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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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會客用的偏廳,葛淑嫻坐在沙發雙手環抱,一臉怒色狠瞪季勝東,坐在季勝東身邊的白雪晴,看着這個面恍兒的女人,有些眼熟,有些害怕,像個孩子一樣,躲在季勝東身後。

「我把雪晴交給你,是讓你好好照顧她、疼愛她,但是你做了什麼?遠了那些我就不多說,這一次,竟然發生這麼大的意外,繼續讓雪晴跟在你身邊不安全,我要帶她去澳洲。」

聽聞葛淑嫻說的話,季勝東先是一詫,但隨即又緩和下神色變為沉默,葛淑嫻了解自己的兒子,這樣的態度,說明他默許了,他雖然強勢,對於自己母親的話,還是會聽取的。

衣角被人拽了拽,季勝東回過神,側頭看向白雪晴,她正小心翼翼的看着季勝東,一手拽着他的衣角,「勝東哥哥,澳洲是哪裏?雪晴不要去,我要和勝東哥哥在一起。」

白雪晴搖頭拒絕,聲音小的像個蚊子,生怕哪一句說錯,惹了人不高興,季勝東收起冷漠神色,拉過白雪晴的小手,對她淡淡一笑。

「雪晴,雖然勝東哥哥捨不得你走,但是,去澳洲的話,雪晴會很安全,而且那裏還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雪晴一定會喜歡的。」

「不要!我不要離開你!」這一次,白雪晴的語氣和神色全都變得異常激動,她從沙發上噌的站起身,表示著自己的不願意。

季勝東站起神,看着白雪晴還未開口,白雪晴便伸出雙手環過他,緊緊的摟着,「勝東哥哥,你是不是不要雪晴了?你不要丟下我!求求你!雪晴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我就什麼都不怕了,而且會很快樂,那些吃的玩的我都不要!不要!雪晴只要勝東哥哥!只要你!」

「雪晴……」季勝東雙手環著白雪晴的腰,看她如此,面色稍顯有些為難。

「算了,勝東。」坐在對面的葛淑嫻開了口,「既然雪晴不願意離開,那就留下吧,這個樣子帶她走,她也不會快樂的,就讓她留下吧。」

說到這兒,她又輕嘆口氣,起身來到季勝東身邊,拍了拍他的肩,「真沒想到,經歷了這麼多,她還會對你如此信任,還會這麼黏着你,勝東,不要辜負了雪晴,好好待她吧,別再傷了她的心,尤其是那個什麼范雨晨。」

提起范雨晨,葛淑嫻的臉上帶着十分難看的顏色,說出的話,似乎也帶着咬牙切齒,「聽說了這些事,這一路上,我就一直在想,到底要怎麼解決這個女人,還算她有眼力見兒,事出之後,也沒再過來這裏,不然的話,我可不會讓她好好的走出這個門。」

「勝東哥哥,我……我好怕……」看着葛淑嫻的樣子,白雪晴不禁往季勝東身後藏了藏。

瞧見白雪晴害怕,葛淑嫻連忙收起剛剛憤怒的神色,換為和藹,帶上笑意,「雪晴,你別怕,不會再有事了,你還認識我嗎?我是媽媽。」

「媽媽?」聽她這樣的稱謂,白雪晴眼中,寫着一絲迷茫,童年記憶,葛淑嫻只是伯母。

「呃……噢!我給忘記了。」葛淑嫻立刻改了口:「我是季伯母,雪晴,你不記得我了嗎?」

「季伯母?你是……季伯母?那麼……」白雪晴重複著,一雙眼睛眨啊眨,在努力回想着僅剩的童年記憶,突然臉色綻放笑容。

「啊,我記得了,季伯母,對我很溫柔、又很漂亮的季伯母,總是給我買洋娃娃和好看的衣服,季伯母是勝東哥哥的媽媽。」

見白雪晴還記得自己這麼多好,葛淑嫻心頭一酸,眼角濕潤,淚就流了下來,見葛淑嫻落淚,白雪晴慢慢走過去,抬手,輕輕拭掉葛淑嫻的眼淚,對她微微一笑。

「季伯母,哭的話,就長得不漂亮了,你長得這麼好看,不能哭,要笑的。」

「雪晴……我的好孩子,真是好可憐,委屈你了,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葛淑嫻的心被徹底軟化,她抱住白雪晴,緊緊摟在懷裏,眼睛有瞪向季勝東,像是在對他進行着警告。

「臭小子,你要是再敢做對不起雪晴的事,我一定饒不了你,帶着雪晴離開台北,總之你給我記好了,雪晴是一定不會對不起你的,有什麼事,也都是誤會,你不想再欺負她!」

接收到葛淑嫻投遞來的一種威脅,季勝東只是無奈的搖頭笑了一下,他轉身,不覺的輕嘆口氣,面色變為凝重的離開偏廳,將時間留給她們相聚。

來到宅子外,季勝東站在樹下,抬頭仰望星空,皎潔玉盤掛在黑色幕布中,周圍灑滿鑽石點點的閃亮繁星,點燃一支煙,深吸了口,一手插兜,身子倚靠在樹榦上。

「雖然這些日子過的比較平靜,那些報社電台記者,也都被限制在百米以外,讓雪晴根本感覺不到有什麼異樣,但是,如果想要殺我,對方一定不會罷手,空閑了這麼長時間,想必,他們應該會很快再次採取行動,只等着我掉以輕心呢吧。」

回頭,看了落地窗內相擁而坐,笑顏交談的白雪晴、葛淑嫻,季勝東只覺得這副景面十分美好,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溫馨的笑。

「為了這一切,我也要好好保護你們,讓這副畫面永遠延續下去,永遠……」

***

閻帝的書房,氣氛有些低沉。

手拿聽筒,他那張掛着疤痕的臉,在清冷的白月光下,顯得更加駭人。

「季勝東沒死,這樣也就算了,竟然還弄出這麼大的錯誤,竟然打到白雪晴那丫頭身上,不僅引起了季勝東的高度防備,更因為如此,引起了社會媒體的廣大關注,即便再行動,也不好動手做什麼,閻帝,我敬你閻幫做事,一向乾淨利落不會出什麼差錯,卻沒想到,你竟然弄出這麼大的紕漏,錢我付了,事情沒辦成,季勝東還活着,你要怎麼給我交待?!」

這次閻幫不僅失手,並且是在霍錫蒙一處別墅附近開的槍,想起霍錫文的死,霍海東心底那份緊張,讓他失去了理智。

同時因為霍錫蒙十分在意白雪晴,生怕因為白雪晴出什麼事,禍及到霍錫蒙的心理,愛屋及烏,霍海東一時間,也不準備對白雪晴出手,但是這次的事件以及失手,讓事情弄得有些無法轉寰,霍海東在電話那頭,對着閻帝發起一系列的譴責式質問。

「我會儘快着手處理這件事,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努力壓制着心底的火氣,閻帝看似平靜的口氣,與他此時陰冷的面色極為不相符。

「就這樣吧,我等你的消息。」

電話另一頭的霍海東說完,十分不友好的掛斷電話,正當他轉身之際,眸子一怔,整個人愣在了那裏。

「錫……錫蒙。」

不知何時,霍錫蒙已經站在霍海東的書房門處,霍錫蒙總是長時間不回來,本以為這麼晚了,他今天也不會再回家,霍海東才會如此疏忽大意。

霍海東看了眼窗外,他並未聽見有車開進的聲音,也不知道霍錫蒙什麼時候回來的,是否有聽得他剛才的電話。

「你不用看了,也不用急着確定什麼,電話的內容,我剛好都聽見了。」

「錫蒙,我……」

霍海東言語支吾,尷尬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將後邊的話再說出口,卻引來了霍錫蒙一陣冷笑,他踱步走進,來到霍海東面前。

「爸,解釋就不需要了,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有些人、有些事,竟然是那樣的關聯,我沒想到,指派殺季勝東的人,竟然就是我的父親,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讓我意想不到,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如此作為?為什麼要去對付季勝東?!」

霍錫蒙的情緒已經近似咆哮,他額上青筋暴露,雙拳用力握緊,如果對面站着的,不是他的父親,霍錫蒙或許早已揮拳過去!

「你問我為什麼?」

霍海東緊蹙雙眉,一手扶著辦公桌,穩住他因為霍錫蒙的發現,而有些微微晃動的身子。

「季勝東是什麼人?是對手,兒子,你要明白這一點,我這樣做,無非是讓咱們的事業沒有任何阻礙,達到通順昌榮!」

「沒有阻礙?通順長榮?哼,這就是你的解釋嗎?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借口就要去殺人,未免太過牽強了些?」

霍海東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霍錫蒙。

沒有得到回應,霍錫蒙心底那點點對於父親的信任,一瞬間,幾近崩塌,他甚至在心裏為自己感覺到不恥和可笑,明知道這個老人心腸不是一般的硬,還要去賭他的良知。

霍錫蒙一把拿起辦公室上一幅水晶相框,對上霍海東的面前,手指著工藝加工在水晶相框上的那個人,情緒激動,手指顫抖。

「你……你好好看一看,這個人他是誰?他是誰!!我哥他……一直很聽你話,不論什麼事,都會遂了你的心愿的好兒子,他那麼優秀,卻要因為你而束縛手腳,因為我這個弟弟的自由,甘願被你安排擺佈,做些自己本不願意去做的事,最終的結果呢?爸,你有沒有想過,哥他為什麼會死?難道這一切,你還不相信因果報應嗎?還要做這種滅絕人性的事嗎?!」

「住口!」

「啪!」

隨着霍海東情緒失控的咆哮聲,他揚起手,重重的一巴掌,甩在霍錫蒙的臉上,手中的相框也因為突然的貫力從手中脫落,掉在地上,「啪嚓」一聲,玻璃相框摔的粉碎!

「錫……錫文!錫文……我的兒子……」

霍海東一驚,連忙衝過去,一膝跪坐在地上,顫抖的手,帶着無比心疼,一片一片撿起地面上四分五裂的碎片。

霍錫蒙低睨著視線,看着那個身形不再像剛才那般高大,而是有些佝僂,雙手顫顫的捧著因為相框破碎,也跟着一同破碎的霍錫文的形象,念及著失去的兒子,那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在此時透著無盡悲傷的體現。

心底一陣異樣酸楚的情緒在不停涌動,霍錫蒙喉嚨間發出細微的咕咕聲,他情緒哽咽,對兄長的思念、悲痛,全部展現在臉上。

一聲低不可聞說的嘆息,帶着幾許無奈,霍錫蒙閉起雙眼,帶着無盡的苦楚,隨即又慢慢睜開,緊蹙的眉,寫滿無盡的糾結神色,搭配上他那無限落寞的心情。

「你是我父親,我不能說什麼,但是這件事,你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我想,在事情還未發展成最糟糕的境地前,收手吧,爸,只要你收手,我可以當做今天什麼都沒發生、沒聽到,更不會告知給他們聽。」

堅定着心底想法的霍海東,依然沒有回話,他背對着霍錫蒙,只是自顧自的看着手中的碎片,那份泯滅人性的執著,讓霍錫蒙真相衝上去狠揮幾拳,直直將他打醒,儘管這樣是大逆不道,他也在所不惜!

極力壓抑著情緒的暴動,霍錫蒙做出最後的懇求。

「爸,商企之爭是歷來存在的,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明白,怎麼會做出如此糊塗的舉動?競爭,不是用這種手段來實現的,這是犯罪,是人命,我求你,你知道嗎?我不想在失去哥哥之後,還要失去唯一的父親。」

霍錫蒙的話,讓霍海東身形一顫,他慢慢回頭,對上霍錫蒙充滿苦痛的眼,許久,最終在霍錫蒙期盼著一絲轉機與渴望中,終於點了點頭。

不經意的、一絲淡淡的笑,帶着幾許欣慰,漸漸浮現在霍錫蒙的唇角,他沒有再說什麼,深吸口氣,帶着一種說不出意味兒的眼神瞅了眼霍海東,最後轉身離去。

看着霍錫蒙離開,霍海東眸光中乍現一道駭人殺氣,緊蹙雙眉下透著陰暗眸子裏,那份冰冷愈來愈濃,拖着碎片的手突然握緊,割破了手掌皮肉,似乎也未曾覺察到疼。

「來不及了,錫蒙我兒,現在收手,已經太晚了,你父親我……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讓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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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霸道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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