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003萬馬奔騰驚雷起

第二卷003萬馬奔騰驚雷起

又十三日,進入皇都龍陽城。

畢成被安排進了大轎子,這種轎子四面就像屋子一樣嚴實,但左右有小窗,窗子上有窗帘。

畢成從窗子裏看着外面這個自己以前很神秘的地方,心中感慨萬千。

這裏很少聽到向陽府和金陽州那樣的叫賣聲,也缺少了忙忙碌碌的塵埃氣息,許多人都好像無所事事,穿着華麗的衣服,或拿着扇子或牽着小狗或舉著麗鳥,一副逍遙公子的氣派,女性更加差別大,一個個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鄉下人勞苦的時候多,消閑的時候少,但到了這裏好像翻了過來,大部分人好像都很悠閑,不知道他們都靠什麼吃飯穿衣。

只有那些辦公事的人才有一絲忙碌緊張的氣氛。

越走街巷越寬大,行人卻越少,漸漸地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周圍的建築越來越雄偉,由華麗轉入清幽。

越過一道道街巷,最後來到一座巨門前面,所有人開始步行。

披甲戴胄的兵丁越來越多,但全部像泥塑的一樣守在一個地方不動絲毫。

時間不多,眾人分開,畢成被花行將和另一個將軍一樣的人帶進一個小樓。

「先休息,可以在周圍轉轉。如果到有人阻擋的地方,立即折回,不可用強。」

畢成說:

「如果能夠去看看花園池塘什麼的,我會很高興。」

花行將猶豫了一下說:

「可能沒有時間,不過以後機會很多。說不定很快就有詔示。我們馬上吃一點,如果有時間就沐浴一下,見到的人可不是隨便就能見到的。」

正在說,十個少女各端了一盤菜進來,一道道放在餐桌上,然後一個個倒退著離開。

後面又有一些奇形怪狀的食物進來,餐桌上很快爆滿。

畢成和花行將立即動手,開始狼吞虎咽。

花行將好像餓了,而畢成卻是因為口饞,所以兩個人吃相很不雅觀。

豈不知花行將另有玄機。

畢成已經肚子發脹,可看到花行將仍在大快朵頤,便再次撲上餐桌。

忽聽外面高喊:

「宣金陽州落陽鎮畢成覲見。」

畢成呼一下站起來,花行將笑吟吟地說:

「走吧。」

兩人走過三座大樓來到一座器宇軒昂的大殿外面,花行將進去,留下畢成一個人站在外面。

畢成掃視了一下,大殿外面約有數百金甲銀盔的兵丁,數人一組分在數十處,一個個神情肅穆又精神百倍。

過了一會,花行將出來,裏面又高聲宣傳,兩人便並排而入。

進殿一看,後面高坐一人,面容憔悴,但滿身貴氣,渾身全是金黃。

大殿兩邊,坐着文武大臣,約有兩三百人,一個個莊嚴肅穆,面色凝重。

花行將低聲說:

「跪下,高呼『草民跪見高皇』,然後小心應答。」

說完,花行將首先跪下。

畢成對着高位一跪,高喊:

「民畢成,跪見高皇。」

皇上慢悠悠地問:

「可是畫聖畢成。」

「是畢成。」

「不要緊張。畢成,你的畫在皇城曾引起轟動,究竟是你爺爺的作品還是你的?」

「開始的時候,我擔心自己的作品買不出去,就用了爺爺的印章,後來就變成了自己的。有我印章的都是自己的。」

「嗯。應該是這樣,我發現用你爺爺印章的一部分和後面的相同。呵呵……」

皇帝笑起來,所有人好像都有些開心,卻沒有人笑。

皇帝又問:

「畢成,聽說路上很不平安?」

「皇上,很平安的。不過我嚇了一下某人。」

「嗯?說來聽聽。」

「我爺爺因為沒有機會見到雲霞山,至死念念不忘。我遇到雲霞山時想去看看,府督擔心誤了行程不同意,我就誣陷他……」

「嗯?呵呵,雲霞山有那麼好看嗎?值得這樣誣陷?呵呵!」

兩邊的大臣有的悄悄地噓氣,有的失望地偷着嘆息。

皇帝嘆息一聲說:

「畢成,你的畫被傳到了西北異族那裏,他們點名索要一幅草原萬馬圖,你,能不能畫出來。」

畢成正在思考怎麼回答,皇帝說:

「是這樣,他們如果得不到滿意的畫,就要攻取我們的西北兩府。我們已經有一府被人家取走了——我不想再看到殺戮。」

畢成身子一挺直起腰來,旁邊的花行將立即感到畢成身上散出無邊殺氣。

「皇上。您要畫我就畫,但他們太……」

花行將大吃一驚,這畢成要說什麼?

畢成停了一下說:

「……好吧。但我見到的馬很少,見到的次數更少,您能給我多少時間?」

「異族使者已經到來三個月了,他們希望在三個月內拿到畫。」

「皇上,我可以完成。不知道具體有什麼要求?」

「人家說,越大越好。」

「皇上,可以。」

皇帝高興起來:

「花護衛,畢成的一切你負責,他的一切要求可以滿足。」

「是,皇上。」

皇帝剛要退朝,就聽畢成小聲罵道:

「媽的那個什麼,豈有此理!」

花行將立即冒汗,皇帝驚愕地問:

「畢成,你說什麼?」

「皇上,我在自言自語。」

「退朝吧!」

接下來小公主萱萱設宴,花行將和另一個護衛站立兩旁。

小公主約有十七八歲,和畢成相當。她坐了主位,畢成坐了左邊。

滿滿一桌美味佳肴,只有兩個人吃,畢成不斷地咽著唾沫,可肚子脹得鼓圓,吃了幾口就停手了。

他回望了一下花行將,心裏罵個不停:

「媽的那個什麼?早一點應該說清楚,你不能吃我可以啊。」

小公主說:

「畫聖,我這桌飯是代替父王請你的,希望你吃好。」

畢成獰笑起來:

「公主,先前花護衛已經管飽我了,並且他說你的飯盡量少吃。」

花行將大吃一驚,立即跪下:

「公主,我是這麼說過,那是因為我怕他吃多了水土不服影響作畫。」

畢成賊笑,算你識趣,如果你不承認,我就和你辯論三天三夜,反正沒有人證明你究竟說了沒有。

公主微微一笑:

「算了吧,也是為了你好。畫聖,草原萬馬圖你什麼時候畫,有什麼需求?」

畢成忽然明白了,公主確實是代替父王來的,但不是為了畢成吃飯,而是為了探聽畢成有沒有把握,有什麼要求。

畢成說:

「困難不大,請公主放心。我想學騎馬,需要一個熟悉的人牽馬,這是為了熟悉馬的形象和習性,另外需要在風景好的地方轉轉。」

「這個好說。這裏你和花護衛最熟悉吧?讓花護衛牽馬好了。另外,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畫聖能不能滿足?」

「公主喜歡什麼畫?」

公主一笑:

「畫聖真的聰明。我喜歡墨荷。」

當下幾人來到公主的畫室,畢成把黑墨兩三點滴進一碗清水,拿起來對着牆上的畫紙隨手潑去,畫紙下半部分就成了淡淡的黑色,然後滿手把十幾隻畫筆一齊捉起在黑墨里輕輕一蘸,又在清水裏一蘸,在畫紙上面「唰唰」揮動兩次,出現了三十幾條花梗,再拿起一支粗大的毛筆「噗噗噗噗噗」以濃墨一路在花梗上面點下去,一邊點一邊用力吹,最後捉筆寫下「幽潭墨荷」四字,再在空白處寫下「萱萱公主雅正」,在下角以小筆寫了「武朝壬寅,申月癸丑」,署名「畢成」並落下「蛇龍尊者」和「畢成」印章。

整個時間不到二十息,一幅巨畫成功。

兩個丫鬟驚叫一聲:

「好香!」

滿室荷香撲鼻而來,幽潭涼氣習習漫起,萱萱公主一時驚得不知所措。

等幾人清醒過來,發覺畢成已在室外欣賞路邊小竹。

風搖竹動,竹葉互撫,青氣滋生,沙沙聲起。

接下來就有意思了:花行將牽着馬,畢成搖頭晃腦坐在上面,小曲輕哼,醉眼微睜,旁邊並排的是萱萱公主,後面追隨的是三五護衛。

馬蹄小鼓,清風微曲,迷亂了那行走的文武大臣。

穿過花弄影,超越柳戀春,金氣颯颯里,已把秋日做春華。

畢成一連十天騎馬遊盪,龍陽城裏城外但有好山好水的地方都遊了個遍,最後傳喚來異族使者,商談草原萬馬圖的事宜。

異族使者以一位少女為尊,名叫青鷹,估計有十八九歲左右。

畢成問:

「請問,想要多大的畫?」

「越大越好。」

「請說具體。」

青鷹與其他十二人商議了一會說:

「十張紙那麼大,能不能畫出來?」

「能畫出來,但從牆上拿不下來。如果你們負責把畫從牆上取下來,我就能夠畫出來。你們掛上去多大我畫多大。但如果我的畫你們滿意,就不能畫第二次。」

當下由雙方寫下備忘錄:

武朝與干葉族議定:

畢成畫聖作草原萬馬圖。

畫張大小:十張紙粘接,共二十四尺長,九尺六寸高。

由干葉族懸掛,干葉族拿下。

如果幹葉族認為畫滿意,就不再為干葉族作畫。

如果另外作畫,條件由畢成提出。

干葉族使者團簽字:

武朝萱萱公主簽字:

畢成簽字:

雙方發咒誓:永不反悔!

接着,雙方簽字畫押,並且寫上咒誓。

青鷹和幾個手下很快就把十張大宣紙排成兩行粘接在一起,總長二十四尺,高九尺六寸。

大廳里,干葉族使者團二百人、武朝文武大臣二百人觀看畢成作畫。

畢成把融化的十幾滴金黃色顏料滴進一盆水裏,晃蕩了幾下令其均勻,然後端起水盆對着畫紙從下而上潑去。

等了十幾息時間,再次把剩餘的約兩碗水對着畫紙下部潑去。

所有人望向畫紙,看到淡黃色的天空下是一片微黃的大地,浩瀚而富麗。

畢成把準備好的許多寸長的乾草在淡綠色的顏料水盆里浸泡了一下,撈出水盆,抓起來隨意扔向畫紙的下部,頓時,微黃的大地上出現了無盡的綠草,雜亂而茂盛。

又把大把的樹葉丟進有淡黃色顏料的水盆,把大部分撕碎,抓起來扔向畫紙的上部,在上面落下好像煙塵的淺痕。

踩了一張桌子,在遠草後面畫了一對淡淡的馬耳,若隱若現。

等了一會,在畫的右上角寫下「草原萬馬圖」四字。在畫上面中間提示一首:

浩漠黃沙萬馬嘯

廣原青草千雷奔

最後在左下角寫下「武朝壬寅,酉月癸巳,武朝畢成贈干葉族」一行字,並蓋下印章。

所有人正在仰望青草滿地煙塵彌空的巨畫,忽聽畫里雷聲陣陣,草原深處萬馬奔騰呼嘯而來,好似百萬馬蹄就要踩上所有人的頭顱,聲勢極為浩大,殺氣令人神經幾欲崩潰。

一些膽小的大叫一聲轉身就跑,緊接着那些膽大的也兩腿顫顫,一個個跑出了大廳。

霎時,大廳里空蕩蕩的。

畢成帶着萱萱公主和花行將,找到青鷹等,問:

「此畫你們滿意嗎?」

青鷹面如土色:

「滿意!極為滿意!」

「那就簽字吧!」

干葉族二百人簽字,萱萱公主和畢成也簽了字,然後畢成帶着武朝所有人離去,任由干葉族去拿畫。

第二天,皇帝傳旨讓畢成去幫助干葉族拿畫,畢成當即拒絕:

「皇上,我們已經寫了約書併發下咒誓,我只負責畫,拿畫是干葉族的事。」

「可是他們無人敢靠近畫,怎麼拿?」

「皇上,您要我和萱萱公主破了自己的咒誓嗎?這個我不能答應。但是,約書上面還有一條:條件由我來提。」

皇帝傳來干葉族,畢成指著青鷹等破口大罵:

「武朝能作出畫你們沒能力拿走?要不要我提條件?你們干葉族都是背信棄義說話當放屁的小人嗎?」

青鷹立即跪下:

「畫聖神人,您提條件吧!」

「歸還你們霸佔的武朝一府。」

「這個我要回去請示。」

「滾!一年內如果不來回話,我就一幅畫掃平你們干葉族!」

干葉族使者團回去,皇帝站起來問:

「畢成,你真的能一幅畫掃平干葉族嗎?」

畢成跪下說:

「皇上,我當然是嚇他們。」

皇帝又坐下,呵呵一笑說:

「我還以為是真的呢——畢成,你立下了不世之功,想要什麼封賞?」

畢成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但至今還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想了想就說:

「皇上,我有兩個請求:一,想看皇家所有的書籍,並容許我帶走一百部。二,干葉族事了,就請容許我回家。」

皇帝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

猶豫了半天,說:

「這樣吧,有些可以帶走,有些就抄錄一份帶走,這樣可以嗎?嗯,你先去看看書,等一年後再議封賞的事情。」

畢成高興地說:

「很好啊皇上。」

接下來的日子,畢成天天泡在書堆里。

這天,他看到了一部《修真指秘》,結果看了幾頁就入迷了。

「凡人者,螻蟻也,王侯將相,不過百年,何況下人乎?唯有修真,通氣貫脈,凝聚丹氣,可延年,可成仙,可了道,壽至千年萬年,乃至無窮……」

畢成拍案而起:

「媽的那個什麼,真的嗎?有這樣的好事?」

修真是一個全新的世界,畢成被修真二字包涵的內容所震撼,呆了半天,把這部書收了起來。

接下來讓他震撼的是一部《符籙大全》及《符籙入門》,他詳細看了之後也收藏了。

收藏的還有幾部楹聯書,如《楹聯大全》、《對聯集錦》。

再有就是十幾部繪畫書籍。

萱萱公主每隔一天就來看一次畢成,當她看到畢成收藏的書籍的時候就笑了。

「符籙啊,我們宮裏有專門的符籙師,我可以介紹你去學。」

畢成很高興,想了想還是覺得修真最重要,就問:

「修真呢?有沒有這樣的師傅?」

萱萱公主看看一直跟着畢成的花行將大笑起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花護衛是這方面的好手,都已經仙君境了!」

畢成大驚,他已經初步認識了修真的開脈境、開神境、開魂境、仙人境、仙君境、仙帝境及大聖境六個境界,知道仙君境是非常可貴的。

望着花行將,畢成有一種跪拜的衝動,忍耐了好久,才靜下心來,對着花行將施禮說:

「還望花護衛教我。」

花行將仍然閉着眼睛,說:

「你已經十七歲了。」

畢成立即問:

「這個……和年齡有關係?」

萱萱公主說:

「十二歲之前如果沒有進入開神境,就難了。」

畢成立即放下了心:

「是難了,但還是能夠修真?只要可以修真,難就難吧,我會堅持的。」

花行將仍然閉着眼睛:

「最高可以進入仙人境,仙君境是無望了。」

畢成怯怯地說:

「那……仙人境和凡人的壽命一樣嗎?」

花行將沒有說話,萱萱公主說:

「當然不一樣。開神境可以延長壽命五十年,開魂境延長一百年,仙人境延長二百年,仙君境可以多活五百年,仙帝境的壽命可以超過一萬年。」

畢成一聽,當下就成了木雞。

「五代撿紙,善莫大焉,賜你百年仙筆,享有我仙帝同等法力,莫可負之!」

他的耳邊又響起那龍袍老者的話來。

賜你仙筆百年?百年之後呢?媽的那個什麼,意思是百年後我會死了?不!

我要修真!我要長生!

畢成心裏幾乎是吶喊。

忽然他望向萱萱公主:

「萱萱公主,你是不是也在修真?」

「我剛剛進入仙人境。本來是要去百陽宗的,可是近幾年父王體弱多病,總是離不開。」

「啊,仙人境了!」

畢成非常震驚,非常羨慕,兩隻眼睛都紅了。

「百陽宗,是不是專門修真的宗門?」

萱萱公主點點頭。

「你如果想去,父王可以保送你,不然可能進不去。」

「好!」

畢成在桌子上用力一拍:

「就這麼定了。」

不過他又猶豫起來:

「嗨,誰讓我和干葉族定了一年之期呢,我恨不得馬上去百陽宗。」

萱萱公主說:

「你不要急,這段時間,你可以學符籙,它也很重要,另外,我可以給你教一下入門的修真法門。」

畢成立即說:

「我現在就想學。」

萱萱公主指著畢成手裏的《修真指秘》說:

「開始,就和這本書里講的一樣,把意識集中在丹田,嗯,就是這裏,很簡單的。要注意的就是什麼也不想,也就是入靜。」

「然後呢?」

「然後?等丹田發脹了,有了氣流,就順着氣流走,一直走,直到貫通任督脈。」

「然後呢?」

萱萱公主哈哈一笑:

「然後,等全身的經脈和穴位都通了,就成了開脈境了。」

「然後呢?」

「然後修鍊開神境。」

畢成當即閉眼靜坐,開始修鍊。

旁邊的花行將忽然咧著嘴一笑。

萱萱公主也笑起來,修真啊,有這麼隨便嗎?

三個人都閉了眼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畢成的定力花行將是知道的,所以他不再浪費時間,立即開始修鍊。

一天一夜后萱萱公主醒來,見畢成和花行將還在靜坐,他微微一笑再次入靜。

又兩天兩夜,花行將醒來,看到畢成和萱萱公主還在靜坐,便再次入靜。

又兩天兩夜,萱萱公主和花行將先後醒來,就見畢成笑眯眯地說:

「我好像……好像已經是開脈境了。」

兩人一看大吃一驚,只見畢成身上所有的經脈已經貫通,幾處大穴隆隆鼓盪,似乎馬上就要進入開神境。

萱萱公主和花行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萱萱公主說:

「好幾天了,先出去吃點東西再說。」

皇宮裏的廚房好像隨時都在做吃的,萱萱公主對身邊一個丫鬟點點頭,等畢成等進入一個小樓的同時,兩個侍者已經掌著兩盤菜進來了。

第一盤菜不認識,但這並不影響食慾,畢成三兩下就掃蕩結束,萱萱公主和花行將每人只夾了一筷子。

第二盤是牛肉,至於具體叫什麼雅名,畢成也不想深究。所有的好東西,只要你的能力到了,它就會源源不絕跑到你面前,如果沒有能力,那你對它多了解,它都懶得理你。

畢成深諳其理。

面對美食,除過掃蕩還是掃蕩,沒有選擇。

可第二盤不好掃蕩,因為要細嚼慢咽,畢成雖然做不到這「細」「慢」的要求,也不可能和那盤軟菜一樣口一張就下去。

這樣的結果,萱萱公主和花行將就每人吃了兩筷子。

第三盤是魚,這東西吃起來不能加速,所以畢成就對它無視,直接攻擊第四盤果醬。

果醬只有八團,每團只有一口,畢成連續張口八次,哈,就沒了。

八盤菜變成空盤的時候,萱萱公主笑笑說:

「先喝幾口湯,等等。」

畢成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桌飯本來就是八盤菜一盆湯,萱萱公主所謂的等等,是在等第二桌。

一個盆子裏的是不知名的湯,裏面有一個大勺子,畢成看到三人面前都有一個小碗,便明白這是喝湯用的。

剛要動手拿勺子,就見萱萱公主拿起勺子,給畢成盛滿一碗湯遞到畢成面前。

畢成喝了一口,不由得停下了。

「什麼湯?這麼香?」

「燕窩。」

萱萱公主笑笑說。

「以後多做啊,這湯真的好喝。」

一邊說一邊把燕窩湯喝得乾乾淨淨。

花行將面無表情:

「這碗湯,一千兩金子,以後你可要多賺錢啊。」

畢成心裏一顫,啊,就這麼幾口,居然喝掉了一千兩金子?

正在說話,一道道菜又上來了,畢成立即把說話的口改行為吃飯。

萱萱公主和花行將停下手,望着畢成大快朵頤的樣子發獃。

第四桌上來后,畢成的速度漸漸地降了下來,到第五桌上來的時候就丟下筷子,用小勺小口喝起湯來。

「好像……你們兩個沒吃多少?」

正在這時,一個護衛進來對萱萱公主說:

「宰相請畫聖作畫。」

萱萱公主和花行將立即臉色巨變,回頭望着畢成。

兩人的變化早已看在畢成眼裏,畢成不慌不忙地說:

「看我幹什麼,我一切聽萱萱公主的。」

萱萱公主沉思了一陣說:

「你們等一下,我去見父王。」

畢成沒有抬頭,但心下駭然,不就是作畫嗎?這麼膽戰心驚幹什麼?唔唔,一定是這宰相和皇帝之間有問題。

順着這個思路,畢成想到了很多,但他也無所謂。

反正他有自己的主張: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主。

過了一會,萱萱公主和一個護衛到來,那護衛見到畢成施禮說:

「御前護衛丁安。」

畢成一邊還禮一邊思考,御前四大護衛給了自己兩個,說什麼也得感謝這位皇帝了。

哈,這裏面的貓膩越來越有趣了。

不過他還是有一點遺憾,既然要去宰相府,就應該留一些肚子。

吃飯啊,以後要注意點。

畢成和萱萱公主各坐了一頂轎子,後面跟着花行將、丁安以及四個丫環,穿過五個巷子就到了宰相府大門口。

門口早就等著兩個威風凜凜的人,一個是六七十歲的老人,一個是三四十歲的漢子,兩人見到畢成,立即施禮:

「宰相府總管張景之見過公主、畫聖。」

「侍衛長劉瀟前見過公主、畫聖。」

公主和畢成先後還禮,張景之和劉瀟前退後一步,想把公主和畢成讓進門。

公主正要舉步,卻看到畢成抬頭望着門左右和上面的字搖頭晃腦地自言自語,根本就沒有進去的意思。

花行將立即意識到了什麼,心裏罵道:

「這傢伙,宰相可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人,萬無迎你的可能!」

只見畢成看看上面又看看左面右面,一會兒遠觀,一會兒近審,不斷地變換角度,不斷地念念有詞,就是不打算進去。

一個時辰后,總管張景之過來說:

「畫聖如果喜歡這些字,改天可臨摹送過來。」

畢成根本就不看張景之,依然觀看不停。

再過一個時辰,劉瀟前過來直接擋在畢成面前說:

「畫聖如果真的喜歡這些字,改天給您臨摹送過去,現在時間不早了,請進府。」

畢成慢慢走近劉瀟前,叉開五指在劉瀟前面上一推,高喊一聲:

「什麼人?我剛剛對這些字有了領悟,被你一下子打斷了,可惡!可惡至極!」

可能是畢成想試驗一下自己開脈境的力量,劉瀟前的臉上被試驗出五個青痕,其中一指直接叉進劉瀟前的右眼眶,整個眼睛瞬間就腫了起來。

所有人大驚,畢成卻晃晃悠悠又看起門上的字來,好像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

劉瀟前氣得渾身發抖,站在那裏直打顫。

旁邊的花行將更是吃驚,他知道這傢伙會怎麼做,但沒想到會這麼出格。

劉瀟前可是仙君境的修為,這個畢成簡直是一個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傻楞。

又過了半個時辰,院裏出來一個前呼後擁的高個子老頭。

老頭笑吟吟地來到畢成面前,兩手握在一起施禮:

「張居翔見過公主、畫聖。」

畢成還在那裏搖頭晃腦,就聽萱萱公主高聲說:

「有勞宰相大人。」

畢成非常驚訝似的望着張居翔,吃驚道:

「您就是宰相大人?啊,失禮了,我居然忘了時間,都天黑了,對不起啊!」

張居翔爽快地笑起來:

「無妨,畫聖能夠這麼喜歡這些字,是宰相府的榮幸。現在天黑了,如果畫聖還想看,我就吩咐多添幾盞燈——哈,如果把宴席設在這裏,一邊喝酒一邊賞字,應該是一段歷史佳話吧?」

畢成暢懷大笑,搖搖頭說:

「算了,改天吧,宰相大人年事已高,經不起我們年輕人折騰。」

一邊說一邊昂首進了大門,張居翔也哈哈大笑着跟了進去,把公主丟在後面。

一時間盛宴在大廳里擺開,張居翔坐了首位,畢成看到萱萱公主已經坐到左側,便一屁股坐到右面,立即大笑着和張居翔熱情攀談,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

絲竹聲響起,二十四個美女奏樂,六十幾個美女展袖起舞,音樂輕柔,舞姿曼妙,十餘種香氣籠罩下來,畢成頓時便不知身在何處,魂在何鄉了。

畢成完全走神,目光看着舞,耳朵聽着樂,鼻子嗅着香,神魂嗎,進入了無何有!

正在畢成搖搖欲墜時,後邊站着的丁安對萱萱公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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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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