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嚴峻的形式
今天的霍格沃茲格外地吵鬧，食死徒襲擊事件帶來的恐慌開始發酵。
許多學生都離開了霍格沃茲。
不止是學生，連教授也跑了一位。
一處麻瓜的房子內，斯拉格霍恩大聲拒絕道：「不，我絕不回去。」
「你休想騙我，那絕對是神秘人，他潛入霍格沃茲，就站在門外。」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的樣子。」
面對受到驚嚇的斯拉格霍恩，鄧布利多不耐其煩地解釋道。
「那不是伏地魔，他叫湯姆·里德爾。」
「有區別嗎？」
斯拉格霍恩怒聲道：「神秘人以前就叫這個名字，你我都知道這件事。」
鄧布利多自己也有點解釋不清，他只好採用另一種方法。
「冷靜一點。」
鄧布利多揮動魔杖，勾勒出里德爾的樣子，輕聲道：「仔細看看。」
「除去樣貌，湯姆與伏地魔沒有任何相像的地方，這只是一種巧合。」
鄧布利多就這樣默默站著，不做任何多餘的動作。
有些事情只有等對方冷靜下來，他才會聽你的解釋。
慢慢的，斯拉格霍恩從最初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在仔細對比了里德爾的樣子，和自己之前在門外看到的樣貌后，斯拉格霍恩低聲問道：「真的不是他？」
鄧布利多俏皮地回答道：「如果你認為我和伏地魔是一夥的話，那麼我確實想要把你騙回去。」
斯拉格霍恩被說服了，他猶豫著說道：「我和你回去見他，但你必須在場。」
在選擇重返霍格沃茲擔任教授時，斯拉格霍恩心裡就已經清楚，他被綁在了鄧布利多的車上。
他心裡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只是伏地魔突然出現在他的門外敲門這件事，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極限。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害怕。
食死徒剛襲擊霍格沃茲，隔天就看到伏地魔在他門外敲門，這場景，擱誰誰不怕。
嚇慌了神的斯拉格霍恩剛剛純粹在發泄情緒。
直到現在他才慢慢冷靜下來。
「那麼我們就回去吧。」
「恢復如初。」
鄧布利多修復好被破壞的房子，與斯拉格霍恩一起重返霍格沃茲。
校長辦公室。
哈利快步走上前，辦公室內並沒看到鄧布利多，只有里德爾在那裡給鳳凰餵食。
「里德爾教授，晚上好。」
「波特先生，晚上好。」
里德爾轉過頭，盯著哈利頭上的傷疤，關切地問道：「傷口還疼嗎？」
「不疼了，謝謝您教授。」
「魔咒的效果並不能維持太久，你最好還是能學會大腦封閉術。」
「我會努力的。」哈利敷衍著回答道。
哈利是一個急性子行動派的人，要他壓抑自己的情感是很困難的事情。
這導致哈利學習大腦封閉術的難度，比其他人要高得多，性格越內斂，越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裡的人，學習大腦封閉術就越簡單。
如此明顯的謊言自然瞞不過里德爾的眼睛。
里德爾並沒有說一些教條性的話，他只是善意地提醒道。
「思想交融的影響是巨大的，長時間的交融必然會導致你的思維方式發生改變，將來有一天，你可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趨近於伏地魔。」
趨近伏地魔！！！
哈利被嚇到了，他不由得反思起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人就是這樣，一旦有所懷疑，正常的事情也能變得不正常。
「我會努力學習的。」
這一次哈利說話的語氣鄭重不少。
「鄧布利多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晚上好。」
里德爾的儀態永遠是那樣的彬彬有禮，語氣溫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斯拉格霍恩在見到里德爾的時候，動作語氣依然有些畏縮。
「里德爾先生。」
里德爾微笑著說道：「叫我湯姆就好。」
「湯......湯姆。」
斯拉格霍恩繃緊的心緩和許多，伏地魔很討厭湯姆這個名字，他絕不會主動讓人稱呼他為湯姆。
「鄧布利多教授，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里德爾轉過身，離開校長辦公室。
「這可真是。」
斯拉格霍恩驚嘆地說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一定不會相信。」
「霍拉斯。」
鄧布利多輕聲道：「湯姆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巫師，你肯定會喜歡他的。」
斯拉格霍恩贊同地點點頭，「我應該帶點禮物去拜訪他，蜂蜜酒怎麼樣。」
「他肯定會喜歡的。」鄧布利多笑著贊同道。
等斯拉格霍恩離開后。
房間內只剩下鄧布利多和哈利兩個人。
鄧布利多走到哈利面前，用肯定的語氣問道：「你又看到了伏地魔。」
「是的。」
哈利用一種快意的語氣回答道：「我看到斯內普在伏地魔面前卑微的樣子，他被伏地魔狠狠訓斥了一番，就像他平時對其他學生做的那樣。」
「是嗎？」
鄧布利多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那個吊墜，還在伱的手上，R.A.B，你想到頭緒沒有。」
「抱歉。」哈利低著頭說道。
「不必如此。」鄧布利多安慰道：「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再次觀看了一份有關伏地魔的記憶后，哈利從校長辦公室出來。
在回寢室的路上，哈利突然聽到了德拉科的抽泣聲。
就在盥洗室裡面。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兩個人。
上一次哈利與德拉科在這裡展開了激烈的交鋒，他還用神鋒無影打傷了德拉科。
這一次，哈利連魔杖都沒有抽，兩人的心態已經完全不一樣。
聽到腳步聲，德拉科匆匆忙忙地洗把臉，以掩飾自己臉上的淚痕。
「是誰。」德拉科驚慌失措地喊道。
哈利從拐角處走出來。
「大難不死的男孩，救世之星。」德拉科語氣尖銳：「怎麼，想要過來嘲諷我。」
德拉科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討厭人，但哈利卻聽到了一絲色厲內荏的意味。
「我只是來告訴你，鄧布利多和我都不會把昨天的事情說出去，你依然可以在霍格沃茲繼續上學。」
「你以為我還能呆在這裡。」德拉科憤怒地大吼道：「在這個糟糕透頂的地方，假裝安安無恙地上課。」
「我必須得回去，我的母親，也被關進了阿茲卡班，我必須回去救出他們。」
德拉科淡色的眼睛充滿血絲，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他在恐懼，他在害怕。
他的內心一片迷茫。
德拉科不知道他回去能做什麼，或許他會和他的父母一樣，被關進阿茲卡班。
但他必須回去，也只能回去。
哈利用複雜地眼神看著德拉科，這一刻他感覺兩人非常的相像，他們都沒有選擇，都必須去面對伏地魔。
「那......祝你好運。」哈利乾巴巴地說道。
「用不著你假惺惺的可憐。」
德拉科冷冷地轉過身，快速離開盥洗室。
盥洗室的水龍頭依然在滴著水，一滴一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僅僅只過了一天，擊退食死徒的喜悅，徹底從霍格沃茲內消失不見。
一半的學生或自願，或被自願選擇了退學。
清晨的霍格沃茲禮堂內，空蕩蕩的，許多熟悉的身影都消失不見。
哈利四下打量，一直到上課之前，他都沒見到德拉科的身影。
陰雲再次籠罩在霍格沃茲上空。
伏地魔還沒有死，魔法界的天空依然昏暗，驅散一片小小的陰雲根本改變不了大局。
隨後的日子裡，霍格沃茲逐漸恢復平靜。
學生和教授都十分有默契地忘掉那些離開的人。
「赫敏她究竟是怎麼了。」
禮堂內，羅恩一口咬住一塊南瓜餅，嘟囔著說道：「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泡在圖書館。」
「問她她也不肯說。」
「可能是要考試了吧。」哈利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昨天鄧布利多收到了來自鳳凰社的消息，當時哈利剛好在場。
魔法部徹底混亂起來，很多魔法部的高層被伏地魔控制，部長斯克林傑於昨天失蹤。
一直找不到人。
現在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魔法部的動亂也影響到了麻瓜社會，這周內，麻瓜社會近期出現了多起惡性事件。
波及的人數超過萬人。
儘管魔法部和麻瓜首相通過氣，暫時壓下了這事情，但麻瓜首相那邊的怨氣很大。
如果事情持續發展，將會嚴重影響保密法的執行。
國際巫師聯合會也已經派遣專員過來，對此次保密法暴露的風險進行評估，遺憾的是，那些人和斯克林傑一起於昨天消失。
毫無疑問。
這次刺殺鄧布利多行動的失利，讓伏地魔的行為變得更加瘋狂，他在大批量的製造陰屍和攝魂怪軍團。
抗爭已經到了最尖銳的時候。
可鄧布利多依然虛弱，手臂上的詛咒再次開始蔓延。
里德爾的魔葯還沒有熬制好，如果此時離開，一切將前功盡棄，鄧布利多很可能撐不到下一鍋魔葯熬製成功。
這種魔葯的熬制相當複雜，斯拉格霍恩從未見過這種魔葯，他沒有把握代替里德爾進行熬制。
哈利的心情很糟糕，如今的每一天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他什麼也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什麼大難不死的男孩，什麼救世之星，都是假的。
假的！
無力感充斥著哈利的內心。
「哈利。」
赫敏突然跑過來，用悲傷的眼神看著他，她的眼圈紅紅的，好像剛剛才哭過。
「里德爾教授讓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