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一)

離婚(一)

「你瘋了嗎?我自認為在你來我家這段時間,沒少你吃沒少你穿,你想想你們同村的女人結婚後過的什麼日子,你又過的什麼日子,還想分我的財產,你簡直是痴人說夢!」

史任眯了眯眼睛,臉色陰沉的說道。

「對!痴人說夢!」史母附和道,眼神簡直要剜人。

「是不是痴人說夢,你們比我更清楚,史任,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們覺得就這一小會兒,有多少人知道你為了要跟前妻複合想趕我走?他們會怎麼看你,如果我真找婦聯,找你們廠長,你升主任的事會不會受到影響?

當然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是真心想毀你事業,可是你也不能因為我善良就可勁兒的欺負我什麼都不懂。

以我看,咱們最好是和平解決這件事,把影響降到最低,房子是公家的,我沒想過,但是你的工資跟存款,必須要分我一半,什麼時候把錢給我,我們什麼時候離婚。」

寧凝篤定他更看重升職,內心一點都不慌亂,她做自媒體這麼久,知道大眾的輿論能成就一個人,也能毀滅一個人,這也是為什麼她剛剛願意費力演那齣戲。

史任蹺二郎腿的右腿放下來了,他臉上輕蔑的表情蕩然無存,神情中閃過一絲慌亂,是誰?是誰跟這女人說這麼多的,她一個大字都不識幾個的村婦,怎麼可能會知道這麼多!

「如果我不呢?」

寧凝身子往後,靠在沙發背上,雙手環胸地直直盯著史任,「協議離婚不成功,那就只有去法院了。」

史母聽到法院兩個字,像是針扎了屁股,直接從椅子上彈起,驚呼道:「法院?去什麼法院?你知不知羞啊,你一個女人,離婚要搞得人盡皆知才滿意?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

寧凝對她的態度見怪不怪,她輕笑一聲,看向史母,「那你勸勸你兒子,讓他答應我的要求。」

史母氣地在寧凝跟史任中間來回看,史任臉上的表情告訴她,事情變得複雜了。

見來硬的不行,史母只好重新坐下,把椅子朝寧凝挪近了點,帶著笑臉說道:「寧凝,你想要錢,不就是擔心離婚之後日子不好過么,這樣行不行,我重新給你在縣城裡找一門親事,這樣你也不用回農村了,還能留在城裡享福,如何?」

「你們要給我出嫁妝嗎?再找的人家只能比你們家境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寧凝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史母,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史母臉上的笑立刻收了回去,她別過身子,側對著寧凝,推了推兒子的胳膊,「史任,你倒是想個法子啊,咱們難道真的要如她的意?」

史任一直在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寧凝,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她短短的時間就變化這麼大,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她果然是個貪得無厭的人。

「我的工資都供家裡每日的開銷,都已經花光了。」

「對,你沒接觸過這些,家裡的米面、菜啊,啥都要錢,哪兒還有錢呢!我們就是想給你點,可兜里真是比臉都乾淨。」史母也趕緊說道。

寧凝早就料到了他們會這麼說,「我奉勸你們,不要把我當傻子,你們說花光了就花光了?存摺拿出來我看看,再不濟我們去你廠里找廠長,讓會計調工資本,就算真花光了也沒事,按照你工資的一半,乘以8,你們去借,也得把這個錢給我。」

史任在心裡算了下多少錢,他每個月工資75,一半就是37.5,再乘以8,300塊錢整,這短短八個月的錯誤婚姻生活,就要分走他300塊?

這怎麼可能?

而史母聽寧凝說的頭頭是道,什麼法子都沒用,像是一個拳頭打在棉花上,她愣是氣地只拍桌子,「果然是窮鄉餓壤出刁民,我兒子辛辛苦苦上班賺的工資,你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就要分走一半,這哪裡是兒媳婦,這簡直就是賊啊!」

「好笑,這兒媳婦三個字從你口中出來,聽著真是諷刺,自從我到這個家之後,你有碰過一點家務嗎?里裡外外哪件事不是我做的,哦,買東西沒讓我去,是怕錢過我手,既然你像防賊一樣防我,就不要再來惺惺作態那一套。」

這麼伶牙俐齒的寧凝,讓史母跟史任第一次在她身上栽了跟頭,要是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史任說什麼都不會把楊青青要回來的消息告訴爸媽,那樣還能以感情不和為理由提出離婚,萬萬不會落到現在這種被人捏住把柄,鬧的人盡皆知的情況。

雙方僵持中,大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一老一小,小的手裡還拿著一根紅彤彤的冰糖葫蘆,正伸著舌頭舔著上面的糖漿。

「奶奶!糖葫蘆真好吃。」

史母看到亮亮回來了,臉色稍微好了那麼一點,再一看老頭子臉上沉著的表情,心裡一咯噔,「老頭子,你回來時聽到什麼沒?」

史衛東想到剛剛回來路上,大家打量又輕蔑的眼神,沒好氣地瞪了眼老伴兒,「可真行,就出去吃個早飯的功夫,你們能鬧成這樣,這下好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的老臉都要被你們丟完了!」

對於兒子要離婚這件事,他一直是無所謂的,畢竟已經有了孫子。無論是哪個當他的兒媳婦,只要不影響他的生活,他都沒意見,可今天這一出,算是讓他丟了臉面,想到以後他出門都要被人戳脊梁骨,史衛東臉色就更沉了。

他瞥了眼坐在那兒氣定神閑喝茶的寧凝,示意老伴兒把亮亮帶卧室去。

誰知吃著冰糖葫蘆的亮亮朝寧凝吐了口口水,「壞女人,你快走,我媽媽要回來了!」

距離有些遠,沒有真的吐到寧凝身上,寧凝看向這個不折不扣的熊孩子,史母趕緊把亮亮往自己身後藏,「你要幹什麼?他只是個孩子。」

果然,幫熊孩子開脫的經典話出來了。

「我沒想幹什麼,狗咬了我一口,難道我要去咬狗嗎?不過,你們也要明白,怎麼對待這隻惡狗,那全看我的心情。」

所有人都聽出來了,她把亮亮比作了一隻狗,史母氣急敗壞的剛要反駁,被史衛東一聲呵斥,「還不趕緊進屋去!」

史母只能惡狠狠瞪了眼寧凝,帶著正在吃冰糖葫蘆的亮亮進了卧室。

史衛東坐在原先史母的位置上,他點著了一根煙,清了清嗓子說道:「兒子,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辦?還堅持要離婚嗎?」

史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要說之前的寧凝只是讓他看不起,現在的寧凝簡直讓他后怕,萬一楊青青沒說要回來複合,萬一他們就一直這麼過下去,這麼有心機的人,就算隱藏早晚也有一天會暴露,到那時離婚,她要的豈不是更多!

離婚,還是要離婚!

「爸,我決定了,還是要跟寧凝離婚,她剛剛說要分我八個月的工資,錢給她,她就立馬離婚,如果不給她,她會去法院,去找婦聯,也會去廠里找廠長。」

史衛東聞言,抖了抖煙灰,吐出一個煙圈,一言不發的盯著寧凝。

「家裡誰來過?」

昨天還把自己關在卧室里,一副受打擊的模樣,今天不僅敢開門,還敢跟他們談判,這要是沒人教,誰信?

「左鄰右舍的大媽們都來了。」史任無奈地說道。

史衛東朝寧凝抬了抬下巴,「這都是她們教你的?」

「誰教的這重要嗎?重要的是你兒子的事業、愛情、幸福美滿的家庭,你說這八個月的工資值不值?」

結婚還沒滿一年,原身就去世了,這哪裡是婚姻,簡直是墳墓!

不過,代價是不是只有八個月工資,那她可不敢保證。

「那外面這些流言蜚語呢,現在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廠里應該也會很快傳開,這個錢出跟不出,好像沒有太大的關係,他的事業很有可能還是會受到影響。」

史衛東又抽了一口煙,跟寧凝周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件事什麼時候傳到廠里,影響會有多大,決定權在你們!史任,如果我沒猜錯,楊青青應該正在來這兒的火車上吧?」

史任的臉色徹底白了,她怎麼會知道?

而史衛東看到史任的表情,口中的煙來不及吐出去,愣是把自己嗆著了,止不住的咳嗽。

「你,這是真的嗎?」

史任陰鶩地看了眼寧凝,然後點了點頭。

史衛東這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又因為咳嗽,憋紅了臉,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他們一家子都被寧凝拿捏住了啊,這麼重要的消息,他都不知道,寧凝就已經知道了,太被動了。

而且這事兒要是沒擺平,楊青青到了以後,場面只會更難看,到那時,大家只怕會說的更難聽,影響更加惡劣。

「你去把你的存摺拿過來。」史衛東把手裡的煙屁股,扔到地上,用腳狠狠地踩了踩。

作者有話要說:一會兒12點還有一章,很快就會離婚的!大家別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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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年代文里開點心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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