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較量

「李大牙先鋒營不是你家的，再胡說八道小心軍棍伺候。」

賀橫的聲音從眾人背後傳來。

李大牙回頭看到賀橫的時候還想頂兩句嘴，可看到稍遠一點的周海川也在看著他的時候，立刻一縮脖子，一聲不吭地回到隊伍中去了。

大軍很快向著西南銀鷹縣城的方向開進。因為馬匹眾多，隊伍的前進速度很快，在正午前就到達了銀鷹縣城東側預定的紮營地。

沈永興帶著親衛營已經在紮營地等著了，那片空地上還擺著一堆大箱子。

大軍到達后便開始安營紮寨，沈平安興沖沖的跑去看那些大箱子。

打開一個箱子后，裡面是幾套完整的魚鱗甲。一套魚鱗甲由頭盔、護頸、身甲、裙甲、臂甲、腿甲這幾部分組成。沈平安挨個拿起來查看了一番估算了一下重量，這一套魚鱗甲的重量怕是有五十斤重了。

「身在軍中不可如此放肆的，沒有得到允許你就敢查看兵甲？」

沈永興看起來心情不錯，只是斥責了一句，居然沒拿刀鞘敲沈平安。

「卑職依照軍令正在輜重營幫忙，查看清點鎧甲兵器正是職責所在。」

沈平安看到這些精良的鎧甲也是心情大好，厚著臉皮跟他二叔耍貧嘴。

「先鋒營領三百套鎧甲、重盾，其他的讓李豐清點好收起來。」

「二叔，你這是要來了多少套鎧甲啊。」

沈永興一捋鬍子有些得意地做出了一個八的手勢。

「這周凱可是跟我舅舅有親？我是不是也要叫聲舅舅？」

沈平安可從沒想過沈永興居然能從周凱手中弄到接近一整營的重步兵裝備。

「哼，這個周凱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完這句后，沈永興就不再搭理沈平安轉身忙活自己的去了。

沈平安也沒多想沈永興是什麼意思，轉身去找高順和李豐去了。

先鋒營的眾人紮好自己用的營帳后就被沈平安拉到那些大箱子邊上準備分發裝備。李大牙挑選了一套合身的魚鱗甲穿在了身上比劃了一番。

「別看這重甲笨重，影響行軍又影響持續戰鬥能力的，可穿起來確確實實人模狗樣的挺唬人啊。」

吳索看著李大牙穿上魚鱗甲砸吧著嘴評價。

高順也在這些鎧甲中找了最大的一套做了些調整穿戴了起來。

「高家小子，既然二少爺說你對步戰很有心得。那咱倆過過招，只要你能接住我十招，就算你過關。」

李大牙看高順也穿戴起魚鱗甲便開口邀戰。

「恭敬不如從命。」

高順拿起一面重盾輕笑了一聲答應下來。

這邊先鋒營的士兵們立刻圍出一片空曠的場地給兩人比武用。遠處那些原本正忙著指揮部下安營的各營主官，聽到先鋒營這邊的喧鬧都跑來看熱鬧。

「喲嗬，這高家小子要和老李過招啊，真是出生牛犢不怕虎啊。」

「要不咱們賭點什麼？」

「我賭老李三招之內就能取勝。」

「高家這後生個頭這麼大，應該能撐住五招。」

「我看好這高家小子，我賭他能撐到八招。」

「那咱們就賭一壇烈酒的，凡是猜錯的就拿出一壇烈酒來請大家喝一頓。」

……

沈平安看著這幾位司馬在旁邊起鬨打賭也想參與一下，只是他若是賭高順會贏實在有些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

這時程咬金笑呵呵的沖那幾位司馬說：「我賭高大個子能贏，若賭輸了就送諸位每人一壇烈酒。」

蒸餾酒是沈平安去年才搞出來的，產量並不大，而且要用來為傷兵消毒。沈家和周家把烈酒的價格定得很高，這些沈家麾下的軍官們其實很少有機會喝到烈酒。

「管你們輸贏，反正都得請老子喝。」李大牙可沒有讓你三招這種虛頭巴腦的花樣，較量開始后直接出刀搶攻。

高順直接頂盾格擋住李大牙的戰刀，然後身體前頂，一個膝撞，接著就跟進一個肘擊。

只聽「嘭~咚~」一脆一悶兩聲響，眾人就看到李大牙被高順擊倒在地。

瞬間鴉雀無聲。

要知道李大牙算是沈永興麾下首屈一指的猛將，現在居然被高順一個照面給擊倒了。這很顯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沈平安對此也是十分驚訝，要知道李大牙哪怕是有傷，武力也有82點。而高順便是觸發步將和披堅執銳兩個特殊技能武力也只是85點。這兩個數值差距並不大，不應該出現這種一邊倒的局勢。

「這個李司馬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會被擊敗是預料之中的事。」

程咬金走到沈平安身旁慢悠悠的說道。

「他自己並沒有穿戴過重甲，貿然穿戴重甲作戰反而限制了自己的發揮。他也沒有對付重甲步兵的經驗，面對重甲步兵這樣大開大合的攻擊其實是大忌。」

李大牙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的道：「這身破玩意穿在身上真是累贅，我卸甲后咱們再來一次。」

李大牙脫掉魚鱗甲后再次持刀和高順對峙，這一次他並沒有著急，而是仔細觀察起高順並且進行了兩次試探性的攻擊。

李大牙這人習武的天賦不低，戰鬥的經驗更是豐富。當他靜下心來正視對手的時候，很快就發現了重甲的優勢和劣勢。

重甲的防護很好，像戰刀這種武器，對盾牌、肩甲、肘甲是根本就沒有威脅的，他的攻擊很容易被高順格擋下來。而高順全身基本都可以作為反擊的武器。

重甲的缺點一是笨重，較大幅度的動作並不靈活，想要主動進攻會很困難。二是視野會受到頭盔和盾牌的影響，出現視野死角。

李大牙得出這個結論后，就開始和高順游斗，而且每次攻擊都是攻擊高順持盾一側身體的下盤。

高順生死搏殺的經驗其實遠比李大牙更豐富，在兩人來回交手了三十幾個回合后，趁李大牙向他發出攻擊，身體方向難以調整的一瞬間，投擲出重盾直接砸向了李大牙的胸口。

李大牙可從沒想過還有拿重盾當暗器的，只能收刀勉強擋在了胸前。

「咚~咚~」兩聲后李大牙直接倒飛了出去。

第一聲響是李大牙格擋盾牌，第二聲響是利用李大牙視線被盾牌擋住的瞬間，高順衝上來一個肩撞把李大牙頂飛了出去。

「好！」

「漂亮！」

這一次卻是全場叫好。這些人都是久經沙場的人，沒人會認為用盾牌當投擲武器有什麼不妥。他們全都被高順對盔甲和盾牌的精妙運用征服。

高順的肩、肘、背、膝甚至是腦袋都能作為武器來進行攻擊，這種戰鬥方式是北疆諸將從來沒見過的。高順對時機的精準把握更是讓這些人十分佩服。

「高家小子你真厲害，老李我服氣，先鋒營隨你折騰了。」

李大牙站起身來揉著剛剛被撞的胸口大笑著說。

「李司馬腿腳不便，若是你沒有傷，小子可未必能贏。更何況李司馬擅長馬戰，若是你騎上馬，我必不是對手。」

高順也笑呵呵的吹捧了李大牙一句。

「贏了就是贏了，看來這重步兵並非全無可取之處啊。咱們之前還真小看了這重甲大盾了。」

「周平洛、王超、陳山，你們三個挑五百個人，要聰明機靈的。我去稟報將軍，讓這些人跟著高公子好好學學。」

說這話的是在場地位最高的校尉賀橫。

高順的威望在一場比武中就樹立起來了。但沈平安相信隨著高順開始練兵，沈家麾下的這些軍官一定會更加佩服他的。

畢竟在沈平安看來，高順最恐怖的能力其實是那個名字叫做武術教習的特殊技能。

當沈永興發現凡是高順訓練過的士兵武力都會有所提高的時候恐怕會直接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