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魚不上飯，急哭姜淼淼
隔壁的胡有田和李嬸饞的心慌慌。
此刻廚房外，姜淼淼更是坐立不安。
聽著入耳滋啦的煎魚聲，嗅著入鼻的魚香，姜淼淼暗暗咽了一口大水，一想到等會能吃上魚，她就期待不已。
但一想到煎魚的人是蘇牧，便又變得很有些煎熬。
彷彿此刻被煎的不是鯉魚，而是她姜淼淼。
廚房裡的蘇牧將鯉魚兩面煎至金黃后盛出備用，他看了幾眼有些不滿意。
煎的有些焦了。
他這具身體雖然年輕，但也正因太年輕了，手有些拖腦子後腿了。
前世記憶里，他學廚時一位老師傅告訴他燒制這道菜最好可以加入切成丁的五花肉，爆香出豬油，味道會更上一層樓。
不過眼下條件有限，蘇牧就省過這一步驟了。
之後蘇牧掌勺將姜蒜爆香，加入少許白糖，醬油自鍋邊淋入，酒精辣椒腌制時重鹽，這時放鹽就要輕一些。
以及紅燒魚其實是沒必要放入酒精辣椒的，但蘇牧有自己的想法。
老家黃橋鎮這一帶，喜歡吃辣，無辣不歡，幾乎家家都會有幾個罈子用來泡酒精辣椒。
這種用自家種出的紅辣椒，鹽、米酒腌制出來的辣椒，酒香馥郁，酸辣回味，別具一番風味。
待得料頭炒香，若是按照館子的做法，還有一個關鍵步驟，便是要放一罐啤酒，用來燒制入味，眼下沒有啤酒。
蘇牧就從家裡找了點米酒替代，鯉魚重新回鍋燒制，中途蘇牧不斷掌勺將湯汁反覆澆淋在魚身上，燒至入味后出鍋撒上蔥花。
一道十分家常的紅燒鯉魚也就完成了。
這會蘇牧有些忐忑，這道紅燒鯉魚若是讓他自己來打分，滿分一百的話，他只能勉強給個及格分數。
不過木已成舟，蘇牧也不是糾結的人，很快炒了一道白菜後端出。
蘇牧才從廚房走出，姜淼淼就刷的一聲轉頭看來，死死盯著。
這讓蘇牧更有些忐忑了，前世的他談大生意時都沒這麼緊張過。
「很久沒下廚了，有點手生，就湊合著吃吧。」蘇牧有些不好意思道。
這道魚他自己都很不滿意。
只是紅燒鯉魚上桌的一瞬，姜淼淼的眼睛都瞪大了好幾分，此刻她口腔里唾沫不斷分泌著，她湊近幾分，活似村口的大黃一般嗅著骨頭的香味了。
「真的好香啊。」
「蘇牧，這魚，這魚真是你燒的？這比黃橋鎮里那些館子里的老師傅燒的都更香！」
「有……這麼誇張嗎？」
「有的，有的，我說的是真的！」
姜淼淼的反應很是誇張，若是換做是前世，蘇牧只會以為這人是在陰陽怪氣，但眼前姜淼淼的反應雖然誇張，但也很真實。
「來，那你幫我嘗嘗味道，看有沒有咸了。」蘇牧暗自鬆了口氣，笑著給姜淼淼夾了一大塊染滿油的魚肉。
魚肉裹著蔥花放入小嘴中，油香醇厚，魚肉外焦里嫩，咸香辣，層次豐富，繼而還透出酒精辣椒獨有的微酸和米酒的清香。
只是一咀嚼，美味充斥味蕾，姜淼淼忍不住閉上了眼，口中更是發出一聲很滿足的輕吟：「嗯~」
蘇牧還是頭一回瞧見姜淼淼吃東西時會閉上眼，自己之前還從來沒發現過這一點呢。
姜淼淼也太可愛了吧，蘇牧更加喜歡淼淼了。
不過他此刻也有困惑，自己這紅燒鯉魚真有這麼好吃嗎？
很快蘇牧的疑惑被打消，一口魚肉咽下，只見姜淼淼睜開的眼眸里冒著星光點點，這點可作不了假！
「太好次了，真的，好好次啊。」
見到這一幕，蘇牧才徹底放下心來會心一笑，作為廚師自然最樂得聽的就是食客對自己烹制菜肴的肯定。
「真有那麼好吃嗎？」
「有的，有的，真的有的，鎮里館子里的魚都沒你做的好次。」
蘇牧夾了一塊魚肉入嘴，細細品嘗一番，味道其實就很一般。
「怎麼樣，很好次吧。」姜淼淼興奮望來。
「淼淼你先咽下魚肉在說話吧，免得等會魚刺卡喉嚨了。」
很快，姜淼淼驚喜著將一大塊魚肉吃下，然後只是看著紅燒魚，沒有再下筷，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你不是說很好次嗎，怎麼不吃了。」
「這麼好吃的東西，當然要留到最後吃。」說完，姜淼淼望來，一副等著上主食的模樣。
蘇牧笑了笑，「我們今天就吃魚。」
「啊？」姜淼淼一怔，然後一臉震驚，「我們就這麼干吃啊，這不好吧，這該不會遭報應吧，你給我半個紅薯也好啊？」
「我家紅薯吃完了。」蘇牧搖搖頭。
「那，那窩窩頭？
「吃完了。」
「就沒有其他能吃的嗎？」
「咯，這還有一盤白菜。」
姜淼淼一聽，都快急哭了，這麼好吃的魚，不配飯就算了，蘇牧居然連紅薯窩窩頭都沒有，這也太敗家，太欺負人了。
蘇牧看著姜淼淼的小表情心中偷樂，這會還不忘補上一刀，「你快不快吃，等會涼了，可就沒這麼好吃咯。」
「啊，這，我。」
姜淼淼好一陣猶豫后，只好再次起筷，含淚吃了幾大碗魚肉，痛並快樂著。
蘇牧越看越覺得有意思，待得魚肉吃完，姜淼淼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蘇牧這才笑著起身入廚房。
將準備好的麵條入沸水幾秒后撈出。
家裡的麵條並不勁道，這樣軟塌塌的麵條也有好處，比較入味。
看著蘇牧端來了一碗清水素麵，姜淼淼痛心疾首道：「你，你，蘇牧你好過分啊，魚都吃完了，你才上麵條。」
姜淼淼罵人都很可愛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蘇牧將清水素麵放入魚碟中，那麼一滾，素麵頓時裹上了鮮亮的魚油。
這一出瞬間令姜淼淼眼前一亮，原來還能這麼吃嗎？
「來，試試看，這麵條其實要比魚肉好吃。」蘇牧給姜淼淼夾了一碗。
「這麵條真能比魚肉好吃？」
姜淼淼半信半疑著將麵條放入口中，一嗦，素麵充分吸收了油汁后很是入味，這麼一碗素麵真是要比剛才的魚肉更香！
「慢點吃，沒人和伱搶。」
蘇牧看著姜淼淼吃著麵條，很是滿足，他在做紅燒魚時想到了剁椒魚頭這道菜，通常在館子里點這菜時，會贈送一小碟清水素麵。
蘇牧在這道紅燒魚中加入酒精辣椒便是有此想法。
不過姜淼淼還挺能吃的，素麵一大半都入了她的肚中。
素麵吃盡，魚碟也一乾二淨了，簡直像被洗過了一般，姜淼淼還有一眼，沒一眼看著那魚碟。
「別看了，吃完了，你要是想吃，以後我釣上魚，我還做給你吃啊。」
「這……這樣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我們倆誰跟誰啊？」
「蘇牧你燒的魚真好吃，面也很好吃，原來你真沒騙人！」
「騙人？」蘇牧一怔。
「你昨天不是說你下面很好吃嗎，嗯，你下面真的很好吃。」姜淼淼這一回點著腦袋，很認真的回答道。
蘇牧一聽，不禁咳了一聲，面露古怪之色。
「不說這個了，淼淼，我有一件事想要你幫幫忙。」
姜淼淼一聽，恍然大悟，原來請自己吃魚目的在於這，只是這讓她也有些緊張，畢竟這麼好吃的魚，蘇牧這忙得多大啊。
「就是一件小事，你也知道我沒怎麼上過學，所以我想請你教我識字。」
「就這麼簡單？」
「沒錯。」蘇牧笑著點頭，他饞姜淼淼的身子，這只是他計劃的第一步，當然這不能讓姜淼淼知道。
「我記得之前想要教你識字時，你說識字也不能當飯吃，還說識個屁。」姜淼淼有些古怪望來。
蘇牧稍微有些尷尬，他好像還真說過這話。
「哈哈，那都是以往了，知識改變命運嘛。」
姜淼淼面露詫異，她總覺得那日蘇牧來找自己之後，整個人都好像變了，人變的更愛笑了，變得更加陽光了。
這樣的蘇牧，還有著一手好廚藝，將來他的媳婦可真幸福，每日都能吃到這樣的美味。
這麼一想，姜淼淼忽然覺得那日自己想象中另外一半是蘇牧，好像也未嘗不可以。
霎時間，姜淼淼臉頰忽然飛起了兩抹紅暈，不禁輕啐了一口。
「淼淼，你不願意嗎？」
這一句來的巧妙，姜淼淼整個人懵了，但很快她就意識到是自己胡思亂想了，蘇牧只是在問教識字的事。
一時間淼淼的臉更紅了，她默默低下了腦袋。
「我願意。」
「那姜老師外頭水缸里的那條魚你就帶回去吧，就當我的學費。」
聽到被喊作姜老師，姜淼淼心中怪異之餘也有些欣喜，只是聽到後半句時，她連忙擺手。
「不行，不行，這魚我不能要，我怎麼能收你的魚。」
之後蘇牧好說歹說了一陣，姜淼淼才遲疑著點點頭，她覺得蘇牧好像真的變了，以前怎麼不知道他原來這麼能說會道。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因為淼淼家裡有客人，要早些回家。
「學生我明天來給老師你送飯，到時候姜老師可要教我識字。」
「蘇牧，那我們可說好了，不然我可不會吃你的。」姜淼淼說的很認真。
蘇牧笑著點頭，不就是不能做大魚大肉嘛，這根本難不倒他。
兩人招招手，回到家中蘇牧收拾一番，困意襲來后倒頭睡下。
隔壁的李嬸想起胡有田的話，敲響了蘇牧家的門，沒有回應。
「難道是出去了，算了，回頭找機會再說吧，淼淼是個好姑娘，兩人看著也很般配，就是蘇牧這娃若真想娶淼淼，淼淼她爹這關可不好過。」
李嬸不禁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