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櫻桃

第五十二章 櫻桃

第五十二章櫻桃

◎全部記起來了◎

晏凌白被送入vip病房。

麻醉效力還沒退,他穿着病號服昏睡着,心電圖平穩地運行。

安靜的病房內,燈光明亮,一時只能聽到輸液緩慢滴落的聲響和簡一的呼吸聲。

簡一坐在床邊看了會兒晏凌白,見被子有些下滑,想給他往上拉一拉,剛抬起手,突然頓住。

送晏凌白來醫院后,她一直處在提心弔膽的狀態下,沒空注意其他方面,直到現在才發現她手上全是乾涸的血跡。

她起身去病房內衛生間洗手,鮮紅的血水緩緩流淌,異常刺眼。

簡一隻要想到這些是晏凌白的血,心裏就針扎似的疼,她深吸了幾口氣,用洗手液好好搓洗了三遍,又用冷水洗了把臉,才重新出來。

她走到床邊,把下滑的被子提上去,準備守着晏凌白到他醒來。

沒過一會兒,門口傳來動靜,方子聿走進來。

他一眼就瞧見小姑娘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手緊緊握住晏凌白的手,貼著臉,眼眶還泛著紅,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的人,深情而專註。

方子聿冷淡地沒說話,收拾好東西,離開病房前,他轉過身問:「你今晚要一直守着?」

晏凌白摁住了她抬起的手,握到了掌心裏,阻止她叫醫生的動作:「我很好,沒有不舒服。」

慶幸晏凌白沒事。

簡一嗯了聲,神色淡然,臉上並未有即將面對晏凌白醒來后未知的情況的慌張。

「不怕。」簡一說。

方子聿深深看了她一眼,拉開門離開。

簡一終於反應過來,蹭地坐直身體,揉了揉眼睛,看向病床上的人,徹底清醒。

緊接着,目光

落在小姑娘眼底的青色上,他心疼道:「守了一晚上,累不累?」

簡一點了點頭。

朝陽初升,日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為病房添了絲明亮。

病房內就有簡易藥箱,方子聿從柜子裏拿出來,從中挑出一罐藥膏和紗布,走到簡一身邊,把東西遞給她,語氣淺淡:「先上藥。」

簡一再次醒來是被臉上的癢意弄醒的。

簡一併未注意到這些細節,驚訝過後,她一邊快速詢問,一邊準備按鈴叫醫生:「有沒有不舒服?頭疼不疼?暈不暈?縫針的地方呢?」

等輸完液,簡一按鈴叫護士拔針,後半夜,不知不覺間,她也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手腕疼不疼?」

她迷濛地睜開眼,眼底帶着惺忪和茫然,臉頰還有趴着睡壓出來的紅痕。

方子聿點了點頭,檢查了下晏凌白的情況:「等麻醉藥效退了,他明天早上就能醒。」

三秒后。

離得近了,簡一聽到腳步聲,回過神,轉過頭來,看見是方子聿,眨了下眼:「方醫生。」

她默默接過藥膏,擠出來一些,抹到紅腫的地方,可等到纏紗布時,一隻手就不太方便了。

病房內再次安靜下來,簡一胳膊搭在床邊,下巴抵上去,一邊看着晏凌白,一邊注意輸液的進度。

「.」

簡一搖頭:「不累。」

晏凌白不知何時醒了,正靠在床頭看她,眼底噙著笑,還有些別的情緒。

隨着時間變長,手腕被醉酒男人緊拽的痕迹越來越明顯,又紅又腫,甚至能看到清晰的指印。

沒什麼能比這個人平安活着更重要。方子聿垂眼不知道在想什麼,沒再說話,過了會兒,轉身要離開時,餘光瞥見簡一紅腫的手腕,輕皺了下眉:「你的手怎麼了?」

簡一:「真的沒事。」

方子聿突然開口:「你不怕他醒來后再次忘了你嗎?」

他腳步微頓,隨後若無其事地走進去。

方子聿輕飄飄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著,笑意卻不達眼底:「不上藥,等著晏凌白明天醒過來找我算賬?」

迷迷糊糊的時候,彷彿感覺有人給她披了件毯子。

這個答案在方子聿意料之外,鏡片后狹長的眸子閃過輕微的詫色,他沉默些許,問:「為什麼?」

和晏凌白出車禍忘記她時一樣,她會有失落,但更多是慶幸。

側臉被人輕輕摩挲著,簡一聽到低沉熟悉的聲音問她,打了個哈欠,下意識在他手心裏蹭了蹭,含糊道:「還行,昨晚上藥了。」

簡一收回手:「謝謝。」

簡一:「.」

在急救室外告知她可能發生的最壞結果,她也是這副模樣,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紗布纏得七扭八歪,她正想湊活一下,隨便系個結,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方子聿突然嘆了口氣,接過她手中的紗布,重新幫她綁好,又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簡一目光繾綣地落在晏凌白身上,她伸出手整理了下男人額前的碎發,輕聲說:「比起忘記我,我更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簡一解釋了下,又轉了轉手腕:「沒傷到骨頭,過幾天就好了。」

簡一抬起眼,視線和晏凌白的目光撞上。

他長了雙很出彩的眼睛,狹長深邃,雙眼皮褶皺很深,比起尋常男人來要精緻漂亮的多,他眼底的墨色清亮濃郁,光線勾勒出他微微低垂的眉眼輪廓,顯出一股沉靜的氣質。

不同於十七歲或者二十歲出頭時,骨子裏透著藏不住的傲氣和肆意。

如今,那雙眼睛裏沉澱的穩重悠遠,屬於真正的,二十七歲的晏凌白。

定格了幾秒。

簡一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某種預感冒出來,她喉頭動了動,輕聲開口,尾音隱隱發着顫:「你、你是不是.」

剩下的話,她緊張的說不出來。

晏凌白笑了聲,坦然給了她答案。

「是,我恢復記憶了。」

「.」

病房內一時安靜下來。

簡一微微睜大了眼睛,真正聽到這個答案,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她站在原地,呆愣地點了下頭,機械地說:「哦,那挺好的。」

半晌,她突然掙脫晏凌白握着她的那隻手,轉身到一旁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低着頭,睫毛簇簇顫動着,握著玻璃杯的指尖用力到發白,昭示著心情的不平靜。

要問什麼呢?

問還記不記得失憶期間發生的事?或者是還記不記得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到了這一步,簡一突然有些膽怯。

她動了動唇,想說的話總是在即將出口時被咽下,最後說出口的話,變成了一句:「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一一。」晏凌白叫住了她。

簡一背對着他,沒動也沒說話。

晏凌白嘆了口氣,他剛醒來不久,說話輕而慢,帶着一絲疲意:「過來,讓哥哥抱抱。」

簡一驟然轉過身,看着他。

金光躍動在男人稜角分明的俊臉上,他微微張開雙臂,眼底流露出獨屬於她的溫柔繾綣。

簡一明白過來,紅了眼眶,大步走過去,坐到床邊,摟住晏凌白的腰,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脖頸處。

懷中人在不斷顫唞,灼熱的淚慢慢浸濕了他的病號服,晏凌白心疼得要命,他慢慢撫摸著小姑娘的後背,語氣充滿認真和安撫。

「哥哥沒有忘記你,也沒有忘記我們這幾個月經歷的點滴。」

簡一隻是抱着他沉默地哭,沒吭聲。

從十個月前晏凌白出車禍把她忘記了開始,到兩人在一起后她時刻怕恢復記憶的晏凌白會不記得他們在一起。

那些積壓了許久的不安在此刻終於找到了發泄口。

她緊緊拽著晏凌白腰側的衣服,眼淚洶湧而出。

晏凌白也明白這點,眼底全是自責和心疼,他低頭親吻著小姑娘的耳垂和側臉,一遍遍,不厭其煩地重複。

「別怕,哥哥回來了,也不會再忘記你了。」

簡一突然張嘴一口咬在了晏凌白的鎖骨上,使勁磨了磨,哽咽道:「混蛋。」

「嗯,哥哥錯了。」晏凌白撫着她的頭髮,毫不在乎鎖骨上的刺痛,嗓音輕柔:「讓我的寶貝傷心了。」

簡一踢掉鞋子,掀開被子鑽到晏凌白的懷裏,緊緊抱着他,汲取男人身上的溫度,感受着胸膛下的有力跳動,慢慢平復情緒。

晏凌白就這麼安靜地抱着她,瘦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着她的長發,時不時低頭親幾下她的眼角和嘴唇。

半晌,簡一終於冷靜下來了。

她抬起頭,揪住晏凌白的領子往下拽,和他對視,仔細看了看,過了會兒,小聲嘀咕:「你都不驚訝的嗎?妹妹突然變女朋友,即便還記得失憶發生的事,也不會接受這麼快的吧。」

她剛哭過,琥珀色眸子還含着水光,眼睫濕潤,眼尾緋紅,顯得格外精緻脆弱。

晏凌白心軟成一片,事到如今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他親了親小姑娘的眼尾,實話實說:「因為我沒失憶前就喜歡你了。」

「.」

簡一愣了好幾秒,猛地拔高音調:「什麼?!」

她是不是幻聽了?!

晏凌白居然沒失憶前就喜歡她了?

「不可能吧。」她從晏凌白懷裏半撐起身子,湊近盯着晏凌白漆黑的眼睛,企圖找到他在開玩笑的蛛絲馬跡。

可看了半天,那雙黑眸里全是一片認真。

她狐疑道:「那我為什麼一點兒都沒感覺到?」

那時的晏凌白和她相處,一貫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不過於疏遠,也不過於親昵,完全看不出來喜歡她的樣子。

晏凌白表情古怪了一瞬,深深嘆了口氣,而後無奈道:「因為太禽獸了,我糾結和猶豫了很久,還沒等做出決定,就出了意外。」

簡一問:「糾結和猶豫什麼?怕我不喜歡你嗎?」

「不是。」晏凌白緩緩搖頭,眉眼微垂,深邃的眼底映着簡一的面容,喉結滾了滾,輕聲說:「怕你未來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所以他反覆思考,猶豫不決,甚至心生膽怯。

簡一堅定地給了他答案:「不會。」

她抬手摩挲著男人的眉骨,眼裏深情又認真,充滿對晏凌白的愛意。

「不會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我只要你。」

沒有晏凌白,就沒有現在的簡一。

無論是失憶前的晏凌白,還是失憶后的晏凌白,無論現在,還是未來,她都只要他。

晏凌白眼眸頓時沉了下去,握住她的手腕,反手壓在胸口,低頭深深吻住簡一的唇。

那是放下了一切顧忌的吻。

唇齒交纏着,格外粗重和用力,帶着灼燒一切的力量,簡一都嘗到了血腥味,她並未推拒,反而主動摟住晏凌白的脖頸,迎上前。

聲音吞著聲音,毫無喘熄之地。

許久,晏凌白鬆開簡一,唇卻未離開,低垂的眼睛漆黑明亮,彷彿燃著一把火。

「我愛你」

低沉的嗓音染了幾分情、色,微微沙啞,性感又好聽,彎彎繞繞地飄進簡一的耳朵里。

她笑起來,琥珀色眸子彎成一個很漂亮的弧度,薄唇覆著層水光,緩緩開口。

「我也愛你。」

晏凌白的呼吸又重了起來,重新去吻她。

可這次簡一卻偏頭躲了下,伸手捂住他的嘴,笑眯眯道:「晏凌白先生,請注意一下,你現在還是個病人,剋制一下。」

晏凌白:「.」

趁着他愣神的一瞬間,簡一從他懷裏退出來,又快速摁鈴叫了醫生過來,不給晏凌白絲毫得寸進尺的機會。

晏凌白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看她,等醫生來的間隙,還抽空問了句:「你的意思是,等出院了,就能放肆了嗎?」

說着,目光還在她胸`前轉了圈。

簡一:「.」

在簡一徹底炸毛前,醫生過來了,她兇巴巴地瞪了晏凌白一眼,走到一邊看着醫生給他檢查。

晏凌白笑了笑,不再逗她。

醫生檢查到一半,方子聿也過來了,他一手搭在脖子後面,轉了轉僵硬的脖子,鏡片后的眼睛暗藏着疲倦。

他掃了眼晏凌白,隨後目光又落在簡一身上,在她略微紅腫的唇瓣上停了片刻,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

晏凌白的身體機能沒有大問題,頭上的傷口也癒合得不錯,今天再住院觀察一天,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簡一徹底鬆了口氣。

等醫生走了,晏凌白看向坐在沙發上單手撐著下巴的方子聿,挑了下眉:「這麼關心我啊,一大早就來看我。」

方子聿嗤笑一聲,閑閑回了句:「關心你腦子還在不在。」

晏凌白笑容不變:「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兩人你來我往地互諷了幾句。

方子聿站起身:「走了,你休息吧。」

走到門前,他腳步突然頓住,回頭看過來:「作為醫生,友情提示一句。」

晏凌白和簡一都看向他。

方子聿隔空點了點晏凌白露出來的半截鎖骨,病號服寬大,那截鎖骨冷白如玉,上面的牙印也就顯得異常明顯。

「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請你們暫時節制一點。」

晏凌白:「.」

簡一:「.」

方子聿說完就拉開門走了。

簡一反應過來,臉色爆紅,尷尬地捂住臉。

晏凌白倒是面不改色,把人摟到懷裏,哄著:「沒事,熱戀中的情侶這樣很正常,方子聿那個冷血動物是不會懂的。」

還沒走遠的冷血動物·方子聿:「.」

無語至極。

簡一羞得將臉埋在晏凌白的胸膛處,關鍵是這還是她自己主動咬的,和晏凌白沒有一點關係。

晏凌白親了親小姑娘紅得能滴血的耳垂,轉移她的注意力:「我住院這件事沒有告訴我爸媽他們吧?」

「沒有,我知道你怕他們擔心。」簡一聲音悶悶地回答:「我昨天只給周特助打過電話,讓他處理那個醉酒的男人,周特助已經將人送去警察局了。」

晏凌白嗯了聲,眸色幽深冷戾,嗓音卻輕緩溫柔:「我會和警局那邊打聲招呼,你不用擔心這件事。」

簡一沒深問晏凌白要怎麼處理,雖然晏凌白在她面前一向是溫柔的,但她知道晏凌白骨子裏始終有狠厲的一面,醉酒男人的下場絕不會太好。

過了會兒,晏凌白突然嘆了口氣。

簡一懵懵抬頭:「怎麼了?」

晏凌白:「我這一受傷,見你爸媽的事情要推后了。」

簡一望着晏凌白沉默了幾秒,眨了眨眼,沒有安慰他,反而憋出來一句:「還是推后一點比較好。」

「為什麼?你不想我見你爸媽?」

「不是,我怕你自閉。」

晏凌白:「???」

簡一糾結了半晌,還是默默從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擺好角度,照着晏凌白:「你自己看吧。」

晏凌白心頭湧上不好的預感,看過去,臉上的表情霎時變得十分精彩,迷茫、震驚、不可置信,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簡一偏過頭,她都不忍心看了。

沉默。

病房內,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半晌,晏凌白咬牙問:「我後面的頭髮呢?」

簡一:「……剃了。」

傷口在晏凌白的後腦勺,為了方便縫針,護士把那一小片的頭髮全給剃了,剛才被紗布裹着,又在後面,晏凌白自然沒發現。

現在他的頭髮,前面茂盛濃密,後腦勺中間卻獨獨禿了一塊,就像是一片繁茂的森林裏,突然出現一小塊荒漠,怪異又好笑。

簡一放下鏡子,試圖安慰:「過幾天就長出來了,真的。」

晏凌白嘴角抽搐:「長成原來的樣子,還要好幾個月。」

簡一:「.」

她絞盡腦汁,想了想,從另一個角度進行安慰:「沒關係,反正你帥,而且腦袋弧形飽滿,流暢又完美,即便是強迫症來了,也得說你長了個好腦袋。」

晏凌白:「.」

晏凌白側躺下去,把被子蓋到頭頂,生動詮釋了提前自閉的模樣。

過了會兒,又掀開被子,把簡一撈到懷裏,重新蓋上被子,陪他一起自閉。

簡一好笑地上下摩挲着他的胳膊,又湊上前親了他一口:「反正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最喜歡你。」

這還差不多。

晏凌白鬱悶的心情終於好了些,摟緊了簡一:「那等過一陣子,我再去拜訪叔叔阿姨。」

簡一:「好。」

許蓉和簡家鳴早就知道他們的事,也不差這一兩天。

尤其是後來聽到晏凌白是為了簡一擋了一酒瓶才受傷的,還專門打電話慰問了一下晏凌白的情況,讓他好好養傷,其他的不用着急。

一個月後。

晏凌白穿着正式,帶着禮品,以另一個身份來到了簡一的家裏。

他的頭髮如今長出了一部分,又換了個髮型,頭髮整體剪短,五官越發明晰,露出沉黑銳利的眉眼,幹練又利落。

簡一和晏凌白坐在一起,許蓉和簡家鳴坐在另外一邊。

聊了會兒,許蓉突然站起身,說:「一一,和媽媽去廚房洗點水果。」

簡一微愣,看了眼晏凌白,抿了抿唇。

所有人都知道簡家鳴是有話要和晏凌白說,簡一暫時沒動,晏凌白捏了捏她的手心,笑着說:「去吧,我和叔叔聊會兒天。」

簡一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起身跟着許蓉一步三回頭地去了廚房。

客廳一時就剩下了晏凌白和簡家鳴。

簡家鳴慢條斯理地煮著茶,晏凌白也沒有貿然開口。

浮動的茶香間,簡家鳴遞給了晏凌白一杯茶,突然道:「其實我和一一媽媽並不太同意你們在一起。」

晏凌白接過茶杯,碧綠色的茶水輕晃,他心中微沉,擰了下眉,想開口。

簡家鳴擺手打斷他:「先聽我說完。」

他看着晏凌白:「你們之間差了八歲,你每天交際應酬的時候,她還在上學,生活在學校的象牙塔里,並不清楚每天有多少人前仆後繼地想和你搭上關係,一一心性單純,我和她媽媽很怕她未來會受傷,剛知道你們在一起時,我們想過阻止。」

晏凌白微愣。

「但同樣的,我們也知道,我們沒有資格。」簡家鳴苦笑了聲:「在她心裏,你比我們這對失職的父母更重要,我和她媽媽的愧疚和補償來得太遲了。」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沉了聲音,嚴肅道:「所以我們不會阻止你們在一起,但如果未來你敢對不起我女兒,我這個做父親的,絕不會放過你。」

話落,客廳陷入了安靜。

晏凌白直直和簡家鳴對視,眸色漆黑,眼底噙著篤定和認真:「我會用我的生命去愛她。」

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

他只愛她。

簡家鳴要的就是他的態度,笑着點了點頭。

等簡一抱着果盤出來,晏凌白和簡家鳴已經略過這個話題,開始談別的了。

簡一吃着西瓜暗戳戳觀察晏凌白的表情,發現沒什麼問題,心頭微松。

晏凌白在簡家吃了晚飯,又坐了會兒,才起身離開。

簡一說:「我去送送他,順便轉一圈消食。」

兩人一同坐電梯下樓。

晏凌白沒回松南公館,和簡一牽着手在小區里的公園散步。

「我爸都和你說什麼了?」簡一忍了一路,還是沒忍住詢問。

晏凌白笑着說:「沒什麼,就讓我好好對你。」

「真的?」

「真的。」

簡一想了想,覺得晏凌白沒必要說謊,而且許蓉和簡家鳴要反對早反對了,不會等到現在。

她心情頗好,輕聲笑起來,晏凌白垂眼看她,也跟着揚起唇角。

「對了。」走着走着,簡一突然想起來:「下個禮拜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打算怎麼過?」

晏凌白不假思索道:「和你一起過。」

簡一:「.」

這不是廢話。

許是她無語的表情太過明顯,晏凌白笑了笑,問:「一一想怎麼過?」

「那是你的生日又不是我的。」簡一站定,指尖戳着他的胸口:「你好好想想要幹什麼,有什麼心愿。」

「心愿?」晏凌白緩緩重複了遍這兩個字,不知想到了什麼,舔了下唇瓣,眸色微沉:「還真有一個。」

簡一好奇地問:「什麼?」

晏凌白微微俯身,唇角笑意擴大,貼着她的耳朵,嗓音故意拖長,字字清晰,帶着不正經的挑逗意味。

「希望一一穿那條紅色睡裙給我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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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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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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