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生大成無他用，0花未落0果來

雨淅淅瀝瀝地下着，烏雲漫漫，籠罩着一片毫無生機的城市。女人躺在床上，呻吟、痛哭、失禁，鮮血於身下灑落，順着床沿一路向下，生命的鮮紅色蔓延在白色的地磚上，陷入縫隙之中。那人兩眼圓睜，似用出全身力，卻只能無力地呼吸，病白色的手向床邊伸去，什麼也抓不住。

「集大成者，凡間百苦當受成，血親。」

女人的呼吸漸漸沒了聲響，生息消失在黑紅的血跡中。房間內的燈光閃爍，暴雨的風擊垮了窗，吹入沉悶的屋內，吹倒了屋內的瓶瓶罐罐，不少紙張也在其間飛起。

「集大成者，凡間百難當受成，皮肉。」

雷鳴陣陣，一道狹隘的閃電飛過，房間變得漆黑陰冷。粘稠的血窟中滑出一隻嬰兒，沉重地落在那地磚上，血肉混雜。不知是風還是他物所致，嬰兒不受控制地滾向房間最朝里的角落，即使是撞到旁邊的桌腳也難停下。

「砰！」

屋外，鄰居們似乎在交流些什麼：「怎麼停電了？」「是不是電閘被電打了？」「我去看看，誒喲還真是。好了好了。」燈亮，樓道間倒有些熱鬧。「說起來隔壁那家孕婦呢？她挺著那麼大一個肚子一個人住的吧，怎麼沒見她老公來照顧？」「噓！小聲點說話，聽說前不久她老公欠了不少債，帶着錢跑了，就留着她一啥也沒有的孕婦，那些討債的前不久才找上門過。」「真可憐。」

「砰！」鄰家的門關上了，雨仍在淅淅瀝瀝地下，沒有人能聽見那醜陋嬰兒撞在牆角的聲響。

「集大成者，凡間百災當受成，實感。」

桌腳被撞歪，桌子漸漸傾倒，其上的一把銳利的剪刀微微顫抖，落下，銀光遮住了嬰兒的眼中。於此同時，不遠處的微波爐突然亮起，電線閃爍着火花，在眨眼間燃燒起來，火焰在風中不斷靠近牆角，嬰兒還沒動彈一下便已被捲入其中。

「集大成者，凡間百害當受成，煉獄。」

火焰與雨不斷摧殘著房屋，風在其間翻騰，烏雲籠罩在天外之天，一道雷電似在其間凝聚。「轟！」白光閃爍而赤紅接續，磚石與火焰在一剎那被擊穿，嬰兒的臉朝着天空，卻看不到即將來臨的天雷。

閃爍中，血色如繩索般飛入房間，而一股正陽之意於風中突現又覆蓋在地面，一段若兒歌的哭泣聲在雨滴敲擊間生成，生育者的屍體散發出腐爛的氣味，屋內充斥着莫名詭異的氣息。直至天雷落下，將房間割裂開來，進入了一片全新的世界，雲霧翻滾。一位穿着大約是清朝官服的人形在朦朧中走出，不聞其腳步也不見其輪廓，能也只能看見祂的衣物悠悠飛向嬰兒。霧漸濃，匯成了一隻手掌，捏住了嬰兒的脖子。

「咔」

假青捏碎了一塊地磚，他帶着憤怒地將周遭的一切又摧毀了一遍，卻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那隻狐狸說的就是這裏，怎麼什麼都沒有？難道已經有人比我還先一步接觸了集大成者？」假青搖搖頭，根據以前的經驗集大成者不可能活下去，但也不會有其他修仙者來故意沾染他，他們絕對不會想將自己捲入這大因果當中，也就只有假青這種求他路的瘋子才會專程來跑一趟。胡司術清楚集大成者對於假青的價值，自然也就將這消息交換給了他。

機緣已失，不必再留，抬手，房屋瞬間被湮滅作粉末，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