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獨白22

掛斷電話，手機里傳出一段忙音。

系統聽着忙音，被黎白城這一手操作給再次搞沉默了，它覺得病人恐怕這輩子都很難出院了。

系統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

[你一直都這麼狗的嗎？]

正揉着脖子的黎白城：？？？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無視系統用機械音發出的古怪疑惑聲，伴隨着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

電梯到達出站樓層的時候，電梯內的顯示屏上浮現出一副簡筆畫，一隻小手握著一朵花。

黎白城掃了眼后，微愣了一下，這是送花給他的意思？

[作為你的專屬電梯，想送你一朵花，這不是很正常嗎？]

[別人都不可以坐它，只有你，也只能是你，是不是突然還有點感動？]

別說，還真有點。

黎白城想了想，對電梯點了下頭，電梯上的小花瞬間放大，變成一個巨大的黃豆笑臉。

—

防污染中心。

「傅雪，把你槍拿開，人都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放進去了！」男人低垂著眉眼，冷冷掃了一眼傅雪。

傅雪聽見男人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抵在男人喉嚨上的槍，露出一個溫柔友善的笑容：「對不起啊，周隊，我剛剛就是一時情急才這麼做的。」

男人冷著一張臉，「別對我用你的能力。」

「如果因為你的決定，導致污染疊加，造成更嚴重的人員傷亡，你必須為那些因為你死去的人負責！」

傅雪看了男人一眼，手指輕輕扣在桌子上，敲了兩下道：「我相信我的判斷，也相信他，難道說你有更好的辦法？」

穿着西裝的男人冷冷看了傅雪一眼，整了整剛才因為和傅雪之間的打鬥，被扯亂的衣服。然後冷著臉拿出手機，走到一邊去。

「嘖，姓周的又去告你的狀了。」一旁一位身穿旗袍的漂亮女人，手裏拿着扇子輕輕抵在唇邊，輕笑着看向走出去的男人對傅雪道。

「隨他。」傅雪向後看了一眼，淡淡收回視線，看向所有工作人員道：「所有人時刻注意儀檢測數據，確定地鐵內污染濃度變化！」

「是！」

剩下的工作人員齊聲回答道！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數據。

「你們說他真的能把病人送走嗎？」

一名工作人員臉色慘白，她單薄的身體止不住的發抖問道，作為「病人」污染事件曾經的親歷者，對於「病人」這個特殊的污染物，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病人的恐怖之處！

她曾經和「病人」同住在一個片區，一開始沒有人注意到那些自殺的人，直到有一天，發生了一起集體自殺事件。

那天她和往常一樣，普通的放學，普通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接着她就看見了永生難忘的一幕，在一棟樓的天台上，站滿了人，人們就像被控制了一樣，他們站到陽台上，然後直直地跳下來。

那些人的屍體墜落後，砸在堅硬的水泥地上，將水泥地砸出如同蜘蛛網一樣的裂痕，破碎的屍體、砸得滿地都是的手、腳、腦袋以及淌了一地的紅的白的如同豆腐一樣的腦漿。

她當時整個人都嚇呆了，本以為伴隨着這些人跳下來后，一切都結束了，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是一具屍體直接砸在她的腳邊。

溫熱的血液和腦漿直接濺射到她的臉頰上，那具屍體無名指上帶着一枚戒指，不知道那是誰的妻子、又是誰的女兒。

那天，她看見了真正的煉獄！第一次知道污染物原來是這樣的東西，在污染物的面前，人類弱小如同螻蟻！

雖然她也曾看過三十年前「天啟」時的錄像，兩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地球之上，但看過也只是看過，當真實感受的時候，她才明白，人類能活到現在是多麼的不容易。

從那天起，她發誓，她要成為保護人類中的一員。

雖然她個人的力量很弱小，無法拯救這個世界，但她相信人類依舊擁有未來！她或許沒有成為異能者的天賦，但她卻可以通過學習，依靠掌握的知識成為一名優秀的後勤工作者！

當病人被隔離，她的恐懼似乎也被隔離了，可現在……

她再次感覺到恐懼，這種恐懼直擊她的靈魂，她害怕那一幕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而最可怕的是，這一次的「病人」無法被隔離！

「我不知道，但也許可以吧。」指揮中心內，另外一位工作人員深吸一口氣，回答道。

兩人的聲音不小，指揮中心內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都下意識地捏緊了手心，如果男人無法把病人送走，那就意味着——第二中心城淪陷！

因為病人無法被殺死，並且會污染所有靠近它的人，曾經一名攻擊型a級異能者就曾經使用過直接擊殺病人的方式，可是死去的病人總會在第二天同一個時間敲響那位a級異能者所處房間的門。

那位a級異能者殺了病人整整十三次，而在第十三天的晚上，那名a級異能者在吃過晚飯後，甚至還曾上網打了遊戲，當他打完遊戲后，就直接跳下了樓，沒有一點點徵兆，直接跳下了樓。

「誰知道呢……希望我們可以吧。」另一位工作人員目光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顯示屏幕，他剛說完，突然驚喜喊道——

「污染指數下降了！開始下降了！」

接着又有一名工作人員驚喜地大聲喊道：「污染指數下降！已經下降到10%！污染源病人——消失！」

「重複一遍！污染源病人消失！」

所有人都愣住了，病人真的被那位野生異能者送走了？！

第二中心城內防污染中心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驚喜來得太過突然了！剛才還是驚嚇，可下一秒驚喜來了！第二中心城再次被拯救了！

在一片安靜中，傅雪打破了沉默，她在通訊中發出了新的指令，「防污染中心，所有工作人員請注意！將所有接觸過病人的人帶入觀察中心，隔離觀察！」

半小時后。

防污染中心，觀察中心內。

黎白城把手放在桌子上，伴隨着咔嚓一聲，抽血完成。

檢測員熟練的將他的血液放到攜帶型檢測儀里，幾分鐘后，熟悉的檢測員露出熟悉的微笑：「黎先生，你的檢測結果和之前一樣，污染指數依舊是百分之十，很穩定，不出意外的話，您可能又要和我連續見面七天了。」

黎白城揉了下眉心，「我還以為你會說，不出意外話，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檢測員笑了笑，「可惜呢，雖然知道您今天才出院，我也想讓您明天出院，但是不行呢，這會違反規定的。」

目送檢測員離開，黎白城轉頭看向一旁的李春生，沉默了，很好也是熟人。

他才出院幾個小時，就又雙叒回來了。

別說。

這觀察中心他還有點住習慣了。

荒野。

陳最正在去第一中心城的路上，他這次到第一中心城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為了把從黎白城手裏換到的錢、以及用那些錢購買到的神國車票送到第一研究院方便研究，另一個則是看能不能請燭龍幫忙，解決一下第二中心城外的一個特殊污染源。

他的能力雖然不錯，但一個人總歸還是有點不保險。

他正在路上，忽然接到第二中心城的電話，告訴他「病人」污染邏輯變化，離開了隔離區域，嚇得他調頭就往回走。

「病人出現變化？你暫時不能來了？」特製衛星電話那頭一道略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

陳最點頭，「沒錯，情況就是這樣，我剛剛接到周鳴的電話，我現在必須馬上回去，評估危險等級，所以東西也不能送過來了。」

「要不要燭龍過來一趟？」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陳最話還沒說完，手被人猛地拽了一下，陳最怒目瞪了一眼身旁的異能者，「沒看見我正在打電話嗎？」

「不是……」那名異能者解釋道，「剛才我們收到來自第二中心城消息，病人已經被送走了。」

不僅是陳最，陳最電話那頭的老者，第一中心城負責任也發出了一聲疑惑「咦」。

第一中心城負責人：？

陳最滿臉不可思議地問道：「送走？怎麼送？」

「就……前段時間來的那位野生異能者……他把病人送神國去了，他給病人買了張地鐵票，」那名異能者想了想，補充道：「把病人送神國治病去了。」

「據他交代，他把病人送走後，還順便嘲諷了神國里的那名醫生，他說病人大概這輩子都出不了院了……除非病好了。」

陳最：？

第一中心城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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