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五通·事不過三

「所以，師尊阿兄，真的不會痛嗎？」

一邊按照姜亮教導的方式調息，楊十一娘一邊可憐兮兮地問道。

此時已是迷陣開啟的第34天了。

在意識到小女兒如果不修道就要不斷生病後，楊玄琰果斷地打蛇隨棍上，讓她拜姜亮為師。

——這既是為了治病，也有擔心自己和兩個大女兒死後，小女兒沒人照顧的考量。恰巧姜亮因為一系列事件，得到了楊家父女的信任，所以對方才拜託於他。

同時，楊玄琰也說會寫信給身在洛陽的弟弟楊玄珪，請其代為照顧未成年的兒女。因此姜亮並不需要照顧楊十一娘很久。

如果是前身，可能出於家傳道法不能外泄的觀念，不一定能答應。但對姜亮這個穿越者來說，卻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實際上，成為未來的四大美人之一的師傅，他甚至有些暗爽。

「只是這楊玉環的修鍊天賦也太好了吧！」

既然拜了師，通報姓名自然是應有之義。「玉環」這名字自然在早已猜到的姜亮預料之中，只是對方修鍊了一天就產生氣感這點，卻讓姜亮有些吃味。

「前身貌似整整練個三個月吧？」

回顧一下記憶，姜亮也只能說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豬還要大了。

當然，姜亮畢竟是有金手指的穿越者，這種天賦上的打擊並不會讓他氣餒。但隨著解除迷陣時間的逼近，他卻有些擔心起外面的局勢來——

「且不說楊釗說的尊者與追殺辛十四娘的人是不是一夥，迷陣解除后必然會有人進來查看，那時我該怎麼辦呢？」

力敵？

顯然不可能。

姜亮畢竟剛剛穿越幾天，能完全掌握前身的本領，僥倖翻盤身受重傷的辛十四娘，都多虧了封神榜這個金手指。再想硬懟能打傷辛十四娘的新敵人，那實在是有些大可不必了。

那智取呢？

戰勝辛十四娘后，姜亮並沒有還回楊釗的屍狗，靠著「屍狗畫皮術」，他應該能設法欺騙對方。起碼，能欺騙「尊者」那一邊。

但他本能地覺得不應該將「東皇鍾」交給對方。

雖然那只是完整東皇鐘的一部分，但其威力實在太大，姜亮很擔心對方如果居心不良，會用其造成巨大破壞。

可這是姜亮想不給就能做到的嗎？

「除非有人能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將他們很快引走！」

顯然，最合適的人選就是辛十四娘。

已上了封神榜的她只要封神成功就能再次出現，只是想到每次封神都會經歷的詭異與劇痛，姜亮卻又有些踟躕。

「戚姐，扶乩能告訴我自己的吉凶嗎？」

在講述了幾句修鍊法門，讓楊玉環繼續調息后，姜亮來到旁邊的房間，低聲朝乩筆中的戚夫人問道。

「善易者不卜。」

戚夫人的回答卻很乾脆，

「和醫者不自醫的道理差不多，扶乩者是不能問太多關於自己的問題的。何況紫姑扶乩的信息其實都來自陰靈，針對的都是已經或正在發生的事情，單純的吉凶這種尚未發生的事，陰靈們卻是給不出答案的。」

「這樣啊……」

姜亮倒也理解戚夫人的意思。某種意義上，那所謂的陰靈其實和後世大範圍布設的監控攝像頭沒有區別，而戚夫人作為紫姑，其實就是調用和搜索攝像頭記錄的程序。這套機制針對的是過去與當下，卻無法針對未來。

「看來只能再冒險一試了！」

無奈之下，姜亮也只能咬著牙嘗試再次封神。只是，這一次他卻發現，觀想辛十四娘在榜上的名字並沒有得到封神的反饋。

「是不是品階不夠？」

這麼想著，姜亮又投入50點神元，將品階從「從九品下」提升至「從九品上」，此時剩下的神元就只有10點了。

【封「辛十四娘」為神，請輸入神職！】

還好，這次成功了。

只是姜亮想給辛十四娘封神，是為了讓其給自己當誘餌，具體要封什麼神卻沒想好。好半天，想到對方是個妖狐，他突然靈光一閃——

【五通神】

這個神職卻是如今就有的，前身就聽說過，只是影響不大，還頗為神秘。到了明末的《聊齋》之中，五通已變為了純粹的邪神，與妖怪無異。

姜亮擔心辛十四娘法力強大，封神后自己控制不了對方，便刻意挑一個不知名且會沒落的神職封給對方。

不想——

【神職已存在，且分為狐黃白柳灰五支，請指定所封分支！】

【狐！】

辛十四娘作為狐妖，姜亮封她自然不能選擇其他分支，而隨著選擇，封神榜再起變化——

【所封神職傳說眾多，眾口不一。】

【封神成功，但認同度過低，品階必須低於宿主。】

【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

【鳥飛反故鄉兮，狐死必首丘。】

轉眼間，如預料的那樣，姜亮再次來到了那無名山巔。這次，四周繚繞的雲霧彷如一個又一個小丘，其中似乎藏著各種毒蛇猛獸。而在那無數小丘的盡頭，一道艷麗無雙的身影正端坐於寶座之上。

「那是——」

姜亮見過很多美女，楊氏三姐妹便是其中的佼佼者。這些美女有讓他嘆為觀止的，更有讓他血脈賁張的，可他從來沒想到，美到一定程度，竟能成為一種傷害。

他完全沒看清對方的樣貌，只是一眼望去覺得對方很美。那美便如灼熱的眼睛，燒化了他的眼睛，沸騰了他的腦漿。

「啊啊啊——」

姜亮疼得滿地打滾，好半天才在「太公御神訣」的治療作用下，緩緩恢復了過來。只是，當他的眼睛再次能看到光時，他卻愣住了。

山還是那座山，雲霧還是那些雲霧，小丘仍是無盡小丘，小丘的盡頭還是寶座。

但姜亮已經不敢再看那寶座之上了。

他腦洞嗡嗡直響，背後的寒毛全豎了起來——

「我為什麼還在這裡！！？」

之前三次封神雖然詭異而痛苦，但姜亮都很快會離開這神秘的山巔返回現實，所以還勉強能忍受。

但這一次，他卻被留了下來。

姜亮不知道這其中出了什麼問題，也不知這變化意味著什麼，他只是本能覺得有些不妙。尤其，此時他才注意到，那個上面坐著他不敢看的美麗女人的寶座，其實並不是什麼寶座，而是一頭長著九顆頭顱與無數尾巴的老虎。

女人應該是反身坐在老虎的背上，那九顆虎頭便是寶座的靠背，而那無數的虎尾則在女人的腳下蜿蜒延伸，如根莖，似游蛇一般深入那無盡的雲霧小丘，好像正朝著他這邊探來。

「壞了！！！」

姜亮全身上下都在發出警報，他下意識地想要逃跑，一根蒼老枯乾的手臂卻突然從附近的雲霧中探了出來，一把抓住他拖入其中。

那是一個身軀佝僂，鷹眼白髮的古怪老頭，

「不想被開明獸發現的話，就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