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77)

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77)

因此花朝像個被追到窮途末路的野雞,把頭朝着自己腿上一埋,不吭聲了,只余側臉和燒得通紅的耳朵,昭示着她正羞恥的無地自容。

師無射看着她片刻,眼中有黯然一閃而逝,他收回手,站起身,對她道:「我去幫幫大師兄……」

師無射邁著長腿離開,花朝埋頭在自己雙臂之間,心跳得快極了。

好奇怪啊。

這癥狀真不是中毒嗎?光是花朝知道的,便有數不清的靈植,會造成這種癥狀。

赤舌果有毒吧。

不過師無射離開了一會兒,花朝就緩得差不多了。

她運轉靈力散去自己身上的熱意,強迫自己不想亂七八糟的,只想關於羽人族的那一部分。她在大殿之中搜尋師無射的影子,決定等會他路過,她就主動和他說話。

至少讓他知道,她沒排斥他。

但是等了一會兒,師無射也沒路過。

花朝起身,看到了幾個清靈劍派熟悉的弟子,到火堆邊上坐下,給了他們一些療傷的丹藥,又回到了角落。

師無射不知道是不是下了地宮,反正沒影,偶爾能看到武凌和謝伏的身影,還有遍佈大殿的其他宗門修士。

根據各宗弟子服,花朝辨認出這裏有九霄殿的丹修、金鐘谷的佛修、天象門的法修、藍印宗陣修、加上雙極刀宗和清靈劍派,一共有六宗修士聚集。

花朝看着這些修士,思考着要怎麼輔助武凌找出這些人之中的不對。

她想得入神,索性閉上了眼睛。

大殿之中眾人也都各自休息打坐,並沒有人發現不知何時,從這大殿偏殿的一個角落裏面,跑出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修。

女修形容狼狽,一身如火紅衣,她手中抓着一把自腰間抽出的短匕,一雙和衣服一樣赤紅的雙眼,一寸寸巡視過大殿之中的所有人。

她看到了一眾被拘在角落的刀宗弟子,眼中浮現陰狠,但是很快,她又強壓住了憤怒。

她固然憎恨這些人的背叛,但是她發現了她恨不得活活撕碎的人——就在不遠處的角落無害且安然地躺着。

憑什麼!

她運轉靈力足下生風,持着鋒銳的匕首,朝着角落飛身而去——

「還我哥哥性命!」

她的速度太快了,快的拿出了畢生修為的極限,也因為驟然爆發,沒人料到。

她聲音宛如杜鵑泣血,凄厲哀婉,花朝睜開眼之時,便看到了這惡煞修羅一樣的女子,挾著匕首朝着她衝過來。

花朝瞳孔極速放大,正要原地翻滾,卻不料餘光一道人影迅疾飛撲而來,接着她被砸得倒在地上,身上多了一個人,將她密密實實籠罩住。

而長鞭破空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半空之中挾著無限殺機揮出匕首的女修,腰身驟然被漆黑的骨鞭捲住,再也無法向前半寸。

接着「砰」地一聲,女修被長鞭卷著甩了出去,狠狠砸在了不遠處的壁畫之上。

那保存尚且完好的羽人飛天圖,便似瞬息傾頹的山河,嘩啦啦地成片滾落,都砸在了倒地的女修身上。

「啊——」她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叫,是痛苦也是不甘。

遍佈灰塵的亂髮之中,她一雙嬌美的鳳眼射出狠毒的光,還欲再起身攻擊,卻被緊隨而至的鞭子狠狠又抽了一下,抽得她登時昏死無覺。

她手中匕首緊攥,手臂卻重重砸在了地上。

這陡生的變故,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清靈劍派的弟子和武凌全都趕了過來。

師無射收回了鞭子,暫且沒有去管那個發瘋昏死的女修,他快步走到花朝面前,緊張詢問她:「你沒事吧!」

花朝躺在地上,愣愣搖了搖頭。

她伸手拍了一下身上緊緊抱着她,欲要捨身給她當人肉盾牌的人,這人卻沒有反應。

「我沒事了。」花朝推了一下身上人,也還是沒有推開。

師無射上前,抓着這人的肩膀拉了一下,竟然也沒有拉開,他抱花朝抱得更緊了,渾身都在發抖。

師無射看到他俊秀的側臉埋在花朝側頸,連嘴唇都壓在花朝頸項,面色緩緩地變了。

第41章尊嚴

就在師無射要粗暴地將抱着花朝的人強硬拉開的時候,那人又突然睜開眼睛放手了。

很快師無射勾著花朝的後頸,將她抱起來,溫聲細語地說沒事了,花朝才算是徹底回神。

她只感覺側頸一片冰涼,尤其自肩頸的那一小片。

而被從花朝身上拉起來的男修,不是別人,正是花朝一路上救下來的幾個人之一——刀宗的那個私生子。

他把自己蜷縮起來,很痛苦的模樣,武凌拉着他的手腕想要給他檢查,卻被他拒絕。

他無法站起來,幾乎是佝僂著朝着角落裏面爬去。

花朝回頭看去,卻只見到他躺在地上,將臉埋在亂髮之間,不讓人看到,渾身還在隱隱發顫,他剛才將嘴唇壓在她的頸項,接着便有什麼東西順着他的唇,傳遞過來了。

花朝很難形容那種感覺,但絕不帶狎昵,一路行來,他們也算相依為命,花朝很確定,他不可能害自己。

他剛才便是打算為花朝以身擋刀,而看他現在拒絕交流的樣子,花朝打算稍微等一等,找到機會再仔細問。

「我沒事。」花朝對分外緊張的師無射,還有武凌道,「只是嚇了一跳。」

師無射很快抱起花朝,朝着之前花朝休息的角落走去。

「那個要殺你的刀宗女修,我會想辦法處理掉。」師無射的聲音很冷,抱着花朝的懷抱卻很暖。

花朝不想讓師無射為她造殺孽,攥著師無射的衣領搖搖頭。

「她不會再刺殺我了。」

花朝要是沒有猜錯,殷書桃很快會被謝伏說服的。

甚至會跑來跟她道歉,說自己一時心智迷失,不是故意的。

殷書桃被謝伏打昏帶到殿中,又在這個時候巧妙地醒過來,該不是偶然。

謝伏百轉心腸,縱使之前口口聲聲說選擇了花朝,卻也沒有放棄過利用刀宗大小姐這條線。

謝伏知道殷書桃一定刺殺不成,他是故意算計好的……一擊不成,屆時四面楚歌眾叛親離,殷書桃除了謝伏,還能信誰,依賴誰?

花朝嘆只嘆自己上一世心聾目盲,因為她始終是個千依百順的好情人,所以她並沒有真的領略到謝伏用來對方旁人的百般手段。

現在總算是領略到了一點,果真狠毒。

他連自己都可以利用,又如何會因為幾分真情,便當真捨棄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呢。

花朝想到自己和謝伏共命的事情,第一次有些懷疑起了天道在純白虛無之中同她說的話。

花朝翻動手腕,看腕內許久都沒有關注的蓮花印,天道說只要蓮花綻放,她便能夠徹底掙脫話本子裏面的命運。

但是事到如今,這蓮花印始終是花苞狀態,從未有綻放趨勢,到底怎樣才能綻放?

天道又為何讓她和謝伏共命?是怕她如現在這般,逐漸看透前世自己的痴愚,怨恨謝伏,殺謝伏這個天道之子,取而代之嗎?

「你不舒服嗎?」師無射將花朝放下,滿臉關切,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一片冰涼。

師無射甚至在後悔,低低道:「對不起,我不應該離開。」

這短短几日的分別,師無射親眼看着各宗修士死傷慘重,好容易找到花朝,她還活着就比什麼都重要了。

師無射甚至在怨自己為何還是要糾結於淺薄情愛,因為她的一點點抗拒,便黯然離開。

他要是沒有離開,她肯定就不會嚇到了。

花朝聞言卻悶悶笑起來,抓着師無射的手說,「怎麼能怪你,是我……」

花朝深吸一口氣,想起師無射對她的好,忍着羞恥坦然道:「是我剛才有點害羞,以為你要當眾同我親熱,才甩開你。」

花朝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吭聲了。

師無射聞言卻愣住了,半晌后他收緊搭在花朝肩頭的手臂,欣喜若狂地緊緊勒住花朝,湊在她耳邊問:「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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