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面見人

四

「喂，醒醒，我們到了。」

新年假期某一天，大宮開轎車載穗矢前往D區參觀。D區與C區相鄰，由費雷斯掌管，他和貝希摩斯關係很好，而貝希摩斯和阿拉斯特爾關係也不錯，所以費雷斯也算是大宮的朋友了。

「今天要去拜訪D區的管理者，費雷斯。我這個等級的人，每年新年出於形式都會給長官的同事拜年，你打開後備箱，幫我把禮物拿出來，我們一起去，這也是幫你積攢人脈。」

一翻開後備箱，穗矢就聞到金錢的氣味。侍魂酒造（日出國第一清酒品牌）的清酒四瓶，日月星牧場（日出國第一合資肉製品企業）的A5和牛兩箱，還有數盒卧龍坊（華夏共和國馳名商標）的一品養生套餐，把原本寬敞的後備箱擠得滿滿當當。

「侍魂酒造……這我可是知道啊，一瓶就要60萬日元……真的是出於形式嗎，大宮先生？」

「當然，這點根本不算什麼。像費雷斯這種直屬部下，一個月拿3000萬以上的都是常態。」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離開停車場，過兩條馬路，就是費雷斯所在的D區指揮中心，他已和大宮約好在貴賓室等候。與大宮的辦公室不同，費雷斯的貴賓室顯得極具科技感。啞光銀的牆壁上，藍色的霓虹燈連成一線，天花板上是整齊排列的六邊形LED燈，地面上是黑色的真皮沙發，還有金屬和玻璃打造的小方桌，櫥櫃等。

「你可不要以為這些裝潢不貴啊，就這桌子都是鈦合金打造的，人家是低調的奢華，哈哈哈……」

「費雷斯先生什麼時候來？」

「約的十點，還有10分鐘，費雷斯從不遲到，放心。」

果真，還沒過5分鐘，穗矢就看見一個體型堪比重量級拳擊手的壯漢從門口彎腰進來。費雷斯今天穿著藏藍色大衣，頗顯成熟，雖然體格上給人的視覺衝擊很大，卻有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唉，要找人改造一下這門了，彎腰進去真就麻煩，哈哈哈……」

大宮拍了拍穗矢，示意一齊起身敬禮。費雷斯也頗有禮節，毫不怠慢向二人回禮。

「費雷斯先生，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大宮先生，還有羽田穗矢君。」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笑納。」

「哦？這可太客氣了，待會請你們吃飯，順帶做個大保健啊！」

「大保健？？」

穗矢一聽到這幾個字，頓時臉紅了起來。

「哈哈哈，不要想歪了穗矢君，一起來吧。對了，穗矢君是第一次來我們D區吧，我帶你們轉轉。」

費雷斯叫人收走禮物，便帶著穗矢和大宮下樓了。一路走著，費雷斯開始津津樂道他的D區管理方案。

為了充分利用時間，費雷斯將D區劃分為「夜工作區」和「日工作區」，日工作區是從早上八點工作到晚上十點，夜工作區則補全剩餘的時間。兩種工作區的內容都是相似的，包含金融，科技，醫療，服務等多種行業。

夜工作區的產值通常比日工作區低，所以費雷斯為它們制定了不同的稅收和津貼政策。費雷斯還說，七成以上的稅收都用于軍備，特別是D區邊防這一塊，購進了當今最先進的人工智慧軍武系統。

「費雷斯先生，D區應該也有難民營吧，請問是什麼樣的運作方式呢？」

「問得好。」

費雷斯解釋說，難民一般從事最基礎的體力勞動，

但是營內也設置了圖書角，智能學習空間等豐富他們的業餘生活。每個季度費雷斯都會對難民進行篩選，選出5%學習最有成果的人轉正進入軍團。另外，平民也可以申請轉正，而軍團每個季度也會淘汰掉一批最不稱職的人，但這個淘汰率不是固定的。

「也就是說，像你這種一級廚師就不用太擔心了，只要每天打卡好好上班就行，哈哈哈……待會我們要路過難民營，會有些小吵小鬧，但你們不用擔心。」

與C區不同，D區難民營外圍是堅固的城牆，只能透過零星的鐵柵欄小窗看到裡面。突然，營里傳來爭吵聲，嚇了穗矢一大跳。

「我又沒犯法，憑什麼關我？！是那狗老闆跟客戶尖酸刻薄，我根本沒騙人！」一個年輕男子大吼道。費雷斯說，這種新人服務生經常會被送到難民營改造，他們總是看不清自己的地位，不願拿出百分百的誠意服務客戶，等他們有所進步了才能重回崗位。

又走過兩條街，三人到達日工作區。費雷斯挑選的餐廳位於B座頂樓，是一家國際頂級西餐廳。他說，這裡的牛排是從日月星A5和牛中選出最好的20%製作的，沒點關係的人有錢也只限購一份。

「然而一份哪裡吃得飽，像我這種就可以多點些哈哈哈……你們不要客氣，多吃啊！」

一刻鐘后，熱氣騰騰的牛排上桌，三人開始大快朵頤。穗矢只淺嘗一口，就被這牛排的質感所驚艷。

「我做廚師這麼多年，第一次吃到這麼好的牛排……」

「是吧，再嘗嘗這家店的紅酒，下午弄完我叫人代駕送你們回去，就不要擔心酒駕了。」

費雷斯一邊說著，一邊切牛排。大宮瞥了眼嚼牛肉津津有味的穗矢，感到些許擔憂。他心想：這小子完全沉浸在美食世界里啊，難道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不行，我得想辦法打開話題了。

「話說回來穗矢，你是不是也可以考慮下健身了？你看你這小肚子，再看看費雷斯先生這身，-是不是要追求點上進啊？」

「哈哈哈，要健身成我這樣嗎？來，都可以來！」

穗矢憨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說，自己從小就不愛運動，體育一直不好，現在年齡也大了，不可能練出很棒的肌肉了。

「年齡大？你這麼說就不禮貌了啊，我都39了小弟！你旁邊的大宮也比你大，不要尬黑好吧。」

「抱歉抱歉，完全看不出您是39啊。」

「你看不出的多了，知道費雷斯先生一頓幾塊牛排嗎？」

「這麼大的兩塊差不多？」

「哦呦，那你怕不是要餓死我。」

費雷斯忍不住大笑起來，抿下一口紅酒。他擼起袖管，向穗矢炫耀他那誇張的麒麟臂。

「就我這體格，三塊也只夠七分飽啊。而且你知道嗎，我們這種『改造人』吃的還要更多。」

「費雷斯先生！這種機密還是……」

聽到「改造人」三個字，大宮主動打斷了費雷斯，心裡卻竊喜。沒錯，這正是大宮今天帶穗矢來的目的之一，由於阿拉斯特爾的命令，大宮自己不能透露改造人的秘密，只能設巧讓別人言說。

食人少女莉莉絲，還有阿拉斯特爾，費雷斯，這些穗矢眼中的超能力者，和「改造人」這一字眼有著深刻的因緣。內戰的爆發，索爾特的大優勢，和「改造人」有著無限的關聯。這一字眼，或許就是大宮為穗矢夢醒籌劃的第一步。

「不算什麼特別機密啦，只是一般最好不說。既然都說到這兒了，我就跟你講講吧，穗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