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簡直就是人間殺器
神都,因為太子歸來驟然熱鬧了起來。
三皇子危在旦夕,雖然還沒死,但命懸一線,現在還在搶救。
謀害三皇子的罪證還沒送到皇帝面前,太子又當眾殺人。
赤裸裸的挑釁。
如此殘忍手段,保不准他記恨著三年前的事情,這次回來找他們報仇。
當初那些跪地求皇帝把太子送走的人多數都愁得睡不著,必須得想個辦法對付太子。
很多人第一想法其實是廢掉太子,可這主意三年前就提了,就是因為廢不了太子,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送他去佛寺。
想借那千年古剎的佛光度化太子那一身的血煞戾氣。
現在看來,收效甚微。
三年已過,太子歸來,手段行事比三年前更加狠絕。
還有何辦法轄制?
三皇子遇刺之事被壓下來,一個個諱莫如深,但太子眾目睽睽殺人卻抵賴不得。
彈劾的摺子雪花一樣飛入御書房,可最後都石沉大海,了無蹤跡。
一時摸不準皇帝的意思,反倒是讓一群蹦躂的人安寧了下來。
到底是太子,他們真要喊打喊殺,那將天家威嚴至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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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裡,秦嫿慢悠悠的晃動著搖椅,懷裡抱著小福豆慢慢擼。
太子一回來就掀起血雨腥風,聽說這兩日太子府又打殺了十幾人。
一眾文官貴族寫彈劾的摺子都快把手寫廢了,金殿門口長跪不起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真是熱鬧啊。
但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皇族天家,遙不可及,輪不到她摻和。
難得悠閑日子,混吃等死。
本以為只要秦夫人不找事兒,她就能安然逍遙,卻沒想到被一封宴貼打破了平靜。
猩紅的底色,金線綉龍,刺眼奪目。
太子府的宴貼。
今日接到這宴貼的人估計就沒有不被驚嚇的,那可是一回來就殺了那麼多人的太子啊。
每天都有屍體抬出去,那太子府都以血洗地,那地兒辦宴會,誰敢去?
秦嫿只覺得感慨,難為太子爺宴請還記得一個區區二品武將之女。
是的,太子爺請的是她,不是秦夫人。
太子爺一個年輕人開宴席,一群老頭和夫人去,似乎是不對。
可若是只請年輕人,要是太子想拿他們的血洗一洗太子府的地,誰能制止他?
宴無好宴。
可那是太子,不能不去。
去不行,不去不行。
這帖子不是一般的燙手。
秦嫿還沒想好對策,一陣腳步聲傳來,不用抬頭她都知道是秦夫人。
「這個宴會你不能去。」
急促的語氣,凝重無比。
秦嫿還是第一次看到秦夫人這幅如臨大敵的樣子:「太子府的帖子,能不去?」
她自認自己沒那麼大的膽量,就太子那見誰殺誰的瘋批性格,他們秦家的人頭可不夠他砍的。
秦夫人坐下:「去了才會出事,你可知太子為何突然辦席?」
太子三年未歸,回來之後又不受待見,自己開一次宴席宣告一下自己回來,不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太子的帖子為什麼送來了她這裡。
秦夫人想的卻不是這個,皺著眉頭:「太子今年虛歲十九,過年加冠,禮成之後就該娶太子妃了。」
秦嫿微微睜大眼眸,她覺得秦夫人想得太多了:「太子妃絕不可能出自武將門庭。」
而且還是區區二等將軍府。
雖然神都文人當道,可開國之時還有五大國公,十三位侯爺,就算沒落了幾個,卻也有剩。
跟那些世家比起來,秦家其實真的不值一提。
太子妃怎麼輪也輪不到她頭上。
說起來也是秦家先祖倒霉,本來從龍之功是有望封侯的,結果一時張揚犯了錯,到手的侯爵都給丟了。
秦夫人卻不這麼覺得:「太子先前選了兩位太子妃,一位病逝,一位殘疾,太子殘暴,並不會因為對方是女子手軟,更不會在乎對方門第多高。」
「眼下文官大族絕對沒人會想把女兒送到太子手裡,從武將里選也不是不可能。」
秦嫿挑眉:「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秦夫人捏著帕子:「太子正妃不能是二品武官之女,可還有側妃、良媛、良悌。」
秦夫人越想越窩火:「若是你乖乖定下親事,哪兒還有這一劫。」
「......」
都是火坑,還能挑出個好歹來?
「那你說怎麼辦?」
秦嫿敢問,秦夫人倒是也敢說,落水風寒、跳牆斷腿、惹毒毀容......不管怎樣,總有辦法不去。
秦嫿幽幽的問了一句:「你猜,這些手段會有多少人用一模一樣的?」
你能想得到,其他那些貴女想不到?
秦夫人尚且知道太子府是龍潭虎穴,別人能不知道?
差不多的招數,一群人用,這神都的大夫怕是得忙死。
秦夫人還是不甘心,怎麼也不能讓秦嫿去。
難得她為一副為自己操碎了心的樣子,倒是看得秦嫿心情頗好。
直到晚上秦夫人把一碗葯放在她面前......
「這是什麼?」
秦夫人眼皮都沒抬:「救命的葯。」
秦嫿:「有毒?」
秦夫人一噎,沒好氣道:「毒不死你,只是讓你虛弱病態,之前都說你身子弱養在上官家,你病了去不了也是情理之中,就算太子派人來查,咱們也有理。」
太子看起來是講理的?
「咚咚咚......」
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著短打的清俊少年急匆匆跑進來:「小姐,太子給所有人家賜了葯,說是怕大家身體不好,特意給大家強身健體的。」
秦嫿眼皮微動,這太子簡直了。
不想去就得喝葯,誰知道那什麼奇怪的毒藥。
被太子打死,或者毒藥毒死,二選一。
不怕暴君,就怕這暴君還有自知之明,把殘暴和不講理運用到極致,簡直就是人間大殺器。
秦嫿將手邊的葯碗推開:「看來是用不了這碗葯了,太子府而已,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不怕走這一遭。」
雖然這太子殿下行事可怕了些,可世間之事最忌人云亦云,若不是懶得動彈,她都有些好奇這太子殿下囂張無忌的背後是怎樣的底氣了。
畢竟見慣了那些酸腐文人的虛偽嘴臉,太子這般殘暴果決的人真的是太特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