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6 謊言

「謝謝。」克拉拉接過迪克遞過來的外套,她坐在蝙蝠洞里，特意表現得像第一次見到這些東西一樣,偷偷地用餘光打量著蝙蝠洞。她最近已經對這套動作熟能生巧了。

迪克對他微微一笑,然後就朝蝙蝠洞的深處走去，她又在原地待了二十分鐘，克拉拉猜測阿爾弗雷德正在蝙蝠洞的監控背後觀察她。

「嘿。」迪克從電梯里走了出來,他看克拉拉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她那樣，「有人想見你。」

克拉拉有些疑惑,但還是跟在他身後一起朝蝙蝠洞的深處走去。她在這個世界熟悉的人只有達米安,但如果達米安想要見她的話,他根本不會通過迪克傳話，達米安是一個行動派，除非他不能自由行動。

克拉拉的心頭一跳,想到達米安之前的舉動，一絲不祥的預感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是誰想要見我呢？」她抬起頭問迪克。

迪克嘆了一口氣，克拉拉從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是羅賓。放心，他不會傷害你的。我們都在外面看著你們，不用擔心。」他安撫性地拍了拍克拉拉的肩膀。克拉拉的心卻因為他嘴裡的「我們」沉入了谷底,在蝙蝠洞裡面除了夜翼以外還會有誰已經顯而易見了。

「進去吧。」迪克停在了一個房間門口，他為克拉拉打開房門。克拉拉探出腦袋,看見了裡面被牢固地綁起來的達米安，她挑了挑眉,上次被綁在椅子上的人可是她。收起內心小小的幸災樂禍,克拉拉更在意為什麼羅賓會被關在蝙蝠洞里。

「克拉拉。」克拉拉被達米安的稱呼嚇了一跳，她還以為達米安這輩子都只會稱呼她為「肯特」了，沒想到還能聽見他叫她的名字。

「克拉拉,過來。」達米安的聲音從來沒有那麼親切過，但是他足以殺死一頭大象的眼神告訴克拉拉他本人可不是這麼想著。聯繫到達米安現在根本動彈不了的身體和外面死死地盯著他們兩個的蝙蝠俠和夜翼，克拉拉大概知道了他在打什麼主意。

「親愛的羅賓。」克拉拉故意用一種噁心死人的聲音大喊道，她猛地撲到達米安身邊，雙手抱住他結實的小腿，「你怎麼被人關起來了呢？他們對無辜的你做了什麼，我都快要嚇死了。」

克拉拉感受到達米安的小腿一顫，他用一種被克拉拉演技噁心到但又為她的舉動感到欣慰的眼神瞪著她，慢吞吞地開口：「我殺了小丑。」

「什麼！」克拉拉大為震撼，但她好歹還記得他們現在的處境，所以她只是伸出手錘了一下達米安的大腿，絕對不是打擊報復，「你怎麼可以這樣，達米安。」

「他本來就該死，如果沒有我的話，大都會可不會只發生這點事情。」他嘖了一聲，「留著這個禍害活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是浪費空氣。一想到我和這種傢伙呼吸同一片空氣我就噁心。」

「而且，作為我的女友，你現在可不應該關心這件事。」達米安提示道。

克拉拉把「誰是你的女友」這句話咽了下去，現在達米安因為殺了小丑被蝙蝠俠關了起來，想要在蝙蝠俠和夜翼的監視下和達米安說上幾句話可不容易，他能想到這個方法也是辛苦他了。

克拉拉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我的好男友先生，我關心的當然不止小丑。大都會發生了爆炸，而你被關在了這裡，我很擔心你。我們還能出去約會嗎？我還記得之前你答應過我開蝙蝠俠的蝙蝠車帶我去兜風。」你不會要被關到這次的時間循環結束吧？

「放心，我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去做的，就像我之前答應要送你的那枚戒指。」達米安暗示道。

「但我有一個要求。」達米安的眼睛在克拉拉的嘴角停留了一瞬，他很快就移開了目光，「我要你吻我。」

「哦，親愛的羅賓，你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蝙蝠俠和夜翼在盯著我們。」克拉拉咬緊牙關，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最後那句話。

「那又怎樣。」達米安掃過周圍的監控，他輕笑了一聲，「這不是更加刺激了嗎？」

「既然你執意要求這樣做，那我也沒辦法了。」克拉拉咕噥了一句，她靠近達米安的臉頰，她面前的義警壓低聲音說道。

「往左邊一點。」

她就知道，克拉拉順從地把頭往左邊偏了偏。她伸出手扶住達米安的臉頰，將自己的鼻尖靠近達米安的鼻尖。

「現在可以了嗎？」

「不。」達米安眯起他深綠色眼睛，「再靠近一些。」

克拉拉在距離他的嘴唇還有兩厘米遠的時候停了下來，她現在甚至能看到達米安臉上細小的絨毛：「我是不會吻你的。」她堅定地說。

「演戲而已，你緊張些什麼。」肯特有一張漂亮的臉蛋，達米安以一種欣賞的眼光近距離地觀察著克拉拉，他不能否定她確實很漂亮。眼神不經意地在她艷紅色的嘴唇上停留了幾秒，達米安面不改色地繼續說道：「就是現在。」

克拉拉扶住他的臉頰的右手手心突然出現了一枚戒指，那枚冰涼的戒指卡在她溫熱的手心之中，達米安的臉頰突然滾燙了起來。她偷偷滾動著那枚戒指靠近他的嘴唇，達米安張開嘴咬住了戒指。

他的嘴唇在克拉拉的大拇指上輕碰了一瞬，克拉拉感覺自己被他碰到的那根大拇指濕漉漉的，她強迫自己從那種古怪的感覺里脫離而出。

「我們還要用這個姿勢呆多久？」她有些不自在地用大拇指摩挲著達米安蜜色的臉頰。

「起碼五分鐘，考慮到你現在的身體素質，五分鐘應該是你的極限。」達米安沉聲說道，「我可以堅持十分鐘」

克拉拉瞪了他一眼，她敢肯定達米安這個傲慢的小鬼很享受這個眼神，她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嘴裡的極限是怎麼回事。

「傲慢的小子。」她罵道。

達米安看起來並沒有因為這個稱呼而生氣，正相反，他洋洋得意地蹭了蹭克拉拉的那隻右手：「我不討厭這個說法。」

克拉拉在離開房間的第一秒就看到了走廊上站著的蝙蝠俠和夜翼。夜翼看她的眼神已經完全改變了，他的眼神裡面帶有几絲慈愛，克拉拉甚至還在裡面發現了几絲惋惜的情緒。而蝙蝠俠，這是克拉拉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蝙蝠俠。

她之前在網路上看到過很多次關於這個世界蝙蝠俠的資料，他已經在哥譚的夜空中飛來飛去了幾十年，布魯斯·韋恩也早已過了被稱為青年的年紀。但他還是和以往一樣高大，挺直了脊背，頗有壓迫感地盯著她。

克拉拉用手抹了抹她破了皮的嘴唇，那是她自己咬破的，克拉拉知道蝙蝠俠會有多麼敏銳，她不想因為自己露餡了而被關在蝙蝠洞里直到這次循環結束。蝙蝠俠是一個多疑的人，克拉拉和達米安一致認為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只會為他們的行動增添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達米安和克拉拉的謊言不會維持多久，只要蝙蝠俠發現盧瑟集團的那個實驗，他們的謊言就會被揭穿，但是在被揭穿之前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逃出蝙蝠的魔爪了

「如你們所見，我是羅賓的秘密女友。」克拉拉朝他們露出了一個羞澀的微笑，「或許現在不算秘密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蝙蝠俠。」

「你是怎麼認識羅賓的？」蝙蝠俠開口問道。

「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我剛好來哥譚旅遊卻意外被人打劫。路過的羅賓救了我，他甚至還請我去吃了夜宵。」克拉拉胡編亂造地說道，「他真的很棒，我對他一見鍾情了。」

「真是浪漫。」迪克感嘆道，然後他在下一秒就收到了蝙蝠俠的瞪視。他被迫把自己胃裡所有的問題吞了進去，他可沒想到達米安居然會談戀愛，他還以為達米安只對打打殺殺還有各種動物感興趣。

真可憐，迪克在心裡為克拉拉默哀，居然能和達米安談戀愛，她一定默默承受了很多吧。

所幸蝙蝠俠和迪克都很忙，克拉拉在被盤問了三十分鐘后就被關進了另一間房間，但是她的處境和之前完全不一樣。那間裝飾精緻的房間裡面甚至還放了玫瑰味的香薰，她在晚飯過後收到了阿爾弗雷德親手製作的小甜餅。

她一嘴吞下小甜餅，時刻關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達米安應該會在今天凌晨行動。果不其然，就在克拉拉躺在床上假寐的時候，她的緊鎖住的房門「啪」的一聲打開了。

「我們還有幾分鐘？」從房間裡面跑出來的克拉拉看向正在操縱蝙蝠電腦的達米安，他靠著克拉拉的戒指里的許可權打開了他們的房門。

「你應該問我們還有幾秒。」達米安正在處理著蝙蝠洞的傳送器，他還往上面傳輸了幾十個虛假的坐標來掩蓋他們之後的行蹤，「為我爭取一點時間。」

「住手，羅賓！」

匆匆趕來的迪克喊道。克拉拉頭疼地轉過身去面對著迪克，幸好蝙蝠俠不在場，但克拉拉很懷疑他會在下一秒趕來。

「嗨，迪克。」

「你告訴了她我們的身份？！」迪克難以置信地看著達米安，他一步步向他們靠近，克拉拉必須再爭取一些時間。

「是達米安告訴我的。」克拉拉決定再次用一個謊言來拖延住他的步伐，她扶著達米安的手，將那枚黑色的戒指暴露在迪克眼中，「畢竟夫妻之間不應該存在什麼秘密。」

迪克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的臉色一片空白。完成坐標定位的達米安趁著這個機會一把托起克拉拉，迪克立刻反應過來，一個蝙蝠鏢向他們打來，達米安用武士刀靈活地打飛了它。他抱著克拉拉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滾到了傳送裝置附近。

「對。」已經開始傳送的達米安露出了一個挑釁的微笑，他看著姍姍來遲的蝙蝠俠和已經無法在量子傳送過程中阻攔他們的迪克說道，「我們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