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章.破產真相見天日
大麴載著慧慧到達一家藏於寫字樓群中，不起眼的大廈頂部的餐廳。
竹簾之後一朵蓮花似迎面而笑，半人多高的竹籬隔開每一桌就餐區域，似小小村落。水聲潺潺，原來設置了蜿蜒水渠，流淌過每家門前，宛若曲水流觴。
古風音樂輕靈淡雅，整個環境靜謐舒適。
打開餐單，原來是一家素食餐廳。
秉承的是樸實真切，不願意素菜葷做，用濃郁的口感渾水摸魚，或做些仿葷的菜肴，滿足遏制不住的心癮。只是老老實實做素菜，用最新鮮來自最佳產地的菜，少油鹽的原味烹調，最是難以挑剔。
最得讚譽的是一道「林中清泉」，盛於竹筒中的湯，慧慧原以為素湯難以出彩，未想以多種珍稀菌類和筍尖煨制的清湯鮮妙之極，一口已醉。湯中的玉米筍與馬蹄粒帶來微甜，猴頭菇片微苦，滋味一層層展開，直讓人想閉眼品味。
單慧慧對大麴直豎大拇指：「知我者，琳姐！」
大麴給她盛了半碗五色米：「你說去了哈爾濱，吃俄羅斯菜東北菜，知道你肯定膩到了，吃點素的調調腸胃。」
慧慧做出熱淚盈眶狀：「琳姐你那麼善解人意，你家裡人造嗎？」
大麴撲哧一笑：「目前只有你一個人造！」
慧慧愣了片刻，覺得自己這樣沒心沒肺讓別人對自己好，是不是很沒良心。
大麴何等聰慧，覺出她不妥，乾脆甩出勁爆話題轉移視線：「最近穆宜姍來得挺勤的。」
慧慧來了精神，八卦一直深埋她的血液中：「她不是應該在蜜運中嗎？怎麼有空來？」
「好像不太順利。經常讓人別打擾她，我去看她時候，她眼眶都是紅紅的，看來哭過。」大麴眉頭微皺。
慧慧則覺得很訝異：「她以前倒是喜歡又哭又罵，現在我看她挺女王的嘛，怎麼還能一個人哭那麼慘。」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她，她說覺得現在的男朋友對自己忽冷忽熱，讓她很難受。家裡也出了點事，和她爸有爭執。男朋友站在她爸一邊，所以鬧得三個人都不痛快。」大麴說。
慧慧抬了抬眼：「真沒想到，我以為會是他爸瞧不上程孚明，畢竟他沒什麼家世。」
大麴數米粒一般撥拉自己碗里的飯：「雖然我跟他不熟，但憑外表印象還有你的轉述，程孚明絕對是個城府很深的人。他當然明白，搞定岳父比搞定大小姐重要。穆德剛能接受他，說明他實在不簡單。」
「穆德剛？」慧慧第一次聽到那個小白口中穆伯伯的全名，想起某非著名相聲演員，啞然失笑。
「穆德剛從浙江起家，三十年只手創下禾牧這麼大的江山，一直是飽受讚譽的實業家。不過近年逐漸把家業交給穆宜姍，外界猜測他健康狀態不佳。」大麴解釋到。
慧慧在見識到禾牧的規模后才改變印象，本以為穆伯伯和太上皇等級差不多，不過是有幾家工廠的土豪而已。越來越清楚，兩家等級相差不小，可能起步時朱穆兩位老人家是朋友，后來穆家發家如光速。難怪太上皇和太后對小白和某姍的分手惱火，以穆家的實力，一巴掌下去，朱家渣都沒了。
大麴繼續說道：「穆宜姍有問到你，她知道我們有過業務往來。」
「哦。你怎麼說？」慧慧已沒有胃口進食。
「說實話咯。說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她就說想讓我替她向你道歉。」大麴看著她的眼睛。
慧慧嘴角揚起嘲諷的笑：「道歉什麼？道歉當年侮辱我不夠，現在還搶我男人？不用了，本來程孚明也不是我的。」
大麴斟酌著：「她說自己當年太好勝，才要弄得兩敗俱傷。沒想到她一句氣話，她爸爸停了朱家的單子，讓朱家積壓了大量原料，資金鏈斷裂，還施壓讓朱家求貸無門，被迫低價賣掉廠房。」
慧慧手裡的筷子落了地：「那麼嚴重？」
大麴沒想到慧慧並不知情：「我以為你都知道，小白沒告訴你？」
慧慧腦子裡很亂，往事紛雜湧上來，現在所有的一切她都清楚了。
這就是小白和穆宜姍拆夥的後果。這就是那次二妞發火說她哥為慧慧付出的代價。這就是小白想要賣掉房子為了一份厚薪毅然獨自去了哈爾濱的理由。
當她在為自己所受的委屈黯然淚流時，沒想到小白承受的，不僅是自己的失落，還有整個家族的危難。
她也終於懂了，小白為何變了，為何可以迅速成熟，為何為了省一點錢不開車，為何信誓旦旦要她等他努力親手創造兩個人的未來。
這種覺醒太突然，讓單慧慧一下子懵了。
大麴搖著慧慧的肩膀：「誒，怎麼了？」
單慧慧長出一口氣，撫著自己胸口，如驚魂未定：「幸好，我沒有放棄他。」
「是啊，你們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你就給大家一個台階，別再記恨了。」大麴似乎鐵了心要做和事老。
慧慧冷哼一聲：「有資格記恨她的不是我。她一時衝動，把人家幾十年家業毀成這樣，難道一句對不起就算了？」
「她說她找過小白，想給他賠償，把朱家的產業買回來送他，被拒絕了。小白說朱家這麼多年依賴禾牧的訂單生存，原本自己就有問題，商業上失敗了，應該自己承擔。所以穆宜姍也沒辦法做更多。」大麴說明原委。
慧慧轉而露出笑容：「我知道小白是有骨氣的。沒事，我和他一起努力就是了，有手有腳，怕什麼。」
大麴見縫插針：「是啊，你們感情反而一日千里，能同甘共苦才經得起考驗。我覺得你還是和穆宜姍和解比較好，不管私人好惡，她畢竟是個大金主，你和她有心結的話，大大影響你公司的發展和你自己的收益啊。何況，現在是她真心悔改，對你低頭，你也有面兒了。」
慧慧一臉狐疑：「不對啊，你平常不會婆婆媽媽說那麼多，就為了我和她的和解。老實說，你是不是對穆宜姍有什麼！」
大麴笑而不答。
慧慧繼續推理：「你喜歡上她了，所以不想你的朋友和她是仇人，對不對？不想夾在我們之間。」
大麴言語閃爍：「沒那麼嚴重，只是我見不得女人哭，特別是原本那麼強勢的女人，哭起來真是讓人心裡跟著疼。」
慧慧皺緊了眉：「好，看在你面兒上，我試著和她相處好點。」
大麴喜出望外：「太好了，我正好約了她喝茶，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