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0鬼夜行

李望並不知道庄曉秋的心中所想，他走出庄曉秋的視野后，立刻拔腿狂奔，向著剛才那個路口跑去。

李望的速度很快，在夜晚的街頭帶起一陣風，不多時那個死氣翻湧的居民樓小區就遙遙在望，姜凡夢在路口凝望著小區的內部，眉頭緊鎖。

李望迅速走近，來到姜凡夢旁邊。

先前的那兩個男子變得面目猙獰，四肢扭曲，就和那天晚上李望遇到的那個男人一樣。

不過這兩個男子此刻都躺在地上，身軀上有明顯的創傷，一動也不動，完全失去了氣息。

很顯然，這是姜凡夢的傑作。

李望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周圍的溫度莫名的有些低，絲絲寒意藏在空氣里，就像突然置身在冷氣逼人的冰窖里。

姜凡夢回頭瞥了一眼李望：「我要進去清理畸變者。這個小區完全被死氣污染了，裡面的畸變者肯定不會少，不及時清理的話會殃及到周圍的居民。」

「這麼大面積的死氣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裡面肯定很危險。你要跟著進去嗎？如果進去，我可能沒有太多精力照顧你。」

「我要進去。」李望點頭，表明自己的決定。

「那就跟上。」姜凡夢邁開步子，冷冷地說，「如果遇到了無法處理的情況，你可以先跑。」

李望沒說話，緊緊跟了上去。

兩人順著那條小路，慢慢逼近那翻湧的死氣海洋，越是靠近就越能感覺到那死氣的濃厚，簡直是遮雲蔽日，李望和姜凡夢站在居民樓面前，看起來和沙粒一樣渺小。

姜凡夢只是略微看了一眼這黑色的海洋，就一頭扎了進去，李望也緊隨其後，死氣翻湧，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

李望走在姜凡夢旁邊，周圍就是那在外面根本看不清的樓房，樓房有兩排，剛好把這條不寬的小路圍成了一個小巷子。

此時還不算太晚，但周圍樓房那麼多住戶沒有一家是亮著燈的，整個小區漆黑無比，沒有一絲光亮，看起來甚是詭異。

小巷裡很安靜，靜謐到不正常，李望他們的腳步聲是唯一的聲源。

李望的神經下意識地緊繃起來，眼睛警惕地掃向各處，好像那黑暗裡隨時會蹦出來一個渾身是血、扭曲怪異的畸變者。

突然，右前方的黑暗裡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

男人渾身上下都被死氣纏繞著，眼眶裡空蕩蕩的，眼球不翼而飛，濃稠的血液不斷從眼眶裡流出，在他蠟黃的臉上畫出兩道血痕。

他右手拿著一隻金屬警棍，左手拿著一條狗繩，只不過狗繩的項圈滿是鮮血，狗卻不知跑到何處去了。

「你們偷偷摸摸地來這裡幹什麼，做過登記了嗎？」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近乎於嘶吼，「真以為我看不見你們嗎！」

姜凡夢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和那天劉疆給李望的箱子里的那把樣式一樣。

李望心頭懊惱，那個箱子被他放進了床下，槍和匕首他都沒帶。

然而姜凡夢突然把一個黑色的物體遞到李望面前，李望定睛一看，正是一把銀黑色的手槍。

「你拿著自保，一會我可能會顧不上你。」姜凡夢的聲音還是冷冷的，「省著點用，這東西雖然改良過，彈夾容量也只有20發。」

李望沒推辭，一把接過，握在手中，雖然他沒用過槍，但在電視上看過，屬於是沒吃過豬肉但看過豬跑。

而那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在嘶吼過後就發瘋似的朝李望和姜凡夢沖了過來，

手裡的警棍惡狠狠地砸向他們。

姜凡夢把書包丟在原地，迎著男人走了上去，在那警棍快要砸到她時彎腰一閃，輕鬆避過。

隨後她手裡的匕首閃電般插入男人的胸膛，那匕首似乎對畸變者有特殊的傷害，在插入的一瞬間發出嗤嗤的聲音，男人立刻痛苦地嘶吼起來。

姜凡夢一腳將男人踢了出去，男人在地上痛苦地扭曲了幾下后，就失去了動靜，黑色的血液從他身下不斷蔓延出來。

但這時，開門的聲音突然從左邊的黑暗裡傳出來，有了第一聲，就有第二聲，原本寂靜的小巷充斥著開門的吱呀聲。

而在那打開的門后，不斷有被死氣繚繞的人走出來，有身形佝僂的老人，有打扮艷麗的婦女，有和李望他們一樣的學生，甚至還有才三四歲的小孩，全是畸變者！

姜凡夢手持匕首，退到了李望身旁，李望用力地握緊手中的槍，沉默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變化。

李望平時總是沉默內斂不說一句話，不管什麼情緒什麼心思他都藏在心裡，一個人默默承受。

無論是難過還是開心，李望都不會表現出來，別人也不會從他那一成不變的臉上獲得任何信息。

李望總是能一個人消化任何情緒，沉默似乎變成了他另一種意義上的武器。

如果是別人，第一次看見這種百鬼夜行的血腥場景，恐怕多少都會感到慌亂膽怯。

但李望只是沉默，看起來並不慌亂，他把一切情緒都藏在平靜的臉龐下，就像大海將礁石藏進海水之下。

第一個開門的畸變者在一樓，他已經嘶吼著沖向李望和姜凡夢，這像是衝鋒的號角，其他畸變者也緊隨其後撲向李望他們。

那些二樓三樓四樓的畸變者直接從陽台上一躍而下，發了瘋似的朝李望和姜凡夢衝來，好像他們是什麼美味可口的食物。

房門還在不斷被打開，不斷有新的畸變者從樓上躍下，加入到那浩浩蕩蕩的隊伍中。

這彷彿是一場鮮血與殺戮的盛宴，那些畸變者迫不及待地想要參與其中，而李望和姜凡夢就是這場盛宴的食物，將被眾鬼分食。

咻。

李望扣動扳機，率先開槍了。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把槍經過改良，連李望印象中震耳欲聾的槍響都沒了，開槍的聲音很小，就像發射激光一樣。

而且那子彈似乎也是特製的，在漆黑的小巷裡劃出一道淡金色的光線。

光線的速度很快，像利劍一樣筆直插入了一個畸變者的身體，那個畸變者揮舞的四肢一瞬間癱軟下來，在慣性的作用下無力地往前撲倒在地。

這些畸變者密密麻麻地沖向他們，李望都不用瞄準，隨便開槍就能命中。

「19。」

與此同時，李望用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在心裡默念。

而隨著李望這一聲槍響，畸變者變得更加瘋狂，他們的四肢扭曲，雙手化成了利爪，惡鬼般猙獰地向李望他們衝來。

一場血腥的盛宴即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