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酷，但我猜你這邊缺少很多生活氣息，還有一些會出現在電影裏面的奢侈生活。」

迪克進到大廳之後左右張望了下，然後手指搭在壁爐上面再俯身看了眼剛剛點起的火焰。這邊如預料之中一樣冷清，畢竟所屬的主人本身也才回來不久。但是火焰閃爍著暖光倒映出來的光暈甚至還有些溫和。

埃特諾把吊燈關掉一半，避免過亮的偏黃光暈引來飛蛾，他住在這裏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一般會選擇關閉燈源或者拉上帘布，不過拉上帘布的工作量也很大。而聽到了年輕人輕快的聲音之後只是挑挑眉看了過去。

「比如？」他側過頭，把腦袋靠在沙發上打了個輕緩的哈欠。

「比如一個萬能管家，紳士的私人紳士，就像伯蒂·沃斯特和他忠誠的勇敢的吉夫斯，幾百個女僕，大餐后小酌蜂蜜酒，或許你還應該養幾條獵犬去獵場圍獵，然後每天幾局槌球之類的。」

迪克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往後靠着他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手指抹到了沙發扶手的蛛絲網。

這顯然是他前天大掃除的遺漏事項，埃特諾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但這也沒有辦法，畢竟這座莊園下面的地下洞穴，防護措施還沒有修繕完成，你不能知道哥譚的鐘點工會不會放一些小玩具在這裏，所以他索性自給自足了。

而這塊領土又着實太大了一些，這是獨屬富豪的特殊苦惱。

清潔程度似乎存疑，還在待客的時候一下被發現，就算是他也有點感到不自在。

「我猜你應該知道這些娛樂方式太過古典，現在的普遍奢侈方式是泳池派對和香檳，不過你前面的建議也許不錯。」

一個合適的心腹能夠幫他管理這座莊園，而不至於讓他每天看着三萬多平方英尺的佔地面積，從日出打理到日落，這可不太妙。

埃特諾咳嗽了兩聲，遞了紙巾過去示意他擦掉手上黏着的白色絲狀。

迪克的視線繞了一圈才裝作什麼都沒幹的樣子收了回來。埃特諾能猜到他是想要更了解現場，現在也沒什麼多餘的情報，大部分自己親眼看到的會比別人口中訴說的更具有說服力。與其封住他的行動不如任由他自己探索。

但自己在這裏會讓他感到束手束腳。埃特諾輕咳了一下，站起身說要先去廚房做夜宵。

「聽起來不錯，正好剛才消耗了很多能量，我不擅長烹飪，但我猜我可以試吃。」

迪克笑了一下，看起來還有些期待，站起來似乎真的打算四處參觀一下。

埃特諾雖然有些心虛但是依然保持着自信，畢竟就目前來說，他不認為有什麼事情是布魯斯·韋恩不會做的。他的自信一直維持到了油和鍋和火發生了劇烈的反應為止。濃煙從那裏面熏了出來，因為方式的不當而導致爆火覆蓋了菜的表面，帶有一種獨特的印度風情。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多開濺出的油漬和火星，然後用蓋子擋住這些再緩緩關上。

而當時的迪克目送埃特諾進了廚房之後視線轉移，回憶著信息上面的圖片，快步走到屍體當時趴着的窗前，觀察窗框的痕迹和透過這裏看到的視野，死者的屍體視線應該是望向窗邊，而這個視角能看到韋恩莊園後面寂靜的森林，幾乎沒有其他道路，有些信息只有到了現場才能得到。

他還沒時間尋找其他線索就聽見了一聲巨響，耳膜嗡嗡地恍惚了片刻就皺眉鎖定位置。

「布魯斯！」

先前的情況讓他相當警惕，險些以為是爆炸沖着他們來的，這是□□裸的恐嚇，而韋恩莊園的地理位置足夠偏僻。這不僅會為那些罪犯提供空間，同時也能混淆屍體被發現的時間。

他憂心忡忡地抿唇並焦急地想衝進來，甚至來不及多問，直接推開了門，突然被油煙嗆了一口開始咳嗽。

埃特諾和黑色不明物體的爭端結束，除了這看起來比起夜宵更像是新撈出來的煤炭之外。迪克的視線落到上面之後默默地轉移到其他地方，似乎試圖從廚房的牆壁上找出一個陰謀似的。

「這是一個意外，我認為是器具的問題。」埃特諾試圖挽尊。

迪克鼓勵性質地點頭並將視線鎖定在面前堪比英國傳統黑暗料理仰望星空的東西，不，至少仰望星空還有部分部位能夠下嘴，而他目前沒辦法分辨出盤子裏的原料。

「呃，我是說，我感覺我不是很餓。」迪克相當真誠地抬起了頭。

這頓晚膳最終在面面相覷中還是不了了之。

迪克被安排在第二樓的房間，這座莊園裏面除了主卧的房間全部都是空餘的，而他事實上並沒有把人填進裏面的想法，那很影響平常的自由活動哦你好，身旁一直有其他人會讓人覺得不自在，況且那樣會增添不必要的注意力。

樓上的走廊懸掛的是幾張油畫，順着樓梯向上走時還能從大廳的視角看到鍍金的相框。

埃特諾的視線落到上面之後頓住片刻，在原地沉默片刻，而迪克沒聽到腳步聲，回頭順着視線看過去只看到兩張空相框鑲嵌在牆上，裏面沒有照片只是一片空白。一般來說，這種地方放置的一般會是家族史和各代的相片，而這邊卻什麼都沒有。

當然也不能排除對方剛剛來到哥譚，沒有來得及更換的原因。

迪克停下上樓的動作，甚至有些屏住了呼吸。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主動詢問這些，過於靠近其他人的私人空間會讓人不不太舒服，即使他擅長活躍氣氛這時候也只是稍微頓了一下。

年長者很快恢復如常，吊燈溫暖暗沉的光暈略過大半臉頰，那點光亮落到眼底，顯示出一種近乎奇異的溫柔。

「這邊往右直走，我猜你可不會迷路，當然，我的卧室也沒有上鎖。」

埃特諾回過神之後幾步走上了二樓，伸手將鑰匙圈進指節，隨意懶散地在空中晃了晃顯出一種百無聊賴的富家子弟氣質，再將鑰匙往前一拋。

出色的反應能力，迪克下意識前傾用掌心接住了鑰匙，然後站好用指腹點了點自己的鼻子，老實地鑽進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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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送走了平白無故住了一晚的年輕小警察，是的，一個晚上足夠他把對方的信息翻出來，包括他最近的體檢報告甚至他和戈登的關係還有眾多前女友的名字，當然，這個按下不提。

在描述中佔據重要地位的蝙蝠俠生活也在預備運轉過程之中，應該很快就能步入正軌，自帶的地下洞窟里裝備經過了檢測，沒有什麼其餘的問題，他敲打了加密文件將理查德·格雷森的名字塞進了關注列表。

目前他把他規定為穩定的安全標誌，能夠查出要歸功於高性能的配備裝置以及現代社會的信息透明度，加上關鍵信息的抓取能力。

接下來要做的是之前的計劃，沒有應酬，沒有電話，完美的一天。

在公司沒有開始真正掌權運營之前，他不用參與會議，只要讓代理人代為發表想法就可以。而法律流程還沒有塵埃落定，重新冠名為韋恩還需要一段時間。

他現在有充足的時間去實行自己的猜測與構想。

這就是他穿着紅色西裝，喬裝貼著鬍子再戴上墨鏡靠在犯罪巷牆壁上的原因。要混跡在混亂的領地並不難，這也意味着他們沒有充足的部署和規劃。想要在黑戶眾多的哥譚做事情很方便，只要換一張臉就可以混進人群。

空氣潮濕，銹鐵的氣味伴隨着什麼東西腐壞的氣息。而堆放垃圾的角落還能看到褐色的乾涸液體和破碎的玻璃。

先前的流浪兒童幾乎都是抱團生存，因為身體沒有營養發育的原因，雖然沒有力量但敏捷度尚可，會被居心不良的人訓練盜竊。

哥譚的整體氛圍法治意識淡薄，這點在犯罪巷表現得尤為明顯，他潛入才一個小時就遇到了三起搶劫和盜竊，迅速處理以不讓這些爭執引起多餘注意。

這邊的團體很多，且盤根錯雜，警惕心更強，但關係網也更廣，更容易被利益驅動。

等價交換，他將紙幣交給旁邊盯着的男孩，大金額的鈔票只會引來危險，而黃金和寶石之類的物品也無法留住，他們本身就是出色的眼線，而且就算是在哥譚，無緣無故對孩子下手的人渣也是少數。他們知道的比自己這個非本土人士要多。

找到蟻穴的最好辦法就是滴下一滴蜂蜜，這種說法很適合放在各種場合。

男孩咽了口唾沫之後警惕地盯着他看了一眼，他的臉不在記憶里當天在那裏的孩子之中。他慌亂地將紙幣攥成一團然後彎腰塞進鞋裏。這很慎重，但也讓埃特諾覺得有種無法言喻的悲哀。

說實話，我有些佩服蝙蝠俠了。他喃喃自語片刻之後嘆了口氣。

慈善措施的推動要加速進行了，讓其餘人以為他是要借用晚會揚名，但是將錢款流入適當的機構，然後用於改善哥譚的現狀，雖然這看起來很難，大廈將傾很難憑一個人的力氣救起。

「我知道你想問的這些，有個傢伙很喜歡帶他那群人去那邊晃來晃去，我只知道他名字叫做傑森，別的我不知道。」

棕發男孩撇了撇嘴，然後往後撤了一點，再左右觀察情況，他們交流的位置較為偏僻。對方估量著自己和成年男性之間的力量差距，老老實實地回回答了問題。

知道名字之後埃特諾抿了抿唇，有種似乎相識的錯覺，但已知他來到這裏之後，有接觸的人都少之又少。

「要找他的話趁早，他前幾天惹惱黑面具那邊的人，現在估計在躲麻煩，晚了估計他就只能帶着你想知道的東西緊緊閉嘴了，當然，您能讓屍/體說話的話就當我沒提。」

男孩有些怯懦地往後退了一步，表示他知道的都說了，現在該走了。埃特諾目送他靈活逃跑的背影，這在他的意料之中，因為之前的搜索沒有太多成果，這說明對方有着靈活的隱蔽能力。

黑面具在哥譚□□佔據一塊大蛋糕，而脾氣一向過於火爆，很顯然對方惹上了大麻煩，即使他不需要對方腦子裏面的情報，也不能坐視不管一場針對兒童的謀殺。

腦子裏面的意識也吹響警報，警告他去攔截□□，並且救人。他幾乎沒有感受到這樣緊迫而難受的感覺，近乎讓人窒息一般。

好像如果他錯過了會永遠後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