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黃銅墜飾

從老高那出來之後已經是傍晚了，夕陽的餘輝之下，一輛小型的廂式運輸車平治在青州回豫州的路上。這一路要開3天的路程，蕭伍聽着當下流行的DJ看着手機上的導航，估摸著大概幾點能到休息區。

蕭伍這個工作，不光是待遇好，而且還自由，像他現在就是在做一些預防性的工作，在危險沒有擴散之前發現，並通知其他同事來解決問題，所以大多的情況基本都是規劃好路線，公費旅遊吧，但是要寫報告，只要寫的漂亮一點就好。這些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雖然他不是個學習的料子，但是在高中畢業以後就一直跟着師傅奔波，但在這些方面早就熟能生巧了。

這也不是蕭伍第一次一個人出來了，按照規定應該是他和師傅一組做為搭檔的，只是在2年前師傅身體逐漸出現問題后，都是他自己出來了。在一個月前師傅去世，陪着師母和姐姐們辦完後事之後，他就需要完成青州巡視的任務，有了這次的意外，他的這次青州巡視報告就變得非常好寫了，這使他心情很是愉悅，畢竟糧食吃了就要幹活，由於大夏立國以後各種措施和政策的實施，讓經濟進入了高速的發展，生活富足讓民心穩定，也讓人族氣運逐漸恢復，妖靈精怪的事情就越少能夠出現。

這一路很是順利的回到了帝都，進入市區后掐著時間把車開到了安定貿易運輸公司，找到1號運輸路線停車廠，輕車熟路的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和遇到的同事打了招呼就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打開電腦寫起了報告，按著規定的時間把報告提交了上去，伸了個懶腰，熟練的點了跟煙，攤在辦公椅上閉着眼睛長吸了一口，舒爽的吐著煙氣。

這時突然出現一隻手把蕭伍的煙搶了下來，隨手把煙按滅在桌上的煙灰缸里。蕭伍睜眼一看，是個一臉不爽的中年人，正是他的上級秦漢。

蕭伍趕緊站起來，「老大，沒看到你，你還沒下班啊。」

「別嬉皮笑臉的，我一出來就看到你在這抽煙，怎麼着我走了就可以在辦公室里抽煙了。」

「哪有，我這不剛寫完報告放鬆一下嘛，絕對沒有下回了。」蕭伍嬉皮笑臉的說道。

秦漢瞪了蕭伍一眼。「你這話我聽了多少回了。」

「嘿嘿，老大別那麼認真嘛，你看這麼晚了，要不咱一起喝點，我這趟獎金可是有不少的喲。」

「你這次的事，青州那邊分局把報告給我了，你乾的不錯，喝點就算了吧，你那獎金還是留着娶媳婦吧，老蕭之前就和我說過讓我盯着點你，說過你多少回了，讓你少抽點煙少喝點酒，跟着你師傅別的沒見長進，這抽煙喝酒倒是青出於藍。」

蕭伍立正給秦漢一個軍禮。「是，老大，我盡量做到早日找到媳婦。」絕口不提少抽煙少喝酒的事。

秦漢不由得被逗笑了。「你小子啊！就跟我皮吧，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

「好嘞，老大您慢走。」

蕭伍收拾好東西，然後去地下車庫開上自己花了半年工資才買的二手緊湊型小轎車。

車開在帝都擁擠的馬路上，趕在下班的時間哪怕是在五環外工作和生活，也不得不耐著性子，畢竟是整個九州最為發達也是發展速度最快的幾個城市之一。這才幾年的時間原來從不擁堵的五環外也變得擁擠起來。

經濟發展起來了，房價自然也會水漲船高。哪怕蕭伍是高收入的部門，也是在3年前師傅的援助下，在五環的一個普通小區買了一個高層80平的頂加閣。

蕭伍到家已經快8點了，在樓下買了份蓋飯帶回到了家，進門后一邊刷着手機一邊把自己打包來的晚飯解決掉了。

吃過晚飯後，蕭伍爬上了自家的閣樓，這個閣樓是當初買房子的時候贈送的，還有一半是露天的平台，於是他就把這個閣樓改造成了一個小茶室，平台上面也放上了躺椅和茶桌，天好的時候在這裏看着星空吹着小風喝着茶，好不愜意。

今天繁星點點，萬里無雲。蕭伍坐在躺椅上喝着綠茶，這個習慣是自小和師傅養成的，閑暇的時候沏茶品茗，陶冶情操。

微風拂面，伴着樹葉摩擦的沙沙聲。他看到蕭鎮國躺在老宅院子中的躺椅上，左手上轉着倆石球，聽着桌上的收音機里播放的音樂。

「師傅、師傅，你看我練成了。」身後一個十一、十二歲的小孩，正是小時候的蕭伍雀躍的跑了進來。

「哈哈，好...好。」蕭鎮國起身把著蕭伍的頭仔細的看着他的眼睛，高興的合不攏嘴。

「師傅，我是不是可以學道法了？」

「當然可以，但是身體是基礎，你的體術要更加努力了。」

「是的，我一定會更努力的。」蕭伍認真的回答。

蕭鎮國起身拉着蕭伍進屋，在一個抽屜里拿出一個黃色的水滴狀吊墜給他。

「這個是給你的禮物，你要隨身帶好了。」

「師傅這個是什麼啊？」

「這個啊，是首山銅做的吊墜，就是個裝飾用的。相傳皇帝首山取銅鑄天、地、人三鼎，所以才有了用黃銅做把件的習慣，說是可以增加氣運。你看我這不是也有一個嗎，是你師爺傳給我的。」

蕭鎮國把脖頸上的項鏈拉了出來，棉線項鏈下面墜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墜飾。

說完轉身面向正在門口看着他們的蕭伍笑着說：「你的哪？」

蕭伍在躺椅上驚醒，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桌上的香煙點了一根，一邊吸著煙一邊思考。還記得他上學的之後就把那個吊墜當鑰匙墜了，後來上學的時候也丟過幾回，但是每次師傅都會拿出一個新的給他，這也讓他對這個吊墜不是很在意。

把手裏的煙蒂按滅在桌上的煙灰缸里，蕭伍從躺椅上起身。起身走到卧室床頭柜上面拿起師傅家老房子的鑰匙，上面的墜飾正是師傅給他的。

墜飾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蕭伍抬手正想把鑰匙放回柜子上卻發現柜子竟然變成了由白色線條勾勒得物體，就像是素描筆畫出來得一般。放眼望去，整個世界天玄地黃，萬物都是被勾畫出來，人卻是由黃色氣體組成的，不時的還會飄散出一縷融入到天地之中的霧氣里。他站在床前就像是畫布的中心，懸浮在空中一般，下面也有和他一般的人在活動或休息著，視角隨心拉遠，蕭伍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馬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地下排水管道、地下鐵映入眼底。人們在做什麼對他都不在是秘密。但是無論怎麼調整都是以他自己為中心得，就像是在玩一個三D遊戲，自己是玩家，身體是遊戲角色，其他人都是NPC。心念一動只有他能看見的猶如霧氣一般的人族氣運集中起來，隨着他得想法變換形狀。

猛然間視角重歸於身，四周回歸正常，身體頓感虛弱，體內真元消耗一空。蕭伍攤手看着毫無變化的墜飾感嘆：「師傅啊師傅，原來你給我的是一把鑰匙啊。」

次日下午，玫瑰花園小區的停車位。

蕭伍嘴裏叼著香煙柔了柔眼睛，把副駕的手機拿起來看了下時間。

「嗯、真棒，時間剛剛好。」

把煙蒂扔到地上，開門下車，一腳踩在上面碾滅。打開車的後備箱，拿出兩大袋子水果。拎上正要走，想起了剛抽完的煙，趕緊在車裏翻出口香糖扔到嘴裏。

小區綠意蔥蔥，不少老年人帶着幾歲大的孫子輩在路旁的兒童遊樂設施上玩耍。走近九號樓電梯，按了下十樓。1001門口把又手放到嘴前哈了一口氣，聞聞手確定沒有煙味才敲了門。

開門的是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十八歲小美女，是蕭伍大姐家孩子林琳。

「小舅，來了啊，就等你了。」

「小五來了啊，快開飯了，給你拖鞋。」師母姜雲走了過來。

「媽，我自己來就行。」說着把水果遞給林琳。

進屋餐桌的菜都上的差不多了，畢竟是家宴沒有弄的很正式。

「好了，來的正是時候，你可真會卡時間，你趕緊去洗手我這就是最後一盤菜了。」

大姐蕭陌從廚房端了一盤菜放到餐桌上。

等洗手出來大家都已落座，姐夫拿出一瓶白酒給蕭伍倒了一杯。

「現在管的真是越來越嚴了，平時想小酌兩杯都不行啊。今天要不是你來了，我酒我能留到林琳升學宴那天。」

「就你那個血壓，大夫都說了能少喝就少喝能不喝最好。對了，小五你以後也注意一點，酒這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還是少喝點吧。」

「放心吧姐，就我這工作怎麼可能有那麼多機會喝酒，我這出去半個多月了昨天才回來，今天不也來這才有機會喝點嗎？」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在茶几圍坐開啟了茶話會，每當這個時候圍繞在當下年輕人最敏感最咋心的話題便在溫馨的氛圍中被長輩的關懷而逐漸凝重起來。

「小五啊，我昨天聽六樓的張妹妹說她家外甥女今年剛大學畢業分到銀行去了，就在五環附近的一個支行，沒有對象，長相據說很不錯，家裏面也挺像給找個合適的，但一直沒有遇到。你看你今年也25了，我和她說說，看看那天有時間約約看。」

蕭伍略微緊張的說：「媽，這不是着急的事，我這工作你也是知道的，時間也不是很固定，而且人家都能在銀行留下，這條件肯定很高。」

「停，別給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都和你爸過了一輩子了，還能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情況嗎！當初我就不同意他安排你進那個機械廠，一年到頭老是出去跑。再說你也就是在家的時間少點，工資高啊，跑的時間長獎金也高啊。」

「媽，我這也不是怕臨時加班嗎。畢竟時間不是固定不好約人家。」

「行了，我明天就和張妹妹說說看。看看能不能約個時間，你也收拾下自己，記得刮刮鬍子，看你現在鬍子拉碴的。煙也少抽點，你一進來那一身的煙味啊，熏死人了。」

經歷了一頓愛的輸出后，蕭伍才從大姐家出來。望着天上的圓月不由得嘆了口氣，把兜里的煙拿出來放到嘴裏，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煙放回盒子裏。

休息了兩天後，早上8點坐到辦公桌上，打開電腦玩起了遊戲。半點的時候就看到電腦上出了一個開會的提示彈窗，蕭伍在辦公桌的書架上拿出筆記本走到會議室。

會議室已到了幾個人，蕭伍和他們打了下招呼就隨便找了一個椅子座好。

帝都緝妖司是特殊部門，為了對抗妖靈的入侵，收集了各門各派的秘籍，召集了各派的話事人以及散修等，成立的部門，在剛剛成立的時代，妖族入侵后留下的觸手太多，內部矛盾雖然多但不及外在的壓力太大，加上本就存活的門派也沒有太多的人或是足夠完整的傳承。和妖族的人或人族姦細的戰爭中犧牲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後期才成長起來的這些人對於門派和傳承的觀念沒有了老一輩的那種執念。

好處很多，但是壞處也不少。很多門派獨有的秘籍都會在傳承上面留一手，以至於需要師徒口口相傳的一些口訣要點也近乎失傳。儘管部門已經成立了一個專門研究這些遺失口訣的小組，但是這些年裏也沒有多少成果。哪怕很多門派怕出現這種情況會在經書或其它地方留出足夠的暗示或密語，但也被妖族們焚毀破壞的太多了。很多珍貴的經書或文獻都已經不在國內或徹底的被毀掉了。所以現在輯妖司里大多都是以沒有中斷傳承的為主修，其他的按照興趣輔修或多修。

蕭伍現在在輯妖司中屬於外勤部門，平時在廠里的時間不是很多。對很多人都是認識或是聽說，真正相熟的還是他進輯妖司和他一起集體培訓的那一批人。

今天也只是他所在的外勤3處每半年一次的例行會議，凡是在帝都沒有出勤和請假的都需要到場。

等候的時間裏陸續有人加入，等到秦漢走進來，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一半以上了。越過那些領導們都擅長的開場白以及被潤色后變得越發飽滿激情的口號后，終於在用不到一百字的話語總結了這半年的情況和後半年的規劃后完結。

會議歷時三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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