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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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個世界的神奇天氣,明明前兩天還是連綿陰雨,今天中午出門的時候還艷陽高照,晚上的溫度又開始急速下降。

露西亞打開手機看了下天氣預報,發現明天又突然變成了雪天。

嗯……總感覺哪裏奇奇怪怪的。

名為諸星大的美國人合作誠意很「高」,起碼三言兩語就穩定下來了前來探望的宮野明美,沒出其他的什麼么蛾子。冷淡、鎮定,看上去就是一個對什麼也不在意的音樂人,因為為了追求音樂而背井離鄉來到日本。

可惜即使男人無意,少女也容易被充滿神秘感的男人所吸引。

「沒想到諸星先生也喜歡blast,這真是太巧了,如果不是這場車禍,可能我們今天都已經看上演唱會了。」直到把露西亞送到家門口,宮野明美還在感慨和遺憾,興緻勃勃和露西亞討論著。

去看演唱會結果撞到同擔粉絲什麼的,聽起來起來也太drama了。

「是啊,巧的就差算上你的票是幾排幾座了。」露西亞這次沒再多和宮野明美寒暄,徑直打開了車門,一副不願多留的架勢。

「啊……」宮野明美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貝琳達你是說諸星先生……」

「哼,男人挑弄少女心弦的基本手段,你腦子裏想的東西最好多點。」露西亞沒有否認。

但票是她拿的內部票,宮野明美身邊會做些什麼人,不會有人比她更清楚。

「blast的巡演還有好幾天,你看下一場吧,到時候我會讓人把票送給你,我就不去了。」露西亞下了車,在最後一刻仍不忘囑咐這位「天真」的小姐,「最近都別來找我,很忙,你自己……就多小心吧。」

「啊,好的!」宮野明美連忙答道。

忙究竟有多忙,小心又需要多小心,小心什麼,這些露西亞都沒有說。

組織要的是宮野明美「安全」生活之餘沒有和什麼人接觸,卻還不到為了她一個家屬讓幹部24小時都關注著的程度。

車停在高檔別墅群的一個路口,沒有再往前,宮野明美知道貝琳達並不是很想讓她知道自己的住處。

紅底的高跟鞋平穩地落在地上,從容優雅的從車中起身後,手在不知覺間就已經撫平了衣擺上的褶皺。露西亞沒有再多和宮野明美告別,只是徑直向前走去,畢竟她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段時間的交集只是偶爾的一次相遇。

路並不遠,露西亞的動作也不快,但宮野明美還沒有離開。

「那個……!」走了沒幾步,她身後傳來宮野明美的聲音,「謝謝你的提醒,貝琳達。」

「下次有機會的話,還是一起去看演唱會吧。」

「我記得你也很喜歡濱崎步。」

她沒有得到什麼回應,只是看到前面的人影頭也不回地和她擺了擺手。

最後那輛款式較老的紅色轎車還是緩慢的掉了頭。

「呼……真是,濱崎步可不是我們公司的歌手。」良久,露西亞忍不住笑道。

溫度在短短的時間裏降得更低了,以至於她在空中呼氣可以明顯地看到霧氣。

宮野明美那個孩子真是沒有一點資質成為killer,或者說,在組織眼裏不管怎麼看都平平無奇。

這麼久了,不僅對她那點可憐的防備心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她的公司都有哪些藝人還是這麼不清不楚。

不過,天真也算是一種之前的奢侈吧。

「咔噠。」鑰匙轉動,露西亞終於回到了這座只有她在的小屋。

脫掉外套,換上一身居家的衣服,給自己泡了杯熱茶,浴缸里放上水后,她才坐在二樓的窗邊慢悠悠地看起手機訊息。

因為今天要看演唱會,手機本來是放在靜音上的。

果不其然,除去公司的人,手機上某個未備註消息的未接來電非常顯眼,前面顯示未接次數的2像是要跳出來把她痛揍一頓。

輸入設置的密碼,手機上的推銷短訊已然發生了變化。

【你在搞什麼鬼,champagne】

這條短訊不需要署名,某個讓人頭疼的三個字母就已經從露西亞的腦袋裏跳了出來。

GIN,她目前正在打工吃飯的這家組織的topkiller,深受老大器重。就像小說里經常描寫的那樣,重臣總會恃寵而驕——這位前輩也不例外,能力有多大,脾氣也多大,在之前和琴酒搭檔的日子裏,露西亞算是體會了什麼叫水深火熱。

老大讓我端槍我絕對不會放炮,讓我炸碉堡我需要絕對挺身而出,每天24小時隨叫隨到,鞍前馬後,不僅給當指哪兒去哪兒的專職司機,還必須開着他那輛十分顯眼,老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修的甲殼蟲。

生怕別人是不知道琴酒在這裏。

露西亞有沒有成為組織的第二殺手她不知道,但在和琴酒搭檔的那段時間裏她非常好的挖掘出了自己當狗腿助理的潛能。

哪天組織要是倒了,自己去給人當個助理好像也可以混日子,24小時隨叫隨到,各項全能的那種。

某種程度上講,組織和琴酒也算培養了她。

如果不是知道伏特加現在給琴酒當小弟當的幸福,她還以為自己又要被叫去當苦力。

「摩西摩西——」那邊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啊啦,是琴酒醬吶,找我有什麼事。」

露西亞可以聽到對面男人明顯粗重了的呼吸聲,心情似乎很不好。

「你在搞什麼鬼,champagne。」琴酒問。

「我能在幹什麼?當然是好好執行組織的任務——陪小明美和好好賺錢了。」露西亞撥弄著茶包,生怕琴酒已經忘了宮野明美是誰,不忘補充道,「就是那位天才研究員的姐姐。」

琴酒並不是很在意所謂的小明美到底是誰,他只是嗤笑了一聲:「嗤,你倒清閑。」

「嗯,是挺好,我就當作是你的羨慕了。」露西亞從來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從不放在心上,「說吧,到底什麼事,我可不信你半天就是為了和我聊天氣真好的。」

「雖然我是英國人,但那也太老套了。」

琴酒:「……」

「?」露西亞問,「有什麼事,快說。」

「貝爾摩德去日本了。」對面的琴酒吐氣,露西亞隔着手機都能感覺被迫吸了手二手煙。

「所以?」

琴酒道:「她有什麼活動了彙報給我。」

「哎呀……」露西亞說着有些猶豫,「gin,你這是私事還是公事。」

「你看,於私,如果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作為前搭檔香檳我自然是會為兄弟兩肋插刀。」露西亞的語氣突然變得羞澀,「但如果是於公……人家現在也算是半個朗姆先生的人啦,幫着你挖貝爾摩德的牆角到底不好哦。更別說我工作還這麼忙。」

說白了就是,得加錢。

她對於琴酒和貝爾摩德的相處模式一直感到迷惑,兩個時不時就針尖對麥芒的人居然還會有閑心調杯馬丁尼。

不像她,早在和琴酒見第一面時就確定了——他們兩就算是打,也打不到床上。

在後來的搭檔生活中也的確如此。

「哼,朗姆的人?」琴酒的聲音似乎變得有些遠,「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通話被掛斷了。

話是這麼說的,但露西亞在對方掛斷電話后,在暗網的銀行賬戶還是收到了一筆轉賬。

「……」

「絕情又無趣的男人。」

小巧精緻的茶匙被戳進茶包,原本還算清澈的茶水頓時渾濁,細碎的茶末涌了出來,最後又沉澱在杯底。

她早就沒心思去搜羅高品質的茶葉了,也就靠這些茶包湊合度日。

朗姆的人?

或許在朗姆眼裏,她從頭到腳都寫着琴酒的人吧。

明明同樣是獲得代號的成員,自己倒混了個兩頭不是人的境地。

最後所有的怨念還是混成了一句。

「有手下真好啊……」

拉上窗帘,撕去緊貼在臉上的偽裝,屬於貝琳達的臉連着金色的假髮一起脫落,火紅色長發傾瀉而出,濃密的發量甚至遮蓋了真正的面容。

「叮咚——」正當露西亞脫下內衣,準備躺下好好泡個澡時,手機的訊息響了。

【1】

發件人是未備註的一個陌生號碼。

露西亞忍不住吹了個口哨,這位諸星先生動作還挺快。

看來她馬上不會是一個人了。

或許稱得上貓狗雙全?

*

赤井秀一,不,或者說是諸星大,還是撥通了貝琳達·坎貝爾留下的電話。

對面是個聲音沙啞的中年男人,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給了他一個地址,讓他晚上如約而至。

於是現在頭上還纏着繃帶的他倒成了這兒最顯眼的人,好在其他人並沒有對他的形象有什麼關注,只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不多時,這條狹窄陰暗的小巷裏已經塞滿了人。

這些人都像是什麼幫派里的底層人員,從事名為「掃灰」的雜活。

「你就是新來的?」今天電話里的聲音傳來,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右眼上有一道疤,花白著頭髮,看着凶神惡煞,時不時還會咳兩口濃痰,「叫什麼名字。」

「諸星大。」他冷淡地回答。

「嗯,這樣啊。」中年男人倒沒計較他的態度,這種桀驁的年輕人他見多了,語氣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那你就先和他們一起掃灰吧。」

「掃灰」是些處理屍體和事發現場的累活,都是些幫會底層的人在做,工資不高,活也累,但沒什麼大的危險。

周圍的人聽到有新人要和他們一起做工,也沒什麼別的反應,只是有幾個看着還算開朗的朝他點點頭,權當是提前給新同事打了招呼。

畢竟要是進了會,大家可都是一家人了。

「怎麼,不願意?」中年男人看他不為所動,低聲罵罵咧咧了句,抱怨現在的新人可真不服管,「不願意就滾,哪兒有什麼飯都好端的地兒,要挑舒坦日子去那邊的大樓,東邊的也不錯。」

男人指的大樓是附近的一家辦公寫字樓,那種地方像他們這些沒學歷的人自然進不去。

諸星大眼皮也不抬,仍是之前那副樣子,說:「有人告訴我,會有一個施展才華的機會。」

中年男人聞言笑咧了嘴,問:「你有什麼才華。」

諸星大回答:「我準頭不錯。」

「準頭不錯?」中年男人哈哈大笑,態度惡劣地開了個黃腔,「這兒的男人準頭可都不錯,就是我這麼大年紀了也可以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覺到抵在他肚子上的東西,中年男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我說的是這個東西準頭不錯。」諸星大面不改色,能從美國偷渡到日本,帶着把槍一起過來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這個機會您給么。」

「哈,這種機會可不是我給你的。」在子彈的威脅下,中年男人顯然老實了,卻還擠眉弄眼的,他那雙不大的眼瞧著十分滑稽,「年輕人,你真的做好當狗的準備了么。」

「狗?」

「嘿嘿,到這兒的我們這些人,可不就是給大人物當狗。」

「就是……看你要當個什麼狗。」

「是給哪兒當狗,」中年男人向上伸手指了指,「還是給狗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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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的我在酒廠玩替身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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