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市場幕間

「搞半天，因為有隻三花貓當吉祥物所以才叫「三色市場」啊？！」

手持彎曲鐮刀的紅瞳紅髮女子感慨地說着。那三色市場的門口有着一座高高木台，其上端坐着一隻手握小判金幣的招財貓。

更準確來說，是種族為招財貓的少女——豪德寺三花。

少女有着橙色的瞳孔，白、橙、棕相間的尾巴與頭髮，即使是冬天，依舊穿着非常輕便的短袖衣服，下身也穿着短裙，服飾的配色與毛色接近，有着如同三花貓一般的異色補丁。脖子和手腕上都系著帶鈴鐺的束圈，手上的小判金幣上寫着『千萬両』的字樣。

「尷尬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明明是招財貓，面對客人不笑臉相迎怎麼行呢？」

「噫——怎麼是死神？這季節見到死神准沒好事喵。」豪德寺三花毫不避諱，眼睛眯著，表情嫌棄。

死神的紅髮少女並沒有介意，反而饒有興趣地看嚮往來交織的人群，秋後農閑，冬日儲糧，人里大部分的人類都來到了三色市場。有角，有獸耳或有羽翼的人形的妖怪也混在其中，數量不少。

難得見到如此人妖和諧共處的場面，妖怪不用隱藏自己的特徵，人類不用畏懼被襲擊。哪怕是死神，身為擺渡人的小野冢小町覺得自己也能湊湊熱鬧。

「別這麼想嘛，也許我是被你的能力招攬過來的呢。嗯……賣小吃的往哪走？」

「算了吧，那臭管狐可是說讓我當個吉祥物的，雖然很不爽她，但事實我確實只是個半吊子喵。」豪德寺三花的貓瞳往左一移，氣鼓起腮來，一副被自願打工的不爽模樣。

「嗯…怎麼說呢……拋頭露面也是增加人氣的方式，這次的市場這麼熱鬧，你還是門口的看板娘，肯定會被關注到的，說不定能得到一些信仰呢。」小野冢小町寬慰地說着，早早地她就發現來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還看到了地獄里的熟人。

「呃…好像也是啊喵？嗯嗯！突然之間心情變爽了喵，嘿嘿……那什麼，小吃攤的話你往裏走，靠右的那一條小道兩邊都是喵。」

小野冢小町點了頭，戒備地左右看了看，見沒有熟人後把鐮刀收了起來，混入了人群當中。

三色市場，正中的站台上。

無主物之神，天弓千亦擺出了招牌右手指天左手指地的姿勢，莊重宣佈：「以我市場之神——天弓千亦之名！神人妖匯聚的三色市場，正式開幕！」

話音落下，七道虹光從她身後飛向天空，盪開壓抑的雲層化作一道彩虹橋梗在天際，阻隔着風雪。台下的人群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氣氛被炒熱！

「這些神明還真是任性啊，七色橋都搭出來了，是八坂之神的傑作吧？」人群中的御阿禮之子——稗田阿求這般說着：「而且品味很奇怪，都穿得莫名其妙的，尤其是那個地獄女神的衣着。」

「噓噓噓！阿求小聲點！對神明的發言也太不敬了吧？！」一旁的文靜少女本居小鈴擔心地左右看了看，連忙提醒友人。

「沒事的小鈴，神明都是很寬容的，嗯……某隻怪怪青蛙帽除外。」

……

「你還挺會取外號的嘛你，要不要我呱呱叫兩聲？」

地攤上，洩矢諏訪子很不起眼地青蛙蹲在地上，身前的攤位上擺着一群活蹦亂跳的青蛙，很難想像在這個季節會有這東西。剛剛聽到稗田阿求談到自己，忍不住發言。

有什麼比背後吐槽別人被現場抓包更尷尬的么？稗田阿求還未開口說話，洩矢諏訪子卻先擺了擺手：「算了，我不介意這個，你這個「怪怪青蛙帽」聽起來還挺可愛的。」

稗田阿求略顯尷尬，神明心情叵測，她可不清楚眼前這位坤神大人是真的喜歡，還是根本不在意。

「不過嘛……枉議神明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呢，你也不想你剛剛說地獄女神衣品不好的事被她知道吧？」

「諏訪子大人，您是想……」

…………

……

「謝謝惠顧～」

最終，稗田阿求掏了一大筆錢買了一堆活蹦亂跳的青蛙，帶着一臉吃了啞巴虧還不能說的彆扭表情離開了現場。

「嘿嘿嘿～開門紅。」洩矢諏訪子滿面堆笑，笑眯成縫的眼目送著幻想鄉的記憶——阿御禮之子的離去。

片刻，她的表情變得平靜，拿出了新的一批青蛙開始售賣，心中暗忖：有意思了，轉生的後遺症變淡了很多，誰幫了她？誰有這個膽子和能力？

「很多人有這個能力不是么？」

略微清冷的話從身邊傳來，把洩矢諏訪子嚇了一跳，尤其是對方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后。

「唔噫——覺妖怪？！連你也來這裏玩么？」

古明地覺看着攤位上的那些小青蛙，周圍人們的心聲不斷闖入她的耳中。

「是啊，廣告都打到地底了，這市場的規模還真是空前啊……嗯，青蛙怎麼賣的？」

「呃……你要幹嘛？喂你家那隻笨鳥么？」

「空對這種食材不怎麼感興趣，想買幾隻當寵物養養看。哦？底價300円啊，也可以，這幾隻我要了。」

「嘖…」

覺妖怪就是麻煩，一瞬間就知道底價，還把開了靈智的幾隻挑走了。

「不行，她們是我的臣民……得加錢！」

「青蛙之國中謀逆篡位，殺光了你祭祀的臣民么？看來坤神大人對自家臣民的定義還挺寬泛的嘛。」

「好啦好啦！賣給你了，要煎要要炒否隨你啦！」洩矢諏訪子實在是不喜歡和這種讀心妖怪打交道，一眼下來連自己底褲是啥顏色都知道了。

「其實底褲上有小青蛙圖案也挺可愛的。」

「走走走！送你了！送你了！」實在有點綳不住，洩矢諏訪子連錢都不要了直接將那幾隻青蛙打包好送給她。

古明地覺笑着接過，順着心聲去找比較實惠的店鋪。

……

三色市場的場地很大，被涇渭分明地分成了東、西兩個大區，分別由東區銷售團長——河城荷取，西區銷售團長——山城高嶺，兩位負責。

河童妖怪，河城荷取：「來吧猴子！多年的競爭關係，今天就用銷售額來分個勝負吧！」

山童妖怪，山城高嶺：「求之不得你個兩棲類！商業可是我們的領域！到時候就抱着你的尻子玉哭吧！」

「好了兩位，誰當銷冠都可以，記得要把銷售額的八成上交給天狗哦。」警衛的白狼天狗犬走椛拿着記賬的筆記本如是說。

一瞬間被階級社會體系迫害的兩人如吃了兩百斤苦瓜一樣，面容囧成菊花。

「別吧椛椛，為什麼這次要的這麼多啊？！看在我們棋友份上你就通融一下吧！」

「是啊是啊，山童們都快揭不開鍋了！」

河城荷取與山城高嶺都使出土下座了，但犬走椛也很無能為力，「這可不是我一隻小小的白狼天狗能左右的了的事，我也是奉命行事。好了好了，也不怕告訴你們，新的提成是要給飯綱丸大人合作的那位大股東的。要是沒有那位大股東的支持，新產品的銷售權可就不是我們妖怪之山的了。」

「哦哦，那個新產品啊，難怪了。」河城荷取站了起來，山城高嶺心中粗略地算了一下，商品全賣掉，八成都上交的情況下，剛好卡在了一個生死線的位置，賺了個辛苦錢。

「那個大股東是誰啊？聽說把守矢神社綁過來也是對方的建意。神神秘秘的。」

「荷取，這個我就不能說了，你們先去忙吧，我還得組織人員去巡邏戒備。」說完，犬走椛掀開布簾走出了運營本部的帳篷，留下面面相覷的兩人。

「死猴子！這次的銷冠必然是我！」

「兩棲類！等著瞧吧銷冠輪不到你！」

兩人日常鬥嘴結束，各哼了一聲回到了自己的陣營，開始展開各自的營銷手段，誓要拼出個雌雄來！

……

霧雨魔法店(分號)

「嘿嘿～果然贏得比賽獲得是好攤位是正確的DA☆ZA！來這裏開個分號真是太對了！」魔理沙的攤位上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有的裝着蘑菇，有的裝着星屑，支架上還有一些處理過的野獸皮革，旁邊還有待售的一摞魔法書。

「你這攤位看着簡陋，生意卻意外不錯，果然是沾了比賽的光，你那道菜不會使了什麼不光彩的手段吧？」換了身冬裝的愛麗絲陪着友人走來，剛巧在顯眼的位置見到了魔理沙的攤位。

「呼——你該不會把我的呼——魔法書也拿來售賣了吧……？」帕秋莉呼吸困難，似乎是運動量過大的緣故，但說起話來卻是一板一眼的，一手抱着借來的書，一手指著魔理沙攤位上那一摞魔法書問道。

「誒嘿☆——」

做了個賣萌的表情，一點點星屑從魔理沙指尖冒出，顯然在糊弄。

「別這麼說嘛帕琪，這些魔法書只是臨摹本，從你那借的原本可是好好地放在我家的DA☆ZA！」

「呼——你看完了倒是給我送回來啊！呼呼——」

「使用手段的事沒有反駁呢，說起來你的這些東西也會有人買么？要不要學做點更實用的魔法道具？」

「沒事的愛麗絲，更複雜的魔法道具就會變得很危險了。哪怕是最簡單的魔法道具，即使對普通人而言沒什麼用處，也能吸引人蜂擁而來購買。」

說着魔理沙拿出了一個裝着星屑的玻璃瓶，沒有什麼特別，但可以夜晚當天然的小夜燈，裏面的星屑在保質期內甚至可以當小零食吃。

「我這也算是物美價廉，薄利多銷了DA☆ZA！」

愛麗絲認同地點了點頭，她看向紛亂的人群，微微蹙眉。

總感覺……大家的購買慾異常的高，這種難得一見人，妖，神混雜在一起的場景，即使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