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面試
「多少？」女孩猛地大驚，包里的手也停了下來，不可思議地看着林柯。
「一，一千啊……」林柯右手撓著後腦勺，臉紅彤彤的。
「有病吧你！這破紙賣我一千？」
女孩嚷着，從包包里掏出二十塊錢扔給林柯，吼道：「二十塊錢給你不用找了，我還急着要面試呢。」
說完，轉身走了出來。
這女孩名叫白璐，是京城某美術學院的學生。
今天，是她面試繪畫師的日子。原本約好了下午一點見面，但昨晚跟閨蜜周瑤瑤喝多了，睡到中午十二點才醒來。
急匆匆地洗臉刷牙換衣服，帶着畫作就來參加面試了。
可走到這大樓下面，忽然內急，進了公廁進去了才發現，沒帶紙！
這真叫絕望啊！
面試的這家漫畫工作室名叫『詩夢』，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存在，多少繪畫實習生都夢寐以求的地方。
可是，如果因為這事耽誤了，就太不值了。
於是，白璐絞盡腦汁，想盡各種辦法找手紙。
訂個外賣？讓外賣小哥送進女廁所，順便多帶點紙？
可是距離最近的外賣，也得半個小時才能送來啊！
打開微信附近的人？加上他們，讓他們送來點紙？
可是，接連發送了十幾條好友信息，內容是『你好，我在向陽路中段的女廁里，沒有手紙了，您能不能給我送來點？』
十分鐘過去，所有好友申請都是拒絕的，並且幾乎都附帶着『有病吧你』『約會方式換新的了？』『sb』……
白璐無語了。
看着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包，裏面還有一張紙，是自己精心準備的畫作，用來今天面試的。
難不成，就用這張紙？
呸呸呸！
這怎麼可以！這包包里的『江山清水圖』，是昨天花了一個下午才畫好的，為得就是今天能讓『詩夢』的人賞識自己。
怎麼能用來擦屁股呢！
焦急萬分中，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問自己要不要衛生紙。
白璐欣喜萬分啊，也沒想太多，直接伸手要了過來。
可沒想到，竟然是個男人進女廁賣衛生紙，還張嘴就要一千塊！
扔下二十塊錢，白璐出了公廁，往旁邊辦公大樓里衝去了。
林柯則獃滯在原地，撿起這二十塊錢，在腦海里問黑店管家：『管家大哥，二十塊錢可不可以？』
黑店管家怒氣沖沖：『一千塊，一分都不能少！』
『可是，這女孩跑了啊……』
『那還不快去追！』
『噢噢……』林柯立馬跑了出來。
只見這女孩轉身，進了旁邊辦公大樓的大門裏。
林柯追了過去，但偏巧不巧的，林柯來到電梯前時，電梯門恰好關住了，往上走了。
丫的，沒趕上。
對了，這女孩說要來這面試的！
但是，沒說是面試哪家公司啊！
林柯看了一旁樓層指示圖，幾乎每個樓層都有三家以上的公司啊。
那就挨個找吧！
奮發圖強！林柯從第二層開始，每個公司找著。
與此同時，電梯在第十層時，發出『叮』的一聲響，開了。
『詩夢漫畫工作室』就在這一層。
白璐踏着焦急的碎步走了出去，在前台接待的引導下，坐在了面試辦公室外的等候區里。
萬幸，沒遲到。
面試得一共八個人，但名額只有一個。因為白璐是最晚到的，所以被排在了最後一個。
儘管如此，白璐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自己繪畫水平的確算是出類拔萃的。
尤其是包包里的這幅『江山清水圖』，是昨天花費一個下午畫出來的，幾乎是白璐自認為畫得最好的一副了。
恰好，昨天傍晚時跟自己關係最好的閨蜜周瑤瑤，來找自己玩了。白璐就把這幅圖給她看了看，她也非常驚訝。
完事，周瑤瑤硬拉着她去酒吧玩，白璐拗不過，只好跟着去了。
沒想到，酒吧里有幾個陌生男人圍了過來，硬是給白璐灌酒。
還好周瑤瑤急忙出現，打了個圓場，才使得白璐沒有喝斷片，暈暈乎乎地上了計程車，被瑤瑤給送回家了。
如果不是瑤瑤，估計昨晚就睡酒吧里了。
白璐回憶著這些，同時握緊拳頭，緊張得手心出汗。
很快，面試開始了。
第一個面試者進去了，是個扎著馬尾的小姑娘……可是，沒過兩分鐘，就出來了。
很明顯，是面試官對她的畫作不滿意，所以沒有做其他溝通，直接讓她出來了。
第二個，第三個……
除了第五個和第七個，在裏面停留較長時間外，其他都是兩三分鐘就出來了。
白璐站起來，深呼吸一下，整理下頭髮，進去了。
與此同時，林柯這裏。
他在剛剛的幾十分鐘里，從一樓爬到了九樓啊！
每個樓層的每家公司，林柯都跑進去問前台：「剛才有沒有個穿着白西裝白西褲的女孩來面試啊？」
每家公司的前台都搖著頭，露出一副看SB的眼神。
終於，來到了第十層！
看樓層指引，這裏只有一家公司，名叫『詩夢漫畫工作室』。
作為愛看漫畫的林柯，當然對這個工作室略有耳聞了。據說這可是京城內數一數二的漫畫工作室。
走進大門問前台，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那個……剛才有個白西裝西褲的女孩，來面試嗎？」
前台小姐呆了一下，點了點頭。
白璐進了面試辦公室里。
看到辦公桌對面的面試官時，猛地欣喜起來。
因為這次負責面試的人，竟然是『詩夢』里的主畫手之一的李炬！
這可是業內知名的漫畫家啊，白璐崇拜的偶像啊！
「白璐是吧？你好。」李炬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語笑嫣然地對白璐揮揮手。
白璐緊張地笑着，坐了下來，把包包里的畫作取出來，遞給了對面。
「李老師，這是我的畫作，您看看……」
「嗯。」李炬禮貌十足地接了過去。
白璐激動起來。一想到自己的偶像要看自己精心準備的畫作了，內心裏實在是小鹿亂撞。
就在白璐自信滿滿地等著對方發出讚美之詞的時候……
『砰』的一聲，身後的門被急促地推開了。
白璐下意識地往後看了一眼，只見這個剛剛在女廁里出現過的神經病，氣喘吁吁地指著自己，吼道：
「坑貨！原來你在這！害得我爬了十層樓梯啊！十層啊！」
「還錢，快還錢！你還差我九百八十塊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