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當年奴隸遭鄙夷，如今英雄攀不起

回到寢帳，三位女子褪下灰袍，跪坐在旁邊。四大親衛在旁邊，不敢離去，卻又覺得彆扭。這三位女子，個頭都不低，別說聯合起來，就是一對一，葉雙恆也挺危險。

葉雙恆坐在几案后不語，只是看著三位女子，不知所措。他想：「自己在彩繪眼裡，竟然是個貪戀美色之徒。以為我會為美女，放棄原則。羽曲國的事很麻煩，非常複雜。與那些被征服的國家不同，羽曲國不能打，但對以彩繪為首的一方，還不能妥協。想起來這些，葉雙恆就頭大。」

梅姑娘轉過身體，面朝葉雙恆。這讓他不得不感嘆，沉魚落雁的容顏，的確有養眼效果，而且能夠去除心中煩悶。葉雙恆就這樣雙手托腮，不言不語，只是欣賞。梅姑娘左盼右顰，沒有那種局促，也沒有那種搔首弄姿，果然是宗親子女，舉止拿捏的恰到好處。

媚姑娘，來到案頭為葉雙恆換了熱茶，不小心，用她傲人的天賦，碰了葉雙恆的胳膊，動作感覺是無意的，實際是設計的。

正望著美女出神，帳門打開，林玉菁帶著開拓、開創回來。看到葉雙恆望著三位女子。開始沒有多想，以為是哪裡的舊識或是將官的家眷。

葉雙恆拉過來她說，「明天一早，我和路家三兄弟、葉開創、關闖，一起去祭拜關御大哥，想讓勤知哥給他修個墓園。」

林玉菁說：「好啊，你還記得埋葬地嗎？」

「我當然記得。開拓，今日準備給羽曲籍將士，先發放軍禮服，一旦入城，允許他們身著禮服探親。」

「遵命。」葉開拓便去辦事，葉雙恆早考慮到，入琴鴛城，大家想風風光光的，就讓辛玲瓏，趕製了軍禮服。

「爹，真要入城？不用打嗎？」

「小子，這是你的故鄉，你還想打？」

「爹爹說過，理智應該大於情感，如果需要攻城，不能太感性。」

葉雙恆摸摸他的頭說：「小子，以後一定有出息！」

「爹爹過獎了，孩兒一定努力。」

陌籍的入城儀式方案，還在案頭，那是給辛羽洛辰公子和一眾羽曲籍人辦的，很高調。「入城后，洛辰殿下會住公子府，你要幫衛勤將軍，增派侍衛。」

「遵命。」

「西嶺三國還有殘餘兵力，要加強簫鋒的力量。讓許達調部落軍速來增援簫鋒。一旦接管琴鴛，自由軍波裘，即可去增援簫鋒。」征服西嶺，葉雙恆不準備親自去了，他只在後方保證足夠的兵力，保證糧草。

「遵命。」

「元帥，簫鋒將軍來信問策。」葉開拓說道。

「怎麼剛出去，就來問策。」

「簫鋒將軍，是想減少傷亡。」

「你告訴他，遠交近攻。同羽曲國不接壤的后嶺國，先與他們和談，採取勸降的方式。以此瓦解聯軍，之後再勸降一個，攻擊一個，如此逐個擊破，最為有利。」

葉開拓聽完記了下來，就跑去辦差，他能力很強，葉雙恆重點培養他，事情交辦讓人放心，這像其母。貴妃大小事安排后，全是女官具體操辦，凡事盡心儘力，從沒出過差錯。平時開疆、開創和開拓，都是林玉菁在管，相當於是他們的娘。

梅姑娘見林玉菁坐下，便來倒茶。林玉菁看到她的容顏，嚇了一跳，不禁愣在那裡。梅姑娘遞上茶，施禮道：「夫人好。」

林玉菁搗了一拳葉雙恆，問三位女子是哪裡來的。葉雙恆就將彩繪來訪，帶來三個女子，要尋求支持的事，告訴林玉菁，問她是否留下她們。

「相公若是喜歡，留下便可，何須問我。」

葉雙恆說，「我是拒不收，可三位就要自裁。要不就讓她們自裁吧，放在這裡，影響我們的關係。」

林玉菁心地善良，拉住葉雙恆說：「你這麼狠心？」

葉雙恆朝旁邊挪了挪，讓出主位，讓林玉菁居中而坐。「在我心中娘子最大。」

「這句話從你嘴裡說，怎麼如此虛假？「

「這樣吧，為表示真誠。就留她們在你身邊服侍。」

「我還沒那麼老。不需要人服侍。」林玉菁擺手道。

從翰暢和松盛後宮，兩位師母挑了很多有眼力見的、手腳麻利的宮女，在她身邊服務，林玉菁卻沒有使喚傭人的習慣。

「要不就賜給軍官們？」

「你也捨得？看那姑娘，我見了都喜歡。」林玉菁指著梅姑娘說道。

「那有什麼捨不得，他們都是甲磐人。」

「那就更不行了，她們萬一是間諜，拉攏將軍對你下手，還是放在身邊安全。」

林玉菁現在考慮安全問題更多，用她的話來說，以前什麼都不用想。現在地位高了，操心的事多了，煩惱也多了，有時候還挺懷念甲磐當人質的歲月。

「你們都抬頭，讓我家大夫人看看你們。」

林玉菁讓三人站起來，走了一圈，捂著嘴笑道：「你看她們都有特點的。」

「什麼特點？」

「一個容貌冠絕，美艷絕倫，是用來替代沁陽殿下的。一個天賦異稟，胸懷萬里江山。最後一個，長得白凈，看她的舌頭，猶如蛇信子。」

「娘子眼力如此好。」

林玉菁搖頭嘆息的說道：「你啊，真有艷福，王后比我了解男人。」

葉雙恆明白林玉菁所說，撓頭道：「你先別笑，今晚她們住哪兒？多餘營帳有嗎？」

「沒了。今晚她們就住這裡，她們在外帳，我們在內帳。」

「你不怕她們三人晚上，把我們咔嚓了。

「你就嚇我，她們不敢，也不會。」

正說著洛辰公子、藺沖等人帶著酈莎來了。

酈莎一身戎裝，風塵僕僕，顯然是殺出來的。看來城裡的彩繪和洛萱，視同水火。

梅姑娘倒了茶，酈莎一口喝下說道：「大元帥，我是為沁陽殿下而來。」

葉雙恆說：「將軍請講。」

酈莎環視四周，見人一軍帳，她只認識洛辰公子、藺沖、陌籍，而妹妹酈達率軍進攻西嶺三國去了。

葉雙恆介紹道：「在座諸位，都是無奴國要臣，但說無妨。」

「元帥大人，恕我冒昧。沁陽殿下希望元帥支持，她願意嫁給元帥。」

葉雙恆說，「我娶她，我支持她繼位，都會與甲磐為敵。」

洛辰焦急的說：「元帥應幫我姐繼位。」

路智深驚喜的笑了，他記得當年在城頭，葉雙恆曾說能娶沁陽，當時覺得他是神經病犯了，如今沁陽主動提要嫁給他，真是造化弄人，更是葉雙恆努力和智慧的成果。

葉雙恆環視眾人緩緩的說：「沁陽殿做女王，她要答應放棄統治權，交給無奴國來治理，宣布羽曲加入無奴國，全國戒除惡習。」

酈莎一聽條件垂下眼皮，語氣平和的說道：「讓沁陽殿放棄統治權，只做名義的女王？這恐怕不妥。」

路智深還是用他那洪鐘的嗓音說：「雙方談不攏，我們就攻城！」

酈莎沒有理會路智深，雖然他是上將，此時插話卻多有不妥，只是葉雙恆並不計較。

藺沖捋須，望向眾羽曲籍人士，眾所周知，此為無奴國底線。即便有不同意見，也不好在酈莎面前表現出。酈莎環視大家見，洛辰、藺沖、陌籍、辛玲瓏等，全都不語，一時間氣氛僵住。

林玉菁突然發言，打破了沉默道：「元帥，是不是放棄一些治權，交給沁陽殿下？」

葉雙恆低頭沉思后，點點頭說：「只要答應廢除蓄奴、決鬥和陪葬。可以將官員任免，立法司法，財權，外交等，讓給女王。羽曲不設常備軍，只配備治安衛。沁陽殿可配兩千人的護衛隊。羽曲常備軍和各郡縣戍卒，全部由無奴軍管理調度和任免。羽曲國和王室安全，由無奴國全權負責。羽曲承擔軍費和軍餉，全國實行免費醫療、教育，使用無奴幣，無奴集團、銀行等進駐。」

陌籍和藺沖快速動筆，將原有協議修改完呈上。葉雙恆看完，加了一條，嫁做二夫人。

「元帥，此條件需沁陽殿下作主。」

陌籍定稿后遞給酈莎道：「酈莎都尉，請協議帶給殿下。」

葉雙恆嚴肅的說：「如果同意，雙方儘快簽約，在限定時間內開城門，交接防務。我們來解決同長磐彩繪的衝突問題。」

「元帥放心，我即刻回去。」

「拜託武翱和文衡老師隨行，若有修改則請武翱老師定奪。」葉雙恆是授權兩位老師。

辛羽洛恪投靠了長磐彩繪，他帶兵監視沁陽府。沁陽一方都不好與他動手。

酈莎已經得知彩繪王后，也在接觸葉雙恆，一路和兩位老師疾馳，從西門回到沁陽府，遞上和約。

沁陽府，正殿。

顏良替洛萱讀完協議，眉頭一簇道：「一旦開城，那廝還會履約？」

酈莎怒視顏良道：「他若攻城，侍衛長能守到幾時？」

洛萱的兵不足萬人，一半還要保護沁陽府。顏良扔下協議說：「我軍兵力不足，可像上次招募奴隸兵！」

「蠢貨！他們進城就是來解放奴隸。你招奴隸上城，就把門獻了。」辛羽洛萱沖著顏良罵道。

酈莎也想笑：「殿下說的極是。無奴軍進城，奴隸求之不得。城中奴隸，隨時準備暴動，城是守不住的。」

顏良嘴上不服的說：「為何他們不攻城？」

酈莎說：「無奴將領多有羽曲人。不想與母國兵戎相見。」

顏良依舊不服的說：「放棄軍權！我們的生死，就被完全掌控！」

酈莎說明，一開始連治權都沒有，現在元帥已經做了讓步，給了這些權利。再說，即便有軍權，我們誰能領兵，又懂多少軍事。現在長磐彩繪已在聯絡葉雙恆，時不待我。

「簽了和約，我即為妻，難不成他會害我。若是我有后，必姓辛羽，不繼承他的無奴國，也得繼承羽曲！」

酈莎從外殿叫來藺沖和陌籍，提出了沁陽的修改意見。兩位老師一合計，認為葉雙恆能答應，其後代姓辛羽，這也是二人願意的，更是所有羽曲人願意看到的。至於其子是否具備繼承無奴國的權益，兩位老師不敢做主，畢竟有林玉菁在。於是修改為，繼承羽曲國。無奴國繼承權，則有元帥親定。

兩位老師見洛萱沒對二夫人有意見，想必是洛萱並不理解，葉雙恆所謂的二夫人是什麼意思。在羽墨大陸，葉雙恆所說的大夫人，是正妻，二夫人和其它都是從妻。她壓根沒想過，自己嫁過去，還能不是正妻。

兩位老師按洛萱的意見，改完和約，讓她先簽字畫押。再次重申交出城門的最後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