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爆炸的輿論

尤爾哈和奎爾斯慢慢走到倖存的「實驗體」前，隨著和這些「退化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奎爾斯就越來越緊張。

「奎爾斯，你到底在緊張什麼？」尤爾哈當然知道奎爾斯在緊張什麼，還是故意問道。

「有嗎……有嗎？」奎爾斯心裡已經快要把尤爾哈的祖宗十八代問候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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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尤爾哈沒有再繼續問，而是自顧自繼續往前走。

激光武器破壞力極強，對攻擊對象的傷害基本上是屍骨無存。廣闊的空地上現在只留下來激光熱能燒焦土地的痕迹，以及極個別的斷肢殘臂。

尤爾哈望著地上的慘狀，皺了皺眉頭，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

前方有一群記者，正在猶猶豫豫，要不要前去採訪那些看起來面目奇怪的「殭屍」。看到尤爾哈走了過來，記者們毫不猶豫的圍了過來。

「您好，尤爾哈司令，我們都是布達佩斯各大媒體的記者，可以先問您幾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尤爾哈求之不得。

架好攝像機，連接好衛星網路，一場採訪就開始了。

「尤爾哈司令，請問您對於這場突發的公共事件怎麼看？」記者開門見山地問道。

「在布達佩斯這個和平多年的國家裡，發生這樣的事，我十分痛心，我也要向各位國民道歉，因為我工作上的不稱職，造成了大家的恐慌。」尤爾哈回答。

「尤爾哈司令，請問對面這些『殭屍』到底是什麼人？您知道這些人的具體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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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第一次見這些『人』，之前從未見過如此面貌的同胞。」尤爾哈開始裝糊塗，把這個問題實際上是拋給了總統查爾戈納斯。

「那這件事，在國會和高層會議上，從來未被提起過嗎？」記者配合的繼續問道。

「關於這個問題，我也僅僅知道這麼多了。你們有機會可以去採訪一下查爾戈納斯總統。」尤爾哈說道。

「那麼您對於現在的狀況如何看呢？」

「我覺得是一起非常嚴重的公共安全事件，必須給全體國民一個合情合理的交代。」尤爾哈一臉嚴肅的說道。

「您會在國會上向查爾戈納斯總統提出議案嗎？」

「當然會的，既然查爾戈納斯總統，向我們所有的國民隱瞞了這麼大一個秘密，我相信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尤爾哈嘴上說的好聽，言語里充滿著嘲諷。

環島別墅，江明川一行人正在起居室觀看這場現場直播。

「尤爾哈真的絕啊。」衛不言笑著說道。

「這一招算是給查爾戈納斯準備了一份大禮。」何青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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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客常用的手段罷了，誰也不比誰高尚。」冷冰寒說道。

「……」江明川盯著電視屏幕，沒有說話。

冷冰寒轉過頭看著江明川，知道他還在思索他做這件事的對錯。但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來安慰他，只能先由他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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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先生和小姐們，我想前去看看那些『人』的情況，不知道是否願意跟我一起？」尤爾哈邀請道。

「司令先生願意一起，那真是太好了。」記者們都鬆了口氣。

有了尤爾哈壯膽子，記者們才提起勇氣來，畢竟那些「退化人」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恐怖。

「奎爾斯，一起去吧。」

奎爾斯正要悄悄溜走，尤爾哈恰到好處的把他叫住了。

「唉……」奎爾斯心裡暗道不妙，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跟過去了，但願那些「人」認不出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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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磨蹭什麼，快過來。」尤爾哈命令道。

「是，司令！」給奎爾斯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違抗戰區司令的軍令啊。

尤爾哈走到了古瑞德面前。

古瑞德已經是奄奄一息了，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不是有醫療兵嗎？讓醫療兵過來！」

「是，是。」奎爾斯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急忙把醫療兵叫過來。

親衛隊的醫療兵過來后，經過最基本的傷口處理，總算是暫時止住了血，保留住了古瑞德的生命體征。

「真是有意思，殺了人，最後又假惺惺來救人……這就是你們的大戲嗎？」虛弱的古瑞德在攝像機下脫口而出這句話。

「你在說什麼？」醫療兵聽到這句話，感覺魂都要飛了。

尤爾哈的嘴邊卻是透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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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夥，擱這裡坑我呢……」奎爾斯看到尤爾哈嘴角的微笑，心裡暗暗罵道。

「先生，您說的是艾瑞克語嗎？」一個女記者明顯聽到了古瑞德的話，也換成了艾瑞克語大聲問道。

「我以前是艾瑞克人，大概幾年前吧，我參加了『永生實驗』，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成為了大家眼中的『殭屍』，我們其實真的是人，也有意識，不是大家眼中的怪物。至於這個人……」古瑞德一邊說話，一邊將手指向了奎爾斯。

「他就是昨天造成屠殺事件的罪魁禍首！你以為夜裡我沒有看清你嗎？我們『實驗體』的身體機能是加強的，你的臉我已經深深的記在腦海里了！」古瑞德滿身是血的樣子，再配上咬牙切齒的猙獰面目，凌厲的眼神，油然一副地獄來的死神模樣。

看著古瑞德投過來的目光，就算是手上沾滿鮮血的軍人，奎爾斯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這位不知道怎麼稱呼的……先生，你肯定是誤會了什麼，我知道你可能經歷了一些不幸，但是也不能把這屎盆子扣在我頭上，對不對？」奎爾斯很快冷靜了下來，開始不要臉的矢口否認。

「指揮官好演技，就算如此，既然我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要為死去的幾萬同胞討一個公道！」古瑞德惡狠狠的看著奎爾斯。

這段直播一經轉播，全布達佩斯電視機前的觀眾，全都驚呆了。

「這些『殭屍』，居然能流利的說話？」

「這是……我們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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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說的話，他們就是之前的艾瑞克人啊！」

「這麼說，是我們的軍隊自己製造了慘案？」

「我的天哪，想到布達佩斯是由這樣的軍隊來保護我們，我現在就很害怕，說不定哪天就對我們也伸出了屠刀！」

布達佩斯總統府。

查爾戈納斯面無表情的看著電視轉播。

「總統……」旁邊的秘書端著早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早餐放桌子上吧，又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因此而害怕。」查爾戈納斯說道。

「好的……」秘書放下了早餐，準備離開。

「先別走。」查爾戈納斯叫住了秘書。

「總統先生還有事？」秘書轉過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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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陪我一起看會電視轉播吧。」查爾戈納斯坐在沙發上。

「好。」

「你說，我這些年來的施政方式，是不是太過於不擇手段了。」查爾戈納斯盯著電視屏幕，問道。

「您希望我說點什麼呢？」秘書苦笑道。

「實話。」

「您雖然施政方式粗暴了點，近些年布達佩斯的發展，大家也是看在眼裡的。」秘書說道。

「真不是奉承嗎？」查爾戈納斯轉過頭，笑著問道。

「當然。我跟著您這麼多年了，也算見證了您的起起落落。」秘書誠懇的回答。

「呵呵，現在看來，這一切都要成為過眼煙雲了。」查爾戈納斯笑了。

「總統先生，其實，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秘書搖搖頭，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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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麼請維尼小姐說一說對當下形勢的看法。」查爾戈納斯饒有興趣的說道。

「目前，您的反對黨藍灣黨領袖，肯定會在兩天後的國會上彈劾您。但是我們鉑晶黨的力量，也不是不堪一擊，就算藍灣黨想要拉您下台，也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我這邊有兩個想法，第一是將『退化人』污名化，將他們定性為危害布達佩斯安全的隱患，這樣一來，親衛隊的行動就是『維護國家安全』；第二是在國會上大大方方的承認這個問題，既然這些『退化人』說了，他們原來是是艾瑞克國民，跟我們布達佩斯又沒有關係，就用艾瑞克這個身份反將尤爾哈和費里斯一軍。」維尼極有條理的說道。

「真沒看出來，你還有如此的眼界，今天真讓我刮目相看了。」查爾戈納斯有些意外的說道。

「跟著總統這麼多年了，這點想法還是有的。」維尼說道。

「其實，最終結果如何，我也並不關心了。這一切，本來就是以和艾瑞克的合作為條件，換取布達佩斯的經濟發展。這些年和艾瑞克的合作，的確帶動了我國的發展，但隨之而來的，還有艾瑞克的經濟控制，我們如果一直依賴於艾瑞克的支持和援助，總有一天，我們要成為他們徹底的傀儡。但是我們只是坐擁鉑晶礦，無科技體系，無工業基礎，只能受制於人。我是真的累了，我也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布達佩斯更進一步。」查爾戈納斯嘆了一口氣。

「總統先生，只要您問心無愧，就沒有人可以擊敗你。」維尼站起身，離開了。

「問心無愧嗎？一個政客，又怎麼可能問心無愧呢？」

電視上的轉播還在繼續，但查爾戈納斯的思緒已經回到了多年以前，他年輕的時候，也曾是意氣風發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