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號：外傳（十一）

依舊還是那麼和平。

但我的內心出現了一個問題：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想阿瑞斯知道。

「你從一開始就被孤立。後來不再被孤立時，（對於我來說）唯一關心你的人死了，你再也沒有能夠依靠的人。但是，人需要有一個一直陪伴在身邊的人，才能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

好吧，他說的有道理。這麼說，我沒有一個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人。

我這幾天又學了幾個新詞，莫門特好像真的想把我變成正常人，但這是不可能的，或許他自己也知道。

我走到洗手池前，看著鏡子中倒映的自己。一頭綠髮，戴著個紅色面具，穿著身黑西服，白襯衫，黑領帶。

我連我自己的臉都看不見了。

我的臉彷彿就是我的面具，它們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快融為一體了，有時候我都忘記了我長什麼樣。

沒有任何的用處，我越來越困惑，但沒人能幫我解答。

我翻開之前寫的日記，看了起來。

「那個人因為我的失言而死，我再也不能原諒自己。有時候我安慰自己，如果我不說真話，死的就是我，但這無法說服我，我只能越陷越深，到頭來連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都不知道。」

我寫過這種東西？但這的確是我內心的寫照了。

「很不穩定的一個人，如果不是因為被調走，我十分願意多停他幾天職，讓他吃點教訓。」——（名字被劃掉）

這種話也能寫在我的檔案上嗎。

為什麼那些高層可以為所欲為，我在他們眼裡就像只螞蟻，他們隨時隨地都可以踩死我，而我居然妄想能推翻他們。

我有點懷疑自己，如果沒有莫門特，我可能早已絕望了，但我覺得他不太簡單。他的確跟柯羅諾斯不一樣，但他跟我交談時，十分熟練，他可能對此設計了一套針對我的方案。

而阿瑞斯的死，我已經快習慣了。死對於我來說是個陌生的辭彙，但對於阿瑞斯來說他已經經歷了幾十次，或許他也對此感到麻木了。

但無論如何，我必須要殺死曼德，完成復仇。同時毀掉高層，至少讓他們換一批人，如果成功了，我能不能活著看見無所謂。

不能讓阿瑞斯的犧牲白費，我也不甘心成為他們手裡的棋子。

我站了起來，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39號，最近有什麼疑問嗎？我或許可以幫你解答。」

「你到底是怎麼當上老大的？」

「這個嘛......我也是運氣好，柯羅諾斯自己辭職了，而那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在候選名單里。」

柯羅諾斯怎麼可能會辭職？不簡單。

「柯羅諾斯的辭職是否有人施壓？」

「這個我不知道，但他的確辭職了，並且第二天時失聯了。我們尋找了很久，但目前沒有任何線索，我懷疑是有人報復。」

「那我不多問了。」再問下去會知道不該知道的事，那我也離柯羅諾斯的下場不遠了。難道是曼德乾的？柯羅諾斯知道我克隆人的身份。

「......實在是感謝你對我的關心，不然我早就瘋掉了。」我離開了。

「看來徹底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