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第303章 發福利

303.第303章 發福利

第303章發福利

徐振英接到王三娘來信的時候,忍不住勾起唇角。

徐音希見此,便笑眯眯的對着今日當值的幾個秘書吐槽道:「瞧咱們殿下這眉開眼笑的,肯定又是坑到哪個冤大頭了。」

徐振英少見的露出些許少女的嬌憨,說也奇怪,徐振英十三歲創業,那個時候是一臉老沉之相。偏如今長開了,長大了,反而時不時露出一種不屬於她年齡的嬌俏。

不過徐音希後來也算明白了。

什麼嬌俏,那分明是坑到大冤種以後的得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有人友情提供了咱們明年的軍費,我自然高興。」

「哦?」徐音希這回來了興趣,又看見徐振英長几上放着的是來自壽州的信件,臉上笑意更甚,「明王慷慨解囊了?」

「不錯,咱們那批破銅爛鐵,連帶着淘汰下來質量不好的黑火藥這回全賣出去了,包括十顆天元珠,王三娘一共給咱們撈回了接近六十萬兩的軍費。明年,我們又能過一個富裕年了。」

徐音希掩唇偷笑,「也難為三娘了。」

一側的曲敏卻道:「難道不該可憐明王殿下嗎?咱們坑他也太多次了,這坑得我都同情他了。」

常遠山適時的插話,「一張假圖紙,就讓明王破費幾十萬兩。瓊州那邊的人也是蠢,竟然會相信火藥里要摻雜天元珠這種假話。那天元珠不就是個玻璃球,我們殿下房間里多的是。」

徐音希更是壞心,「我看今兒個下值,我們就來彈玻璃珠玩——」

龐小花倒是很冷靜,「這整個大周朝,也就咱們這府衙里全是寶貝。宣傳部那幫人也是厲害,一個玻璃珠,換個稱呼,就搖身一變成了富貴人家的玩意兒,一顆炒到了天價。我還聽說,這玻璃珠在汴京城,還被宣傳是得道高僧開過光的神物,佩戴在身上有延年益壽之效,也是可笑。」

「所以說…知識改變命運嘛。」徐振英笑盈盈說道,「要是瓊州那幫人多讀書,就不會被人騙這麼慘。所以人還是要多讀書。」

曲敏卻道:「也是幸好殿下料事如神,竟然想到他們會從方如玉那邊下手,因此早早的換了一張假的火器圖紙。如今咱們現在已經連攻明王兩座城,他現在怕是如坐針氈。」

正說着話呢,時針就指向九點鐘,整個金州府伴隨着九點的鐘聲開始步入一天的正軌。

徐振英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懷錶,「九點了,該上班了。今天有例會吧?」

徐音希道:「是,部長們都已經到了。周秘書也已經在會場那邊。」

「行。」徐振英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那就開會吧。」

在經過徐音希身邊的時候,徐音希明顯聽到了徐振英一句嘀嘀咕咕:「哎,天天上班,啥時候才能退休啊。」

徐音希掩笑,「你還是先帶着我們把這份從龍之功掙了吧。你要是退休,我也跟着你退休,到時候咱們遊山玩水去。」

一側的秘書們皆無奈搖頭,不語。

這金州府的人各個鉚足了勁想要建功立業,偏偏手握大權的這位天天想着退休——

這位要是退休,這天下不得震動啊?

而九點之前,就他們說話的間隙,大會議室內已經坐滿了人。

今日是月初的例會,所有部長和副部長、以及軍方代表都需要出席。

徐振英一走進會議室,眾人立刻起身看向她,還時不時的伴隨着親切的問候。

周厚芳立刻也迎上前去,暗中說道:「殿下,軍務部有急報,我把他們的彙報安排在第一個。第二個議程是商議人社部制定的官吏考核辦法。還有今年年終官吏們的績效和福利待遇,這方面人社部和財務部已經商量妥當,聯合報了一個方案上來。財務部那邊,也有一個年終結算和明年預算要彙報,相關資料都放在您桌上。」

江潮平也立刻道:「醫務部那邊有一個關於第一屆醫學生畢業分配的事情想要單獨和殿下面談。他們選了十幾個學生代表在外面候着。」

周厚芳又道:「還有商務部也帶了一些商戶代表來,他們也想見見殿下,說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找殿下說說情況。」

徐振英從容不迫的聽着,又看見外面樹林掩映處的等候區似有一群人的身影,大冷的天,外面還在下着雪,他們冷得站起來來回走着。

徐振英微微蹙眉:「他們來得很早吧?」

「一個小時前就等著了。」

「找個工匠,弄個擋板,再去弄些炭火來。哦,最好把那個等候區換一換,換到室內去。這到了冬天,天寒地凍的,正好讓人在寒風裏等著?還有吩咐前頭管接待的士兵,讓他們也幫着分分流,別讓人在這裏乾等著。」

周厚芳解釋道:「接待的士兵已經告知過他們,讓他們不必一直等著,他們不聽,說就想沾沾咱們府衙的氣息。沒法子,只好烏泱泱的候在外頭。」

徐振英也是無奈。

倒是龐小花立刻道:「我去給他們分個號,省得他們一直等著。」

徐振英走進屋內,她和她的秘書團們紛紛落座,與底下幾十個官員面面相對。

很快,有負責後勤會務的人員來給每個人倒茶。

只不過今天的這次例會,眾人也無心喝茶便是了。

徐振英還沒到之前,這幫人已經在屋內大致交換了一下情報,因此他們甚至比徐振英更早了解到前線的戰況。

看軍務部那邊的代表一臉凝重就知道,前線的情況怕是不樂觀。

果然,那人張口第一句就讓人臉色一凝。

「殿下,西面舟山王的教徒信眾勢力強大,我們的人無論如何都無法滲透。大壯將軍本來想用最小的傷亡取得城池,但是奈何教徒們反撲劇烈,且大多是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我們屢屢受挫,戰線始終無法向西推進。」

倒是有人先急了,「是否派宣傳員進城宣傳我們金州府這邊的政策?那牛痘疫苗呢?他們那邊前年發過瘟疫,應該對瘟疫的慘狀還記憶猶新,難道他們就不想接種牛痘疫苗?」

說起瘟疫,徐振英心裏還是有些不自在。

即使她已經暗中處決了胡維,並將他永遠的釘死在恥辱柱上,可是徐振英心裏依舊無法釋懷。

「他們只相信舟山王,對其教義深信不疑。舟山王說我們那牛痘疫苗是假的,還說我們這邊老百姓過得水深火熱,不斷醜化殿下,將殿下說得猶如地府夜叉般恐怖。那邊的老百姓見了我們就跑,一有人說金州府的好,就立刻被當做姦細抓起來,我們已經折進去好幾個宣傳員。」

徐振英微微蹙眉,「舟山王怕是對上次安沛霖他們發起的輿論攻勢有了防備,他現在力量被我們大幅削弱,自然是必須牢牢抓緊手中的殘餘力量。」

「正是如此,現在舟山王雖然已經退到了雅州和蜀州一帶,殘存的勢力並不多,但是一則那邊山路複雜,他們極易藏身;二則他們現在團結得猶如鐵桶一般,我們的人根本無法從內部攻破。」

徐振英點頭道,「蜀州道路難如登天,地形複雜,又全是山地,自然不好攻破。」

莫錦春立刻道:「殿下,蜀地雖然肥沃,但易守難攻,舟山王佔據有利地形,於我們怕是不利。其實西面對於我們來說並非必爭之地,如果耗費時間過長,我倒覺得不如放棄西面戰場,只守不攻,專心向瓊州進攻。」

明小雙卻突然道:「我記得兩年前投誠的朱奎,就是那個明王的手下,之前守樊城的,他好像就是蜀地人吧?那邊地形複雜,咱們的人不通道路,但朱奎應該對那邊的道路熟悉,不若派他前去——」

「朱奎?」徐振英在腦子裏苦思冥想,倒是一側的莫錦春立刻道,「朱奎,他投誠后被編入西山大營,現在已經做到了團長的位置,此人在經過我們的正統訓練后,文化和體力兩項都較為出眾,若是只在西面去做個守將,應足以勝任。」

徐振英點頭,「我記得這批投誠的士兵們已經訓練了有一兩年了吧?是騾子是馬,確實得拉出來溜溜。也得給他們建功立業的機會。最近多注意東面戰場,我估摸着他們說不定快要造出火器來了,咱們的速度得再加快一些。」

這番話,說得眾人是有喜有憂。

若是明王他們沒能造出火器,他們就能趁勢一路往東,興許一兩年之內打到瓊州去也未可知。

可一旦他們造出火器,可以說是戰局立刻扭轉,對他們是相當不利。他們目前佔領的城池都極有可能丟失。

因此,這是一場時間之戰。誰能奪得先機,誰就能佔領大周朝大半江山!

說來說去,都怪那個方如玉!

一想到昭王殿下竟然就這麼輕飄飄的放過了方家眾人,許多人心裏還是不服氣。

「東面戰場上就暫時定下朱奎為將軍,輔佐劉大壯。其他人都可以撤回,全面撲到西面去。」徐振英手敲桌面,微微眯起眼睛,「雖說我們是強調以最小的代價換得最大的利益,但是我們的仁慈不能成為對方拿捏我們的弱勢。西面的戰略得調整,關鍵時刻,讓劉大壯不必心慈手軟,若再有瘋狂的教徒反撲,我不介意再背上幾萬條人命。」

望着眾人略有些驚愕的目光,徐振英眉梢一抬,「怎麼,你們覺得我是心慈手軟之輩?」

林老立刻道:「非也,只是殿下如今仁義之心美名遠揚,若是冒然改變進軍策略,我怕會落個跟瓊州那位一樣的名聲。」

徐振英笑:「明王的名聲,不是我們給他造勢的嗎。我開辦報紙,就是為了掌握輿論話語權。一場戰爭,為什麼打、怎麼打、結果是什麼,雖然報紙以事實為依據,但說到底報紙輿論都是為政治服務,當權者想讓它呈現什麼樣的結果,就可以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林老眼睛一亮,「殿下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對西面動手,對動手的原因可以進行一些美化修飾?」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事實的確如此。歷史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怎麼打扮,全在宣傳部的筆毫之間。」

林老也立刻明白:「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史書上篡改的歷史不少,何況舟山王的教徒們太過瘋狂,這種力量我們是得消除,否則以後就算拿下那塊地也不好管理。」

「沒錯,所以我一直說,要打破地方豪強勢力、家族勢力、宗教勢力,用法律取而代之來治理國家。也是因為這些力量不受我們控制,容易被反噬。」

林老連忙拱手,表示受教。

先前還有些反對徐振英一直提倡打破宗族勢力的說法,此刻卻若有所思。

殿下以前總說宗族制度有好有壞。

縱觀歷史,宗族制其實是儒家的一種表現,宗族制的好處就是團結、有凝聚力,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歷史上的很多次的起義反叛其實很多都是舊朝貴族暗地發起,所以可見家族的力量究竟有多麼的強。

但同時宗族力量喜拉小圈子,甚至有些豪強的家族,形成了和地方相對抗的政治力量。

當然,作為宗族一員,其實也會存在犧牲者。

當年汴京城對女子看管甚嚴,風氣緊張,甚至有女子只因為和男子多說幾句話,便被宗族榮譽處死,而衙門竟然無過問之權利,着實讓人覺得可笑。

而林老對於徐振英那句「歷史是一個被人任意打扮的小姑娘」卻是深有感觸。

不愧是昭王殿下,做事光明磊落之時,卻又詭異的有一股真小人之風。

君子當得、小人也當得,這才是真正的君王!

人社部的劉建林便道:「殿下,目前我們的吏員已經足足有六萬之眾,眼看年關將近,這今年的考核、定級、福利這方面,殿下可有什麼想法?」

徐振英翻著人社部提交上來的吏員管理辦法,一目十行,看得極快。

因事關在場每個人的福利待遇,所有人第一關注的就是前方戰線,第二自然就是這人社部的事情。

畢竟人社部,那就是給他們發俸祿和福利的部門,與他們自身息息相關。

倒是林老竟然比徐振英看得還快,指著其中一條說道:「這考核得分除了年初下達的稅收、人均收入是否提高,還有文明新村建設、入學率、識字率等,怎麼還有群眾滿意度?這群眾滿意度如何調查?這滿分一百分,群眾滿意度就佔三十分?」

錢珍娘也道:「這內部民zhu測評又是什麼?」

劉建林便解釋道:「群眾滿意度就是要問老百姓對當地的政府執政是否滿意,讓老百姓給衙門打分。」

林老不慌不忙說道:「我明白,這個想法是很好,與殿下年前提出的提高百姓參政的想法不謀而合,但是要施行起來卻是困難。這自古以來都說民不與官斗,即使咱們金州府官僚風氣比大周朝不知好了多少倍,可真正敢站出來說政府不好的,那是鳳毛麟角,更何況是這種關係到地方政府考核的打分?到了地方,老百姓怕不是要被逼着打高分才是。」

「施行起來確實是很困難。不過我們也想了很多辦法避免。」

劉建林望了一眼徐振英,面容有些苦澀,這還不是殿下的命令,如今卻要他來舌戰群儒,着實也太為難他了一些。

「比如監察部是獨立的部門,可由監察部加宣傳部加人社部,三部門合作,採取隨機抽查和路人盲投的方式進行考核嘛。」

林老卻不贊同:「這一條政策施行,向來到了地方都會出現扭曲。就如歷史上出名的青苗貸,明明也是一條好政策,可到了地方卻成了盤剝百姓的猛虎。由此可見,施行政策比制定政策更考驗施政水平,你所謂的隨機,是否能真的做到隨機?怕是我們的人一下去,地方連我們走到哪裏、幾個人、行程安排都摸了個一清二楚,更別提涉及地方官員考核這種至關重要之事,我們上面出一條考核標準,地方就有十條應對辦法。」

「這條不說,倒是這個內部民主測評是什麼?」

「就是地方基層要員給一把手打分。」

「好,初衷很好,可是這些基層官員們還要在一把手手底下過活,他們哪個敢打低分?劉部長,你說說如何避免這個內部民主測評淪為一把手偽造政績的工具?」

劉建林被林老擠兌得招架不住,連忙向徐振英投向求救的目光,徐振英只好低咳一聲道:「既如此,這件事就私下再談,想辦法完善,既然是要考核地方官,那自然要將民意和底下人的想法意見容納進去。否則只是光看地方是否完成了績效目標,只會導致地方急功近利弄虛作假。」

林老點頭,「是需要好好斟酌。」

徐振英和劉建林都不自覺的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要命,林老不愧是飽覽群書,即使作為一個古代土著,卻依然具有針砭時弊的眼光。

「說下一個議程。」

「殿下,人設這邊還沒有完呢,今年的福利還是參照去年發放嗎?還有那個績效,去年定的是個人年底平均十兩銀子,今年是否考慮增加?」

財政部那邊卻也鬆了口子:「今年咱們的幾條商線都已經打通,尤其是私鹽,幾乎快要形成壟斷。目前國庫充盈,拋去明年的軍費和各項預算,還綽綽有餘,可以適當上調些許,建議維持百分之二十的增幅。」

「行,既然財神爺發話了,就按照這個標準辦。」

「那福利有無變化?去年年終發的是一袋二十斤的大米、十斤豬肉、十斤油,是否也要增加?」

監察部趙喬年適時的插入進來,「殿下,說到這吏員的年終福利,今年我們巡查地方的時候,不少商戶反應這吏員福利存在官商勾結之狀,甚至有地方縣令直接指定後勤去某戶商家採購,再從中抽取回扣,以滋自己腰包。雖說涉案金額不大,可如果上面的層層效仿,這中間的文章可就多了去了!」

徐振英微微蹙眉,沒想到在現代常見的貪腐手段,竟然在古代也如此流行。

這充分證明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其他人也是震驚,「竟有此事?」

趙喬年笑着說道:「這底下人的小動作,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為了三瓜兩棗鑽漏洞的人不在少數。」

「這些人着實可惡!咱們的朝堂還沒有正兒八經的建立起來呢,他們倒是開始挖起了我們的牆角!」

「所以說,光靠思想教育是不行的,必須得加強監察,還有完善的考核制度,才能三管齊下,真正遏制貪腐。」

在場唯一一個家裏經商的黃維光,當初這位和陸士文一起參加吏員考核的白鹿書院學生,雖然起步比陸士文晚了兩年,可如今卻也干到了人社部某司副司長的位置。

本來這屋裏都是一些大人物發言,他坐在角落只有旁聽的權力,但此刻他卻也大著膽子舉手:「殿下,我家中父親是經商的,只不過為了我考科舉,才將我放在我二叔名下,因此底下商人們搞什麼小動作,我幾乎是一清二楚。什麼環節容易滋生貪腐,用什麼樣的方式貪腐,其實商戶們是最清楚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回去就整理一份資料給您過目。」

徐振英眼睛一亮,「不錯,是個好法子。你叫什麼?」

黃維光似乎生怕上峰劉建林不喜他這般搶風頭,一時有些不敢說話,倒是劉建林大大方方的介紹:「這位是黃維光,白露書院的學生。」

黃維光看向劉建林,卻沒看見他臉上的不耐或是指責,他反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眼中含着鼓勵,甚至有一種與有榮焉之感。

徐振英表示沒印象,倒是一旁的明小雙說道:「殿下,就是以前老寫檄文罵您那個!還喜歡帶着白鹿書院那幫學生們鬧事,第一次吏員考核那天,他們還在金州府府衙門口站了一天一夜呢!」

黃維光立刻是又羞又臊,隨後便是一陣恐懼。

完了。

他的仕途完了。

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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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帶全家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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