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冰釋前嫌

第三十九章 冰釋前嫌

司馬煦年恨不得馬上回到府中,回到沈霽月的身邊……

夜幕降臨,長安城已經宵禁,街上無甚行人,他縱馬馳騁,不多時就回到府門口,馬上躍身下馬,跑進府中。看門的小廝看見司馬煦年,吃了一驚,連忙跑下石階牽好他的坐騎。

此時他的心中,滿是心疼與不舍,一想到沈霽月在被宋家父子控制的那五年裏,不知還遭了多少罪,心裏就揪得難受。

不管她心裏還有誰,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在自己身邊,她心甘情願與他廝守終身……種種的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他覺得整個胸腔都翳悶得似乎要剖開才能釋放。

一路奔回後院,他遠遠地就看到坐在門口欄桿上的明心,拿着手帕似乎是在拭淚,他心頭一驚,莫非是沈霽月出了什麼事……心中頓時湧上一股無法遏制的擔憂,快步跑了過去。

「明心,夫人在不在房裏?」

明心猛地抬頭,驚喜地發現居然是司馬煦年,頓時高興地用手背擦掉不知是傷心還是激動流出來的淚水,「在、在,大人,您快進去吧。」

司馬煦年轉身,明心忽然又拉住了他的衣袖,「大人,不管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但是不要再折磨夫人了,她的飲食日漸較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昨天開始到現在,就喝了幾口粥……」

司馬煦年聞言,一陣心疼,連忙走上前推門進去。

「明心,我不吃……你出去吧……」

看到坐在桌案邊看書的沈霽月,司馬煦年慢慢走了過去。

沈霽月覺得來人氣息不對,抬頭一看,赫然發現是司馬煦年!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緩緩站了起來,手中的書已應聲落地……

司馬煦年三兩步走上前去,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還是那陣熟悉的草木清香,沈霽月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痛哭出聲……

「月兒……我回來了……我甚是想你……」

沈霽月淚眼迷濛,雙手放在他腰間,但沒有抱住他,她不敢抱,因為她不知道這個人還是不是自己的,或者,還有幾分是自己的……

司馬煦年感覺到她沒有回應,心中一陣慌亂,連忙把她抱得更緊,「月兒,這半月以來,我在自己給自己置氣。現在我知道了,那些我所糾結的,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東西,唯一有價值的,只有你……」

沈霽月還是沒有反應,司馬煦年心裏越來越慌,他微微推開沈霽月,盯着她的婆娑淚眼,喃喃說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邊說,邊親吻她的雙眸,吻去她止不住的淚水……

沈霽月推開他,轉身,悄悄拭淚,「你這次回來,是要給我休書……還是,告訴我你要納妾……」

司馬煦年心中頓時閃過一絲驚喜,她在乎他!

他慢慢上前,慢慢從背後抱住她,親吻她的耳垂,汲取她的馨香,輕聲說道,「我是擔心你要休夫,所以趕緊回來賠罪了……」

沈霽月轉身,再次推開他,「不要再跟我說這些話,如果你要她,我讓位,放我回沈家。」

司馬煦年上前用力抱緊她,「我和她是清白的!我之所以默許她往吏部衙門裏跑,是因為我想利用她刺激你,我希望你心裏在乎我!」

是嗎……沈霽月覺得不可置信,這是那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司馬煦年嗎……

「月兒,我愛你。」

「煦年,你能相信我嗎?我從沒愛過除你以外的任何人……」

司馬煦年欣喜若狂,他微微推開她一些距離,低頭吻上她的嘴唇,一種久違了的熟悉感湧上心頭,他沉溺了……

深夜。

沈霽月躺在他懷裏喘息,司馬煦年閉着眼睛,似是在回味這種久違了的滿足……

「煦年……」沈霽月略微平靜下來,幽幽喊着他。

「唔?方才叫你喊我,怎麼不喊?下次要聽話……」司馬煦年開始提要求。

沈霽月羞紅了臉,「我有事問你……你,為什麼忽然回來了?是因為你需要我兄長的信息嗎?」

他忽然睜開眼,「司馬攸是不是來過?」

「嗯……」

「我不需要沈光風的信息。」

「呃?」沈霽月有些吃驚。

「不管大理寺查辦出來的結果是什麼,禮部尚書讓聖上丟了臉是事實,他不會再在朝堂出現了……司馬攸想知道,是因為他在明,敵在暗,他擔心大理寺有失公允,他的人會複製禮部尚書的下場。」

沈霽月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胸前畫圈圈。

「月兒……我覺得,我們以後都不應該再被司馬攸打擾了……」說完,再次翻身把沈霽月壓在身下……

次日一早,司馬煦年醒來,聽聞沈霽月與明心在外間言笑晏晏,心情大好。

沈霽月梳洗完畢後走進裏間,看見司馬煦年已經醒了,雙手枕在腦後,神情慵懶地看着她,於是走到床邊,在床沿坐下,伸手撫摸他的臉頰,輕聲道,「該起來了,要上朝議事了。」

「好。對了,今天我叫陳大夫來給你診診脈。」

沈霽月一愣,「我很好啊,為什麼要診脈。」

司馬煦年起身,邊整理衣裳邊說,「你這些天都沒有好好進膳,身體哪裏受得住,我叫陳大夫開幾服藥,給你補補。」

沈霽月看他衣帶結系得歪歪扭扭的,上前給他打開重系,然後疊好衣襟,圍上腰帶,「都是小事,何必興師動眾的,慢慢地就吃回來了。」

「乖,我一會叫逸銘去請。」司馬煦年整理好衣裳后,輕輕地抱了抱沈霽月,在她額上印上一吻,方才轉身離開。

才離開房門,他的眉頭就不自覺地擰了起來,今天的政事堂,肯定不會輕鬆。

朝堂之上,沈光風出列稟報了審議后的張泓殺妻一案。仵作屍檢案卷、侍妾供詞以及教坊司聽聞張泓親述該事樂籍的證詞,等等,均指向張泓與其妾蓄意謀害。

張泓為求活命,自然是力辯,聲稱其受侍妾蠱惑,且下毒者乃其妾,非其本人,望聖上開恩云云。

大成國律例規定,「賤娶貴不去」,即女子嫁予身份地位財富等低於自己的男子,男子顯貴后,不得休妻。律例又有規定,妾弒妻,屬死罪。

張泓之妻,出自滎陽鄭氏,也是門閥士族,張泓少時貧寒,在州學苦讀,經學博士鄭正賞識其才學,將女兒嫁予他為妻。張泓進士及第后,得鄭氏一族提拔,累遷至禮部尚書。休妻尚是有罪,更何況是弒妻。

司馬韜無心再聽,亦不想將政事堂變為大理寺公堂,便當庭下旨革了張泓官職,革了功名,貶為庶民。秦天麟上奏,當前春闈剛過,禮部還有諸多後續事務需加急處理,缺尚書一職不便應付,遂推舉了禮部侍郎蔣述補缺,禮部正四品主客司郎中馬韓補缺禮部侍郎。皇帝被張泓一鬧,心緒煩亂,只想儘快結束此事,准了秦天麟所奏。司馬仰和司馬煦年無意再觸司馬韜逆鱗,沉默以對。

司馬煦年預計不久就有宋仲明的任命文書,果不其然,不過幾天禮部即送來尚書籤發的文書,提拔宋仲明為禮部主客司正五品員外郎,因郎中一職出缺,由其暫領主客司諸事務。

按照慣例,吏部主持正四品以下官員的考核、任命、調動等,但尊重各衙門長官的選人意見,四品、五品官員需經門下省審議,三省連署批准,關鍵職位還需政事堂審議。司馬煦年強行壓下宋仲明的提拔文書,以逸待勞。

秦天麟很快就召見司馬煦年。

「司馬大人,不知吏部為何還未簽發宋仲明的任命文書,區區一個五品小官,需要諸多時日考量嗎?」秦天麟對司馬煦年多次施以利誘,但均告失敗,已知無法對此人收為己用,因此對他不再如以往般客氣。

「尚書令大人,下官以為以此人在大理寺時的所言所行,不足以擔當大任。而且,此人任六品主事不過月余即晉陞正五品,與慣例不合。尚書令大人如堅持己見,可以在政事堂上討論,由三省令台大人決斷,下官不敢說半個不字。」

秦天麟深知司馬韜現在對禮部怒氣未消,如禮部再起爭端,恐怕尚書位置還沒坐熱的蔣述馬上就會遭殃,搞不好侍郎、郎中,都會再清理一遍,得不償失,於是,強忍了下來。

「各部衙門內部人員調動,除非聖上另有旨意,否則均需尊重衙門長官的意見,司馬大人,你強行妨礙禮部正常公務運作,是否存有私心,假公濟私?」

「下官不敢。」司馬煦年不再說話,秦天麟老謀深算,自己多說只怕會被他抓住漏洞,叫監察御史參自己一本,就不值當了。

秦天麟無奈,只得暫行壓下此事。

司馬煦年一離開尚書令書房,即走去找司馬攸,有些事,需要從速解決。

司馬攸被他從衙門裏拽了出來,兩人騎馬往郊外走去,出了城門,司馬煦年才開始發話,「司馬攸,宋仲明想要掌控天下十三州教坊司。」

「這又不是個關鍵的衙門,由他去唄。」司馬攸不解,這點小事也值得拿出來說。

「教坊司內部的蠅營狗苟,掌教怕是一清二楚,你覺得張泓會是個案嗎?」

司馬攸一聽,頓時明白了秦書昀的消息來源,「莫非宋仲明已經投靠了寧親王?那沛國公……」

「已毫無價值。」司馬煦年微微覷了眼,「宋運禮從教坊司那裏撈了不少秘事,深知教坊司是個絕佳的情報來源地,宋仲明跟他老子一脈相承,也想利用教坊司整點事端。」

司馬攸自然知道教坊司的那點事,問道,「那依你之見?」

「大成國已經立國百餘年,教坊司早就背離了設立之初的初衷,現在,是時候該整理整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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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罪妻:將軍偏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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