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午夜槍聲（四）
池秋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為什麼還會對這個明顯更瘋的人有所期待。
「我就不說你畫的這個哪裡像女巫了，請問你的意思是，有個騎著掃帚在天上飛行的女巫，半夜拿著槍在城市裡瘋狂射擊嗎？」
「是的。」卓閏非常確定道。
「女巫？用槍？」
池秋一副「你當我是傻子嗎」的表情，聲音提高了好多分貝，想讓卓閏明白他在說的是多麼離譜的一件事。
正在開車的寧陽這時候也加入了話題：「她們不應該用什麼魔杖、匕首嗎？嗯，我在電視上看到的。」
卓閏解釋道：「那已經是過去式了。由於長期受到迫害，女巫們早在十八世紀就發現了這世界上最安全的生意，成功的通過整合人手和技術，轉型成了世界上最厲害的私人槍械定製商。安全得到保障的同時，地位也獲得了極大提升。就連過去的死敵——某些教會人士也成了她們的客戶，向女巫們購買槍械。」
卓閏的槍同樣是女巫出品，可惜已經在昨天被對方毀掉了。
作為一個經歷了不幸過往的職業，這些女巫深諳生存之道，為了防止自己賣出去的武器反過來被人用來針對自己，她們銷售的槍械所使用的技術總比自己正在用的要低一兩個版本。
卓閏就是一開始試圖用槍進行反擊，結果被輕鬆解決，才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女巫會中的槍械專家。
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撞人槍口上」了。
池秋「呵呵」兩聲：「編得還挺像樣的，就是可信度還不如說她們在天上用魔法『biubiubiu』呢。所以卓閏先生，你準備怎麼打敗這樣一位只有影子看不到人、在天上飛，還有強大槍支的女巫呢？」
「前面我已經回答過了，觀察。」
池秋和寧陽雖然還是聽不懂，但是已經懶得問了，反正問了他肯定又會說一堆還聽不懂的解釋，這樣就沒完沒了了。
老實說池秋現在還帶著卓閏的原因僅僅是想問清楚昨晚他到底看到了什麼，至於槍手到底是誰，她已經放棄從卓閏這裡問出來了。
她覺得在問出來之前，自己肯定就先瘋掉了。
......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輝海市電視台的樓下，寧陽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話說槍聲都是午夜才開始的，現在還是早上，我們這麼早來台里幹嘛？」
「只是為了找個地方休息，我覺得我的大腦還沒完全恢復。」
池秋聞言一邊下車一邊說道：「很高興你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
兩人的同事對於他們帶回來一個穿著病服的人感到奇怪，池秋想了半天，最後解釋說是寧陽的弟弟，罹患重病，想來電視台參觀一下。
搞得眾人同情不已。
寧陽看同事們一個個和卓閏打招呼問候的樣子，拉了拉池秋，低聲道：「你為什麼要說他是我弟弟，還罹患重病？」
「精神病也是病，這一點他的確病得不輕。還是說你想向他們介紹這傢伙的真實情況？那時候就是我們被當成精神病了。」
兩人竊竊私語的時候，辦公區邊上的門突然打開，一位髮際線已經退到了頭頂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小池，小寧，你們來下。」
「哦，好的，王主任。」
這是他們在新聞頻道的領導，兩人進了辦公室，王主任開口先問的卻是寧陽：「小寧啊，你還有個弟弟啊？」
「不...額，是的。不是親弟弟。」
王主任點了點頭：「哦，這樣啊。平時還是不要把人隨意帶到單位來，不過他這個情況特殊，我就不說什麼了，你帶著他在台里逛逛可以，不要打擾其他人就行。」
不是什麼大事，他也沒打算為難人
「是！謝謝主任！」寧陽還能說什麼呢，王主任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把這個弟弟先認著了。
說完卓閏的事，王主任這才開始談工作。
「小池，小寧，午夜槍聲的事怎麼了樣了？我看外面的報導都說昨晚有人被襲擊了，到現在還沒找到受害者的屍體，你們不是在跟蹤這件事嗎？怎麼今天我們台沒有發相關的新聞？」
寧陽很想說，那「屍體」現在就在外面呢，你自己才見過，但這顯然是不能講的，只能看向旁邊的池秋，示意她來回答。
好在趁著剛剛的時間，池秋已經想到借口了，她解釋道：「因為這段時間關於彈孔的報導實在太多了，我們認為沒有太大價值，所以一夜都在幫忙尋找受害者。不管是找到了活人還是遺體，能拿到相關的第一手新聞才更好，沒想到一直沒找到受害者。早上的時候又碰上了寧陽弟弟這種事，所以就.....昨晚的彈孔我們還是有進行拍攝的，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現在就去發。」
王主任擺擺手：「現在就沒必要了。你說的也有道理，彈孔的事已經報導了半個月了，是沒必要把稿子的重心放在這上面。不過不管怎麼樣，有人因此失蹤的新聞，你們還是要準備一下，再問問警方那邊的情況，結合結合，該發就發。」
「好的。」
「就這樣吧，你們去忙，記得我說的。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人抓到？」
「那我們先出去了。」
兩人離開王主任辦公室，寧陽頓時肩一垮：「這下好了，謊越撒越離譜。」
「別說了，我去寫稿子了，你就帶那傢伙四處逛逛吧，好歹裝裝樣子。」
結果他們倆回到工作區，就發現自己的同事們正圍著卓閏有說有笑的，看來相處得特別好。
怎麼就我們倆被他氣成這樣呢？
見到池秋兩人過來了，一位同事朝他們招了招手：「寧哥，看不出來啊，你弟弟有本事啊。」
寧陽一臉問號：「他幹嘛了？」
「最近不是國家在準備發射太陽探測器嗎？我就準備結合一下其他媒體發過的和網上我自己搜到的一些數據，湊一篇稿子出來。沒想到他剛剛路過的時候只是瞄了一眼，就和我說裡面有幾個數據是錯的。我還奇怪呢，我在網上查到的數據都是這樣，包括百科也是，哪裡錯了。結果你弟弟告訴了我原始數據的出處，網上那些數據還真是錯的，估計是哪個傢伙瞎編了一段，然後後面其他人都照搬了，連一些論文里都是錯的，太坑了。」
池秋和寧陽都看向卓閏，驚訝的表情比之前同事們知道這件事時更加強烈，因為他們認知里的卓閏，是個滿口胡言的傢伙，怎麼在別人面前就這麼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