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第153章 陰謀

一周后，陶婷再次找來。

她的精神仍是萎靡不振，眼下的黑青像是深深烙印在表皮上，似乎難以褪去。

「道長，我找醫生看了。」醫生不相信玄學，認定她是精神壓力大產生的幻覺。

她當時信了。

待拿到醫生開的葯，她按時按量地服用：「但我在服用的過程中，依然能在晚上看見他，所以我認為不是我的問題。」

「嗯，我們跟你回家看看。」

明彰最近一直在看記載，為免她突然找來，也在背包備著可能會用到的物品。

陶婷深呼吸。

忍不住抬高右手，使出狠勁兒往王楠楠的臉上，狂扇巴掌。

「化妝……」

許是因為心有餘悸，她始終夾在兩人中間，不敢離得太遠。

先後在陶婷所指的方向轉一圈，再取出一張符紙，回憶著記載書上的內容畫出招魂符，隨意貼在他們住的卧室門口。

他扯下符紙，簡單講明若有魂體該出現怎樣的現象：「你家的磁場也沒問題。」

「不在。」

兩人扭打的同時，根本沒睡著的陶婷男友，循著動靜走出房門，一看見掉落在地的假髮及增高墊，心頭猛然一咯噔。

「楠楠，你怎麼樣？」他不曾多看陶婷一眼，關懷和憐惜全給予一旁的王楠楠。

「咚──咚咚──」

沒有表露出像往常一樣的驚懼，更沒有在看見「鬼」的下一秒，瘋狂奔向卧室。

「那可能是化妝化出來的。」

王楠楠心下一驚。

陶婷開門請他們進屋。

毫無反應的羅盤和符紙，足矣說明一切，明彰亦不覺得他的操作和判斷有誤。

陶婷走出衛生間。

一陣微弱的敲擊聲傳來。

隨著繩子越勒越緊，她額間凸顯出青筋，不受控地翻起白眼。

再往上，則能借著月光看清那張慘白如紙，毫無生氣的面龐。

王楠楠的假髮都被扇掉了。

而站在醫學角度上來，精神類的藥物效果是十分顯著的，不可能吃一周還跟沒吃一樣，仍會頻繁出現所謂的「幻覺」。

她看著陶婷變幻莫測的神情，猜到她已經鎖定懷疑對象了：「你打算怎麼辦？」

「可以。」

他們異口同聲。

最終──

得出結論：「你家沒有鬼。」

「鬼」穿著沾滿血跡的白襯衫，襯衫領口上的脖頸，有兩三個紅到發黑的血洞。

「有沒有可能，所謂的『鬼』是人假扮的？」池玥下意識陰謀論。

既不知道有多少人參與，更不知道她男友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越清晰越讓人心驚：「不一樣，他們的鼻子和嘴巴不一樣，只有眼睛特別像。」

陶婷住在D1棟1209。

而是在那道陰測測的眼神下，三兩步走到玄關，「嘭」一聲踹倒裝神弄鬼的人。

他和池玥收起攤位上的東西，跟著陶婷前往二區住宅區。

「怎麼可能？！」陶婷拔高嗓門，情緒波動極大，眼底亦閃過一抹茫然及困惑。

一束白光打在「鬼」臉上，手握迷你電筒的陶婷，冷笑道：「王楠楠，好玩嗎？」

剛看清來人的陶婷，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被緊緊捂住口鼻。

陶婷怔怔看著男友，奪眶而出的眼淚模糊視線，整個人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氣。

「好嘛。」她墊起腳尖吻他的唇，餘光瞥一眼處在獃滯狀態的陶婷，頗為得意地挑眉：「哥哥，需要我幫你找繩子嗎？」

「不知道。」

「啊！」

她故意加重腳步，從另外兩間卧室門口路過，進入衛生間后還在裡頭磨蹭一會兒，給嚇唬她的「鬼」留夠準備的時間。

她回憶之前不敢深想的畫面，一幀幀「見鬼」的瞬間，逐漸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

意識到事情敗露，他和王楠楠極有可能達不到逼瘋陶婷的目的，他眼神一沉，索性破罐子破摔，趁著陶婷還沒反應過來，迅速上前擒住她揮向王楠楠的手。

繞過床尾時，她深深看一眼依舊保持側睡姿勢的男友，才壓下門把手往外走。

她掙紮起來，隨手脫下墊著好幾層增高墊的鞋子，瘋了似得往陶婷腦袋上砸。

明彰頷首。

「腫了？我待會兒給你上藥。」

「誤會？你真把我當傻子了？」陶婷一想到近段時間受的精神折磨，憋在胸口的那團火越燒越旺。

她攥緊身側的雙手，目光懇求地看向明彰和池玥：「道長，你們能幫幫我嗎？」

她拽著他的衣角站起來，如若無人般，癟著嘴撒嬌：「還好，只是臉有點疼。」

「唔……」

池玥「嗯」聲。

「那……是我精神分裂了？」

王楠楠的瘋勁兒瞬間消失。

「當然要。」

他拿出祖傳的羅盤往前走。

她捂著泛疼的腹部，微眯起眼睛躲避刺目的白光，訕笑：「婷姐……你誤會了。」

她任由王楠楠遞給他的繩子，勒在自己脖頸上，心死到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

尖叫聲落下。

她和「鬼」眼對視兩秒。

「他……」

她相信明彰的判斷。

*

19:00-22:00的供電時間一過，二區陷入昏暗，僅有少部分人家裡亮著蠟燭。

忙碌一整天的居民，攜著困意躺在床上準備歇息，陶婷及男友等人也不例外。

他們心照不宣決定勒死陶婷。

她指著魂體常出沒的區域：「他一般會出現在陽台、玄關，還有我住的卧室。」

她循著聲音往玄關處看，果不其然看見杵在鞋櫃邊的「鬼」。

「真的。」

「你男友他們在家嗎？」池玥拎著塑料凳走出電梯，跟著陶婷走到他們家門口。

池玥屈膝坐在沙發上，視線淡淡掠過那三間卧室：「你仔細想想，你每次見到的鬼，真的跟你隊友長得一模一樣嗎？」

陶婷是真不知道。

她和戀愛六年的男友，及他們逃難途中結識的五名夥伴，擠在一套三居室里。

她閉目裝睡，等到鬧鐘的時針指向十一，再起身穿上拖鞋，欲要前往衛生間。

就在她快要面臨死亡時，距離他們不遠那扇的防盜門，倏然被人用鑰匙打開。

「別動！」

強光傾瀉而下，被池玥他們叫來的軍人，舉起握在手中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