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蓬萊縣還真是千奇百怪,稍不留神,就能看到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看著窗外不斷聚集的婦女,朱棣對這些人狂熱感到驚詫。
但紀綱卻並不認為,他分明和朱棣看著同樣的【風景】,但心思卻截然不同,因為先前買馬的錢是他墊付的前期貨款。
但朱棣並沒有表示要給他報賬的意思,所以他將一肚子怨氣全部撒在了徐子麟以及蓬萊縣的身上。
此次跟隨朱棣出宮,他雖未帶多少錢財,但一路上在誅殺建文逆黨的時候,沒少偷著藏私。
就連一些古董玉石都是偷偷扣下了不少。
可此次突然到返蓬萊縣,從進入縣城到現在才不到兩日光景,身上的貪污的錢財就已經被搜刮的大差不差了。
此次朱棣質疑要買馬的貨款,幾乎將他給榨乾了!
所以在看到就連傍晚十分都十分熱鬧的蓬萊縣時,他內心的嫉妒自然是如泉涌般噴薄。
「老爺,這蓬萊縣同為大明管轄之地,但卻不按照利率實行宵禁,既是傍晚,卻城門不閉,張燈結綵,嘈雜不已!」
「你再看看這些夫人,一個個穿著清涼,面塗粉質,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竟然為了一件衣服吵鬧成這番景象。」
「不僅吵的其他人無法休息,更是違反了大明禁令!」
「老爺,我看還是咱們直接暴露身份,直接在縣衙門給這蓬萊縣令定罪!」
「然後將這蓬萊縣的一切全部以非法營業給全部充公!」
紀綱一字一言,字字句句都是滿腔憤懣情緒的發泄。
他恨不得將徐子麟給生吞活剝了!
對於紀綱口剛舌燥的抱怨,朱棣卻置若罔聞道:「你說說,應天府乃大明帝都,可百姓的生活卻為何遠不如這偏僻的蓬萊縣?」
「你看看她們,在對比一下應天府的那些夫人,這兩者之間為何有著如此大的區別!」
見朱棣直接無視了自己的發言,他還想要發言,但卻看到朱棣緩緩轉過身看向了自己,眼神雖平靜,但他卻感覺有千斤重的壓力瞬間壓了下來。
紀綱頓時後背一彎,眼神低垂,拱手道:「老爺,這裡的婦人的確與應天府大有不同!」
「她們似乎並未被家裡的男人所束縛,有著一定的自主權,卻還能自主掌控一些家裡的錢財。」
「不然也不會有這般婦女鬨堂大鬧的場面。」
朱棣回過頭,看著樓下逐漸多起來的人影,眼神灼灼,隨即淡淡說了一聲,「老百姓能富足,似乎與話語權息息相關啊!」
說著,朱棣直接起身吩咐道:「走,咱們再去一趟府衙,我有事要向徐縣令請教!」
「什麼?」
不等紀綱所有反應,朱棣直接大踏步除了客棧。
......
「砰砰砰!」
「老爺,外面有人求見!」
喝了不少酒的徐子麟正睡的迷糊,李達的喊聲直接叫醒了他,一時間他腦袋昏昏沉沉,情緒瞬間爆了。
「滾蛋!」
「老爺我今晚誰來都不見!」
外面的李達撓了撓後腦勺,說道:「那老爺,我就回絕那兩位貴客了!」
「去...貴客?」
徐子麟狐疑一聲,強打起精神問道:「你說的是幾晚買馬的那兩人?」
「正是!」
徐子麟晃了晃沉重的腦袋,起身披著衣袍打開了房門,「去把兩人請到書房,我一會就來!」
「是!」
李達正要走,透過燈光看到了桌上放的東西,不由咧嘴一笑,「老爺,這些牙籤你還沒擺弄好呢?」
徐子麟回頭撇了一眼,當即想起白天李達對自己的調侃,當即就是一腳,將李達送出了老遠。
「以後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老子讓你一輩子掃大街!」
李達悻悻地的笑了一下,轉身走向了縣衙門口。
他雖然平日里和徐子麟的關係很近,偶爾也能開開玩笑,但他能一直跟在徐子麟身邊,這足以證明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老爺,這徐縣令看來還真是個只會耍小聰明的角色,你看好端端的一個書房,連一本書都沒有。」
「全是一些華而不實的擺件。」
「我看吶,這蓬萊縣後面一定站著一位絕世高人再給他指點江山,都則就憑他這種玩物喪志的人。」
「是絕不可能將蓬萊縣打造成如今這番繁華之相的!」
朱棣看了一眼紀綱沒開口,想來他對這些話也是有著一定的可信度,畢竟徐子麟再敲詐這方面,可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兩位不好意思,徐某不勝酒力,稍有來遲,還請見諒!」
就在這時,徐子麟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李達跟在身後,手裡端著一壺精緻的茶盞。
「給兩位沏茶,正好醒醒酒!」
朱棣只喝了一口,便面色一驚,這茶水似乎比客棧的還要好上幾分,淡淡的清香讓有些沉重的腦袋頓時清明了起來。
「好茶!」
朱棣直率的評價道。
徐子麟也是好不吝色,豪爽道:「你若喜歡,臨走時我讓人給你送一些也無妨。」
朱棣大笑,「甚好甚好!」
「你先出去吧!」
紀綱愣了一下,隨機又看了一眼徐子麟,便轉身走了出去。
而徐子麟只是一個眼神,李達便也離去。
見狀,徐子麟問道:「不知先生深夜到訪,可謂何事啊?」
朱棣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我先前在客棧見到,這蓬萊縣裡的婦女似乎有著一定的特權。」
「這可是你施行了什麼偵測?」
徐子麟一怔,他不明白一個富商為何會對大治理管轄這等事情上感興趣。
但後者一口氣要買下他上千匹火焰駒行為,還是讓他樂意效勞的解釋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特權。」
「只是讓人們擁有屬於他們自己的權利而已。」
「我雖然作為這蓬溪縣的縣令,但對於他們的如何生活和行事,並不會去主動干預。」
「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她們隨意即可。」
徐子麟看似什麼都沒說,但似乎又說了些什麼,而他之所以這麼做,不過為了讓聽得懂去聽這麼簡單而已。
見朱棣對著話題感興趣,他淡淡道:「不知先生可否聽過一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