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哥哥

我有個哥哥

「我哥叫阮八寶,今年二十五歲,身高一米七八,體重六十三公斤。我哥性格脾氣都挺好的,就是人有些老實,還沒有對象......」

「你......你啥意思?」

阮清話還沒有說完,萬桃花的臉就漲成了豬肝色,語氣里也帶着幾分惱羞成怒。

阮清是第一回給人做這種牽紅線的事,完全沒有經驗。一上車就想着如何打開話題,想的車都走了十幾分鐘了,還沒有頭緒,只好開門見山、有話直說。

「……你聽我說完,我們家除了我爸媽,我還有個小弟,正上五年級呢。我爸媽年富力強,正是能幹活的時候,所以未來二十年應該不會給兒女造成啥大的負擔。姐姐,如果你還沒有對象,考慮考慮我哥唄?」

說完見萬桃花低着頭不說話了,阮清又趁熱打鐵道:「實話實說,我早就聽說你了,今天也是特意來偶遇你的。這年頭雖說妹子給哥找對象的事少有,但我是抱着十二萬分的誠心來問你的。現在是開放社會,談婚論嫁不是啥見不得人的事,如果你相信我,可以回去考慮考慮。」

「對了,我爸叫阮文強,我哥叫阮八寶,你也可以回去先託人打聽打聽我們家的情況。」

雙方在鎮上分手,回村的路上,王菊香聽了事情的經過,不由埋怨道:「你也不知道拐個彎,萬一人家被你嚇的直接縮回去咋辦?」

阮清仔細回憶了下萬桃花當時的表情,道:「我瞧着她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意思。」

等回到家,正是吃晚飯的時候。今天的飯是柳玉梅下地回來做的。飯桌上阮清見阮八寶不在,便問道:「我哥呢?」

柳玉梅道:「說是手頭還有活兒,一會兒回來。」

阮清將從縣裏剩下拿回來的兩個肉包子給家裏人分了。吃完飯,大伯家的玉霞神秘兮兮跑進來告訴她,「我見八寶哥到村頭見劉美鳳去了。」

阮清皺眉,兩家成不了,他爸早就跟媒人說清楚了,難道是他哥心裏還沒放下?

阮清帶着兒子在門口散步消食,天擦黑的時候,終於等到阮八寶回來了。

阮清直接問出口,「哥,你是不是還沒放下劉美鳳?」

不怪她多管閑事,阮八寶要是真的還沒放下劉美鳳,自己這頭給他張羅,萬一人姑娘真答應了,那就是害了人家。

阮八寶一愣,「你沒頭沒腦說什麼呢?」隨即一想,突然明白妹妹已經知道自己剛才幹啥去了。

他連忙道:「是劉美鳳,她連着兩天託人捎話讓我去見她,我昨天沒理她,今天她竟說我不去就不算是個男人,我這才......」

「她找你幹啥?」

「不知道啊,見了我啥話也不說,就是哭,」阮八寶現在還納悶呢,「我見情況不對,就趕緊跑回來了,要是讓人撞見,還以為我咋她了呢。」

聽了這話,阮清才放下心來,轉念一想,又覺得好笑,自家哥哥在男女一事上可真是個榆木疙瘩,那劉美鳳算是打錯了算盤,對上這麼個不解風情的人,真可謂是拋媚眼給瞎子看,白費勁。

「你以後別再見她了,那姑娘不是個老實的,」阮清交代道:「再者,我最近幫你看了個姑娘,這兩天正等著人家的回話呢,你可千萬別做出讓人家誤會的事情來。」

阮八寶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妹妹真會給自己張羅這事兒,「啥時候的事?咋沒跟我說?」

「哎呀,沒成有什麼可說的?」阮清道,「要不是你今天搞這一出,本來是想等收到具體答覆再告訴你的。」

「我跟劉美鳳真沒事。」阮八寶急忙又辯白了一句。

阮清笑道:「反正人家還沒說要見你呢,你也別抱太大希望。不過,這個姑娘跟劉美鳳可不是一個類型的,而且比你大一歲,不知道你能不能瞧得上。」

阮八寶聽着,右手擼了兩下後腦勺,嘀咕道:「我又沒說喜歡劉美鳳那樣的......」說完,一把扛起小外甥進院裏去了。

阮清得到了這麼一個婉轉的答覆,心裏更加有把握起來。

過了幾日,王菊香就傳話來了,說是萬桃花他爸找他舅舅捎話,要是她家真的有意,雙方可以先相看一番。

阮清這才將事情始末告訴了阮文強。一家人在飯桌上商量起來。

「他爸,要真是這樣,得找個媒人吧?再準備些見面禮,你領着八寶去萬家坪一趟。」

阮文強「吧嗒吧嗒」抽了兩口旱煙,媒人哪是那麼好找的,既要有眼色嘴皮子溜,又要公允信得過,兩家都能說上話才行。

就拿上回他們找的媒人來說,嘴皮子溜倒是真的,可偏心眼偏到家了,明知道劉家有大招,卻一點風都不給自家透,害的他們白白損失了兩回禮,那可都是錢。

阮清看見阮文強為難,索性道:「我不就是現成的媒人?」

「你?」

「嗯,」阮清道,「這人是我咂摸來的,牽線也是我牽成的,你們不能事情成了,就把我一腳踢開吧?」

「哪有女人當媒人的?」阮文強不同意。

「怎麼沒有?擱在以前,媒婆可不都是女的?再說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請個媒人,禮總要帶吧?一次不行就得兩次,事情辦成了你還得出一雙謝媒鞋,那捲煙,那鞋,你自己個兒吃穿不香嗎?」

說別的也罷了,阮清偏偏說到錢上去,正中阮文強心坎兒。前思後想這都是最划算的辦法。

阮清又道:「爸,我知道你是擔心我離婚的事,可既然萬家答應相看,想必已經將我們家的情況都打聽清楚了,人家都不介意,你還要介意吉不吉利?現在社會上都喊要『破四舊』,可不興講究這個了。」

阮文強急忙道:「說這些幹啥,哪個介意了?明天讓你媽請半天假,你們到鎮上買些拿的出手的東西,咱們儘快去一趟萬家坪。」

阮清既然做了媒人,他們家自然不用再單獨準備她的禮,於是娘兒兩個到鎮上扯了四尺大紅印花料子,三尺黑色條絨,又包了一包紅糖。

隔日,父子三人就上萬家坪去了。

萬家坪那邊,王菊香捎話給她舅舅,讓領着認個門。

雖然早有心裏準備,但萬桃花家的窮還是超出了三人的想像,好在屋子裏收拾的乾淨整潔。

萬家人雖然個個衣裳上補丁摞著補丁,卻也漿洗的很乾凈。

阮清和父親對視一眼,遺憾中又都透著滿意。

萬桃花今日穿了一件深藍色棉布褂子,腦後梳了一條長辮子。以阮八寶的眼光看去,雖不像劉美鳳那樣,看人時讓人起雞皮疙瘩,但她臉上時時帶着笑容,說話做事都很爽利,看着是個性格開朗的人。阮八寶就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啥事都有一張嘴,不會叫人時時跟猜謎語似的。

原諒阮八寶將人姑娘時時和劉美鳳作比較,他二十五年說長不短的人生里,接觸女孩子的經驗實在有限。之前相看都是匆匆一眼,雙方拘謹的連頭都不敢抬。有時見完了,家裏人問他感覺咋樣,他回憶半天,硬是沒記住姑娘長啥樣。

萬桃花之前就和阮清見過,雙方也算是有過基本的溝通,在萬桃花的印象里,阮清是個實在人,喜歡有話直說,這很對她的胃口。

所以這次再見,她也再沒有了上回的害羞,大大方方的介紹自己家的情況,家裏有幾分自留地,都有什麼收成,他們這邊的生產隊政策上和陽溝村又有什麼不同。

阮清認真聽着,時不時點個頭,問幾句,兩家人的陌生隔閡感,很快就在這一問一答中消散了大半。

她們自己說着話,阮文強和萬父萬海勤也聊上了,說了幾句收成,萬海勤的話題就拐到了閨女的婚事上。

他也是個直腸子,愛說實話,「娃懂事,這幾年上門的人少了,她也死心了,就一心想着在家裏伺候她媽......」

萬海勤說的時候,萬媽張桂香就在旁邊抹了抹眼淚。

萬海勤接着道:「我們家雖窮,卻也有些志氣,你們放心,只要閨女出了這門子,就是人家的人了,我們絕不會拖累她,更不會想着上門打秋風。」

「哎呀,叔,這話咋說呢。」阮清忙道,「就算嫁了人,閨女還是閨女,沒得娶回去就讓人家跟娘家斷絕關係的,你放心,我們陽溝村可沒這樣不講理的人家。」

阮文強跟着點頭,「都是有閨女的人,老弟,別的話咱就不說了,關鍵還是要看娃們的意思。」說罷,就將目光投向兩個當事人。

萬桃花臉一紅,連忙低下頭去。阮八寶這次總算是上了一回道,將帶來的網兜放到炕桌上,說道:「叔,這是我們家的一點心意,幾尺布頭和一包紅糖,您不要嫌少。」

這是來時,阮家人商量好的,一切都看阮八寶的意思,他若是看上了,就親手將禮物送給人家,要是看不上,啥話也不說了,遞根煙道一句打擾,就可以回家了。

得了阮八寶明確的表態,阮文強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來,萬海勤兩口子高興的甚至露出一絲感激來。

打一進門,他們就看上這小夥子了,人長得周正不說,看身體也是有膀子力氣的。他們還一直忐忑萬一人家瞧不上自家的條件可咋辦?

這下好了,事情成了,閨女後半生也算有靠了。

「老弟啊,還有一件事。」阮文強是個老實人,想來想去還是和對方提前說清楚的好。

「你也看到了,我們今天上門,也沒帶外人,就跟了我閨女一個,兩個娃這事兒本來就是我閨女牽的線,我們就想着讓我閨女當媒人算了,日後咱們雙方談事都商量著來。你看咋樣?」

「我看行,你這閨女跟我姑娘一樣,是個爽利心善的。」萬海勤一口答應下來。

事實上,他也吃過媒人的虧,這些年禮送了不少,閨女卻還是拖成了大齡剩女。

雙方和和氣氣的商議定,又約好下個月八號,由女方上男方家去踩門。阮家父子三人這才動身回家。

踩門是北方農村的一種習俗,其實就是女方上門看男方家的條件,房子夠不夠住,自留地侍弄的勤不勤快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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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離婚後我干起了媒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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