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血色黎明
凱普林時間凌晨4點37分，菲力食品加工廠。
如果從空中往下看，幾萬「退化人」組成的人潮，和查爾戈納斯的親衛隊形成了鮮明的人數對比。但是「退化人」對面的裝甲車，重武器，對「退化人」也形成了巨大的威懾。
「我勸大家還是理智一點，畢竟生命只有一次。」親衛隊隊長言語中頗有威脅的意味。
「我們這些人，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呢？」古瑞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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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們一心求死，我們也只好成全你們。所有人聽我命令，這些『實驗體』頑固不化，想要造成『危害國家安全』的突發事件，給我肅清他們！」親衛隊指揮官手臂一揮。
站在隊伍最前方位置的古瑞德，已經閉起了眼睛，準備好了從容赴死。
「古瑞德，就算一定要死人，也讓我們先死！」
激光武器已經開火，坦克上的激光武器也已經開始掃射人群。
古瑞德感覺自己被人推開了，只聽到身邊慘叫聲、哭聲不絕於耳，但武器的轟鳴和嚎叫，幾乎讓他失去了聽覺。
一時之間，古瑞德分不清自己聽到的，到底是人的哭聲，還是武器的轟鳴聲？
鮮血，浸透了這片土地，前進的「實驗體」們，不斷的消失……激光武器強大的破壞力，讓人的死亡甚至留不下一絲痕迹，就被激光的超高熱能化為了灰塵粒子……
「就算是死，大家也要為身後的女人和孩子搏出一線生機！不怕死的跟我上！」
遠處的屋頂。
「這就是查爾戈納斯最後的決定嗎？」江明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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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的。」冷冰寒說道。
「血流成河真的是最好的方法嗎？」江明川繼續面無表情的問道。
「也許……」冷冰寒欲言又止。
「你的看法是什麼？」
「或許是艾瑞克放棄查爾戈納斯了。」冷冰寒說道。
「你為什麼這麼想？」江明川看著冷冰寒的側面。
「我不覺得布達佩斯在『上帝之手』的規劃里，是多麼重要的地方。」冷冰寒轉過頭，看著江明川。
「也就是說，這裡也只不過是一個炮灰埋葬之地。」江明川說道。
「是的。」
「我還是和之前一樣，什麼都做不了。」江明川繼續說道，聲音有些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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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救他們嗎？」冷冰寒問。
「是。」
「你已經救了他們了。」冷冰寒拍拍江明川的肩膀。
「……」江明川沒有說話。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你也說了。」冷冰寒安慰道。
「說實話，從我接手『永生實驗』開始，我從來沒覺得我成功過。做實驗是『殺人』，父母失蹤也毫無頭緒，現在決心贖罪，也只不過是對自己的內心想有一個交代。」江明川聲音有些沉重。
「可是，你再怎麼努力，終究是一個人。」冷冰寒聲音平靜的說道。
「你……」
「你為什麼總覺得，你一個人的力量能改變所有事情呢？」冷冰寒突然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確實。」江明川突然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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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替他們打開了門，只不過是給了他們選擇的權利，你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就算你覺得愧疚，你也要清楚，不是你造成了他們的死亡，也不是你讓他們在暗無天日的囚牢里終此一生。」冷冰寒說道。
「謝謝你，冷冰寒。」江明川有些感激的說道。
「我們走吧。」冷冰寒忽然說道。
「嗯？」
「我們已經不必呆在這裡了。」冷冰寒看了一下時間，時間已經是5點57分。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走吧。」江明川已經不忍再看無人機的拍攝的畫面。
雖然「退化人」不斷的想通過人數的優勢，以前面的同胞作為掩護，沖向這隻人數並不多的特種部隊。但是武器的優勢已經讓這場衝突，變成了單方面屠殺。兩方的距離並不遠，但對於「退化人」來說，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大約一個小時后。
「古瑞德，古瑞德！」一個女人的聲音急切的呼喚著古瑞德。
「我……還沒有死嗎……」古瑞德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焦急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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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幾萬人啊……現在就剩下我們這些人了……這些人都是魔鬼……」女人的聲音非常的悲愴。
接近兩個小時的屠殺，幾萬人的「實驗體」已經大部分化為了飛灰，甚至沒有留下什麼痕迹。空中瀰漫著血腥和糊的味道，在一些地方，竟然難得有一些斷肢殘臂。
倖存的幾千人，基本都是一些女人和小孩。古瑞德其實也受了重傷，身體大部已經被激光灼傷，已經是半昏半醒的狀態。菲力食品加工廠的廠區，一時間看起來空空蕩蕩的，或許這裡本來的樣子，就應該是如此吧。
「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查爾戈納斯和親衛隊指揮官正在通話。
「基本上把這些『工具』都肅清了。」
「剩下的為什麼不徹底消滅乾淨？」查爾戈納斯問道。
「還剩最後幾千人……隊伍里有兄弟覺得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希望能放這些女人和孩子一馬。」指揮官有些局促的說道。
「全部處理掉吧，『上帝之手』已經不會再給我們幫助，我們變成了棄子，現在我們只有自救。你們和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旦我在政府失勢，你們也不會有太好的下場……現在要做的就是銷毀證據。」查爾戈納斯的聲音里不帶有一絲感情。
「總統先生，我明白了。」親衛隊長點點頭。
「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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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衛隊指揮官正要下達最後的命令。突然，頭頂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來到了早晨七點鐘。
「我們這次沒有出動直升機啊……」親衛隊指揮官感覺有些奇怪。
「隊長，不好了，是記者團，是記者團！」
「這時候哪來的記者團？」
「你看後面！」
頭頂上有幾十架直升機正在盤旋，這支特種部隊後面，也漸漸停滿了許多媒體的車輛，把整個部隊圍了起來。
「這是……」
指揮官正在目瞪口呆的時候，一個女人走過來。
「你好，我們是凱普林衛星電視台的記者，我們聽說這裡發生了大屠殺事件，請問你們是那支部隊？」女人有禮貌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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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們……」
突然發生的變故，讓這支部隊的指揮官陷入了迷惑，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暴露在媒體之下，這時候也不能再聯繫查爾戈納斯了。可是，現在又要如何脫身呢？現在事情彷彿已經要失去控制。
「我們也是聽說發生了屠殺事件，過來看看情況的。」親衛隊指揮官腦子一轉，機智的回答道。
「是這樣啊。那麼對面那些人，一定是受害者了。」女記者說道。
「啊……是啊，是啊。不好意思，部隊那邊還有點事，先失陪一下。」親衛隊指揮官敷衍著，找了個借口先走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親衛隊指揮官腦子裡一團亂麻，自言自語道。
頭頂的直升機，是布達佩斯各大媒體的現場轉播直升機，正在航拍菲力食品加工廠的現場情況，並進行全國轉播。
一輛裝甲車內。
「隊長，現在怎麼辦？一旦露餡，我們就全完了。」一個低級軍官緊張的聲音已經變了。
「我當然知道，快點聯繫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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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衛隊幾個軍官正在不知所措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又怎麼了？」親衛隊指揮官越來越感覺不妙。
「隊長！隊長！不好了……」外面再次傳來聲音。
親衛隊指揮官走出裝甲車，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個非常眼熟的人。
「那不是……」親衛隊隊長認出了來人，急忙想要溜走躲開。
「奎爾斯，你往哪走啊？怎麼見到我就要走？」後面有聲音把親衛隊指揮官叫住了。
「尤爾哈司令，哈哈，哈哈，真是好久不見了。」奎爾斯轉過身，尷尬的笑道。
「我聽說這裡發生了屠殺事件，你是受總統的委託前來調查的嗎？」尤爾哈拍拍奎爾斯的肩膀。仟仟尛哾
「啊……啊哈哈，尤爾哈司令猜的不錯，我們也是剛來沒一會。」奎爾斯打著哈哈說道。
「哦！那前面那些『殭屍』是怎麼回事？」尤爾哈嚴肅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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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這……我也不知道啊……你看我這個級別也不夠資格，知道這些事吧……」奎爾斯頭上已經開始冒出了冷汗。
「奎爾斯，你可是總統的心腹，這些事你怎麼可能一點不知道呢？」尤爾哈似乎像是一隻貓在逗著老鼠。
「尤爾哈司令，您就饒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奎爾斯感覺快哭了。
「你不知道也沒關係，反正你不也是來救場的嗎，跟我一起過去吧。」尤爾哈拉上奎爾斯。
「去哪？」奎爾斯突然感覺腿肚子有些發軟。
「去那邊收拾殘局啊，你不是過來調查的嗎？」尤爾哈一臉正經的說道。
「哎，哎，好……」
奎爾斯垂頭喪氣的跟著尤爾哈，準備迎接一場前途未卜的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