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親吻

第六章親吻

他隨著聞錦清走，四周喧鬧聲音漸漸遠去。

楚齊昭垂下視線只能看見自己大碼繡花鞋，他走不快，只能由聞錦清牽著他走。

然後他被安置坐在榻上，室內極為安靜，少年在旁呼吸聲都能清晰聽見

楚齊昭手心出汗。

終於，玉如意挑起他的紅蓋頭，他見身穿紅衣的少年郎，不由得發愣。

若說師峙雪的容貌是極具侵略性的美，而聞錦清則完全是另一種感受。

在他身上難以感受到任何讓人不舒服地方。

霽月光風，清雅近人，光看著就忍不住有好感，何論他天生一副好皮相，天工細細雕琢出來般。

楚齊昭也是忽然發覺，師弟長大了。

至少他穿著婚服竟毫不違和，艷紅襯得他皮膚更加白膩，眉眼含笑，眼角硃砂痣足以勾人心魂。

手指便順著他眉眼往下，聞錦清輕聲道：「嬌嬌，你好美。」

楚齊昭似乎也看出他接下來要幹什麼，眼神透露著緊張與驚恐，偏他無法反抗，只能任人宰割。

兩旁官兵拔刀而出對著他，陳決洲瞥他一眼，「外頭那些人已被我控住，你想武林盟與朝廷對上？」

後邊走近一人，衣著華貴，眉眼冷淡，看著親密貼在一起的兩人。

聞錦清聞聲看去，兩隊官兵包圍住他們，一副拔刀架勢。

聞錦清冷聲道：「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帶走他。」

陳決洲微眯起眼，他一手拉過楚齊昭，少年便落在他懷裡。

這一刻，楚齊昭已經想好把自己埋哪了。

楚齊昭面容輪廓分明，蜜色皮膚微微泛紅。

當然，嬌嬌更害怕了，開口道：「我沒有哭。」

楚齊昭抿唇不語，旁邊聞錦清拍開陳決洲的手，冷聲道：「她是我的妻。」

聞錦清手指慢慢撫摸上楚齊昭的面龐。

是陳決洲！

聞錦清揮出摺扇，一副動手架勢，「鬆手。」

聞錦清目光落在楚齊昭的唇瓣上。

楚齊昭已經無法言說現場的混亂，而「嬌嬌」光掉淚不說話，陳決洲直接攬著他的腰將他抱起，大步朝門外走去。

他，罪孽深重啊！

「是我的錯！齊大，我跟你回去，你不要為難他。」楚齊昭哽咽道。

他眼神溫柔且平靜，像是寬廣的大海。

「嬌嬌，別怕。」聞錦清安慰他。

只是下一秒，門「嘭」地一聲被破開。

「你是逼迫他！」聞錦清分毫不讓。

「嬌嬌，你再哭我就親你了。」陳決洲面無表情道。

楚齊昭腦袋宕機，他消化了下才反應過來。

「相公。」楚齊昭一開口，就把自己給震住了。

陳決洲：「我與她有婚書，族親認可，你有什麼？」

陳決洲緩緩走來，十足有壓迫感，「嬌嬌，為什麼逃婚？」

近距離下，聞錦清的臉仍找不出任何瑕疵，睫毛濃密而長，眼神已經讓人摸不透。

他塗了口脂，看起來也不算古怪，唇瓣色澤紅潤，還有細膩脂粉香。

陳決洲就是那個「齊大」未婚夫！

楚齊昭意識恍惚，他有瞬不知自己在哪的錯覺，雖然知道他們是被控制，可他們外形仍是原來的人，也清楚現在正在發生什麼。

他穿著大紅婚服，少年沒少鍛煉，身體挺拔有力，現在眼淚跟不要錢的掉，紅著眼睛看著倒有幾分可憐意味。

陳決洲將楚齊昭抱上馬車，沉默看著他掉眼淚。

楚齊昭心驚膽戰感受著師弟在他臉上撫摸，突然想到，若是有旁人也要經歷這個幻境，若是個女人，豈不是被人輕薄？

還未來得極深思，那攝人心魄的臉就湊近了，嚇得楚齊昭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可是聞錦清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清淺呼吸和柔軟觸感不斷往下，就差一點。

聞錦清吻在他眉心，溫涼柔軟的觸感，就像羽毛觸及了皮膚。

楚齊昭對他不由佩服，這種情況下竟然能冷靜下來。

楚齊昭心裡突突直跳，發現師峙雪也進來了，身體不由自主顫唞起來。

楚齊昭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齊大」性子怎麼這樣直白，怪不得嬌嬌嚇得要逃婚。

他伸手挑起楚齊昭下巴，逼他與他視線相對，「嬌嬌？」

「師」楚齊昭只吐出一個字，接著呼吸一窒。

「嬌嬌，你終於是我的妻了。」聞錦清握住他的手，柔聲道。

陳決洲再次捏住他的下巴，湊近似乎在檢查他是不是真的沒哭。

就在楚齊昭以為陳決洲要放手時候，他突然蜻蜓點水親了下他的唇。

駭得楚齊昭瞪大雙目。

陳決洲表情沒有變化，眼神也沒流露出什麼，拇指隨意擦拭他的唇瓣，弄得唇邊也染了薄紅。

「騙你的。」陳決洲似乎「玩」夠了，平靜問他，「那個姓石的，他有沒有親你？」

楚齊昭驚恐搖頭。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陳決洲眼神微動，外邊響起了刀劍碰撞聲音。

「敵襲！」有人喊道。

陳決洲對楚齊昭道：「別動。」

然後他掀開帘子拔劍而出，楚齊昭覺得能設計出這個幻境的人也是奇才，哪怕他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這樣狗血的故事。

外邊紛亂不知多久，終於平靜下來。

有人掀開帘子，楚齊昭傻眼了。

師峙雪盯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小姐，你還好嗎？」

楚齊昭看著他臉上濺上的血跡，跟他夢中的情景竟然有了幾分重合，「我沒事，齊大呢？」

「他現在被困，小姐，你跟我走。」師峙雪朝他伸出手。

楚齊昭猶豫伸出手抓住他，師峙雪略一施力，就把人攬進懷中。

師峙雪帶著他飛快離開，楚齊昭問道：「我們去哪？」

師峙雪突然停住腳步，他的視線落在少年唇瓣旁塗抹過的痕迹，「小姐，你想去哪？」

「你當初說的對，我不可能永遠都在逃。」楚齊昭低聲道。

師峙雪：「小姐想見石公子？」

「嬌嬌」好似想開了，楚齊昭輕聲道：「我不想再有人為了我受傷。」

「你們都是真心護我，為何我們不能一起生活呢？」

？不是，這話是什麼意思？楚齊昭被「嬌嬌」豪言所驚。

師峙雪：「如果是小姐所想，我自會成全。」

他剛說完，場景在瞬間崩裂。

*

「你們兩個鬼鬼祟祟在幹什麼？」

一臉鬍鬚的中年男人狐疑看著少年少女。

「啊，師長好！」少女被嚇了一跳，慌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少年一聽她不打自招，連忙道：「沒有，我只是跟師妹一起玩——師長！」

師長拿過造夢壺，壺中靈力波動，明顯是正在使用。

他目光凝向幻現鏡，鏡里出現四個少年的身影。

中年男人嚴肅道：「這是什麼？」

少年很少見他這麼嚴肅表情，當即不敢再瞞。

聽到少年說「他們面色正常一看就沒有大病」時，忍不住斥道：「胡鬧！你學醫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企圖狡辯的少年頓時噤了聲，低著頭不說話。

中年男人轉而斥少女：「你也陪他胡鬧，上次他燒了葯田的事還沒過，若是因此耽誤人家病情，你認為能擔待得起嗎？」

少女眼淚汪汪，「對不起，我只是想試試這個造夢壺.」

男人皺緊眉頭，「快把他們放出來！」

「好」

男人看著幻現鏡里的少年悠悠轉醒，對著旁邊二人道：「隨我來。」

*

楚齊昭已經不敢抬頭看幾人，平日還算厚臉皮的他也感覺沒臉見人。

可其餘三人就像事情沒發生過一般，與他接著前行。

楚齊昭腳步飛快，跟身後的人隔著小段距離。

師峙雪看著楚齊昭的背影，手指慢慢緊攏成拳，低聲道：「陳決洲，在幻境里你可以動的吧？」

陳決洲要是無法掌控身體，就使不出劍，可他在幻境中能夠拔出劍，就代表著——

他一直在裝！

陳決洲那把劍能力他也見識過，能帶入幻境也不算稀奇，這世上恐怕沒有任何一個靈器能夠比上他的劍。

聞錦清眸光晦明變化，沉默不語。

陳決洲一臉漠然，「能動又如何。」

「你對他做了什麼？」

陳決洲微頓，似乎含有深意道：「你不是已經看見了？」

師峙雪眼中閃過殺意。

前頭的楚齊昭發現自己走的太快反而越顯奇怪，轉過頭等著他們走上來。

少年耳根微紅，稍微有些不自在，偏裝作大方模樣。

他們不便再說，集體沉默朝他走去。

終於，他們踏過最後一石階梯，眼前霧氣一清，一扇大門出現在眼前。

門口有人在？

一個中年男人，旁邊還有個少女，少女眼含著淚珠很是可憐。

男人拱手道：「失敬，各位小友。」

楚齊昭與他拱手，中年男人引他進門，對他說：「實在對不住，兩孩子貪玩，給你們添了麻煩」

中年男人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楚齊昭發現那個「主謀」少年沒有出現，還沒等他問出口。

中年男人道：「已經在打了。」

剛被抓到思過室的少年不住地哀嚎，一棍棍落在他屁股上，「我錯了，我錯了，別打了師兄！」

楚齊昭稍微平衡了些，不過心裡還是有些鬱氣。

少女可憐巴巴看著他，低聲道：「大哥哥，對不起。這個壺送給你吧，是我族親給我的禮物，現在看來我不合適用這個。」

楚齊昭目光微動，這個壺的威力挺大的，至少是中品靈器。

他突然想到：「你就是造出嬌嬌的.」

少女臉一下子紅了：「啊，那個.這.對，就是我寫的話本，試著用造夢壺造了個幻境，剛好你們來了實在對不起，大哥哥。」

楚齊昭見她心思不壞，實在無法苛責她，於是道：「算了，你那個壺自己保管好來話本還是不要亂用，若是女子的話，可真被冒犯了。」

少女突然把壺塞他手裡，「我不會用了，大哥哥你收下吧，你不收下我心裡難受！」

「這個.」楚齊昭還想勸她，結果她一溜煙就跑了。

中年男人看著她背影，無奈道：「他們就是調皮，她是真心想道歉，你就收下吧。」

楚齊昭：「不妥，還是你幫我轉交給她吧？」

中年男人不收，搖頭道：「她性子倔，我可不想弄哭她。」

楚齊昭無法，只好道：「我暫為保管，如果她隨時想起都可以來找我拿。」

中年男人把他們請進客屋：「是你要看病嗎？」

楚齊昭點頭：「是。」

中年男人讓他把手腕伸出，他略一把脈，接著搖了搖頭。

楚齊昭心咯噔一跳。

他這麼遠跑來，結果還是死嗎？

#N/A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