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人窮志短
「費用？」
豐芮珞一愣，似乎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隨即反應過來，擺擺手，大氣地說道：「算了，就一個小怪，收什麼費用，全當見面禮了。」
「那怎麼行，不行不行，要不得……」
華傑義正詞嚴的拒絕，然而下一句，就暴露了他的小心思：「咱又不是這一鎚子買賣，是不是？芮珞妹子你要有心，折扣給大點兒，咱常來常往哈。」
「嗨嗨，叫誰妹子呢，誰是你妹子？」
豐芮珞一嗔，但旋即反應過來：「等等，你說什麼折扣，什麼常來常往，哎我說，你這是賴上我了，準備拿我當長期工來使喚的節奏啊？想什麼呢你……」
「這話怎麼說的，啥叫長期工啊，這麼難聽……」
華傑嬉皮笑臉的，腆著臉道：「咱這叫合作夥伴，長期合作夥伴，對了，那個啥，戰略合作夥伴，合作雙贏，對吧？就這意思，哈哈……」
豐芮珞畢竟還小，顯然對華傑這種打蛇隨棍上的不要臉無賴精神毫無經驗，不由得張口結舌：「你、什麼合作夥伴？誰答應你了……」
「好啦，別著急……」
豐凌塵見狀摸了摸豐芮珞的頭，安撫了一下孫女，這才對華傑笑道：「華小友，當著我的面，就欺負我孫女，不合適吧？」
「豐老爺子，您這話說得，啥叫欺負啊……」
華傑嘿嘿一笑，腆著臉說道：「芮珞妹子是什麼人啊，那可是家學淵源，一根手指就能捻死我的女俠，她不欺負我就算不錯了……」
「再說了，這不是術業有專攻么，我剛才也說了，我這雙眼睛跟別人不大一樣，萬一再遇到這種事兒，總是也要處理的不是？」
「今兒這是個小怪，萬一下次遇上個凶的呢，總不能任它肆虐行兇不是，我和芮珞妹子配合起來，這也是除魔衛道，行善積德……」
「行了行了，小華你這張嘴啊……」
豐凌塵苦笑著打斷華傑，想了想，說道：「不過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且這對你和芮珞來說，也都是一種鍛煉，合作……倒也不是不行。」
「這樣吧，芮珞還沒出師，這次我就替她做主了，這麼個小怪而已，一萬……看在小華的面子上，打個對摺，給五千吧。」
「以後若是再有這種事兒，你們根據具體情況，自己商量著來，華小友，你看這樣可好？」
聽聽、聽聽……
還沒出師……
小怪而已……
打個對摺……
給五千吧……
華傑這會兒的心裡，簡直是五味雜陳啊。
沒出師意味著不能要高價，小怪意味著不值錢，打對摺意味著……就是打對摺，這面子給得可不小。
就這，還得要五千呢。
五千啊，差不多是華傑一個月的工資了。
捉妖師這一行，真的這麼好賺？
華傑酸了。
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只有我。
我特么辛辛苦苦工作兩年，也不過就攢下了五六千元的積蓄，你再看看人家，張嘴就是五千，這還是給了大面子的。
但是酸歸酸，人家給面子，你就得接著，態度要有，話得跟上。
「誒喲，謝謝豐老爺子，這可太給我面子了，謝謝您嘞……」
一扭頭，又對豐芮珞笑道：「芮珞妹子，那這事兒，可就辛苦你了，你看，是不是加個微信，我把錢給你轉過去？」
「好呀，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豐芮珞也不忸怩，一邊掏出手機加微信，一邊說道：「先加上微信吧，打錢不著急，我這幾天也沒時間，過幾天忙完了，我聯繫你。」
「好嘞，加上了……」
華傑收起手機，突然一愣，抬頭問道：「沒時間，過幾天，不是，這是怎麼個意思？」
「我們這次出來，是爺爺接受了一個捉妖的邀請，當然要先把這事完成呀。」
豐芮珞也不遮著掩者，坦然說道：「你這個小怪，反正都已經被捉了，鬧不出什麼幺蛾子的，就等幾天吧。」
「可是，那個……不能抽個空，先把這傢伙解決了么？」華傑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說道。
不是華傑不通情理，非得讓豐芮珞先幫他解決，實在是……這個……囊中羞澀，沒辦法呀。
華傑現在全部的積蓄，只有六千多點兒，如果付給豐芮珞五千，剩下的錢倒也還夠返程的車票和飯費。
可要是住下來再等幾天，那肯定是萬萬不夠的，不說別的，連住旅館的錢都不夠，難道這幾天要去睡橋洞？
唉，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人窮志短啊！
「誒，你這人怎麼……」豐芮珞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稍稍有些不快。
見油嘴滑舌的華傑，突然支支吾吾起來，豐芮珞年輕，還沒反應過來，豐凌塵卻是人老成精，看出了華傑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拍了拍豐芮珞的手，不讓她繼續說下去，想了想，說道：「小華，不是芮珞不幫你，這小怪超度起來雖然不難，但出門在外，確實有諸多不便……」
「而且，我們此行的時間，也安排的十分緊湊，下了車就要立刻行動起來，確實沒時間，我們總不能在車上就做法超度吧？」
「呃……」華傑撓撓頭。
也是，在車上做法超度，且不說氣場不穩很容易出岔子，就算能行，車上這麼多乘客看著呢，怎麼做？
搞不好，被人當成了宣傳封建迷信，報警抓起來，那就尷尬了。
得，求人，就得有個求人的態度。
不就是住橋洞么？
幾天而已，無所謂，小爺豁出去了。
大不了，我恢復真身，以前又不是沒住過。
咦？
對了，這是條路子，十幾年不幹，差點把老本行給忘了。
我華傑，當年可也是萌翻幾條街的喵界小鮮肉啊。
當年那位老人，封住了華傑的妖力，卻給他留下了人形與本體之間變化的能力。
只是華傑牢記著「做妖先做人」的原則，這麼些年來，一直沒有變化回本體過。
今天既然遇到了難處，重新體驗一下當年的趕腳，甚至找一個臨時的鏟屎官，好像也不是不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