕咕歌了，迅速地跑到了廚房找吃的，還好，恰巧到吃飯的時間，飯菜剛被送上來，還熱乎著，他狼吞虎咽地吃著。

他的速度已經比之前快了很多了，這可能跟他修練的風雲真氣有關，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自己的變化。

他吃飽喝足就回到了靜室繼續練功，這一次比第一遍快了很多，他幾乎可以信手捏來了，但是還不夠快，他還要更快，所以他還得多練習才可以。

當遠之寒從外面散步回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靜室之內的變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嘴裡念叨著：「這臭小子，可以啊！」

是啊，才短短六天，就已經練得如此出神入化了，果然是天賦異稟，練武奇才啊！

遠之寒的腳步很輕而且沒有聲音，所以就算是宋霽雲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也根本無法察覺到他師傅現在已經站在他的眼前了。

遠之寒突然開口：「看來你現在練得已經很不錯了！」

宋霽雲因為遠之寒的話，嚇了一跳，差點真氣逆行。

遠之寒也嚇了一跳，急忙幫他穩住。

遠之寒嘆道：「你這臭小子，可真不禁誇！」

宋霽雲開口道：「您可真是我親師父啊！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還突然站在我面前說話，您這可真是不怕我英年早逝啊！」

這下輪到遠之寒尷尬了，他竟然忘了，自己的武功高這小子不止千層萬層，就算他現在已然把第二本書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是相較於他來說還是不值一提的。

遠之寒開口：「我忘了，你察覺不到我的氣。哎行行行，這次算是為師的錯，下一次一定通知你，好吧！？」

宋霽云：「唉，我不是這個意思，您想進來就進來，但是千萬不要在我閉著眼收斂氣息的時候靠近我，要不然，恐怕您就要失去我這個徒弟了！」

遠之寒：「算了吧，我還是回去睡覺吧，你繼續練吧！」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宋霽雲覺得自己現在說什麼都不對了，遠之寒根本就沒理解他所說的話，或者可以說他根本就不想理解。

嗯，對，師傅他老人家就是不想理解！宋霽雲在心裡暗自下定論。

宋霽雲又練習了一遍，可是這一次遲遲沒有聽到遠之寒讓他練習下一本的聲音，他突然意識到：「師傅他是不是生我氣了？不行，我得去看一下。」

自言自語之後，就準備出去看看遠之寒在幹些什麼，他還沒走出靜室的門口，就又一次被一本書砸了後腦勺，而且這一次明顯是比之前的兩次都要疼很多，這說明，他的師傅遠之寒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