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天界西崑崙

「那有無數尾巴的怪物是開明獸陸吾？」

好半天，見那無數的老虎尾巴退去，面前的老者終於放鬆下來，姜亮才敢小聲問道。

「小子，你來了這裡天界西崑崙，卻不知道它？」

老頭如禿鷹般的怪眼一翻，

「那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這……」

初次相識，姜亮自然不能暴露自己封神榜的秘密，他轉著眼珠正想該怎麼說，不想老頭卻擺了擺手，

「不想說就算了！反正看你那一臉迷糊的樣子，八成是修鍊時神魂出竅，意外飄過來的。這樣的人時不時就會有一個，不過結果嘛……」

老頭「桀桀」地笑了起來，看起來更像只禿鷹了。

「聽起來有些不妙啊！」

姜亮心中嘀咕。此時仍舊沒有脫離此處回歸現實，讓他意識到自己真的被困住了。而眼前這個老頭雖然敵友難辨，卻終歸救了他一次，於是他叉手一禮道，

「多謝剛剛老丈相救，不知老丈如何稱呼？」

「你就叫我袁老頭吧！」

老頭隨意回應了一句，隨後又翻起怪眼盯住姜亮，

「小子，剛剛那陸吾背上的女人，你看到了吧？老夫看你當時疼的打滾，你肯定是正眼看過祂了吧？」

「……是啊。」

「那恭喜你了，你可能真要留在這天界，陪老頭子我了！」

袁老頭嘿嘿的笑著，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那女人是此間的主人，凡是正眼看過祂的人，就會被困在這西崑崙，永遠無法離開了。也別沮喪，這對很多人來說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畢竟這裡可是西崑崙！是天界！！自古以來那麼多人修仙問道，為的不就是飛升天界，極樂長生嗎？」

「可我也沒感覺到有啥極樂的啊！」

姜亮心中愈發覺得不妙。他實在沒想到自己只是封一次神，竟會來到傳說中的天界西崑崙……

「說起來，傳說中西崑崙的主人就是西——」

「別說出來！」

袁老頭一把伸出雞爪子般的右手，捂住了姜亮的嘴巴，

「在天界是不能隨意提及那些上古大神的名字的，一說祂們就能知道的！」

「這麼厲害？」

「可不是嘛！」

鬆開捂住姜亮嘴巴的手，袁老頭悶哼一聲道，

「別說老頭子我沒提醒你，這人有三魂，天魂胎光，地魂幽精，人魂爽靈。人死之後，天魂歸天，地魂歸地，這天便是指的天界。」

「所以，這天界看似雲霧繚繞，其實那雲霧都是死去之人的胎光飄散與殘留，乃是無數的記憶。而仙神們，便是遨遊於這無數的記憶之中。」

「日久年深，那些上古大神早已與這些記憶中有關祂們的部分聯成了一體，你只要在有相關記憶的雲霧附近提及祂們的名字，祂們自然就會有所感知。」

「而這些古神力量過於強大，我們這些人在天界中又只有天魂胎光，缺乏肉身保護，被祂們看上一眼都可能魂飛魄散。」

「原來如此！」

想起之前兩次看到的那通天徹地身影，姜亮覺得袁老頭說的不錯。畢竟，對於螞蟻來說，大象的隨便一個舉動都可能是致命的，即使對方完全沒有惡意。

「不過，按袁老頭的說法，天界乃古往今來逝去者天魂的歸處，到處都是過往的記憶，我封神必然會涉及香火信奉之力，這都是由無數人的記憶承載的，因此封神成功后受到天界吸引，三魂之一的天魂不知不覺進入這裡倒也合理。」

只是，之前三次進入天界，姜亮很快就自動返回，這次卻因為看了那連名字都不能提的西王母一眼而被困住了。

此時，初步搞清了狀況的姜亮才注意到，這四周的雲霧雖然縹緲，其實卻如粘稠的海水，更有一些厚重的部分，凝聚得宛如實體，就像岩石牆壁一般。反而是他腳下的山峰，一腳踏上去搖搖欲墜，似乎隨時有崩塌的可能。

姜亮不知道這種近乎顛倒的情況是否是天界的特質，好在旁邊還有人可以諮詢。

「老夫也只知道這西崑崙是這個樣子。」

被問到的袁老頭搖了搖頭，

「我本是屍解了身體，來這天界尋找白玉京的，可惜最後只摸到了這西崑崙，便被困住了。」

「你也是因為看了那西，嗯，你知道是誰的人一眼？」

「那倒不是。」

袁老頭傲然道，

「老頭子我大小也算個屍解仙，與你這機緣巧合來到天界的小兒不同，這種程度的束縛還是困不住我的！」

「那你是——」

「唉，不說也罷！」

袁老頭卻是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他翻起怪眼又上下看了看姜亮，

「小子，你在這裡沒完沒了地問東問西，是真的不想離開此處了嗎？」

「來了！」

與很多剛入社會的年輕人不同，姜亮穿越前當了多年社畜，對看人也算是有點兒經驗的。他見這袁老頭言語桀驁，面相古怪，就知道他並非那種樂於助人之輩。

這種人無緣無故地幫忙又主動搭話，肯定有他的目的。所以姜亮之前一直跟他小心試探，卻並沒有急於暴露自己的想法與信息，而對方此刻卻主動提及，估計是懶得再和他兜圈子了。

「我自然是想要離開的，只是苦無方法——」

「我老人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過等你返回人間后，要幫我做一件事情。」

這次袁老頭說得很乾脆，

「你只要告訴老頭子你的姓名與生辰八字，我就能作法將你的天魂送回肉身附近。到時候你有了時間，去將老頭子屍解后的肉身安葬一下就好了！」

「這自然沒問題！」

姜亮滿口答應，但他的心中卻猶疑起來。畢竟，根據他有限的道法知識，姓名還好，生辰八字卻是不能隨便告知他人的，何況眼前的一切都太古怪了。

「在下楊釗。」

最終，姜亮還是留了一手，他冒名如今被他抓住的楊釗，並說出了對方的生辰八字，這卻是他之前想要假冒對方身份時，從裴夫人那裡問來的。

因為《屍狗畫皮術》的緣故，姜亮一直將楊釗的屍狗扣在體內，確實隨時能化作對方模樣。甚至因為這項神通的玄妙，修為高出他許多的人也看不出來。

而且，真的楊釗一直被他用困靈符捆住，離他肉身的位置非常近，按袁老頭的說法，他即使用楊釗來定位，也能到達自己肉身附近，然後順利回歸才是。

當然，這些都是姜亮以防萬一的手段。面對他報上的名字與生辰八字，袁老頭倒是沒說什麼，只是腳踏禹步，圍著他繞了三圈，口中念念有詞，很快姜亮就發現四周的雲霧旋轉了起來。

「記住你答應老夫的事！」

袁老頭的聲音在姜亮耳邊響起，卻越來越模糊縹緲，

「老夫屍解后的肉身藏於西域龜茲雀離寺的地宮之中，你找到后原地安葬，墓碑上只寫老夫的名字即可。」

「你的名字？」

「老夫袁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