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兵進鷹山
沈平安滿心歡喜的給先鋒營分發鎧甲盾牌，沈家麾下這幾個司馬拉著高順七嘴八舌約地定剿匪之後一起大醉一場，賀橫則是去找沈永興彙報情況。
此時的沈永興正和周海川說他在銀鷹校尉周凱那裡旁敲側擊來的一些消息。
「周凱只說這夥人是從他地盤上經過，也是他安排渡河的，堅決不承認是他的人。然後支支吾吾地說什麼上命難違，他也不知道會出這種事之類的廢話。」
沈永興揪著鬍子有些無奈地繼續說。
「這混蛋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樣子，我獅子大張口給他要一營的重步兵裝備，哪想他真給了八百副魚鱗重甲和重盾，搞的我實在沒好意思動手揍他。」
周海川臉上雖然仍然跟染料鋪似的，但已經不影響說話了。聽完沈永興的話有些不太高興的開口。
「咱們看不上重步兵這種華而不實的玩意，他周凱一樣不拿這些重甲當寶貝。能拿八百副重甲就把咱應付過去，不知道這小子心裡有多高興呢。剿完匪你準備怎麼處理這批重甲？賣到西域還是賣到江南？」
「沈平安想組建一支重步兵，我想讓他試試看。」
「這八百副重甲賣給西域備戰的那幾個小國，換回來的財物足夠組建三營輕騎了。平安年少無知，你也糊塗了不成？」
「這重步兵雖然對草原人沒用，但對中原人可能會有大用。沈平安有句話說的不錯，要有備才能無患。」
周海川面色有些凝重地問：「真的會到那等地步？是你自己想的，還是我姐夫跟你說什麼了？以我收集的關中三州情報看，並沒有局勢變化的徵兆啊。」
沈永興還沒有接話，賀橫就到了帳外。
「將軍。」
「老賀進來吧。」
賀橫進賬後有些興奮地對沈永興和周海川道：「你們倆是沒看見，高家那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居然能把李大牙這刺頭打趴下。而且對重甲、重盾的運用堪稱精妙。」
沈永興和周海川對視一眼，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驚訝的神色。他倆都很清楚李大牙的武力水平，根本沒想過一個從沒上過戰場的勛貴子弟能是他的對手。
賀橫又添油加醋的把兩人的比武過程講了一遍，並把準備安排一批機靈士卒跟著高順訓練的打算也彙報了一下。
沈永興揪著鬍子考慮了半天才說：「高家和程家三代都沒人上過戰場了，這些年跟咱們說起來是越來越疏遠。這次借著沈平安救了兩家後生這事，若是能處理好，可以試著把這兩家再拉攏回來。咱們可以直接拿出兩個都尉的位置給他們，看看這兩家是個什麼反應。」
周海川有些不悅的說：「都尉已經是姐夫可以直接任命的最高職位了，你都不派人去問問，自己就定下了？今年只有四位年齡比較大的司馬會轉任屯守官，空出來的位置是四位都尉進補。這空缺的四個都尉可是很多人都盯著呢，你大嘴一張就許諾出去倆？」
漢帝國在鷹山以北的領土上實行的是不同於中原的政治制度。中原地區實行的是郡縣鄉里制，北疆實行的是為軍事服務的郡縣衛屯制。沈家領地的三個縣共設置了十七衛，一百四十三屯。所謂屯其實就是應對草原入侵的小型軍事要塞，每個屯有三千到四千不等的屯民。
領地南部的十二衛主要職責是屯田和牧馬，這十二衛管轄著一百零八個生產屯。領地北部的五衛主要職責是應對草原部落，這五衛管轄著三十五個軍屯。衛屯的主要官員其實都是因年齡過大或者傷殘而退出一線軍隊的軍官。
「誰要佔用那四個名額，沈平安不是要組建一個重步兵營嗎，就讓沈平安做這個營的司馬，高家和程家的倆小子做都尉。」
「沈小二，你失心瘋了吧！你要向朝廷再要一個營的編製？姐夫是讓你收拾了雪雕寨敲打敲打東州世家，不是讓你刺激京中權貴！」
周海川驚得跳了起來，他可沒想過沈永興居然會打這種主意。無論是皇室還是中原權貴，都不希望北疆勛貴們太強大。他們雖然需要這些人應付虎視眈眈的草原游牧民族，可沒人希望北疆出現一個強大的獨立軍閥。
而沈家作為北疆勛貴中首屈一指的存在，更是被所有人緊緊的盯著。若是在這種新舊皇權交接在即的時候，沈家提出要擴軍，哪怕只是區區一個營，恐怕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沈永興撇撇嘴道：「你剛才還叫囂著把這些重甲賣了換錢好組建三個輕騎營呢。」
「我說的新建三營輕騎可是沒有編製的，只是組建出來作為預備隊補充一線部隊的損失用的。」
周海川氣急敗壞的拍著案幾。
「我們敲打了東州世家，他們肯定找我們麻煩。可他們也有政敵，西州的豪族和江南的那些舊貴族，都是他們的政敵。我們如果不提出要求，這些人怎麼跟我們示好呢？區區一個營而已，不會給那些京城權貴造成多大刺激的。」
沈永興一臉無奈的看著激動的周海川。
「時機不對，現在這個時間太敏感。我們各自給我姐夫寫信吧，反正這事你說了不算。」
周海川擺了擺手就起身離開了軍帳。
「切！我就是要拿清剿雪雕寨作為功績，給沈平安弄個司馬的軍職，本來就是故意噁心東州世家那些混蛋的。」
沈永興也有些生氣嘟囔了一句。
站在旁邊的賀橫一臉的尷尬，頂頭上司和故主經常吵架確實挺難為他的。
「老賀，安排人跟著高家小子訓練的事你自己安排就行了，忙去吧。」
接下來的六天，沈永興帶著軍隊像是示威遊行一樣一路向東前進，終於在第七天到達了鷹山山脈雪雕嶺北側。這幾天每當紮營修整的時候，沈平安也弄了一套魚鱗甲和先鋒營被選出來的那些人一起跟著高順訓練。
沈平安和先鋒營士卒同吃同訓一起泡葯浴，晚上再由程咬金指導著學習長生錄。短短六天時間他的武力值上升了9點，統御也上升了4點，他用系統自己探查了一下屬性。
姓名：沈平安
年齡：17歲
智力：69
武力：51（55）
政治：47
統御：39
潛力:0
特殊技能：無
此人正進行恢復性訓練，武力快速恢復中。
沈平安喜滋滋的向程咬金和高順炫耀他短短六天屬性就上升了13點，相信很快他就可以召喚出英魂了。
程咬金卻是給他潑了盆冷水。
「你現在屬性值最高的是智力，只有69點，按照英魂召喚的規則，你可以召喚出的英魂最強的一項屬性上限也就75點。據我所知，英魂碑收集的英魂中，特長屬性的數值就沒有低於80點的。你就是把四維屬性都提升到69點一樣是召喚不出英魂來。」
沈平安一愣，想到智力70點的瓶頸是要有大局觀。可這大局觀說起來就三個字，可怎麼才算是有大局觀呢？這種有些抽象的能力要怎麼鍛煉呢？
程咬金撓了撓下巴說：「等打完雪雕寨，我想想辦法幫你吧。你二叔要升帳了，抓緊去吧。」
沈永興的升帳軍議照舊非常簡短。
「明日辰時攻山，先鋒營在前，王超你帶那五百重甲兵跟隨在後，要多準備箭矢。周平洛帶本部和輔兵準備好烈酒傷葯在山下接應。賀橫帶其餘各營待命。今日各部訓練減半，伙食要做好一些。行了都各自忙去吧。」
沈永興幾句話就安排完了各部任務，打發眾軍官各自準備去了。
中軍帳中只剩沈永興、周海川、賀橫三人。
「雪雕寨已經亂套了，裡邊幾個大小頭目前幾天就帶了金銀細軟出逃，被鐵牛寨的人連人帶物都抓了。還有幾個東州世家安排的人勉勵維持著山寨，至於那些山寨嘍啰，到現在恐怕還不知道要大禍臨頭了。」
周海川簡單介紹了一下雪雕寨的情況。
「東州世家那邊這幾天來了不少使者說客之流了，昨天那個傢伙說將軍若是再不見他們，今日郡守就要來大營拜訪了。」
賀橫也把他攔下的那些使者說客的情況說了一下。
沈永興有些意興闌珊的說：「烏合之眾罷了，只是這麼多壯丁不能浪費。明日要甄別一下，凡是沒有濫殺無辜的統統拉去銀山開礦。真有些惡貫滿盈的，砍了腦袋掛到鷹揚縣城去。至於那個李郡守來就來唄，我還真有些事要跟他這個掛著郡守名頭的鷹揚縣令聊一聊。」
沈永興剛剛說完，一位親兵就進帳稟報：「報——營外一人自稱三山郡郡守李崇光，要求見將軍。」
「嗨~這小子來的挺早啊。帶了多少人來的？」
「稟將軍，只有他一人。」
「只有他自己？穿官服了嗎？」
沈永興聽到三山郡郡守獨自一人前來，提起了些興趣。
「穿了。」
「去找沈平安，讓他把這個郡守迎到我大帳來。」
沈永興捋了捋鬍子嘀咕：「這小子有點膽氣啊！孤身一人穿著官服來老子軍營。」
「行了，人家是一個人來的，你們倆也找個地方去歇著吧，我跟他聊聊。」
親兵找到沈平安的時候，他剛穿上魚鱗甲正要訓練呢。聽到沈永興讓他去迎這個李郡守，沈平安也懶得換衣服了，直接穿著魚鱗甲就出了營門。
看到營門外站著一個身穿紅色官袍的中年人。
「在下沈平安，奉命迎郡守大人入營。」
沈平安沖著這人微微躬身抱拳行禮，並且用系統對他進行了探查。
姓名：李崇光
年齡：44歲
智力：66
武力：34
政治：66
統御：34
沈平安感覺這人的屬性真有意思，智力和政治一樣，武力和統御一樣，而且四項加在一起正好200點。
「本官身為三山郡郡守，與你叔叔同級。他竟派你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來迎我，是折辱本官嗎！」
沈平安轉身就往軍營里走，並且大聲說：「你想進軍營就跟著我進來，不想進就算了。這是軍營，明日就要剿匪。便是雲州都督來了也是一樣的待遇，更何況你一個鷹揚縣郡守。」
李崇光看到沈平安一言不合就轉身回營了，說出的話更是氣人無比，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青。可想到自己身負東州世家各家所託，只能硬著頭皮跟著沈平安進了大營，可是嘴上卻不閑著。
「沈二公子這是被人嚇破膽了？迎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還要身披重甲。都說沈家出英雄豪傑，我看也不過如此。」
「我現在不過是先鋒營中一個普通士卒，把你送到中軍大帳還要去訓練。」
沈平安根本懶得搭理這個東州世家扔到鷹揚縣的棋子，加快腳步向著中軍大帳走去。
「你這黃口小兒，竟然如此不敬尊長，沒有管教，堂堂安遠侯之子就這般家教嗎？」
李崇光在後面小跑著跟上，嘴裡仍然是一刻不停。
「我現在不過是一個大頭兵，你堂堂郡守跟一個大頭兵一般見識，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李崇光本來認為年輕人都氣盛，希望可以激怒沈平安，最好能讓沈平安出手揍他一頓，這樣才好和沈永興談判。
可沈平安根本不在意他說什麼，讓他很是無奈。他又不敢沖著沈平安罵爹罵祖宗，只能氣急敗壞的跟著沈平安說些在沈平安聽來不疼不癢的話。
等真要到中軍大帳了，李崇光確定沒法激怒沈平安，反而安靜下來開始整理自己的衣袍。
「將軍，李郡守帶到，卑職告退。」
沈平安躬身行禮后就準備回去繼續訓練，哪想沈永興卻來了一句。
「去拿個水壺來，在帳中給我們倆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