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配重式投石機
季紇在見到那巨石在頭頂飛過的時候腦子裡就當機了，很是思索了一番魯國的大力士「魯國三虎將」名將狄虒彌、孟氏家臣秦堇父以及諏邑大夫叔梁紇。
這些大力士有力舉千斤閘的事迹不假，可真要能掄起這麼重的巨石季紇還是有點不相信。
況且今年叔梁紇已經七十一了，另外兩位年紀也不小了，不可能能……
還有就是閔沃的身份也請不動啊？
季紇的腦子跟裝滿了漿糊四的還在迷茫，又是幾聲巨響幾塊巨石已經是相繼砸向繹陽邑，有的在城牆上，有的飛過城牆砸進城邑里，更有一塊準頭極佳的正好砸在城門樓上，掀起一片哭嚎聲！
可巨石遠沒有要停下來的節奏，季紇有些機械的迴轉腦袋，就見到棠邑武士們的軍陣之中有幾個高大的木頭製成的器械，在各種繩索受力放鬆之中，無數的巨石開始轉動。
季紇就和大多數人一般，認為出生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是理所當然，而在生長之中出現的事物總是有一種顛覆認知的感覺。
來不及季紇多想，在一聲驚呼之中季紇被身邊的御騶給拉回到繹陽邑的方向，此刻繹陽邑的城門正被一塊巨石給砸出一個大洞，通過縫隙能直接看到邾國國都內的情況。
季紇對這個的反應相當迅速，立馬就是招呼起還在蒙圈之中的一眾貴族武士，殺向繹陽邑！
在這個過程之中季紇看見家臣申豐的私兵讓開道路似乎是想去棠邑軍陣，可一時半會那有功夫去想那些。
魯國伐邾一百多年，第一次堂堂正正的攻破對方的國都還是第二次，如此輕鬆得到的軍功哪有丟掉的道理？
閔沃看著大軍進了繹陽邑，棠邑三乘兵車也是跟著一起衝殺進去，看著城投上濫國和小邾國的旗幟還在就知道他們的兵車還沒有準備好，貿然遭遇魯國大夫領的軍隊是凶多吉少，有那麼一絲的無趣……
就這麼簡單？
閔沃笑了笑，準頭開始計算器這配重式投石車的各種數據，上輩子他僅僅是看《指環王》的時候對這玩意印象深刻，查了一些資料了解過一番。
可這麼多年過去，還穿越了一次，很多細節都不太清楚，就是之前有些準備，現在的這些數據也是要記好。
他有一種感覺，自己能靠這個配重式投石車吃一陣子。
有機會洗劫一個子爵國的國都，就是申豐這個季孫氏的邑宰也壓制不住自己手下的私軍，只能是放任大軍進城后才有空見見閔沃。
申豐再次見到閔沃的時候閔沃正一個人用捲尺丈量著投石機和落下的巨石之間的距離，好得出一個基本的公式。
申豐倒是沒有說話打斷閔沃的動作，作為一個在春秋中生活了這麼多年的老人，他比閔沃更了解這個配重式投石車意味著什麼！
「費邑宰您老人家有事嗎？」
閔沃到底還是年輕，兩輩子加起來還沒有申豐大，率先沉不住氣的問道。
申豐卻只是苦笑的說道：「大爭之世因為你要變的更亂。」
閔沃也沒有反駁，只是點了點頭——春秋亂的本質是沒有一個秩序，但是亂了這麼多年沒有秩序的原因是城邑太難打了。
你想想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逼陽國都能讓整個中原聯軍打的難堪，晉國、齊國、鄭國、衛國、宋國那個不是中原強國，在一個小小城邑下難堪。
這大諸侯國兼并小諸侯國自然是比較困難的事情。
可閔沃把這配重式投石機一整出來，以後大魚吃小魚的步伐要快起來了。
曲阜到繹陽邑本來就只有那麼點距離，大軍一早殺進去活捉了邾子曹華，中午這個消息就在曲阜炸開了鍋，下午的時候三桓還在魯國的季武子就和魯襄公一起殺到了繹陽邑！
邾國國都三日被破，邾子被擒的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
尤其是在後續傳來不是三天而是一天攻破的消息更是讓還在路上的魯襄公和季武子更加重視。
各家大夫領的武士在飽掠邾國財富之後也不忘將配重式投石機的事情大致和大夫們講一遍，這種消息更是讓一眾魯國貴胄對閔沃上心。
「就是這個東西？」夕陽西下，魯襄公也顧不上那曾經心心念念的邾國國都繹陽邑就在面前，反倒是看了又看面前的一堆木頭。
別看他繼位已經二十三年，但是繼位那年不過是三歲，相當的年輕。
要不然也不會在六歲那年跟提線木偶一般被孟獻子逼著向晉侯行叩頭禮，將整個魯國的臉丟的乾乾淨淨。
面對魯襄公——還沒有死所以該叫魯侯午明知故問的問題，閔沃只能是點頭稱是。
倒是一邊的季武子看著配重式投石機的表現更加激動，一點不像是一個執政魯國一十八年的上卿該有的威儀，好似是山羊看大門一般的摸不清楚門路。
又和蘇穗宗看火箭一般只能像農民在集市上買花布一樣，圍著它摸一摸，拽一拽，看看它是否結實，他也只能做這些了。
「我還是直接再砸一次。」
閔沃被一眾在之前宴會上認識的魯國大夫們看的心理發毛，最後只能是狼狽的指揮在繹陽邑之中飽掠的步卒操作起龐大的配重式投石機。
當那兵車大小的巨石在魯侯午、執政卿季武子和一眾魯國大夫的面砸進邾國人苦心經營的繹陽邑的土牆裡的時候。
這些貴族們已經顧不上所謂的貴族體面，一個個或者是圍著配重式投石機想要把他印在腦海裡面，回去仿製；
或者是跑向城牆邊上看看那些巨石是不是真的。
魯侯午卻是和季武子兩個人站在哪裡很是消化了一陣。
事實上就是這兩位春秋頭百位的大人物，在面對新鮮事物的時候和季紇的表現沒有太多的區別。
都是對自己出生前就有的舊事物習以為常，但是但凡是有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新事物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都是相當的驚艷。
閔沃這麼一番操作，也不再擔心什麼，事已至此沒有什麼可以改變的的，接下來就看魯國人會怎麼使用這個新玩意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