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前輩

第二百八十四章前輩

「怎麼，時以嬈，你這下又不說話了。當初日者的預言是不是一下預言到了剛剛發生的事，所以你又對宿命這個東西十分懷疑？」

洛初娥看到自己拋出了第一個想要問她的問題以後，時以嬈還是像之前那樣陷入了沉默，她有些惱怒。

「先祖，以嬈只是覺得事情的發生還是這麼巧合，以嬈如果說不信這百年前的一段預言，可以嬈剛剛經歷的事情已經坐實了這一段預言，如果我還是對過去的預言仍舊坐視不管的話，後面以嬈可能也無法擺脫這一段宿命。」

時以嬈說出了自己對命運的懷疑和擔憂。

她若是不相信這段宿命的安排，可她為什麼在不經意間還遇到了這段預言之中發生的故事。

而且，這也不是時以嬈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

日者的預言能夠預測到百年後發生的故事，而這些預言場景中出現的人物對於幾百年的時以嬈來說，她那時也根本就不認識這些人物。

可現在，這些人物已經成為時以嬈人生經歷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了。

她再一次陷入了疑惑。

可之前慕師靖對自己關於宿命的回答還讓時以嬈記得清清楚楚。

如果時以嬈真的相信宿命的話，她也就不會國甘願接受書中命運的安排，而選擇改變書中故事的結局了。

這一切又該做如何解釋。

「時以嬈，你現在用你的本心回答，你到底相不相信宿命，或者說你認為命運是一種你無法掌握的東西，你根本就無法掌握這一切。」

洛初娥又繼續質問了一句。

「以嬈不相信宿命，但是……」

時以嬈在先祖接連逼問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理話，可她心裡對剛剛發生的事情與預言中出現的場景如此相似還是有些懷疑，所以她用了「但是」兩個字。

但是這一切又馬上被洛初娥打斷。

「不要說但是，你只有相信或者不相信宿命兩個選擇。幸運的是，你的回答還算讓我滿意。」、

洛初娥直接打斷了時以嬈後面要說著的話。

「你有疑惑，對嗎？你是說那些預言的場景為何就這麼不經意將在你的身邊發生了嗎？」

洛初娥繼續追問，她這次必須要讓時以嬈直面自己的本心。

要是後面時以嬈的道心因為沒能直面本心，而蒙上了許多塵埃的話，她以後的計劃哪怕在自己的指導下執行得很完美，但也可能會功虧一簣。

洛初娥辛苦的指導也可能付諸東流。

所以，洛初娥也想在這個夢境中堅定時以嬈的信心。

「以嬈……以嬈也正因為這點，才對宿命產生了懷疑。」

時以嬈看到洛初娥直接說出了她內心的想法，也是直接坦率地承認了。

「但你之說過，你是不相信宿命的，對嗎？」洛初娥補充了一句。

「嗯。」

「這也正是我進入這個夢境中來指導你的理由，你對未來發生的事情還是沒有足夠的信心。可我想繼續問你一句，就拿你參加宮語宴會的這件事情來說，你哪怕之前想起來了日者的預言，認為這是預言已經預測到來場景，你也不會改變和你在宴會上與她明爭暗鬥的想法嗎？」

洛初娥繼續提問。

這一段問法，算是又一次觸及到了時以嬈的本心。

是啊，她之前在和林守溪在同一輛車上同行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宮語後面對自己的處理態度。

如果，她因為刻意避免那些預言中的場景在實際中發生的事情，而在宮語的這一番步步緊逼之下選擇屈服的話，那她以後在小團體的生活也註定是一段屈辱的生活。

而在酒桌上，時以嬈做出一種和宮語針鋒相對的樣子，那她也可以讓慕師靖還有楚映嬋看到她們的價值，後面她至少在與宮語對壘的時候，能得到小團體其他成員的支持，而不會受到宮語一個勁兒的欺負。

宮語一向認為她的酒量比自己要好，也想通過將自己灌醉的做法，讓自己在酒後再吐露出一些真言，逼著自己說出一些她認為能將自己趕出小團體的話。

自己也在那時還沒有意識到日者這一幕預測到的關鍵場景的時候，還是復現了這一幕關鍵場景的畫面。

這並不是她屈不屈服於宿命的感覺，而是她認為這樣做符合她的利益，更符合她的本心。

現在她的先祖這麼一分析以後，時以嬈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先祖這番話已經讓以嬈醍醐灌頂，以嬈想明白了一點。就算沒有那些預言場景的出現，以嬈也依然會堅持自己的選擇，而不管這段預言的場景是不是真的和真實發生的事實一致。」

時以嬈這次說話的語氣同之前的不一樣，她這次也回答得十分誠懇，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吞吞吐吐。

「你這麼想就對了。遙想我當時在不死國當中也是對宿命這個東西深信不疑，認為呆在不死國中沒有一點希望，所以我才會被識潮之神的邪識污染，也因此犯下了許多錯誤。」

洛初娥這時候卻懸學者時以嬈之前的語氣，繼續嘆了一口氣，說到了她之前在不死國當中墮落的那一段往事。

「先祖，以嬈過去也犯過錯誤，曾經背黃衣邪神的邪識污染。可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變過來了。」

這次的情形也確實變過來了，她也試圖安慰著洛初娥。

「所以，你後面的計劃也是想堅守你的本心，包括你對某位神女不滿這件事嗎？」

洛初娥聽完了時以嬈似乎對自己的安慰之語后，也沒有繼續提及她的往事，反而又將話題轉移到了當初她談及的時以嬈後面的計劃身上。

「這……」

時以嬈更沒想到洛初娥突然就轉變了話題，而且還試圖讓她承認自己對司暮雪的不滿。

她當時都已經將心理話說了出來的，可隨後洛初娥後面都沒有提起這些事情，時以嬈後面還認為這樣的問題她不會再繼續問下去了。

況且，時以嬈對司暮雪的不滿，也只能說是她的自己的一番心裡感受罷了。

要是真的說起消滅邪神的功績的話，司暮雪最早醒悟過來，也在真國完成了對黃衣邪神的致命一擊。

她從道義上說，並沒有憎恨司暮雪的理由。

現在要她直接承認這件事，她內心其實也沒有一點底氣。

她的回答又再一次猶豫了起來。

「回答我，你是不是嫉妒司暮雪，認為她竊佔了你的位置。如果你再不回答的話，那我可要考慮問那個問題了。」

洛初娥直接將話挑明了。

「我……就是……就是嫉妒她。她憑什麼在這百年間在外面活得那麼逍遙自在。她憑什麼……」

時以嬈還想繼續說下去，可後面她又被洛初娥再次打斷了。

「你說的這些已經夠了。我已經知道你後面還會出現什麼問題了。時以嬈，你還是有一點太心急了。」

洛初娥現在只要時以嬈在她面前表明一個態度。

「先祖，你的意思是說以嬈後面的計劃有一點問題。」

時以嬈嘗試著給洛初娥的這一段回答做出一番分析。

「你下一步是想不想在林守溪的長安去，然後阻止林守溪見到司暮雪。而且你看了某本書以後，也知道後面宮語她們一行也會穿過異界之門到達林守溪的那個世界？」

洛初娥直接說出了時以嬈下一步要打算的計劃。

「我……我……以嬈的確此意。」

時以嬈更沒想到她的先祖已經清晰地說出了她後面的謀划打算。

她在返回神守山，與林守溪交談的時候，就看到林守溪在不經意之間提及了司暮雪的下落。

那時，她對司暮雪的不滿之意就已經點燃了。

後面，她也想看能不能通過自己後面的安排和計劃，讓林守溪沒有機會再遇到司暮雪。

這是她後面不甘心接受的命運安排，如今她有了一次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她也想繼續複製她昨晚計劃成功的經驗，在後面的計劃中將排擠司暮雪這一件事情算到了她後面的計劃當中。

前面，她在夢境中遇到先祖的時候，這和只是一個初步的構想。

經過先祖對宿命的一番分析以後，時以嬈也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麼。

她不需要再等待什麼宿命不宿命的事情了，她後面的計劃，不管其實際步驟是什麼。

時以嬈都認為，這些計劃的本質都必須要符合她的本心的選擇。

她既然在心理勾起了對司暮雪的嫉妒之意，她也不想在實際發生的事情中，讓書中那些旖旎的事情真的再發生。

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畫面。

她後面也的計劃，她也想好了，就在這個夢境過去以後，就立即拿出她前天晚上構想計劃的機會，想方設法得阻止她不願意看到的畫面。

她相信先祖這麼一番指導以後，她的先祖還能夠為她提出一些更縝密的計劃。

「如果我要說後面的安排是要你放棄你這個計劃呢？你還會聽從我的安排嗎？但你之前是承諾要聽從我的安排的。」

然而讓時以嬈始料未及的是，洛初娥的卻說她後面的安排是來阻止時以嬈的。

這讓時以嬈有些疑惑。

先祖之前不是一直要讓自己要尊敬自己的本心，和她交往說話呢。

怎麼，現在的情況又發生了新的變化了。

這和預料中的情況又有些不一樣了。

「先祖，我能問一下這樣做的理由嗎？」

時以嬈也是十分奇怪這樣的安排，她知道她的先祖絕對不會害她，這次也是主動將問題說了出來。

「你若事真的實行這個計劃，你前面所做的那一切這才是真的會付諸東流。若是後面你聽從我的安排的話，你到長安的計劃也會能夠實現，如何？」

洛初娥反而在此時給了時以嬈一個建議。

「先祖，這是為何？以嬈已經在先祖面前說出了自己的心理話，而且先祖之前不是還一直以嬈這樣做是正確的想法嗎？現在又為何不讓以嬈到長安去？」

時以嬈似乎這次也抓住了洛初娥前後說話的矛盾之處。

「你問得很好，但現在形勢變了，林守溪所在的那個世界和原來那本書所在的世界相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你若是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則你可能會適應不了後面發生的形式變化。」

洛初娥簡要分析了一番。

「發生了新的變化？先祖，這是由於以嬈試圖改變原來故事的行為已經使故事原來的走向發生了不可預料的變化，整個未來已經不可以預測了嗎？」

時以嬈繼續將她心中的猜想說了出來。

「嗯，你之前也看到了那一句群龍無首的讖語，這在原本的故事是沒有的。但在現在的故事裡面，它已經出現了，而且還在朝著一個我們都沒法預料的結局發展。」

洛初娥看到時以嬈有一些她自己的見解，也並沒有表現得像之前那麼急躁，她反而現在也恢復了之前的做法，一步一步地引導時以嬈按照自己的設想行事。

「先祖的意思是，以嬈如果想在後面的計劃讓林守溪與司暮雪分開，也會因此可能產生對以嬈不利的後果？」

時以嬈進一步說出了她的猜想。

「你說的並不完全正確，這也是我的前輩的計劃之一，她告訴我，要阻止你這麼行動。」

洛初娥說得有些玄乎，而且也並沒有按照時以嬈所猜想的那樣，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這是……」

時以嬈看到她的先祖怎麼莫名又蹦出一個前輩來。

也是又變的有些疑惑了。

「這個前輩是？」

時以緊接著問道。

「你知道的，你不是看過那一本完整的書籍嗎？」

洛初娥此時卻反問道。

時以嬈看到洛初娥如今給出了這麼一點提示信息以後，她也明白了什麼。

如果說她的先祖還有什麼人她也十分尊敬的話，那就只有她前不久接觸的那位青裙女子呢。

可在這本書的記載當中，她也是以一種靈魂的形態出現在自己前面，還拿自己冰封仙脈這件事被林守溪奪走這件事開玩笑。

後面那本書發生的故事，也再也沒有那名青裙女子的出現。

現在按照先祖的表述，倒是那名青裙女子參與了後面命運的安排之中。

她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先祖為什麼說到這個時候，她又搬出那名青裙女子出來。

此外，她已經知道自己看完整地看過那本書的事實，但這件事在原本故事的軌跡中也並不出現。

她現在將這件事又重新在自己身邊提起，那她後面知道那名看起來有些蓬頭垢面的男子的故事。

這些人到目前看起來，都十分神秘，可這些人對自己都沒有惡意，還想方設法地給了自己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如果先祖知道自己已經看了完整的《誅神錄》，那她說不定也知道那名男子的目的。

下次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夢境中遇到先祖。

而今，時以嬈又在她的識海當中回憶了前晚到現在發生的那些所有事情。

事情總之是愈發得撲朔迷離了。

若是夢境中，能和先祖多交流一會兒，搞清楚先祖為什麼要自己放棄她遵從內心想法提出的計劃，順便再問一下先祖知道不知道那名蓬頭垢面的男子的下落，在這次夢境中也算是不錯的收穫。

「先祖，以嬈明白了。可先祖既然將以繞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先祖是否知道那名在神守山酒肆下出現的男子又為什麼會將那本書給我呢？」

時以嬈還是將她內心裡藏著的這些疑問告訴了先祖。

「時以嬈，我果然沒有小瞧你，你能抓住我知道我知道你身邊發生所有事的事實，追問那名男子的下落，那也證明了你不錯的觀察能力和判斷力。你想知道那名男子的下落，是吧？」

洛初娥這回沒有直接回答時以嬈的問題，反而繼續誇讚了她一番。

「先祖謬讚了。先祖是知道那名男子為什麼給以嬈《誅神錄》的原因嗎？」

時以嬈說道。

「這跟前輩要阻止你去阻撓司暮雪的計劃有關。包括我在內，還有先祖，和你一樣都不甘心自己在書中的結局，所以和他達成了一次合作。而且，可以告訴你的是，那名男子並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也並不屬於林守溪的那個世界。」

洛初娥平靜地說完了這些話。

她知道自己說得越來越玄乎，可她現在也並不期待時以嬈能夠完全明白這段話。

「所以，按照先祖的說法，我們都是有不甘心宿命的安排。」

時以嬈也知道她的先祖一下子又繼續透露了這麼多信息，這短短的時間內她也無法消化這些信息。

她現在嘗試著將先祖透露出來的部分信息，當做已知的條件，然後再根據這些條件得出後面的結論。

時以嬈之前已經回答過她不相信所謂的宿命，所以她也想知道先祖是不是也不相信所謂的宿命。

「你的推斷能力很強，我和前輩也不喜歡那本書給我們安排的結局，而那名男子也有一個想改變這個世界的計劃。但計劃構想得再好，也需要有人配合著他去完成這個計劃。我們還有前輩，也參與到了這個計劃當中。當然，你若是沒能按照我們的計劃，仍舊按照你的本心去阻撓司暮雪的話，會給那名男子安排增加一點新的變數，所以我要你放棄你剛剛定下的計劃。」

洛初娥現在說得最多的就是計劃兩個字了。

「那名男子的計劃？先祖，所有不甘心在原書中命運的人，都有著自己的計劃嗎？」

時以嬈卻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計劃。你通過你前晚的計劃達到了你和林守溪一行在一起的目的，而我和先祖的計劃就是按照你之前預言到那句群龍無首，大吉的讖語，將那些導致群龍無首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一起，讓這個世界從此變得十分乾淨。」

洛初娥做出了肯定的計劃，她還透露了她和她的前輩計劃的一部分。

儘管同樣說得玄乎。

「而且，不甘心自己命運安排的人，並不只是我們和先祖，還有其他人。那名男子和他們都有所交往，只是原來那本書中的主角命運已經夠好了，她們還不知道這個事實。而我相信你時以嬈也不會將夢境當中的內容透露給其他人的吧。」

洛初娥又繼續補充了一點。

時以嬈聽完以後，算是大致上明白了一點。

按照先祖所說，這個世界上不止自己不甘心原本那本書中本來就賦予自己的命運，於是想著與這名男子達成的合作方式，配合著那名男子的行動。

時以嬈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員。

她雖然沒有答應那名男子的要求，可在那間驛站中他對自己說話的話語，她也大概猜得出來自己改變自己命運的說法，也符合那名男子的利益。

而後面，或許自己阻撓司暮雪的行為，先祖和前輩都說要自己放棄這個計劃。

那是不是就不符合那名男子的計劃呢？

「先祖，以嬈可以問一句，你叫我放棄阻撓司暮雪和林守溪在一起的計劃，是不是那名蓬頭垢面的男子的意思，並不是你的本來意思。」

時以嬈認為她之前的推斷出來的結論都得到了先祖的確認，那麼後面隨著洛初娥又繼續透露出了更多她以前不知道的信息，她也可以順理成章地做出正確的推論。

時以嬈這時用眼光直視者洛初娥，想從她的口中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若真的是這樣的結果，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後面，她再嘗試著別的手段，也一樣可以實現她的目的。

「並不是，我其實也不想讓你受委屈，然而你這麼做你也實現不你的目的。」

洛初娥的回答算是給時以嬈潑了一盆冷水。

時以嬈有些失望。

「為什麼？」

時以嬈不甘心地問了一句。

這如果不是那名男子的要求，她想不通先祖為什麼要阻止自己。

「你想讓你嫉妒司暮雪的樣子被立林守溪看見嗎？」

洛初娥繼續反問了一句。

「以嬈對自己的計劃有信心，我不相信林守溪能看破我的計劃。」

儘管洛初娥這次抓到了問題的關鍵，她拋出了林守溪來做借口。

然而時以嬈在此時卻不肯讓步。

她在這時反而對她的能力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

「因為你這樣做，會給天下蒼生帶來危害，我們所處的世界會有生靈塗炭的危險。要是你這對司暮雪的行動背那個世界的上位者利用了的話，你會成為他們的幫凶。」

洛初娥突然提高了語氣，以一種質問的口吻對時以嬈說到。

「你現在還要堅持你的計劃嗎？」洛初娥繼續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