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二)

離婚(二)

史衛東話音落下,卧室門就被打開了,史母一臉不敢置信的站在門口,「拿來幹嘛?真要把錢給她?這是我們史家的錢,是我兒子辛苦賺來的錢,不能給!」

史衛東懶得理她,看到史任還沒動,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還不快去!還是說你有辦法把這件事快速擺平?我可跟你說,你那主任的位置,不少人在虎視眈眈,錢沒了還能再賺,這次升不了職,你得再熬多少年!事情既然出了,就快點解決!」

他也心疼錢,也捨不得。

但,是他們先暴露弱點的,這件事傳出去的確不好聽,只能在影響最惡劣之前,趕緊擺平。

之後他們還能說他們給寧凝補償了不少錢,多少也能賺回點名聲,只要升了主任,還怕沒錢嗎?

史任進了原身之前反鎖自己的卧室,把藏在書本里的存摺拿了出來,之前他說過,書桌上的東西一律不許碰,寧凝害怕他不高興,打掃衛生也從來沒碰過,自然也不知道他把存摺放在哪裡。

他看到上面不到150的錢,拿著存摺的手忍不住捏緊了。

還差150塊。

史衛東盯著還是面無表情的寧凝,又點了一根煙,「一會兒去銀行取錢,你今天就搬走,從此之後,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

「那是自然,我一向說到做到。」寧凝面上說著,心裡卻在冷笑,錢是原身身為妻子應得的,原身的命,史任還沒還呢。

要不是原身去世了,她又怎麼可能穿到書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史任,她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史衛東冷不丁地又補充了句,面色有些不自然,「我們不是輸給了你,而是輸給了教你這些話的人。」

寧凝聳了聳肩,無所謂了,他們既然誤會她背後有人教,那就一直誤會好了,反正她只要錢。

而這,在史衛東看來,的確是有人教她,他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史任慢吞吞地出來,忍不住蹙眉道:「快點!現在不是心疼的時候!」

說著,他伸手要存摺。

史任臉色灰白地把存摺給了史衛東,史衛東打開存摺一看,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把存摺拿的稍微遠了點,眯著眼睛看上面的數字。

完事兒他把存摺推到寧凝面前,「這是他的存摺,要不這樣,你先拿著,下午你倆去把離婚證領了。」

寧凝翻開存摺看了眼上面的數字,合上了存摺,也沒給他們,就放在桌上,手指在上面時不時點兩下。

「你們釣過魚嗎?魚兒上鉤之後,還會掛魚餌嗎?」

言外之意,離婚證領了,剩下的錢還會給嗎?史衛東擺明了就是想用這150塊打發她。

史母看她這樣還不滿意,亮亮也爭著要出來,她乾脆抱著亮亮出了卧室,音量拔高,「存摺都給你了,你還不滿意?難道真要我們砸鍋賣鐵?寧凝,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太狠了!」

「是啊,人在做天在看,我這麼做就是在幫你兒子消報應,你應該感謝我才是,還有!我說的夠明白了,八個月的工資分一半給我,少一分都不行,史任,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寧凝眼神犀利的看向史任,史任自然是不願意接話。

「你不說也沒事,我可以去問,我相信會有人願意跟我說。」

史任覺得自己一直在被寧凝牽著鼻子走,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只有被威脅的份兒,垂在腿兩邊的手,握成了拳頭。

史衛東聞言,嘆了口氣,又看向史母,「去,把我們的存摺也拿出來。」

史母聞言,當場就哭了,剛準備要嚎,就被史衛東一個眼神殺住了。

「哭什麼!還嫌別人笑話沒看夠?」

史母惡狠狠地沖著黃大媽那邊喊了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你笑話我,指不定明天就輪到你家了!有些人聽著,關好自己的事,少打聽別人家的事!」

說完,她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兒子的存款都不夠,還要他們的,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我不知道存摺在哪兒,我不去,要拿你去拿!」她也耍起了無賴。

寧凝覺得很無語,這老太婆自詡是城裡人,看不起農村人,可自己不也開始耍無賴?倒是原身,雖然是農村人,可也沒怎麼樣,反而被他們逼死了。

只能說,哪裡都有壞人。

史任看著寧凝臉上的平靜的表情,再也忍不住,撲了上去,憑什麼她把他們家攪的天翻地覆,他們一個個都這麼痛苦,她卻像是勝利者?

一直坐在沙發上的寧凝,早就在提防他會不會惱羞成怒打人,在史任撲過來的同時,她利落的往旁邊移了個位置。

藏在袖子里的水果刀適時亮出來,就在史任眼前,刀光一閃,史任臉色大變,這女人,敢藏刀!

史母看到水果刀,驚慌地趕緊捂著亮亮的眼睛,「你,你要幹什麼!你這個蛇蠍女人,你敢動我兒子,我跟你拚命。」

「想打我?史任,你真是爛透了!」寧凝盯著史任,一字一句地說道。

被她這麼說,史任臉一陣紅一陣白,盯著水果刀的眼神一狠,剛想把刀搶走,寧凝又把刀往前送了點,「刀不長眼,我勸你好好想想,是站回去,還是繼續。」

史衛東這時沉著聲音喊了句,「史任,回來!」

要是打了也就算了,第一步就慢了,已經落在下風。

史任臉色極其難看,他被寧凝盯著,慢慢從沙發上站起,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站著。

而史母則是第一時間鬆開史亮,趕緊走到史任身邊,「兒子,怎麼樣?沒傷著哪兒吧?」

說完她又惡狠狠地看著寧凝,「你真狠的心啊,連刀子都敢使,幸好是沒傷著!」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你只看到我要動刀,卻沒看到你兒子想打我,要不是這把刀,你現在只怕是在拍手叫好!」

寧凝把水果刀放在袖子上來回擦了擦,慢悠悠地說道。

真是雙標啊。

史衛東這時又問了史任一句,「你確定想好了,要離婚嗎?」

史任雖然也捨不得錢,但是他鐵了心要離婚,要娶楊青青,「媽,你幫我吧,等我跟青青結了婚,她是城鎮戶口,又是知青,好找工作,我們兩口子一起賺錢孝敬你!

而且媽,我跟楊青青離婚時,她一分錢都沒要,還說要把錢留著好好照顧亮亮,她跟這賤人不一樣,她不貪財,媽,你聽爸的吧,再說,她是你選的,你得負責把她送走。」

寧凝聽的覺得好笑,楊青青是為什麼要回來求複合來著?

她記得書中好像是說楊青青迫不及待的返城后,發現她心心念念的人已經成婚了,而且被老婆管的死死的,她再也沒望,而那些八大姑七大姨給她介紹的人,要麼是二婚帶孩子,要麼是鰥夫,她怎麼可能會去給人做后媽,這才又想起了自己的前夫。

不知道史任要是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大備胎,會有什麼感覺。

她一邊看著面前「晚八點肥皂劇」,一邊想著之後要幹什麼。

戶口!原身雖然跟史任結婚了,但是戶口依舊是農村戶口,不能遷過來,她以後肯定是要留在城裡的,得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

終於,耳根清凈了,史母進屋去拿了存摺,史任話說的挺好,可這是錢啊,史母還是捨不得,把存摺遞給史任之後,她捂著臉跑回了卧室,撲在床上開始哭。

一直在旁邊邊看邊吃糖葫蘆的史亮,拿著吃完的竹籤,撲上來要扎她,「壞女人,害我奶奶哭,你快滾,快滾!」

寧凝直接站起來,伸手一把捏住他的胳膊,把竹籤奪過來,指著史亮的臉說道:「你說這紮下去,疼的是你還是我!」

被她的話嚇到,史亮開始掙扎,開始喊人,「爸!爺爺!壞女人要扎我!」

正在看存摺的史任抬頭一看,表情不悅的說道:「寧凝,你這是做什麼?快把亮亮鬆開,他還是個孩子!」

史衛東也沖亮亮招手,「來爺爺這兒,她很快就不是你后媽了!」

史亮聞言,眼睛一亮,「爺爺,是不是我媽要回來了!噢噢噢!壞女人被打跑了!」

寧凝當著亮亮的面,單手把竹籤掰斷,「壞女人可以揍的你屁股開花,你信不信?」

說完,她鬆開了史亮,把手裡的竹籤往桌上隨便一扔。

史亮被嚇的哇哇大哭,史衛東哄了兩句,沒哄好,譴責的看了眼寧凝,把孩子送進他奶奶房間了,一老一小的哭聲,被卧室門關在屋裡。

真是可笑。

寧凝拍了拍手,看向對面的父子倆,「怎麼樣?錢夠了嗎?」

「我一個月工資是75,你說應該給你多少。」史任莫名其妙地問了句。

寧凝挑了挑眉梢,都到這一步了,他還覺得面前站的女人好欺負?

很好!

「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說,只要跟錢相關,我數學就特別好,既然你們準備好了300塊,我去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去辦離婚證!」

史任的小九九落空,他本來想讓寧凝自己少說點,這樣他們也能少給點,沒想到這女人竟然算的出來。

這個女人今天的一切表現都太反常,都讓他特別難受,就像是什麼東西脫離了自己的掌控,處處都落下風。

還是楊青青好,楊青青更適合他。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年代因為工資低,大部分人離婚能分的財產沒多少,我查資料時看到有幾十塊的,還會細緻到一床被子,一床毯子,到了九十年代中期,金額才開始出現了以萬為計數單位的金額。

下章寧凝要開始新生活了,開心!

讓我看到你們發財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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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年代文里開點心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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