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又是什麼新奇玩意兒？
朱棣興奮道：「不用！我們騎那個叫...叫自行車的新鮮物件回去就可以了。」
徐子麟如果知道自己讓永樂大帝在蓬萊縣蹬自行車，那能把他的小命都能給嚇沒了。
「那怎麼行？各位在我這裡大額消費，好歹也是貴客，不備車馬實在照顧不周，最近遊客太多，擠客棧怎麼能舒服？
「李達，你親自送兩位去客棧，不得有誤！」
「是！」
李達頷首。
徐子麟一拍李達的肩，「正好天色尚早，二位到住處安置休息，傍晚還可在我蓬萊縣內到處轉轉逛逛。」
縣府的賓館也是徐子麟所設，都是些縣衙縣府的官員們，若有外地親眷來訪的下榻之處。
或是來蓬萊縣巡查巡視的高級官員，不便和遊客一起擠客棧酒店的，也安排到這裡。
前台見迎面來了兩個人，還是縣令身邊的大紅人李達親自護送，立刻殷勤招待。
「二位貴客，請隨我這邊來。」
前台和兩個店員引導著二人上樓，這裡的裝修古樸典雅，無論是牆上的壁畫還是鋪的地毯，色彩圖案都設計得十分和諧。
「這地上鋪的，似乎並非什麼名貴之物。」
紀綱低頭看著，小聲對朱棣說道。
朱棣點了點頭，他見慣了宮中鋪的磚石，件件價值不菲。皇祖母宮中所鋪，更是價值連城的磚玉，紋路細膩又防滑。
店員在後面聽到后，笑了笑，說道：「這是縣令大人提出來的，我們蓬萊縣所有客棧、酒樓，凡是客人下榻之處，走廊里必要鋪上軟軟的地毯。」
「這是為何？我記得，酒館雅廂里也鋪上了這些東西。」紀綱有些不解。
店員點了點頭，「是的，縣令說了，無論是木地板還是磚石，硬質鞋底走上去都會發出不小的聲響，影響走廊兩側客人的起居休息，二位沒發現嗎？咱們在上行走，是不會有噪音異響的。」
還真是！朱棣觀察的也是這樣。
「這地毯是什麼製成？全城的客棧都要鋪，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呢。」
朱棣最關心的，還是地方的支出。
店員笑著說：「怎麼會？這壁畫是徐縣令外出買糕點的時候，遇到了一群在沙地里作畫的流民后，徵召他們為城內建築作畫，按尺寸給報酬，安置了數量不小的流民。」
「這地毯，是全縣所有吃到縣府發放的賑濟糧食的居民家中，婦人用廢棄的布料、屠戶家剔下來的羊毛，共同納制而成，各家客棧用比市場價稍低的價格購入，居民也能分到錢。」
「想不到，這徐子麟還挺節省的。」
紀綱喃喃道。
店員驚訝於紀綱直呼縣令的名諱，揣測這人官位，肯定在縣令之上了。
「到了。」
店員停在房門口，為二人推開了門。
「二位老爺，熱水我們在樓下燒好，您有需要，搖一搖房門口的鈴鐺就會有每層的小二來給您服務。想吃什麼，全場的飯館都能送外賣，您只需要用屋內的紙筆寫好放在門口，搖搖鈴即可。」
朱棣二人走進房內，屋子不大，但十分明亮整潔。
紀綱點點頭，「好，你下去吧。」
屋內只剩下二人，朱棣和紀綱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朱棣笑著問紀綱。
紀綱憨憨一笑，「陛下，卑職是真沒想到，蓬萊縣如此偏遠荒蕪之地，居然能有如此奇才。」
朱棣點頭，「不錯，我也是這樣想。這裡各處的服務，都做到了極致，怪不得外地人也都願意來到蓬萊縣旅遊，原來是有如此體察民意的縣官。」
紀綱窺探著朱棣的意思，抿了抿嘴，說道：「依卑職看，這人之才，做個縣官當真屈才。」
朱棣瞥了他一眼，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意味深長的嗯了一聲。
朝廷用人，官員升遷，必要師出有名，做出真政績真事迹來，才好提拔，不然，總有莫須有的閑話。
雖然他貴為大明天子，但也不好在邊陲小縣拎了個縣官就回京城。
何況如今執政的，還是自己的太子朱高熾，皇家父子總要有避嫌。
「待他做出一些成績來吧。」朱棣看向窗外，若有所思，卻被樓下的嘈雜聲音吸引住了。
「什麼情況？」
紀綱走到窗邊，看到街對面的服裝店，正在敲鑼打鼓叫賣，聚集了不少的人。
「一個服裝店，還要擺攤叫賣？」
紀綱手搭涼棚向外看去，卻見對面的店鋪，鋪出了一條紅毯，佔了大半個街道，周圍的居民百姓，自發圍成了圈。
朱棣也起了好奇心，卻見對面服裝店年過半百的老闆娘，敲著銅鑼，嚷嚷著：「走過路過都來看一看啊！看一看啊！秋季新品提前發售，這周購買立享八折啊！走秀款折上折！」
二人面面相覷。
這到底在說什麼呢？
紀綱心態都快崩了。
自己堂堂京師錦衣衛總指揮使，大明皇帝的貼身護衛。
怎麼感覺來到一個窮鄉僻壤里的小城，像是土包子進城啊？
而且……
紀綱忍不住看向一旁，一臉黑線的朱棣。
陛下，好像也沒聽懂……
「要不，咱們下去看看嗎，陛下？」
紀綱小心翼翼地說。
朱棣點了點頭，二人沉默地下樓。
一個永樂大帝，一個錦衣衛總指揮使，圍在人群里看一個看不懂的熱鬧。
「哎，這是在幹什麼？」
紀綱用一口外地口音，戳了戳一旁叫好的本地中年男人。
男人十分熱情，「兩位外地遊客吧？這是我們縣令老爺開創的。縣裡服裝店、布匹店等等，凡是有滯銷，都可以辦展覽走秀。你看！」
紅毯上，幾位妙齡女子，正穿著服裝店新款的服飾，輪流走著，大方展示給圍觀路人。
「這些人，就叫『模特』，也是縣令老爺起的名字，如果你現在買她們身上的秋季衣服，就可以享受『折上折』，比到季節再買便宜不少。喏，我家娘子也在搶購呢。」
男子一指，果然老闆娘已經被熱情婦女們團團圍住，紛紛報出模特的號碼，預訂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