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雲烏翻騰火盞亮，月圓珠潤酒清香

「天地一色新。」酒吧門外，漁夫將暈過去的流浪漢安置在一旁，瞥了一眼快從店內逸散出的毒氣，手邊竹籃飛起，其下墨綠盡數收入，旋即又拿出了一把木質的斧頭，向竹籃包裹住的毒霧砍去。「轟」的一聲，時間似停止了一般，一股無形之風覆蓋在斧頭上，沿着漁夫這全力一揮飛入毒氣深處。木斧的揮砍卻如石沉大海，什麼都沒有發生，竹籃落下，其間青綠已不見蹤跡，漁夫無趣地拿着木符在外等待。

「嘶」假青橫飛出幾米，撞在了基本報廢的牆體上，他抬起頭卻什麼都沒看見。摸了摸胸口的傷痕，假青虛眯着眼，他不能相信這股力道是來自那個比自己弱小太多的死狐狸身上，但整間酒吧內應該也不再有其他人物了。難道是他請了哪個大妖來取我性命？不對，我這麼多年只做過情報生意，基本沒有得罪過幾個活物，也沒搶過幾起機遇，不該會有人專程來殺我才對。更何況還是個擁有這般障眼法的人，太少見了。假青腦中閃過幾個身影，都一一被劃去。「你可不能這樣做生意啊。」一襲白衣落至假青身後，胡司術的呼吸雖是輕鬆，身形卻也有些狼狽，手鏈已然斷裂，只是仍被他攥緊在手中罷了，「我又不是不付錢，整得跟我要搶你東西似的。」假青站起身，扭過頭警惕地盯着胡司術，他全程沒有感受到過身後有人行動，也不曾發現這「劈砍」的發生，卻被硬生生地擊中，現在全身骨頭都在疼痛。「說正事吧。」

「然後呢？」老姚拍拍手給胡司術倒了杯酒，坐在座位上頗有興緻地聽着胡司術此行的結果。「能怎麼樣？正常交易唄。」胡司術一飲而盡，將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狐狸你輕點！我新換的桌子，還是跟椅子配套買的，砸壞了你可賠不起。」漁夫無聊地坐着，他看着胡司術還在繪聲繪色地描述假青的臭臉，老姚笑得很開心，自己卻沒覺得有一點意思。「所以十年前發生了啥？」漁夫敲敲桌子，拋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卻沒想胡司術愣了一下：「什麼十年？」「你跟他交易的情報。」「哦這個啊，這是行業術語，不存在什麼十年前的事」胡司術輕飄飄地講述著，順手在自己的袖口內拿出了一瓶白酒：「喝這個吧，這個味道更大我喜歡。」說着便向瓶中倒，「『十年前』只是一個代指，也就是需要非常清晰具體的情報，假青那小子怕事，一般都不交易這個，所以也突然發難來打我，還好我技高一籌。」「虧你想得出來，如果不是漁夫那一斧頭把假青打醒，你怕是和那木符一樣斷掉了。只可惜了我辛苦栽培半年的寶貝，居然就這麼用掉了。」老姚看了一眼胡司術還掛在手腕上的手鏈，作為製作者的他明確感受到木符內已經沒有了法術與生息，「所以你交易的信息呢？你不會真去問了他其他修行者的所在地吧？假青那小子怎麼敢給你的？你給了他啥好處？」胡司術輕笑一聲，微微抬眼盯着窗外的月亮，分外清明。「情報交易嘛，我告訴他一個快來的好東西。」「好東西？你會主動告訴別人？不會是因為你拿不到就想着讓別人去碰一頭灰吧。」

今夜的月亮格外明潤，照進窗戶，流入酒杯，宛若一道白玉色的蛇影。「倒也差不多，畢竟要拿出誠意來，所以我跟他說了」

「集大成者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