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該如何是好阿！

天地良心。

白錦真沒哭，只是被晃了眼。

奈何根本沒有解釋的機會，大師姐拍拍胸脯。

"師弟，你可知與我宗接壤的武夷國有多少百姓？"

「這，還真不知。」

白錦搖頭，他只從那農戶處了解到，此地是中州東南的武夷中，最南的蒼山縣。

而老道帶他御風前來的逍遙峰，更在那蒼山縣琅琊鎮的最南端。

除此之外，屬實一概不知。

寧玉茹見白錦正在思索，指尖輕彈，幾道定心符脫袖而出。

清心聚靈陣頃刻間便生成，將峰頂包裹其中。

她要開始傳道了！

一旁，殷慕雲鬆開那好看的眉峰。

果然，還是師姐有辦法！

她這劍道著實不濟事，讓她砍人是行的，在這等事上幫不到一星半點。

寧玉茹挺胸抬頭，循循善誘道：

「武夷在譜百姓足足三萬萬，人道鼎盛！

而中州，如同武夷這般大小的國，有十餘個。

如此算來，僅是中州，百姓就有三十萬萬！」

「....」

白錦沉默了。

三十萬萬，那便是三十億人，這是一個多麼龐大的基數，又承載於多麼大的疆土？

而這世界又有九州之地，到底有多麼寬廣？

寧玉茹雙手附后，繼續問：

「我再問你，師弟，你可知我中州碟譜仙師有多少？」

「百萬之數？」

白錦隨口猜道。

寧玉茹搖頭道：「中州碟譜中，加上靈農和雜役，共計提名不過五萬。

其中中土四大宗門佔據一半，二三流的小宗佔據小半，剩餘的便是那些依附於王朝的修士了。」

白錦眯起眼，似乎知道了師姐想要說些什麼。

果不其然。

「師弟，尋常百姓壽六十有餘，年幼放牧耕田，娶妻生子，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人道如此昌盛，有氣感之人已是萬中無一，踏上仙路的更是寥寥無幾。

所以師弟，不要妄自菲薄，修仙修仙，講究的是一個與天相搏，根骨韌性才是人本呀。」

白錦訕笑撓頭，總覺得新來的平胸師姐似乎誤會了什麼。

他只是被閃光彈自閃了，真沒有玉玉的念頭。

不過她如此好為人師，聲音又好聽，白錦沒捨得打斷。

「咣。」

一聲悶響，一鼎巨大的赤紅丹爐憑空落於青綠上。

嚇了白錦一激靈。

一旁，大師姐笑嘻嘻地，臉上寫滿自信。

侵染丹道多年，她自信這小師弟只要不是傳說中的絕脈，自己就能用丹藥給他堆到金丹境，無非是多練幾爐丹而已。

現在，只要讓他對修行一事再燃心火便可。

「來，師弟，你可熟悉什麼丹法？」

「這...」

白錦表情尷尬，他先前眨眼功夫倒真是倒背了幾張丹藥的方子。

可那明晃晃的「還陽丹」幾字，他真是不好說出口。

眼前的兩位師姐，可是吹口氣都能把自己吹成分子結構的，可不能太過造次。

「無妨，我這有兩張飄渺峰的丹方，分別是那養氣丹和固本培元丹，皆是練氣的方子。」

白錦抖抖耳朵，聽到了固本培元幾字。

回想起老道臨行前留下的丹瓶，裡面就有零星幾顆固本培元丹。

老道說那是極其珍貴的丹藥，可以給練氣器修士打好基礎，為築基做準備。

於是他開口問道：

「師姐，這固本培元丹很難練吧？」

「不難不難。」

寧玉茹伸出手，一包巨大的粗製麻袋出現在她掌中，從遠處看去，那袋子都將她身形擋住了。

「這些都是，你若是練成，這一袋都送你了。」

「....」

白錦再次平心靜氣，他先前還當「道心破碎」是笑話，如今是愈來愈近了。

賊老道，嘴裡有句實話嗎！

「這是單方，還有藥材，你試試。」

寧玉茹揮手將一眾零散放入空中。

白錦接過丹方看去，有那養心草，明露，玉芝，金碎。

練氣丹過程並不算難，那些強大地丹師對靈火的掌握爐火純青，揮手間便可出一爐精品。

寧玉茹眨巴眼。

有她這言傳身教，只要小師弟按部就班的練出一爐丹，那便正式踏入修行之道了！

雖不是什麼恍然入道，但起碼道心還是穩固地緊的。

「師弟，靈力彈指激入爐底，心緒不斷即可。」

她有模有樣地演示，彈指輕響，一縷紅中泛澄的靈火自爐底點燃，將赤爐燒灼變色。

熱浪滾滾。

四周，仙氣飄飄，漣漪陣陣。

道道定心符將整個峰頂包裹，一道道青光泛出。

仙品靈寶丹爐，完好丹方，煉丹大陣一應俱全。

萬無一失。

火焰熄滅，寧玉茹點點頭，示意白錦試上一試。

白錦沒有急躁。

他仔細回憶著先前靈力異常的過程，提前將功法運轉了一個周天。

單指掐訣。

白錦目光灼灼盯住丹爐，指尖凌厲。

「呲，呲。」

點點火星不斷打響，不多久，一縷悅動的青色火苗躍出。

「成啦！」

殷慕雲暗自揮拳，喜悅溢於言表。

好，師弟總歸不算一無是處，這就好！

「很好，師弟，接下來放入養心草三枚，明露四滴，小火煉製三個時辰。」

「嗯！」

白錦額頭微微冒汗，不僅是他那青火熱力逼人。

實際，他還在苦苦壓制體內那洶湧澎湃的靈力。

殷慕雲緊張的盯著丹爐，她雖然對丹道涉足不深，也知道現在一切再向好的方向發展。

養心草多伴生於仙草旁，藥性喜溫，直食可明心靜氣，煉丹可溫靈提神。

明露，是清晨紫氣東來時凝聚在仙草上的露水，蘊含點點紫氣，可調和藥效。

溫溫相和，是為養氣。

煉丹時候，逍遙峰頂沒了其他聲響。

只剩火光在風中搖曳。

修道萬千，其中丹道器道最耗心神，心念寄託於物，時時刻刻注意它的變化，休戚相關。

忌諱有干擾。

二位女修心神沉浸其中，融入幻境，完全沒有注意到白錦逐漸變紫的臉龐。

時間點滴逝去。

「師...姐......」

「嗯？」

二人聞聲回看。

「不行了...要，要出來了......」

「什麼要出來了？！」

「砰——」

濃霧四起，塵煙滾滾。

揮手間，清風急來。

煙塵散去。

露出了目瞪口呆的寧玉茹和殷慕雲，還有那已經昏死過去了的白錦。

殷慕雲面容獃滯，她卿身上前，明眸望向爐壁。

那丹藥——竟然炸了...

靈寶丹爐自然是完好無損，但向內部看去，丹胚還未成型便炸了個粉碎，爐壁全是零散黢黑的丹泥。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寧玉茹傻了，喃喃道：

「我將藥材調配完好，以化神境的聚氣陣助他煉丹，怎麼能炸爐呢...」

眼前這事太過詭異，就如同化神修士在臭水溝里浸水了一般難以理解。

雖二人早已是道成之軀，區區丹火傷不得她們分毫，但此時此刻，二人思緒卻被炸了個百轉千回。

先前言之鑿鑿的大師姐，哭喪起小臉：

「這這這，練氣丹明明黑棬都能練好的呀，師弟如此，該如何是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