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嬌嬌

第五章楚嬌嬌

「哇，他們竟破了夢魘！」少女驚訝道。

「有點厲害。」少年捏著自己下巴道。

少女猶豫：「他們氣勢不凡，我們這樣捉弄會被師長罵吧？」

少年拍了拍她肩膀：「他們有兩把刷子才試試！怕什麼，有我頂著呢。」

少年女半信半疑，「你這樣說，那我讓他們進下一個幻境咯？」

「自然！」

*

楚齊昭只覺眼前場景一閃，身體並未感受到痛感。

不自覺眯起眼睛，待他再睜眼，眼前又是另一番場景。

看來，他是進入又一幻境？

「石三，有你在，真好。」楚齊昭露出一個僵硬笑意。

師峙雪眼裡閃過殺意，準備動手。

一旁小二記下，朝後廚吆喝道。

楚齊昭猜他現在正在驅車，可現下場景實在是詭異，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下。

因為他現在的身體被莫名操縱般違背意志行動。

窄小的車廂，咕嚕嚕車輪滾過土地聲響，楚齊昭還沒來得及四處張望，身體「自己」就動了，他伸手拂開車簾，聲音柔得怪異：

「小姐，失禮了。」師峙雪非常有禮將他扶好，神情複雜看著他。

師峙雪沉下臉斥道，「住嘴。」

這便是剛剛擊中大漢的「暗器」。

「你是哪家姑娘，生得如此美卻從未聽過你的名號？」

他「柔若無骨」將手搭在師峙雪手上，跳下馬車時，整個人「驚呼」一聲撲在了師峙雪懷裡。

再這樣下去折磨他，病沒看好，反而可能得精神病。

救命啊！

楚齊昭內心咆哮，耳根發燙，這也太丟人了。

要說好看，旁邊師峙雪的面容才是絕色，這個幻境已到了睜眼說瞎話地步。

為什麼叫他「小姐」，而師峙雪變成了「古三」？他也不能自如行動嗎，不然怎麼可能用如此「恭敬」的語氣跟他說話。

楚齊昭心裡發毛，細聲細語開口：「甜豆糕、奶酥皮，景霧茶。」

奇怪，他沒想說話的。

大漢看了他一眼：「不過是個侍從，滾一邊去！」

大漢的手剛觸上楚齊昭肩膀，猛地如觸電般縮回，環顧四周警惕道：「是誰用暗器！」

楚齊昭往自己身上一看，差點昏厥。

他正穿著藕荷色女裝，偏他骨架又大，剛剛還不覺，胸口處系帶似乎緊了些，甚至難以大口呼吸。

正在他想著，古三又是哪位人物時，外邊傳來師峙雪「恭敬」的聲音，「回小姐，這裡是宸山榮口。」

楚齊昭不受控的瑟縮了下肩膀，只好用眼神怒視著他們。

楚齊昭表情也緊張起來，從袖中掏出香帕擦了擦汗。

「這是我應做的。」

「對一個不懂武術弱女子如此無禮，枉為江湖中人。」說話之人聲音清潤，修長指尖挾著一枚黑棋。

楚齊昭眼皮直跳，果不其然其中一男人開口道：

外邊傳來師峙雪聲音：「小姐，到了。」

聞錦清一襲白衣，緩步跨過客棧的門檻，悠然走至桌旁，露出一抹笑意：「該滾的，是你吧？」

楚齊昭接著開口：「小（雪）.聽聞此處舉行武林大會，我自小便嚮往江湖，想必已逃出有些距離，你帶我到比武會場附近的客棧歇息幾天罷，我想見識各路英雄豪傑的風采。」

楚齊昭看了看兩旁過路的人，竟然都沒對他這個么男人女裝感到詫異，那現在他所在的，應該是另一種類型的幻境。

「遵命。」師峙雪回答。

大漢一見是他，面上流露忌憚之色。

「古三，這是到哪了？」

他們在一樓入座，師峙雪道：「小姐，你吃些什麼？」

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窘迫，但是誰也管不住自己身體。

楚齊昭伸手撥開車簾，目光與伸手要扶他的師峙雪對上目光，他清楚看見師峙雪僵住的眼神。

沒過一會，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走了過來。

「是武林盟小公子。」楚齊昭聽到周圍竊竊私語道。

楚齊昭萬分使勁下也只說出一個字，接著又說了莫名的話。

楚齊昭頓時打了個激靈，他飛快意識到現在狀況比之前不能控制身體還要可怕。

楚齊昭從未見過他這樣銳利一面，雖知他是被控制了身體。面上無理由燙了起來，他低聲道：「公、公子？」

聞錦清看清他的模樣，眼底不自主泛起笑意。

大漢憋的滿面通紅，武林大會是由盟主舉辦，他可不敢在人家地盤耍狠，只恨恨道一聲：「走！」

打手跟著一溜煙離開了客棧。

「姑娘，請問芳名？」聞錦清將指尖一子放置桌上，身旁看客竟鼓起掌，湊熱鬧不嫌事多。

楚齊昭含羞微垂下頭，面上越發熱了：「楚（齊昭）嬌嬌。」

啊？

楚齊昭生怕聞錦清認不出穿了女裝又如此扭捏的他，卻沒料這個姑娘竟然叫「嬌嬌」！

聞錦清微怔，溫聲開口道：「楚嬌嬌姑娘，幸會。我叫石順。」

原來他也只能說一個字。

但這都不重要！

楚齊昭想當場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可他的嘴還在接著說：「石公子不必生疏，叫我嬌嬌就好。」

聽這語氣和表現，楚齊昭覺得這嬌嬌應該是對石順公子有點喜歡意思。

畢竟剛才那一幕，確實算是英雄救「美」。

可他們是師兄弟啊！

楚齊昭腦海警鈴大作，求助看向師峙雪，師峙雪沒有開口，反瞪了他一眼。

他又不是自願的，瞪他作什麼！

他眼巴巴轉向聞錦清，此刻他的面頰紅潤，因為胸口裹得緊，呼吸也有點微喘，實在容易叫人誤會。

「在下與嬌嬌姑娘有緣，明日我有場比試，不知可否邀你一同去比武大會。」聞錦清眸光微閃，變戲法般甩出一把扇子，笑吟吟看著他。

楚齊昭：「既是公子邀請，我又怎好推辭呢。」

這話可謂是大膽，他沒忘在車廂里說的話，「嬌嬌」其實是「逃」出來的，他在逃什麼？

*

聞錦清與他約好明日會面時辰便道了別。

第二日，楚齊昭下樓，正瞧見坐在堂中等他的少年。

少年容貌雋秀，皙白指節靈巧擺弄摺扇，眼尾硃砂痣分外動人。

見他走來，聞錦清輕聲道：「嬌嬌姑娘。」

「石公子。」楚齊昭臉紅回道。

聞錦清彎起唇，「姑娘隨我來。」

武林大會上熱火朝天，師峙雪在前替他擋住過往的人，要不是眼神有些不善，楚齊昭還真想沉浸體驗下他難得的「伺候」。

楚齊昭感受到眾多男人關注的視線，這個「嬌嬌」應是個大美女，而大美女落入這麼多男人的比試會裡，難以被心思猥瑣之人覬覦。

他已經滿心不耐，製造這個幻境的人的口味可真讓人難以評價，他這體型外貌與美絲毫無關。

而且這些人看什麼看？他們肌肉還不一定有他大，雖然他可能連兩個月都活不下去，但不妨礙他一拳能粉碎巨石。

可他現在是嬌嬌姑娘，他的「意中人」正在比武台上。

聞錦清所用比武的武器頗為特殊，就是他把玩在指間的摺扇，也不知那扇子是什麼材質，與敵手兵器碰撞時，竟然發出鏗鏘之音。

他身法凌厲，進攻防守姿態瀟洒悠然，是從楚齊昭未見過的模樣，也有些陌生。

畢竟在楚齊昭眼裡，聞錦清一直保持著無害清純的傻白甜形象。

楚齊昭感覺臉越來越熱，知道「嬌嬌姑娘」應該是對台上的人越發著迷了。

嬌嬌姑娘心動了，他眼皮卻開始跳了，總感覺事情不會容——

「合歡派！」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叫，幾個人影突然跳出，直衝楚齊昭而來。

楚齊昭下意識要動，身體卻不自覺往後，他才想起嬌嬌應該是個閨閣女子，不懂武術。

他叫道：「古三！」

身旁師峙雪拔劍而出，一招抵住幾人招式，可他畢竟一人，一個空隙有人挾持住了楚齊昭后運起輕功而跑。

楚齊昭被「合歡派」的不知名女人抱起，明顯他的體重不符合嬌嬌標準，女人卻氣都不喘一下，果然幻境就是無所不能。

但是這種邪/教人士就是很愛自曝家門：我是合歡派弟子，今天就是故意來武林大會搗亂，剛好見到你美就打算把你抓去做爐鼎

楚齊昭隱隱擔心了下自我貞操，他不知道這個幻境的人究竟敢玩多大，可後邊緊隨而來的聞錦清與師峙雪讓他鬆了口氣。

應該是個純愛幻境吧？

又是一陣刀光劍影，楚齊昭直接被合歡宗弟子拋出去，師峙雪旋身一手攬過他的腰，烏黑髮絲微拂在他面上，弄得鼻子微癢。

這次臉熱對象換了師峙雪，楚齊昭為「嬌嬌」反應而震驚。

他與師峙雪對上目光片刻，見他不自在挪開目光。

「嬌嬌，你還好嗎？」聞錦清關切對他道。

「石公子，我沒事多謝。」

楚齊昭握住朝他伸來的手，而抱著他的人也默默鬆開了手。

聞錦清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見沒有受傷才鬆了口氣。

楚齊昭看著他，滿心罪惡感，要不是他中毒也不至於讓聞錦清入這麼一個離譜幻境，何況現在他們不能自控。

他有預感，事情會發展得越來越離譜。

「鬆手。」

一聲突兀冰冷聲音打斷他們。

楚齊昭連忙抽回手，看向師峙雪。

「你是江湖中人，該與小姐保持距離。」

楚齊昭開口：「石公子不是外人，古三，你知道我嚮往江湖生活，而且」

「我相信石公子會保護好我。」他甚至還抬高了點聲音。

「嬌嬌。」聞錦清神情觸動。

這已經跟示愛沒有區別了吧？

楚齊昭背後狂出冷汗，接著聽師峙雪道：「小姐，他保護不了你，齊大遲早會找到你。」

齊大是誰，為什麼要找他？

楚齊昭顫唞開口：「我才不要回去成親，我好不容易遇見喜歡的人，石公子一定會保護我的！」

啊，敢情嬌嬌是逃婚的？

楚齊昭腦海中一瞬間不知為何閃過千奇八怪曾在穿越前的地鐵里見過各色小說廣告：

《落跑新娘：霸道總裁他好愛》

《傾城王妃：逃婚王妃帶球跑》

不是吧？

「對，我會保護嬌嬌。」聞錦清堅定開口。

楚齊昭眼含淚水：「石公子！」

聞錦清溫聲叫他：「嬌嬌。」

師峙雪沉默片刻后開口：「只要小姐喜歡。」

他話剛說完，場景竟然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看來這個幻境應該是到了另一個階段。

*

鑼鼓喧天。

楚齊昭被布料擋住了眼睛，看不見四周。

什麼情況？

「送入洞房！」有人高喊道。

楚齊昭瞪大眼睛，他開口：「怎.？」么回事。

有人扶起他身體，牽住他的手。

此人手指微涼，是少年的手掌。

他聽到聞錦清聲音：「嬌嬌，我們終於成親了。」

楚齊昭心一顫，大腦停擺。

這不是要他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