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聆聽的阿莎

鼠人死前的癲狂讓希爾亞一直久久不能平息，第二天就來找到魯恩學士，畢竟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最了解那些老鼠的人，那麼就是這個小老頭。

「大角鼠……」魯恩學士翻找著之前在羊皮紙上記載的關於鼠人的信息，不過卻沒有找到，他遺忘詢問那隻老鼠在很多言語中提到的大角鼠。

「魯恩學士你覺得是老鼠們信仰神明的名字嗎？」希爾亞疑惑的問道，因為這僅僅是個名字，為什麼不是鼠人的首領。

魯恩學士拿出了一張羊皮紙，遞給希爾亞，「你看看這個吧！」

「那之老鼠在此前經常提到大角鼠這個名字，而你看這裡……」指著羊皮紙的一次繼續說道，「那些天生長著角的老鼠是被大角鼠選中的，一般有著魔法的天賦，會被培養成高貴的灰先知！」

「這就是記載得最詳細的大角鼠信息，在宗教信仰中，一個有著特殊力量而被大家接受的個體，往往會被賦予神明選中之人的身份。」

嚴肅的神情在希爾亞的臉上久久沒有散去，那些彷彿預言一般的死前哀嚎告示了他新的陰影是誰。但是又無法確認，因為那隻老鼠從始至終就沒有告訴過魯恩學士它們的來歷，只說過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

這讓魯恩學士認為鼠人來自維斯特洛不知道的遙遠大陸，畢竟傳說在陰影之地以東和遙遠的西方有著世人未知的新大陸。

「不管怎麼樣，維斯特洛需要早做準備！」

「但是那些南方人是不會相信的！」魯恩學士回答著希爾亞，畢竟在他們的認知中，如同世界末日這樣的東西就只是孩童的睡前故事。

「但臨冬城不會！」

「如果臨冬城大規模的整軍備戰，那麼南方各地肯定會很緊張的，恐怕那所說的無盡鼠潮還沒到來，七國就已經陷入戰爭之中～！」

魯恩學士激動的駁斥著，維斯特洛剛剛經歷了鐵群島叛亂，這場戰爭已經一定程度上耽誤了農耕，很多本應該在春天用來幫助農民的糧食都送到了前線。

「那難道我們就乾等著嗎，等到那些老鼠的利爪伸到了我們的脖子上～！」激動的反駁聲傳來，不過卻不是魯恩學士身前的精靈。

艾德·史塔克帶著羅德利克教頭從外邊走了進來，臉色嚴肅像是在即將臨敵一般，還沒靠近就再次開口道：「北境不需要大規模備戰，我願意拿出黃金來向埃蘭圖斯購買武器，並訓練部分士兵！」

「可這……」

「精靈的武器現在整個維斯特洛甚至是狹海對岸都有所耳聞，難道不允許臨冬城購買嗎？」艾德·史塔克堅定的看著魯恩學士，他已經準備用一生的時間來面對即將到來的末日。

「北境苦寒……而且那個老鼠說的我們並不知道是否是真實的！」魯恩學士面露難色，畢竟他在北境呆了這麼多年，知道臨冬城在夏天時一年的稅收可能還抵不住高庭一個季度的開支，畢竟還在學城時就聽說提利爾家族舉辦一場宴會就要花去上千金龍。

而艾德·史塔克則再次說道：「那麼異鬼即將蘇醒總是真的吧～！」

「這……史塔克大人，希爾亞大人確實見到過傳說中的森林之子，聽她說起過預言！」魯恩看了一下希爾亞，看到其點頭就知道他已經告訴過艾德·史塔克，於是才繼續說道。

布滿老繭的大手緊握著腰間的劍柄，眼神期望的看著前方的精靈道：「希爾亞！」

「史塔克大人，何事～？」

「我能見見那個森林之子嗎？」

在聽到是這樣的要求以後，高大的身軀轉向窗外，纖細的手指指向窗外，艾德·史塔克三人人順著將目光看向所指之處，一隻麻雀此時站在書房外獵人門城牆上的冰原狼旗幟上，不時搖晃一下腦袋看著學士塔中的幾人。

希爾亞笑著對艾德·史塔克說道：「史塔克大人，你可以隨時見到她……！」

……

距離奇爾丹出港前往精靈新的土地已經過去了快半個月了，三天前埃蘭圖斯再次派了二十名精靈和兩艘人類帆船運送著物資前去那座被精靈命名為「新樂島」的島嶼。

想來應該是快要回來了，畢竟那座島只是一座不大的小島而已。

如今精靈們的收入很高，但是開銷也大，埃蘭圖斯從泰溫那裡購買了大量的大理石塊，到時候才能有材料建設新的城市和港口。還雇傭了一些人類工匠跟隨在精靈工匠身邊打打下手，以增加產量，雖然質量沒有以前高，賣不出兩三百金龍的高價，但是每把幾十上百金龍也能收入頗豐。

但是精靈的長弓就賣不出去，即使價格基本都在幾枚金幣左右，卻還只有一些有錢的弓手傭兵才會花幾枚金龍來購買，畢竟那些人類貴族不屑於在戰場上使用弓箭，而打獵的話獵弓就足以搞定。

埃蘭圖斯正在處理著賬本，不多時敲門聲就響起了，隨著一聲「請進」，一位風塵僕僕的灰發身影打開門走了進來。

「奇爾丹～！」埃蘭圖斯驚訝道。

濃密的鬍子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修過，這讓奇爾丹的面容看起來有點像那些東來者。

「是的，我的朋友！」奇爾丹微笑著回應埃蘭圖斯。

雙臂張開，埃蘭圖斯快步上前一把將奇爾丹擁抱入懷裡，在精靈之中擁抱是常見的禮儀開心的說道：「哈哈～，為什麼沒有提前說一下，這樣我才好來迎接你～！」

「那就原諒我這一次不打招呼回來吧！」

奇爾丹的手上拿著一個圓柱形容器，想來裡面裝的就是圖紙，隨後將其打開抽了出來。

埃蘭圖斯把桌面上的東西都拿到一邊，讓其鋪在桌面上，打開來看，一幅細緻的地圖就進入埃蘭圖斯的視線里。

泰溫賣給精靈的島嶼，看起來有些溢價，但是沒有關係，諾多族不僅是鍛造大師，也是建築大師，提力安剛多林都是諾多族一磚一瓦修建的。

「我看了一下，這島上面有五處可供港口建造的港灣，但是其中有一個不到三里，恐怕到時整座島的停靠能力最多五百艘大型天鵝船！」奇爾丹指著地圖，開始介紹著這半月的成果。

「沒有問題，我們還有一座島，雖然比這個更小！」

「是的，畢竟我們遲早是要前往東方！」

埃蘭圖斯繼續熱情高漲的看著地圖，他已經有了一些設想，於是繼續說著，「我們需要在島嶼四周建造至少七座高塔，這樣才可以為所有方向來的船隻指引方位！」

「這需要大量的大型石塊，那個人類公爵即使有這麼多石頭，但是我們也不會有這麼多船隻的來運輸！」

「我們的親族即將到來，到那時就會有船到！」

「好吧，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好辦起來了！」

於是兩人繼續構想著未來的埃爾達城市，想要建成一座使到來親族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城市。

在離這個房間不遠處的地方，一個身穿勁裝的小女孩正手持一把木劍和一位紅髮精靈對峙著，很明顯是在訓練女孩的劍術。

「啊～」

隨著女孩一聲大喊，她揮舞著長劍沖向紅髮精靈，但是很顯然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很快敗下陣來木劍被打飛在另一邊，女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是她今天第十三次失敗了，而且還沒有觸碰到對手的衣腳，但是女孩並沒有放棄，費力的再次站立起來，緩步的走向那扔到一邊的木劍。

紅髮精靈看到女孩不曾放棄的性格，心理不禁讚歎，但還是好心提醒著女孩，在那女孩聽來聲音溫柔動聽，「阿莎，你已經受傷了，停下來吧！」

誰知阿莎倔強的回應到：「我需要變強！」

「為何？」

「因為這樣我才能回到鐵群島成為那些男人的王～！」阿莎堅定的回答著，她希望成為王，但卻不是為了踐行古道侍奉淹神。

「當上了王，才能改變鐵種，改變千百年來劫掠的傳統！」

這讓紅髮精靈有些意外，「那些男人是不會服一個女人的領導的！」每一個精靈對於這個世界都有些了解，知道男性佔據了主導，而且鐵群島從來沒有出現過女人當王。

「佩丹芬～！」阿莎的聲音再次響起。

佩丹芬也微笑著起來，玩笑般的回應著阿莎，并行了一個禮儀：「有何吩咐，女王陛下！」

這讓阿莎白了一眼，但還是將木劍放在了一邊，細步走到佩丹芬的身前，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將其拉扯到一邊的石椅上坐著，細聲的說道：「佩丹芬，你能再講講你們那裡的故事嗎？」

「哦～那想要聽什麼呢？」佩丹芬有些意外，因為這些日子他已經給阿莎講了很多，以為她已經不再感興趣了。

「這些時日我都聽你講別人的故事，那今天可以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阿莎低頭悶聲想了一會兒，並再次抬頭綻放著如花朵一般的笑容，她跟在精靈身邊生活，他們身上的雙樹光輝沐浴著她。

聽到小女孩的話語，這讓佩爾丹有些驚楞，畢竟幾千年來還從沒有人問過他的故事，每一個精靈如果沒有意外，那麼將在擁有肉身的情況下生活一萬五千年左右，每一個都有著凄美地故事，而死後在曼督斯殿堂等候或者在中洲原野森林中流量的靈魂又有什麼故事呢！而重生在蒙福之地則一直的平靜生活。

過了好一會兒，佩爾丹才在阿莎期待的目光中輕聲溫柔的回應道：「好的，親愛的阿莎！」

隨著佩爾丹嘴唇輕啟，開始講述著這些完全可以作為人類遠古傳說的故事：「我出生在雙樹紀元的1503年，那時許多精靈已經前往維林諾，而我的父母在中途選擇留了下來……」

「為什麼不去維林諾呢，在鐵群島所有的水手都希望前往淹神宮殿？」阿莎的疑問響起，畢竟不只在鐵群島，就連那些南方佬都想要前往他們的七神殿堂。

「不是所有的精靈都希望去蒙福之地，因為精靈本是如一之神的兒女，我們生命永生，那怕肉體消亡，但靈魂會一直帶有意識。我的父母在遷徙的途中被一處山谷美麗的景色吸引，於是他們和一些親族留了下來，在那裡生活。」

「我就在那裡出生，記得在我三十歲時和一群小夥伴到河邊遊玩，我們找到了幾朵鮮花，它們會在天上星辰最暗淡時散發光芒……我們稱呼它們為照亮黑夜之花！」

「那時候不是沒有太陽嗎？」阿莎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而且顯得有一些興奮，好似自己找到了佩丹芬言語中的漏洞。

看到小姑涼這個樣子，不得不笑著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示意其不要打斷自己說話，這讓阿莎連忙用小手堵住自己的嘴巴。

「星辰在太陽月亮還沒出現之時，會有一天中一半的時間都如彗星般明亮，又有一半的時間如同這個世界的星辰一樣。」

「那時就是夜晚嗎？」

「是的！」

「我們一直在那裡生活了數百年，直到魔苟斯的爪牙找到了我們，我的父親就戰死在了那場戰鬥之中！」佩丹芬說時咬牙切齒，對於魔苟斯他無比仇恨，不過那傢伙以及他的爪牙們已經獲得了應該的懲罰。

阿莎沒有打斷精靈的講話，只是默默將手伸出握住他的一隻大手，皮膚很細膩，這是阿莎的感受。

「我的母親和剩下的親族向西然後翻越北方的山脈，在那裡我們遇到了在此生活的其餘親族，他們還沒有受到魔苟斯抓牙的侵擾。許多逃難的族人就在那裡再次定居了下來。

但母親卻覺得還不保險，認為魔苟斯遲早會將魔爪伸向那裡，在聽說了埃威爾統治下的多瑞亞斯王國十分強大后，就再次帶著我和跟母親一樣想法的親族繼續向西遷移，我們翻越了一望無際的險峻山脈，終於到達了多瑞亞斯王國的首都明霓國斯。

那是一座十分美麗的城市，大部分建築都處於地下，整個城市到處都是明亮散發著光芒的寶石……」

隨著佩丹芬的描述，剛剛還在沉寖同情的阿莎又陷入了美好的想象中，那話語中美麗的森林和河流山谷使從小生活在鐵群島的阿莎浮想聯翩。

「我在之後的很長歲月就生活在那裡，從南多精靈成為辛達精靈的一員，在諾多族回到中洲以後…………後來我又前往納國斯隆德居住，直到費艾諾的寶鑽到了多瑞亞斯之王辛葛手中……」

「討厭的矮人貪圖寶鑽和精靈的財富，那些如一之神的養子們秘密集結了軍隊，利用友好的態度矇騙我們，然後攻陷洗劫了精靈的王國，就連辛葛，泰勒瑞精靈的領袖都死於這場屠殺之中！」

「那些矮人就像是蘭尼斯特的那個小惡魔嗎？」阿莎好奇的問道。

小惡魔，這個名字讓佩丹芬想起了之前來過這裡的那個人類侏儒，這就是他的外號，「不不不，那些矮人是工匠之神奧力的子嗣，是如一之神的養子。

他們雖然身材矮小但是力量巨大，他們是天生的匠人和礦工，擁有著堪比諾多精靈的建築和鍛造工藝，但是他們也喜歡財寶，雖然那些東西對他們來說除了看之外沒有多少用處！」

「那跟蘭尼斯特一樣～！」阿莎響亮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她印象中蘭尼斯特也喜歡珠寶，特別是黃金，在鐵群島時聽一些水手說凱岩城公爵泰溫·蘭尼斯特拉的屎都是黃金的。

「呃……」

雖然佩丹芬有些無語了，但還是繼續說著：「當時剛好回到了多瑞亞斯探望自己的母親，我躲過了矮人的屠刀，在之後的日子裡追殺了一些當時參與劫掠的矮人，隨後遷往了海邊和那裡的泰勒瑞族精靈一起居住，直到憤怒之戰的到來！」

「那後來呢？」

佩丹芬看著阿莎，微笑的緩慢說道：「後來……我就死在了憤怒之戰的戰場之上！」

「啊～……抱歉，佩丹芬！」小姑娘震驚了，一個死過的人又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沒事兒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嗎！」佩丹芬撫摸著阿莎的小腦袋，將其摟在懷裡，而阿莎也十分配合，就像一個哥哥和自己的妹妹一樣。

此時奇爾丹和埃蘭圖斯也已經出來了，路過時剛好看到這個場景，不過卻沒有打擾兩人，而是快步輕聲的離開了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