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鏡花水月

托雷商會大樓，副會長辦公室。

「臭小子，這個時間，你辦公室有別人，怎麼看事情都有些古怪啊。」蘇維恩一邊說，向著裡屋休息的地方走去。

「不是，老蘇，你是不是聽錯了。我怎麼沒聽見什麼聲音。」古迪雷斯一邊打著哈哈，一邊往裡屋挪。

「站住，你小子心裡有什麼彎彎繞，我都清楚的很，你站那別動，我倒要看看你屋裡藏的什麼人。」蘇維恩叫停了古迪雷斯，然後走進了裡屋休息室。

「怎麼辦啊，洛琳姐姐。」戴雪寧有點著急了。

「能有啥辦法，只能聽天由命了，我們也沒有隱身的本事。」洛琳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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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維恩聽到衣櫃里的異動，大概心理也有了個七七八八，輕輕拉開衣櫃，看到裡面兩個漂亮的年輕女孩，一時之間也是愣住了。

「叔叔好……」洛琳一臉尷尬，訕訕地打了個招呼。

戴雪寧長大了嘴巴，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後邊跟過來的古迪雷斯雙手一攤，直接也懶得開口了。

蘇維恩思考了一會，緩了緩，慢慢開口說道：「古迪雷斯啊……」

「怎麼了，爸爸。」古迪雷斯小心翼翼的應道。

「兩位小姐是客人，怎麼還把人藏到柜子里，是不能見人嗎？」

「不是，爸爸，其實剛才……」古迪雷斯還想圓一下場面。

「我懂我懂，那你們繼續吧，我就不打擾了。」蘇維恩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滿意的離開了。

「不是吧老爸，這都哪跟哪啊，不是你想的那樣。」古迪雷斯滿腦子都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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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走了走了。」蘇維恩不再糾結，彷彿剛才的事情消解了他的所有顧慮。蘇維恩一邊往外走，一邊搖頭，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

古迪雷斯看著蘇維恩遠去的背影，啞然失笑，沒想到這段鬧劇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另外一邊，冷冰寒和江明川正在找路往下走，畢竟只是暫時躲過了蘇維恩，還處於危險的情況。兩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像是做賊一樣。正在躊躇間，冷冰寒發現滿走廊的監控，不禁搖頭失笑，他們兩人真的是多此一舉。

「江博士，我有一個問題。」冷冰寒知道他們早就已經暴露在監控下，也不著急了，倒是饒有興趣的和江明川聊起天來。

「你說。」江明川正在走著，也停了下來。

「你做實驗算是殺人無數，沒想到原來是一個『恐高症』患者。」冷冰寒笑了。

「難道這非常矛盾嗎？」江明川平靜的反問道。

「我倒沒有戲謔你的意思，我只是有點意外，大名鼎鼎的江博士，居然是個膽小鬼。」冷冰寒笑起來。

「像我這種從小到大沒經過系統體能訓練，沒經歷過自然災難，不需要絕地求生的老百姓，這不是很正常。難不成你讓我像艾瑞克超級英雄一樣，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江明川回答道。

「江博士，你知道我比較佩服你哪一點嗎？」冷冰寒並沒有繼續接下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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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點？」

「你非常清楚自己的優勢和短處。換句話說，我覺得你真的是人間清醒。」冷冰寒收起了笑意，認真的說道。

「我們現在已經暴露在監控下，其實接下來怎麼走並不重要，你覺得我們是回古迪雷斯辦公室，還是乘電梯向下。」江明川問道。

「我覺得兩種選擇都差不多，大差不差了。」冷冰寒雙手一攤。

「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什麼區別？」冷冰寒眉毛一挑。

「最起碼回上一層比較近。」

冷冰寒噗嗤一笑，兩人走向了向上的樓梯。

兩人正在談笑間，對面走過來幾個人，領頭的正是蘇維恩。

最富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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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梯上，冷冰寒和江明川停下來，蘇維恩也停下來。三人四目相對，都沒有說話。

蘇維恩沉默了一會，想起古迪雷斯的異常，終於回過味來。

「大名鼎鼎的基因學巨匠，江明川博士，消失了這麼久，誰能想到我有這個福氣，能和江博士打個照面。」蘇維恩說道。

「蘇維恩先生過譽了。」

「我一直在想，古迪雷斯最近為什麼這麼不正常。遇到你江博士，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蘇維恩說道。

「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好好談談。」江明川說道。

「不，我覺得可以談，但談的不需要很多。最起碼看到江博士，我知道我和艾瑞克那邊談判時，籌碼多了許多。」

「你這麼想，我並不意外，但是我覺得真這麼做了，也不一定收穫蘇維恩先生想要的效果。」江明川說道。

「江博士難道不光基因學是全世界的導師，心理學也是首屈一指嗎？」蘇維恩笑著說道。

「我既然進入了商會，和蘇維恩會長見面總是不能避免的，所以我這次沒有特意避開你。」江明川看起來饒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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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大樓布滿了監控，就算你們的人能侵入安保系統，短時間內也沒辦法刪除所有的監控記錄吧。你躲不躲，我早晚能發現你。」蘇維恩笑道。

「蘇維恩會長，我們總不能就在這樓梯上暢談吧。不論你選擇告知，還是不告知艾瑞克高層我的行蹤，我覺得都要把我的話告訴你。」江明川說道。

「是在下失禮了，請跟我來。」

會長辦公室。

江明川和冷冰寒在沙發坐下，蘇維恩遞上了兩杯咖啡。

「有什麼話，江博士請講吧。」

「蘇維恩會長，我想『永生計劃』你應該也不陌生，托雷利亞永生工廠的存在，你和艾瑞克方面也是達成了合作，情況心知肚明。我就不說廢話了，我這次來托雷利亞，就是想了解『失敗實驗體』最終的去向，以及菲斯古城那邊的秘密……」

「菲斯古城你們也去了？不得不說，江博士，你們還真是不簡單啊。既然你這麼大費周折，來到這裡只是想了解這些東西，那麼，就跟我來吧。我帶你去永生工廠，順便介紹一下艾瑞克高層對這些實驗體的期望。」

「既然如此，那蘇維恩會長請帶路吧。」江明川起身。

蘇維恩點點頭，帶上秘書，冷冰寒和江明川跟在後面，四人再次前往永生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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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雷商會大樓，地下五層。

進入地下五層，永生研究實驗室幾個大字醒目的映入眼帘。往裡走，是一間又一間的辦公室，裡面有許多穿著白色制服的研究員正在工作。

「江博士，其實每個永生工廠都是配備著研究機構的，負責平時管理研究他們平時的行為和思維情況。」蘇維恩介紹道。

「他們不是已經失去思考能力了嗎？」江明川啞然失笑。

「江博士，菲斯古城你也去了，你應該明白，你主持的科研項目你其實並不完全了解和掌控，最起碼，這些失敗的實驗體，你沒有知情權。」

「說的也是。」江明川自嘲的笑笑。

四人繼續往裡走，逐漸看到了許多研究設施和樣本室。有「退化人」個體被當做標本和研究對象的觀察室，還有各種測試人體機能的設備。更離譜的是，這裡還配備有醫療設施，看起來用途不明。

「怎麼，你們還給這些實驗體治病嗎？」江明川有些不明所以。

「江博士還是很有想象力啊，你們艾瑞克的實驗室不也是配有醫療設備嗎？具體用來做什麼的，我也不用多說了吧？」蘇維恩笑笑。

實驗室里的醫療設備一般不是用來救人的，而是用來研究死人的。這是很多秘密科研工作不可告人的潛規則。正如這種科學研究已經拿人作為樣本了，死一個兩個樣本也是無關緊要，死得多了，也就麻木了。這種研究既然拿人作為試驗品、實驗體，那麼在研究人員眼中，人本質上和一般科學實驗的老鼠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人死了之後，價值還是比老鼠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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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看的差不多了，江博士，我們去下面的實驗體培養室吧。」蘇維恩說道。

「好。」江明川表情複雜，也看不出來在想什麼。

地下14層。

「這裡就是培養室了，這裡有很多剛運來還沒多久的實驗體，根據他們的生命體徵狀況，來決定下一步的處理。」蘇維恩介紹說。

「處理？他們是垃圾嗎？」冷冰寒有些無奈。

「在一定程度上，可能還不如垃圾，冷小姐。」

「身體狀況不好的實驗體先放到這裡，進行觀察和培養，恢復身體機能的，送到下層的永生工廠去從事體力勞動，半死不活的繼續觀察，死透了的拉到實驗室里去做解剖研究，對吧。」江明川說道。

「江明川博士說的很對，確實就是這個流程。」蘇維恩點點頭。

「我只想知道一個困擾了我很久的問題。」江明川看著蘇維恩的眼睛。

「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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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實驗體是怎麼樣不知不覺的運到世界各地的？」

「並不是不知不覺。只不過大部分人不會關注而已。」

「什麼意思？」冷冰寒都有些好奇了。

「你們經常會看到一些新聞吧。」

「什麼新聞？」冷冰寒越聽越想不明白。

「某時某地出現飛機航班失蹤，某軍用運輸飛機不明原因在沙漠、森林、海上失蹤。」蘇維恩舉了幾個例子。

「航班和飛機不是失蹤了，他們是在承擔這些實驗體的運輸任務。」江明川接話道。

「並不會有多少人關注這些事，而且對於全世界龐大的人口來說，這些失蹤的人都微不足道。至於這個實驗，我的看法就是——鏡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