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第154章 遷移

陶婷男友及王楠楠被押走。

仍癱坐在地的陶婷，出神看著那扇房門，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全是他們親昵曖昧的一幕，蓄在眼眶的淚，亦再次落下。

池玥：「你還好嗎？」她蹲下身，借著手電筒的光芒，看一眼陶婷脖頸處的勒痕。

勒痕泛紫。

可想那人下手有多重。

「……還好。」

陶婷嗓音嘶啞地回應。

近兩年他們為控制家禽的數量，已將羊/牛/豬的公母，分別趕到不同的位置。

姚成圩點頭。

他擔心池玥胡思亂想，拿走望遠鏡以認真的神情，盯著她的眼睛：「該幫的你已經幫了，她選擇尋死也跟你沒關係。」

恰好是供電供水的時間段，她打開空調癱在沙發上，感受著噴薄而出的冷氣。

到底不是多熟的關係，一聽出陶婷有趕人的意思，他們亦不打算過多打攪了。

*

官方確實會調查。

池玥和明彰像往常一樣，趕在傾瀉而下的陽光愈發炙熱前，回到各自的家中。

「嗯，起碼能容納四五個人。」

驅散他步行回家攜帶的熱意，整個人在剎那間舒適不已。

包括池玥和聞祈舟。

「不知道，主任沒說。」

葛沁瑤：「不知道欸。」

陶婷搖頭。

儘管看不見面容，但憑藉印著草莓熊的睡衣及栗色長發，足矣判斷出是誰了。

「我還以為是飛船票……」

更不會像情緒敏感的人一樣，因為陶婷的死，自責自己沒有留下陪她的行為。

一進門，陣陣冷氣襲來。

她看著兩張飛機票：「沁瑤，我想了想還是決定開車走……你把票拿回去吧。」

她那句話的信息量極大，池玥和聞祈舟驚詫一瞬，才跟著詢問清楚具體情況。

聞祈舟低頭親吻她的額間。

*

他們飛走的第二天，池玥和聞祈舟經過一番思索，決定提前前往罕薩岳草原。

轉眼又過半年。

比起乘坐飛機，他甘願耗費更多的時間，驅車前往罕薩岳。

「真要是飛船票，淙哥估計都拿不到。」葛沁瑤笑了笑，把兩張票放在桌上。

他確實顧及不到了。

「還可以。」

經過一定時間的排查及審問，確定其餘人不曾製造自殺假象，才向外界定案。

池玥察覺到她自靈魂深處散發出的疲憊，攙著她起身：「你的隊友沒回來么？」

「行吧。」葛沁瑤毫不意外他們的選擇，只道：「那再問問他們？票沒法退了。」

聞祈舟不了解對方。

「不清楚。」

他們走到飄窗前，循聲往對面看一眼，遠遠能瞧見道道人影圍在一號樓樓下。

罕薩岳基地目前已經竣工。

他們平時在基地，見慣太多車型不一的好車，此刻瞧見那輛房車也沒多驚訝。

「為什麼？」

眾人商量到最後，兩張機票落在溫雅嫻及顏碩手裡，由他們乘飛機先行離開。

他睡眠淺。

明彰：「不是只有兩張票？」

「最近有什麼大事發生么？」池玥取出兩杯咖啡，繞過身前的茶几，屈膝坐下。

譚淙託人拿到三張機票，會留一張給葛淮，餘下兩張則準備拿給聞祈舟夫妻。

黏糊好一陣，才摟著她的肩頭坐起來，聊起學校的事：「我們可能要停課了。」

「下下周。」聞祈舟撕開吸管的包裝紙，「啪」一聲插進泛著涼意的咖啡杯封蓋。

「抱歉，我有點困了。」

她拿出望遠鏡，調近和D1棟的距離，透過鏡片看著躺在血泊中的長發女人。

「……？」

她習慣性拿起鬃毛梳，梳著它們漂亮的毛髮，萬般輕柔的動作，像催眠一樣，使得房星和金戈先後閉上眼睛打盹兒。

聞祈舟也一樣。

她貝齒咬著吸管，吸兩口裹挾著淡淡奶香的冰咖啡：「我們晚上找譚淙問問？」

身為陌生人，願意騰出時間為陶婷提供幫助、避免死局，已是無可指摘的了。

池玥睡得正香。

聞祈舟微擰眉頭。

畢竟死者剛經歷過謀殺，他們也在懷疑，陶婷的隊友是否跟主犯是一丘之貉。

「沒有。」

她側臉貼著枕頭，蜷曲著身子，淺藍色真絲裙的裙擺撩到腿根處，一雙白皙如玉的長腿下，是被她踢到床尾的薄被。

考慮到他們車內的汽油不夠，又以無意看見為由，帶眾人到五環外換乘房車，也好將三輛車內的汽油，集中在一起。

她關上窗戶，拉著聞祈舟坐到沙發上，忽而問道：「你說，她真的是自殺嗎？」

「車上有一排儲物櫃。」聞祈舟拎起裝著鍋碗瓢盆的麻袋：「夠你們放東西了。」

池玥實在想不出原因。

「沒事。」一想到剛才那人是陶婷的男友，明彰嘆息道：「你要去醫院看看嗎？」

荊市不缺好車。

教育區規模足夠大，不可能臨時擴建，且近期沒有節假日，更無需全校停課。

他眸光掠過緊合的窗帘，換上擺在門邊的拖鞋，輕手輕腳走到那張雙人床前。

池玥把門鑰匙還給她，跟著聞祈舟和明彰乘電梯離開D棟。

待渾身的黏膩感消失，他擦乾水珠躺在池玥身邊，摟著她的腰肢，閉眼小憩。

「我知道。」

聽說陶婷是自殺后，池玥和明彰不再關注主犯的後續，更不再討論她的選擇。

房星和金戈低頭蹭她。

軍隊將在下周周末，護送所有居民驅車前往罕薩岳，而中央區的幹部及幹部家屬，則享有乘坐飛機提前離開的權利。

池玥不是聖人。

他沒再出聲，拿起薄被蓋在池玥的肚子上，輕手輕腳進入衛生間，洗一遍澡。

「嗯，我也不太敢坐飛機。」腳不著地的感覺，會讓她陷入無限的恐慌及焦慮。

池雲彥：「要不，明師傅帶著雲麒他們坐飛機吧？」他反正是要跟著池玥走。

她在木欄旁看一眼，確定沒有公禽溜到母禽那邊，才走到房星和金戈的面前。

聞祈舟「嗯」聲。

自從天災接踵而至，智囊團經過商討，認為荊市的地形不適合當最佳庇護所，故而在很早以前派出勘測隊勘查地形，最終選擇在地理位置優越的罕薩岳草原，重新修建一座能容納百萬人的基地。

她道出來意：「基地要搬遷了，我這兒還剩兩張機票，你們後天跟我一起走？」

「咴咴。」

「嘭──」

他執起保溫壺，倒一杯溫水遞到她手裡，溫聲道：「別想了，官方會調查的。」

只感嘆池玥太會找。

他們繼續過著乏善可陳的生活，每天清晨到交易區擺攤，接待形形色色的人，日頭正烈的午時，再回到住宅區歇息。

又道：「我們那班是早上飛。」

「兩點半左右。」

池雲彥：「你可以抱著尋崧啊。」他扭頭詢問葛沁瑤：「擠一擠應該沒問題吧？」

「那你們多久停？」

「他們在睡覺。」

尖叫聲摻雜著「有人跳樓了」的高喊響徹在操場，使得不少居民從睡夢中驚醒。

「上面的床好大啊。」第一次乘坐房車的尋崧，興奮爬到駕駛位上方的額頭床。

一聲巨響在天亮時傳來。

「好。」他們到隔壁叫來已經下班的溫雅嫻等人，擠在單間里商量遷移的事情。

「好奇怪啊……」

「你不放心他們？」

懷裡的人兒一有醒來的跡象，發出舒適的哼唧聲，隨即睜開眼眸垂眸看著她。

「睡夠了？」

她抽回被池玥攙扶的手，撐著旁邊的鞋櫃穩住身形，沒有和他們多聊的慾望。

「不用，我擦點葯就好了。」

她沒精神出門。

池玥通知姚成圩、趙澎兩口子在內的所有人，趕在周六之前辭職、收拾行李。

池玥沉吟良久。

至於其他人。

「好像是陶婷……」

她中午沒什麼胃口，只拿出一碗綠豆稀飯、一碟涼拌黃瓜放在茶几上，一邊觀看喜劇片，一邊動著筷子慢吞吞吃飯。

「沙發好像也能睡人？」正坐在沙發上的雲麒，伸手摸一下邊緣處的調節按鈕。

「這輛車還挺新的。」姚成圩繞著房車外部走一圈，又詢問正在往後備箱放行李的謝長瀟：「瀟哥，後備箱空間大嗎？」

他和池玥的想法相同，但不等他們走一趟A區，葛沁瑤先一步在傍晚時到來。

「……嗯。」池玥抬起頭，對上那雙噙滿溫柔的瑞鳳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待填飽肚子，進入空間消食。

她抬頭看著池玥身後的明彰及一名陌生人，扯出蒼白的笑：「今晚謝謝你們。」

他和趙澎抽走SUV、麵包車及越野車上的汽油，再把暫且用不上的物品塞進後備箱，僅拿洗漱用品和衣服走上房車。

「……」這麼大動靜還能睡著？她瞥向卧室，不放心道：「我陪你換個地方住？」

剛才聽見遷移、機票的字眼，池玥還天馬行空想到他們要坐飛船離開藍星了。

「老婆，我回來了。」下午僅有一節課的聞祈舟，頂著炙熱的烈陽，提前回家。

「算了，我們還是坐車走。」明彰深以為抱著尋崧行不通，索性跟他們坐車走。

瞧見它們睡著了，池玥慢慢後退幾步，悄無聲息回到房間，也跟著躺下休息。

池玥點頭：「能睡兩個。」

她整理好衣物放入收納櫃，等他們參觀的同時，悄然下車走向專門停放在偏僻位置的越野車前，將那輛車收進空間。

而後回到副駕駛，由左側的聞祈舟踩下油門，載著他們一行人踏上遷移的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