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覺醒

數千年前，神明為了規避魔法師與普通人相處所造成的不利影響而開闢里世界，魔法師與普通人分道揚鑣，在里世界與非人類共同生活。而千塵*神理作為魔法師中最強大的一位，為里世界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在他死後，被眾人尊稱為「創世神」、「創世主」、「神之魔法師」。

千塵*神理最初制定的規則只有四條：不能在里世界以外的區域使用魔法、不能濫用魔法、不能用魔法傷害他人，不能改變非人類的起居。可自從千塵*神理消失后，里世界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他一樣威名的人，擁有才能的人聚在一起，以組織的名義繼續約束里世界。

首先成立的是三協會：魔法協會、聖教——全名神聖教廷協會、真理協會。三者相互制衡，再加上各路組織的崛起，現代里世界也算是百花齊放，終於在100多年前確定了大致的格局。天玄也是其中之一，莫一塵作為天玄的一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近10年來一直蝸居在普通世界的小縣城，可根據協議，只要他沒死，天玄的人員就不需要更換。直到前幾天卡里烏斯感應到了莫一塵的死亡，並沒有絲毫猶豫就安排莫霖接替了他父親的位置。

「所以，你們這算強買強賣嗎？」莫霖問。

「不，我們這是包分配。」卡里烏斯嚴肅反駁，「而且里世界現在對你這樣的魔法使非常歧視，如果不加入天玄，你以後恐怕還會惹上不少的麻煩。」

「魔法使？」莫霖一愣，「這個『魔法使』，和『魔法師』有區別嗎？」

卡里烏斯解釋說：「如果從字面意思上看的話，魔法師是驅使魔法的人群，可魔法使只是單純的魔法的使用者。其實是因為當初千塵*神理開闢里世界后，所有的魔法師都離開了普通世界。魔法向來是血脈傳承，魔法師多為家族傳承，後人學習前人留下的學識來獲得更高的成就。但在普通人里也會出現少部分人，他們天生具有魔力，這種力量讓他們與眾不同，也讓他們成為眾人眼中的「異類」。為了與擁有久遠傳承的『高貴』魔法師相區別，魔法協給予了他們一個新的稱呼——魔法使。」

「魔法協會和聖教對魔法使的態度很差，他們一方面認為魔法使不能掌控自己的力量，會在普通世界惹出許多麻煩；一方面是認為魔法使無論出生還是傳承都不能與正統的魔法師相比。所以幾百年來一直在限制魔法使在里世界的權利，比如不能在學院學習魔法，不能在魔法協會工作，不承認魔法等級......」

莫霖眨眨眼：「這不就是歧視。」

「當然！」卡里烏斯不禁鼓掌，「這麼多年過去了，聖教和魔法協會對魔法使的約束就沒停過。不過你大可以放心，我們天玄可不是這種組織。」

「為什麼天玄不是？」

「因為我無所謂啊。」卡里烏斯說。

莫霖覺得這算不上一個回答。卡里烏斯無奈道：「是真的，天玄快一半的人身份都不高貴，我收過的第一個下屬就是魔法使，這件事還被當做歷史記錄了下來，你在隨便一個《里世界史》裏都能翻到。」

「莫一塵——我老爸也是？」

「對。」卡里烏斯眼裏閃過一絲懷念的神情，「雖然我和一塵已經很久沒見了，可作為他的上司兼朋友，我還是有必要完成他的心愿的。」

「老爸的、心愿？」莫霖呢喃道。

卡里烏斯微笑着說道：「就是照顧你。」

「我和一塵將近10年未曾見面，

可依舊保持着通信來往。大概1個月前，他告訴我他可能快到盡頭了，想我照顧你。」卡里烏斯說道，「一塵是天玄的成員，如果他去世的話，我還得找找接替他的人員。通過魔法，我驚訝地發現能夠接替他的人員是你。」

「這種事情也能通過魔法預知嗎？」

「當然是有好友相助啦，不過這可是我的秘密~」詭異的波浪號，配上卡里烏斯輕浮的語氣，實在想不到他居然還是一個組織的最高領導者。莫霖眨眨眼，問道：「你還說，魔法使並不能掌控自己的能力，到最後我的實力很弱也說不定。」

卡里烏斯一愣，看向莫霖，少年的臉色難得浮現了緊張的神色。他輕笑一聲，答覆道：「只要你還活着，你就不是弱者。」

「聽上去還挺振奮人心。」莫霖不由得笑道，「我還害怕自己來不了這裏。」

卡里烏斯歪著頭：「也就是說，你願意來天玄嗎？」

莫霖不好意思地問道「嗯......可以稍微問問員工待遇嗎？」

「......」

何奕默默走到別墅的三樓，經過無數緊閉的房門，又與某人相遇。

擋在他面前的是個身着休閑服的男人，20多歲的樣子，上來就和他勾肩搭背：「喂，新人怎麼樣？」

「感覺比你有用。」何奕不動聲色地與對方保持距離。

「不對吧，我聽說他才18歲誒，老闆怎麼雇傭童工啊。」男人一臉八卦，「會不會是私生子之類的？」

「為什麼你會以為是私生子？」何奕看向他。

「老闆可是叫你和憶小姐去接他！這麼大的陣仗，我敢肯定，這個小魔法使絕對對老闆很重要。」男人說着還默默點頭，認同了自己的說法。

「......把你的想像力用在好的地方吧，格雷澤。」

「唉，我覺得這就是正途啊。」

「你的正途和我的正途應該不是一個意思......離我遠點，我要回房間了。」

「別這麼冷漠啊，小何奕，再和我說說那個小魔法使長啥樣唄。」

「你長什麼樣，他和你一樣。」

「喂，可我是美國人，他是中國人啊？」

「兩個眼睛，一張嘴，你和他有什麼不同？」

「啊......所以我才不喜歡你的這個性格啊。」格雷澤攤手，「太無聊的話可沒有女孩子喜歡哦。」

「無所謂。」

「也不會有男孩子喜歡哦。」

「......格雷澤。」

「嗯？」

「我手癢了。」

「誒？」

......

四層，會客室。

莫霖的神情堅定，看着面前的卡里烏斯，語氣非常認真：「那，我再說最後一遍。」

卡里烏斯微笑着點頭：「嗯。」

「你們這裏是包吃包住，一個月工資正常發放，還附帶員工假期對吧。」

「是啊。」卡里烏斯補充說，「順便一提還附帶去世后的一系列安葬殯儀，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身後事。」

「聽上去真是人性化，但我並不想聽到這種事情啊。」莫霖的臉一下子垮了，「如果我的實力沒有長進，你們不會趕我走吧。」

「安心吧，只要我還在天玄一天，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卡里烏斯說道，「天玄的任務大部分都要高階魔法師那個等級才能勝任，能使喚你的也不過是一些雜活罷了。」

啊，因為我也沒什麼用啊。莫霖苦中作樂，心裏卻放鬆了不少。

「那，謝謝您邀請我加入天玄，這是我的榮幸。」

「歡迎加入天玄。」卡里烏斯伸出手，莫霖與他相握。隨後他想起什麼，抬手，一把魔杖出現，魔杖的長度恐怕有兩米，最高處環繞着幾個不同顏色的寶石。莫霖看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那是幾個小行星。

「可能會有出髮狀況，畢竟我也沒使用過幾次。莫霖，現在我會為你做魔法覺醒，麻煩你站起來，稍微後退一點。」

莫霖站在書房的中心處，周圍的障礙物已經被清理乾淨，他出聲問道：「什麼覺醒？」

「魔法師的魔力與生俱來，卻並不代表他們從出生就能使用魔法，他們需要經過一系列的測試，將魔力的屬性激發出來。」

「聽上去就和一般的小說設定差不多嘛。」莫霖心裏的緊張消失了大半。

「總之你能聽懂就最好了。」

卡里烏斯將魔杖對準莫霖，輕聲吟唱。

「以......之名起誓，我將成為這個孩子的代理人。」

僅一句話，就讓莫霖皺起了眉頭。

——以......之名起誓，我將帶領......獲得新生！

他似乎，也在哪裏聽到過類似的話語。

「遵從千塵*神理之名，遵循太陽的光輝與月亮的指引，願世間不再蒙受任何苦難。」

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卡里烏斯平靜的嗓音卻讓他的內心越來越痛苦，可莫霖表面上卻還是一副鎮定的樣子。

「神明啊，愛憐吧；師長啊，同情吧。」

——神明啊，憤怒吧；父兄啊，痛恨吧！

直到男人說出最後一句話。

「覺醒吧，魔法的使用者；改變吧，命運的齒輪。」

——毀滅這世間的一切吧！

「哇！」

隨着莫霖的驚呼聲，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的確發生了變化。他手指微動，一念之間，不詳的火焰從他的手上點燃，室內的溫度也稍微上升了一些。

火焰與平常的不同，緋紅色中夾雜着絲絲黑色的雜誌，卡里烏斯一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可還沒等他說點什麼，莫霖就一臉驚恐地讓它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